房間內的氣氛驟然變得沉悶,姜雙雙意識到了還有李京嵐的存在,眸色復雜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李京嵐對姜雙雙剛剛那話卻是很感興趣,他嘴角的笑意更甚,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池雲磬的面前。兩人的距離很近,只見在他俯身與池雲磬平視時,她不客氣的將圍巾一把甩在了他的臉上,「行了,圍巾給你了,哪兒涼快滾哪兒去吧。」
池雲磬的這番舉動讓雙雙在心里替她默默鼓掌,好樣的,不愧是她的朋友,她早就想那麼對李京嵐了。
李京嵐接住砸在臉上後掉下的圍巾,不悅的瞧著池雲磬,「池雲磬,你能耐啊!」
「要比能耐,自然比不得你。」池雲磬對著他笑了笑,卻是笑不抵眼,「李京嵐,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跟你沒有任何一點的關系,你卻死命的要摻和進來。有意思嗎?」
「自然是有意思,我倒是好奇,以後你面對我三哥會是什麼心情。怎麼樣,要不要哪天我將王九宇叫出來讓你瞧瞧,看看面對本人是不是也有興趣?」李京嵐叉著腰,笑容越發放肆。
王九宇的名字,像是一把匕首刺到了池雲磬的神經。
她當初對二叔百般信任,所以才找的他替自己查資料。可是結果呢?當她以為司君青就是王九宇的時候,凡人過客卻突然冒了出來,告訴她陳景司才是司君青。這算什麼?除了陳景司之外,就連二叔也要欺騙自己嗎?
「等等等等,我不然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在後頭的姜雙雙听的一頭霧水,「那個王九宇是誰?」
「可以說是司君青,也可以說不是司君青。」李京嵐的回答讓姜雙雙更加頭大了,她不悅的瞪著李京嵐,沒好氣的沖他說道︰「給我好好說話!什麼叫做可以說時,也可以說不是。他到底是不是司君青!」
「不是。」池雲磬抬眸睨了眼李京嵐,給了姜雙雙答案,「司君青是陳景司。」
與其讓李京嵐混淆姜雙雙,不如她直接將真相告訴姜雙雙的好。
身後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半天都沒有應答。而李京嵐的表情則是興趣盎然。池雲磬不由得回過頭去。就看見姜雙雙張大了嘴巴,呆滯木訥的看著前方,被池雲磬剛剛的重磅炸彈給炸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我突然發現。比起你的表現,姜雙雙的更讓人覺得有趣。」李京嵐說著從口袋里模出了手機,對著姜雙雙拍了一張,隨之欣賞起來,「可以評為年度最佳吃驚獎了。」
「司君青是陳景司!!!!」終于消化了這消息的姜雙雙大喊了出來,根本就沒發現李京嵐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池雲磬覺得耳膜被她的尖叫聲給刺穿的難受,伸手捂住了耳朵。對方卻不依不饒的撲上來,拉著自己的手臂,「磬磬。你確定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司君青是陳景司?怎麼可能,臉都不一樣!這游戲不是根據我們本身的模樣上下調整的嗎?」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你冷靜點。」身為當事人的她都沒有她這般激動,姜雙雙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直消停不下來。
「難怪難怪,上次你游戲里結婚。姜汪知跟我說陳景司出面幫你攔了消息,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姜雙雙想起了上次跟姜汪知通的電話,那些心里解不出的問題這個時候都說的通了。
「可是,陳景司為什麼要用別人的樣子,他上游戲做什麼?」
被姜雙雙這麼一提點。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凡人過客的身份。他在游戲里又是要做什麼,還需要陳景司他們上游戲去采集資料。
而關于這些問題,眼前這個人一定會知道的比她多很多,「你知道凡人過客在游戲里做什麼嗎?」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李京嵐對著她無奈聳肩,「你知道這應該算是機密了,就算我用李家的身份去查,也是查不到的,他們保密制度天衣無縫。」
「凡人過客?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姜雙雙覺得這個謎團越滾越大,牽扯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不過,我想,有一個人知道這一切問題。」李京嵐笑看著池雲磬,「我猜,你去問他一定能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用李京嵐說,她也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現在要去找他嗎?」李京嵐側著頭,似笑非笑的睨著池雲磬,等她定奪。
「現在都晚上了,去哪兒啊你們!」姜雙雙這會兒覺得肝兒疼火旺的,為什麼她听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麼?這到底跟凡人過客有什麼關系!他們口中的那個‘他’又是誰!
