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李聖澤難過道︰「因因,不是那樣,我們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人,我們籌劃許多年也是為這一天,那個時候並沒有她,計劃里也沒有她,我不願意讓外人卷進去。123456789123456789一切難事,自當該我們解決,我知道你為了我付出了一切。」
柳因因熾熱的目光不改,道︰「聖澤,與她相比我是你的知己,可是你愛過我嗎?在以往的時間里,在她沒有出現的時間里?」
李聖澤低下了頭,沉默良久,忽然抓住她的手︰「因因,李聖澤這輩子誰的情都不欠,唯獨……」
柳因因喝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下去,聖澤,我愛你,我希望你知道,就算我死了也無憾了。」她知道他想說,‘唯獨欠你的’,‘愛’就是‘愛’,‘欠’與‘愛’無關,她不想听到他不愛她,不想她的夢被他說破,她寧願繼續哄自己。
「既然,你不同意讓她去,就只能按原計劃進行,等待良機,這次我會派人通知你,你不要貿然前去。」
李聖澤道︰「你萬事小心。」李聖澤站在窗前看她消失在雨夜里,他久久地站在那里,如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青晴想著柳因因的每一句話,又想著李聖澤的擔當。他說不希望外人卷進去,他當她是外人?在這件事上,當她是外人,自然是為了保護她,可是現在‘外人’這個詞卻直往心里扎。扎得她很痛。
她明知道,既使再次行動,也會失敗,到那時不是柳因因死,就是李聖澤死,或者他們都難幸免。
青晴睜著眼楮想,正如柳因因所說,她可以冒名頂替李師師去換回宋徽宗,金朝那邊便可以假稱宋徽宗已死,而被寫進歷史。那麼歷史就是假的?歷史本來就是人寫的,給人看的,沒有人在這個時代活過,誰又能知道?
天亮了,雨早已止歇,陽光飽滿地烘烤著一切,青晴慢慢起來,從後面環住李聖澤的腰,笑道︰「起得這樣早。123456789123456789」李聖澤一笑。
青晴陪他吃了早飯,他吃得很少,食欲不佳。青晴拍拍他的肩,笑道︰「我回去了。等我回來。」青晴回到自己的住處,果果正在打掃,青晴坐在梳妝鏡著,仔細地看了自己,對果果道︰「我打扮起來會漂亮嗎,會不會讓人以為我是天下第一美人?」
果果笑道︰「我想會,沒听他們總說你象李師師嗎,李師師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青晴︰「‘嗯’了一聲,開始細細地勻面,勾畫著兩道細長的水眉,芳唇涂脂,梳起高髻,插金戴翠,將自己最華美的首飾全部帶上,穿上她唯一的一件提花芙蓉大袖羅衫,一雙繡花錦鞋。
果果拍手笑道︰「早該這樣打扮,有多漂亮呢。」青晴拉著她的手,還是強硬地笑出︰「可能我們要分開了,」果果忙問道︰「為什麼」青晴笑道︰「隨我來,」
青晴一身盛裝,在園子里是從來沒有過的,人人都當新聞一樣地盯著她,她不管那些目光,一直來找李聖澤,屋子里石孝友與程序都在,李聖澤看著她,問道︰「這是干什麼?」
青晴不答他話,沖石,程二人笑道︰「人人都說我象李師師,這回可是真象?」二人不知何意,以為她是尋常玩鬧,石孝友更是端詳良久,笑道︰「若是神態再象一點就更妙了。」
青晴笑道︰「你這麼一說,果真是很象的。麻煩兩位,我跟李大哥有話要說。」二人面面相覷,正欲退出。卻被李聖澤阻止,對青晴道︰「你是不是听到昨晚的對話了?」青晴點頭︰「是」。「所以你想去扮我娘去換?」青晴道︰「沒錯。」
李聖澤一下拔下她頭上的珠翠,金釵撇在地上,氣得發抖︰「你竟如此的自以為是。」
青晴道︰「聖澤,柳姑娘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去了既沒有危險而且也能把他換回來,豈不比讓你們闖入龍潭虎穴,冒生死危險要好得多?可以讓石大哥與程大哥說,這是不是一條良策?」
石孝友低頭不語,很有些落寞。123456789123456789程垓道︰「扮成李師師去換老皇帝?是誰的主意?」青晴便將昨夜柳因因來說的話復述了一遍,石,程二人這才明白,青晴為何盛妝而來。
程垓忙道︰「聖澤,既然此法可行,青姑娘也肯做,你就該答應才是。等老皇帝回來,再去設法救青姑娘,就容易得多了。」沒想到李聖澤更加火了,怒道︰「此事到此為止,若有人再提,就將他關起來永不讓見人。」
青晴流著淚厲聲道︰「我願意,是我自己願意的,與你何干?你憑什麼管我?我又不是你手下的人?我本來就是自由的,現在我也願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里去哪里,你沒有權利控制我,限制我。何況,我也不是為了你,我是不想讓柳姑娘白白犧牲。」
