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兩人正往回走,此時已是午後時分,青晴拿芍藥走在前面,忽然由街西傳來漸行漸近的馬蹄聲,一路吆喝,只見為首一人手執馬鞭,路上若有老少躺閃不及馬鞭就抽了下去。123456789123456789青晴閃在一邊,心想到底何人如此蠻橫暴力。當街施暴竟無人敢攔。
誰知她剛這麼想著,身後的何耕挺身而出,當街雙手一攔,凜然喝道︰「百姓已經讓出路來,將軍何故執鞭當街傷人。王法何在!」那武官模樣的人被何耕攔住,先是一愣,但看清何耕乃一赤貧儒生,就變得極其輕蔑,朝身後一班人指何耕笑道︰「我以為哪里來的好漢,也來管老子的事,好,既然管了,想必有些本事,那便吃我一鞭。」揮手揚鞭朝何耕打來。青晴在這邊跳腳喊︰「公子快躲!」
何耕本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來不及躲閃,被他一鞭子抽在身上,當下一條血紅鞭痕,他還不解氣,又是刷刷幾鞭。何耕已經滾在地下了。他鞭子仍是不停,面帶獰笑,呲著牙野性大發,路邊擠滿圍觀之人,雖然都知不平,也都存忿忿之氣,但誰也不敢上前來。青晴又不會武功,但是何耕被打她怎能袖手旁觀,寧願一起跟他挨打罷了,她嬌叱一聲︰「快快住手!」
那軍官往人群一望,見一美貌非凡的女子,先是一呆,青晴剛要上前,卻被一人按住,青晴回頭看,此人一身白衣,白紗遮面,一雙眼楮冷峻如刀。只見他身子一縱飛了上去,朝馬上軍官斜飛而出,那軍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雙腿一夾,夾住腦袋,勁力一絞,將他絞下馬來,那軍官也不吃素,在地下一滾又站了起來,飛起馬鞭就來相攻,那白衣人也不拔劍,左躲右閃,忽然揚手抓住鞭梢,擎住,手掌一挽,一帶,帶過他來,一腳將他踢飛開去,走過去,大腳往他胸口用力一跺,軍官咕嘟吐出口血來,央求道︰「好漢饒命,」
那黑衣人道︰「你殘暴不仁,我今天就取你的狗命。」那些排軍嚇得個個呆若木雞,誰也不敢過來。軍官低聲下氣地求道︰「小人再不敢了,好漢高抬貴手,若是小人不改,好漢再取小人狗命不遲。123456789」說著雙手不斷在地下作揖。
那蒙面人冷冷問道︰「你可知我是誰麼?」那軍官顫聲道︰「大人,大人,大人是除魔聖君韓聰。123456789」那蒙面人冷笑道︰「你知道就好,這顆狗頭先寄存著,候我隨時來取。」「是,是,是。」那韓聰又道︰「將身上銀錢都拿出來與那位公子療傷,倘若讓我知道你再尋麻煩,後果自知。」
「不敢,不敢。」那軍官伸手入懷掏出錢袋來,遞給韓聰,韓聰朝這邊一拋。隨後一腳將他踹暈。白影一閃不知所蹤。這邊馬上小校才下來抬起這狗官走了。青晴珠淚滿腮地扶起何耕,拾起那包銀子,扶他去藥鋪看大夫。何耕直在床上躺了三天,青晴以為何母會說叫何耕少管閑事,但沒想到,何母老淚縱橫地道︰「你父一生正直,講義氣。有其父必有其子。雖吃了虧,但我兒不移本性,此乃真男兒也。怪只怪奸人當道,惡官遍布于世。」
「娘,你別為我擔心了,我只是些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那狗官也被那位俠士打得好慘呢,說是不改下次見了就一劍刺死,我當時看著真是痛快。」何耕呵呵地笑。
「你還笑得出來,」青晴道。
「你知道不知道我心里是什麼滋味。下次別干這樣的傻事了,你又不會武功,白讓人打死了。」
「此言差矣,不會武功不代表不能行俠仗義。」
「好,好,你下次再行俠仗義我就離得遠遠的,等著。」
「等什麼,」
「等著給你收尸啊。」
「今日那蒙面俠士好生面熟,不知你還認得?」
「他的那雙眼楮倒是似曾相識。」青晴回想。
「我看他很像那天救你的黑衣人。」
「是了,正是他!」經他提醒,青晴想起來了,那日朦朧中看到的就是那雙眼楮,如峻如刀,目光如電。那樣的眼神果敢冷傲,又何其迷人啊?*******************************************************************************六子兩口听說何耕挨了打都來看望,六子拎了二十個雞蛋。123456789123456789來了又把他埋怨一頓。何耕娘問六子娘子怎麼連日都不過來,把老婆子忘了怎麼著。
六子娘子道︰「大娘,你不知道,我這幾日也是沒得閑呢,前些日子我家姑娘壽辰,請我去喝酒,她家老太太缺人手,托我買一個大點的丫頭,她貼身使,要模樣齊整的,機靈兒的,性兒好的。不拘銀子多少,早點尋來。這一時我哪里找去。昨天又催我,這幾日我走街竄巷的,看看都是不中意的,這可愁死我了。若不是听說大兄弟受傷還來不成呢。」
「你呀整日是個忙人兒。」六子媳婦嘻嘻一笑,一雙眼楮只往青晴身上瞅。越打量越是心喜。
「大娘,你看大兄弟恁好命呢,得了這麼個如花似玉,天仙般的姑娘,打著燈籠沒處找去,這都是您老人家心腸好,感化來的。」親親熱熱地拉著何母的手。何母只是瞅著青晴滿意地笑。