「明天再說吧。」池雲磬覺得這一天的信息讓她有些承受不住,這會兒只覺得額頭的青筋在不停地跳動,每跳一下都是難耐的痛。
後來,李京嵐是怎麼走的她不知道,雙雙跑到房間里對她說了什麼,她都不記得了。她只覺得頭疼的厲害,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于是,她早早的上了床,躺在床上將自己裹在被窩里,拿出手機插上耳機,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天在陳景司車上听到的那首歌。
然後,便搜索了這首歌,一直循環,不停地,反復去听。
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告訴自己。她又沒有很喜歡很喜歡司君青,所以,就算他騙了自己又如何。這不是天塌了的大事,這並沒有什麼。她閉著眼楮,一直如此重復的告訴自己,像是要洗腦一般
腦海里浮現出了游戲里的司君青,他對自己的種種好,以及現實里的陳景司對自己不一樣。
「池雲磬你個朽木。」
「既然你感受不到我的用心良苦,現在好好感受下!」
白日里發生的事情,猶如電影再次過了一遍,她緊蹙著眉,大腦像是被轟炸過一般,許多事情攪和在一起,再也理不清。池雲磬只覺得頭暈伴著疼痛,她將頭更深的埋入被褥里,想要就此緩解疼痛。
第二天,姜雙雙從房間里出來時,發現池雲磬的房門緊閉,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了,心想著她是不是上游戲了。也就沒敢多打擾的去廚房倒了杯水喝,當灌了一杯水以後,她用力的將杯子擱在桌子上。
就連她這個外人都對昨天知道的真相感到震驚,更何況是喜歡司君青的磬磬。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外表,任誰都無法那麼從容的接受吧?
姜雙雙走到了房門口,握著門把,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眼。最後,幽幽的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去,打算先上游戲看一看。
等她上線以後,她的私聊頻道熱鬧非凡。可,這時候她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顧慮這些,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磬磬上線了沒有。當發現磬磬的頭像還是暗著的,她的眉宇緊鎖,難道磬磬又出門了?不放心的姜雙雙什麼都沒想,立刻下了線。
當她打開池雲磬的房門,就看見床上的人裹著被子一動不動的。
「磬磬,你怎麼還不起來?」姜雙雙走到她的床沿,俯去搖了搖她,發現她依舊不動的縮在被褥里,就加大了力度。
察覺到床上的人不對勁,姜雙雙將被褥往下拉了拉,看到她滿臉通紅的蜷縮在床上,立刻探手覆蓋在她的額頭上。
池雲磬的額頭燙的嚇人,「呀,好燙!竟然發燒了!」姜雙雙臉色大變,立刻將被子蓋好,轉身出去就先給池墨打了電話,然後就去廚房拿冰塊打算給池雲磬降降溫。
「昨天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發燒了。」她蹙著眉,心里頭焦急萬分。
回到房間的時候,池雲磬緊鎖著眉,難受的嘟囔著。姜雙雙湊近去听,只能依稀間听到幾個字,她猶豫著要不要給陳景司打個電話,因為磬磬一直都在叫他的名字。然後她才發現,磬磬的耳朵上一直塞著耳機,她將耳機拔下,拿過手機一看,上頭一直在重復循環著一首歌。
姜雙雙不解的看著那歌曲,好奇的也跟著听了一遍,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于是便將手機關了,想著也許磬磬的手機里有陳景司的電話號碼,打算找出來個他打一個電話。
睡夢中,池雲磬覺得渾身難受,頭似是要炸開般疼痛,耳邊有人在說話,那聲音輕柔呵護,她想要睜開眼楮去看看是誰,想听清楚在說什麼,而後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根本睜不開眼楮。身體告訴自己,再睡一會兒,再休息一會兒,意識也就越來越模糊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她醒來時,只覺得喉嚨火燒火燎的干澀難受,咳嗽了兩下,絲毫沒有緩解反而更加疼痛。蹙著眉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鼻息間呼吸到的空氣,帶著她莫名熟悉的氣味,那是她最討厭呆的地方。
小時候一生病,家里人就緊張的帶她去醫院。去的次數多了,她對醫院就有了莫名的抵觸感,甚至對醫院里的消毒水氣味也異常討厭。
她睜著眼楮,在轉頭之際听到有人在她身旁聲音沙啞的說道︰「你總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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