李聖澤卻是一下點住她的啞穴,對她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還做得了嗎?」「我不允許的事情,永遠都別想做。」
忽然有個小丫頭來報,李聖澤認得這是經常給母親送飯的丫頭,他以為母親出什麼事了,忙道︰「你來做什麼?母親他怎麼了?」
小丫頭道︰「居士他很好,只是她有事想要見你,她在青姑娘的房里呢,並讓你把青姑娘也帶上。」
母親從自修道,再也沒出來過,今日這是為何?李聖澤解了青晴的穴道,看了石孝友一眼,道︰「你們也來吧。」石,程二人跟在後面。到茅屋里來,李師師正站在窗前,李聖澤走至近前,道︰「母親?」
李師師穿著道袍,挽著道髻,毫無妝飾,完完全全的道姑打扮。但是,任何人來看,她都是不同于其他道姑的。
那天青晴在地下室里看到她,遠遠的,又燃著蠟燭,雖然覺得跟自己很像,總有些朦朧,但今日麗日明屋,她的眉宇間,是鎖著一層愁的,一雙美目包涵了所有能動人的美,然而她的美卻不耀眼奪目,而是當你看到她的時候,你會不自覺地走進去,在她的眼楮里尋找方向,而忘了自己,天然去雕飾,佳人有天成。
她微微一笑,但覺得窗外的陽光都已經不那麼明麗,遜色許多,她對石孝友笑道︰「次仲?你還好嗎?」聲音溫柔至極。
石孝友如看仙子一般地望著她,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跟自己說的,當真情面不小。」一揖到地,感動而忘情地喚道︰「李姑娘,我終于再見到你了。」
李師師輕輕一笑,柔聲道︰「你還喚我李姑娘?如今已經殘花敗柳,徐娘半老,時過境遷,早已不復當年,怎還擔得起‘姑娘’的稱呼。」
石孝友仍是痴心地道︰「不管過多少年,李姑娘也是李姑娘。雖然時過境遷,我們這些人已經被催老了,但時光並沒有在李姑娘你身上留下痕跡,反而更添琢美麗,更勝當年。」
李師師苦笑了一下,道︰「次仲還是一個人嗎?」石孝友答道︰「是的。」
李師師嘆道︰「人都說守得雲開見月明,你明知不能,又何必如此?」
石孝友深情地望著她道︰「既使不能,我若願意,天下人又奈我何?」
李師師搖搖頭,不再問他,便向青晴走來,走至她跟前,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她,久久,方道︰「看到你,我才知道我是老了,臉都走了樣子,哪有你這麼緊致的臉蛋?透明的肌膚?」
青晴朝她施禮道︰「您的美麗是天下共知的,現在您的美仍是無人可及。」
李師師笑道︰「你這麼說,夸自己的嫌疑更大一些。因為你本來就跟我很象。」青晴沒有想到她這樣盛贊自己,不由得臉紅了。
李師師溫和地抓住她的手,笑道︰「姑娘你不但比我美麗,而且心地也極其善良,澤兒能遇到你,也算是他的福氣。」
她這才對李聖澤道︰「澤兒,丫頭已經都跟我說了,既然我可以換回他,那還勞煩別人干什麼?殘軀已經多活了好幾年,既已有用處,怎可偷生?我以前不同意你去救他,實是不想讓你犯險,既是已經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也算是一個了局。」
「青姑娘那麼年輕還有柳姑娘,這都是為了我,我怎能心安?」
李聖澤的心一下子有被撕開的感覺,急道︰「母親,我說到的事一定會做到,你不必跟著操氣,你信不過我麼?」
李師師撫著他的身體疼惜地道︰「澤兒,你是我生的,你受了傷跟我受傷有什麼區別?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嗎?我怎可再讓你冒險,你若出了事,我還能活麼?」
「我是不會再讓你去的,」「既然為救他,那自然是我去救,何況去了也死不了,金人不能拿我怎麼樣,他這些年在那邊一定吃了不少苦。」
李聖澤道︰「母親怎可有這種想法,若是你走了,我救他有什麼意思?他的死活我根本不關心。我只是為了讓您快樂。因為他是唯一能給你快樂的人。」
李師師道︰「正如你所說,以前是你想救他,而現在是我想救他,所以,澤兒別攔我,答應我吧,這樣我會好過的。只要能讓他重回故土,讓我怎樣我都願意。」
李師師說話溫柔,卻是做事果斷,說出的話從來言出必行,李聖澤深知這一點,如果知道有這麼一天,那麼一開始他就不會想辦法去救他了。
他知道,母親一旦下定決心是無法勸阻的,就象當年她隱居修道一樣。他真恨傳話的小丫頭,那小丫頭不在眼前,只看到一身盛裝的青晴。又真恨青晴,都是她惹起來的。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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