青晴雖是現代人,不象古代女孩那麼容易害羞,但也被她看得,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又一想,她又不是第一次見自己,何況她也不是很喜歡何耕的那種,從上次向六子借錢就看出來了,她指桑罵槐地還罵了何耕,如今又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小媳婦心里指不定憋著什麼壞呢。也許是,她買人買不著,打起了我的主意。她轉彎抹角地,看她怎麼說。
誰知這媳婦最善察顏觀色,一看就知道何母是把青晴當兒媳婦看待的,若直說不但事不成,還得惹一頓氣生。她就不說,只嘮些家常話兒,嘮得熱乎了,就說要走了,一陣子甜言蜜語,把何母哄得高興了。她起身要走,臨走時還囑六子︰「我走,你就別急著走了,大兄弟動不了,有什麼活你看看幫幫忙吧。」六子巴不得一聲兒。
「青晴,送一送你嫂子。」何母道。
青晴送她出得門來,她忽然抓住青晴的手︰「妹子,你想不想幫何耕?」
這一下來得突然,青晴道︰「這話怎麼說?」
「你是聰明人,也不用我多說,說這樣話呢,我也是白跑腿落不得什麼好處。」
「何耕的情況你也了解了,雖然我知道青姑娘決不是嫌貧愛富之人,能與他同甘共苦。可是巧婦難做無米之炊,何母生病吃藥,你們三口人的嚼谷,莫說生活盤費,就說他要秋試一節,這其中就要好大一筆花費。如若去借,他往常舊帳都不曾還上,誰家都是要生活的,哪有那麼多銀兩借他,欠我們的,我們可以不問他要,那別人呢,唉,往常我和六子也是替他犯愁,在他身上耽的心比我們自家還要多哩。你也見到了,六子拿他親兄弟一般,他母親癱這兩年來,六子哪天不往這邊跑,雖是我有時生氣,卻也是擋不了他的。」
「我也看出來大娘是拿你當兒媳婦看待的,不是我說,那府里認掏十兩大價錢,伺候那邊老太太,又吃不著虧,這邊呢,你幫了何耕,他秋試的盤纏也有了,到時他高中回來再贖你出來,豈不是兩全其美,強如都在一起餓死的呢。」
「我說得對不對,姑娘自家思量,思量好了自來找我,我也就是幫忙跑腿,落不下什麼。」說完,在青晴手上拍拍,一轉身,妖妖條條地走了。
青晴站在門首發愣。其實在她心里早就想過出去賺錢。如果是現代,她當然知道該找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做。但是,在古代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也並沒有看到哪里招女工。若是說象當保姆一樣是顧佣關系,她馬上就可以答應,但听她說買賣,拿自己當東西一樣地買進去。隨人家怎麼對她,她連跑都不能跑了,連個人身自由都沒有了。豈止是自由,尊嚴也下去好幾等。她的心就涼了。
沖著高高的天,她深呼了一口氣,生存啊,生存!走進屋來,六子把水缸擔滿才走了。
「何耕,我給再上點藥吧。」
「呆一會,沒事的,哪有那麼嬌性的,明天就好了。」
「嗯,」
「你怎麼了,忽然蔫起來了,」
「沒事,你這個樣子,還讓我大跳大笑啊。」
「大跳大笑那是巫婆,」
「想你若是跳起舞來,佳人如玉,定是個女仙。」
「女仙也有丑的,」
「那你就是美的。」
「呵呵,何耕,聖賢書沒白讀,還知道怎麼夸人,特別是夸女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
「何況什麼?」
「不說了。」
「我知道,無非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有什麼不好說的。」
「六子娘子跟你說什麼了,那麼長時間?」
「沒,也沒說什麼,無非是她的一些事。」
「噢,」見她仍不高興,又笑道︰「明日,你去找她幫你裁條裙子穿,把你這件改成襖兒。你這位衣服是男人穿的。雖然是好料子,但終是不雅。」青晴心里一陣溫暖,心可真細,想得可真周到。
「我知道了。」青晴第一次出去購物,買了一斤紅糖,二兩白芝麻。那店小二瞅她眼楮都發直。青晴用淑玉給的蓮藕和蓮蓬,做了蓮子粥,紅糖蜜蓮藕。她眼盲時就會做飯的,而且手藝相當不錯。果然,何耕吃了直夸,何母今日也吃了不少。這也是青晴自從來,吃過的最飽的一頓飯。給何耕上完藥,吹滅燈,何母在中間,一邊一個,就睡了。青晴睡不著,想六子媳婦說的事。何耕也睡不著,疼的。對方的呼吸可聞,但誰也不說話。月光清亮。
「青姑娘睡了嗎?」
「睡了。」青晴帶著點頑皮。
「睡了還說話。」
「你問我,我又听得見,不回答你豈不是很失禮,我又怕惹你見怪。」
「你是不是疼得睡不著啊?」青晴問。
「嗯,有點但也不全是。」
「那是什麼?」半日,听不見他回答。
良久方道︰「我說了,你可別笑啊。」「嗯,你說吧,我不笑你。」
「我是因為覺得你沒睡,這樣躺著跟你說話很好,所以舍不得睡。」
「嗯,」青晴笑了一下,但忍著沒出聲。
「雖然我答應你不笑的,但我確實想笑。哈哈,哈哈。」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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