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黎源大拍程荃的房門,門被侍女打開,程荃就站在門口,那表情一如既往地驕傲,畫著極濃艷的妝,一股嗆人的香風。123456789123456789
黎源劍一般地盯著她,她素與青晴不和,而且詭計多端,黎源道︰「我問你,青晴為什麼走了?去了哪里?」屋里的帳幔拉得嚴嚴實實,不用說楊華也在里面。程荃嘆口氣,哀憐地道︰「青姑娘受了傷,心里承受不了,就走了,」
黎源一把捏住她的腕骨,道︰「受傷?受了什麼樣的傷?誰讓她受傷的?難道是楊華?」疼得程荃直咧嘴,這時連連擺另一只手,道︰「不是,不是。誰令她受的傷,你找到她時,她自己會告訴你的,我就不說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果果沒說,你還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吧?」
誰傷的她?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說?果果為什麼不說?黎源想到青晴受了重傷,哪里還有閑心問別的。甩開她的手腕,直奔湖邊去。
但是他站在湖邊,洞庭淼淼,在這洞庭之內還好找些,天下之大讓他上哪里去找?她受了什麼樣的傷,難道她說隱居而他不贊成,負氣而走?回了瀲灩樓?
他踏上小船,劃到岳陽樓邊,問岳陽樓的守軍,有沒有看到青晴往哪里去,守軍皆搖頭,說沒有看到。黎源真想踹他們幾腳。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最著急的是找青晴而不是找人撒氣。
頭一站,先到沈流霞的店中,沈流霞也說沒有見過青晴。沈流霞見他著急的樣子,詢問道︰「出了什麼事?」
黎源便把程荃的話講了一遍,他眼楮布滿血絲。123456789123456789眼里潮濕,攥緊拳頭的手臂撐在桌子上微微地發抖,沈流霞看著他,他又將一雙紅眼楮也望著她,那里面有焦慮和不安,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即使大戰在即他也是淡定自若,雲淡風輕。
青姑娘走了,他竟急成這樣,可見她在他心中之重。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渴望他對自己也產生這種感情,她加倍溫柔。小心冀冀地靠近,只覺得是因為時間的關系。時間尚短,時間一長就會好了。
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男女之情怎能靠時間長短而定?枉她自詡聰明。
沈流思量著,雖然被他的焦躁所感染,但她拍拍她肩膀,道︰「我想青姑娘不會受很大的傷。如果她受傷嚴重,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何況果果也會攔住。她們親如姐妹,她怎麼會放她重傷而走呢?」
「再者有一點我想不通,青姑娘受了傷為什麼會走呢,她受的傷,一定是她心里所承受不了的,而非身體上。」
「誰能傷她的時候,會把她的心也傷了呢,那一定是她在意的人。除了你,還有誰是她在意的人?」
黎源的眼楮更紅了,低吼道︰「果果!」他忽然想到果果為什麼一直不說是誰傷了青晴,青晴受了什麼樣的傷,她只是哭,而一直閉口不說,而程荃也是不說,讓他找到青晴後親口問她。
他面部的肌肉在抽搐,此時已經憤怒到極點。123456789沈流霞道︰「黎大哥,在沒有找到青姑娘之前,什麼都不要做,我們都是猜測,沒有根據,以免誤傷好人。123456789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找到青姑娘。」
黎源稍微平靜了一下,所謂關心則亂,沈流霞的這些分析,黎源怎麼不會了?在戰場上機謀百變,料事如神,此刻卻全失了理智。
沈流霞道︰「你一個人找終究有限,多發送手下人分散去找才是道理。」
黎源感激地看著她,答道︰「沒錯。謝謝你。」話一說完,人已經轉出店去,消失在門首。沈流霞呆呆地愣著,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什麼時候我不見了,他也能這麼著急?隨即又對自己的痴想搖頭苦笑。
黎源回去分散兩千兵力去找青晴,並親自去了一趟臨安府,到了瀲灩樓,他見到了妙聚,雨欣。妙聚說,自青晴失蹤那晚,李聖澤也離開瀲灩樓了,他們都再也沒回來過。
妙聚和雨欣雖然現住瀲灩樓,但她們已經一個跟了高官,一個跟了富商做了外室,兩姐妹不分開,也不用再接客,所以住得還挺自在。
黎源沒告訴她們別的,只是問青晴有沒有回來,雖然她們狐疑詢問,但是黎源只簡單地支應兩句。便告辭。岳州與臨安幾千里,黎源來回之間片刻不停留,逢客棧便問。
從另一條路,兜個圈子一路找一路問,直走了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青晴的影子。黎源幾次在月下垂淚。身心分別疲憊。他重回君山。出去的那兩千人,回來大半,都說沒有找到。連長得象的人都沒有。
他回到君山,竇銅也回來了,停止燒瓷,也許是從果果那里听說,竇銅倒顯得很鎮定,他安慰黎源︰「黎大哥,青姐姐早晚會回來的,她不過是出去散散心,你不必太著急。她自己又會武功。」
黎源拎著酒壇往嘴里灌酒,淒然道︰「會武功還是一樣受傷,我只問果果,害她的人到底是誰。」他犀利地盯著她。
果果糾結不答,黎源指著她大聲喝道︰「是不是你?」
果果低下頭,那眼淚又滴了下來,但是她點點頭,哭道︰「是我害了青姐姐,是我對不起她,黎大哥我該死。」
黎源鼻子一酸,走到她面前,捏著她的小下頦兒,咬牙道︰「果然是你,你究竟怎麼害的晴兒,老實說來。」
他手指的力道能將磚瓦捏碎,他稍一用力她的小下頦就要碎了,果果痛得眼淚直流,竇銅上前阻止道︰「黎大哥,不關果果的事,是果果要兜攬,你快放開她,日後見到青姐姐,她會告訴你的,現在快放開果果,不然青姐姐回來也會怪你。」黎源就象是瘋了,但一說青晴要怪他,他才松開手,道︰「即使不是她,也與她月兌不了干系。
是不是那錦衣我沒收,知道晴兒和我好了,你嫉恨在心所以向她施手段,不然她為什麼會離開?」
果果頭搖得撥浪鼓一般,眼淚不斷,哭道︰「都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好。但我從來沒有嫉恨過青姐姐,我愛她敬她如長姐,她救過我的命,我怎麼會嫉恨她呢,」
黎源一揮手,示意讓她出去,喝道︰「在她回來之前我不要看到你。」果果含淚退下。
他轉而又問竇銅「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快說給我听。」
竇銅不接他話頭,低吟道︰「過一段時間,平復之後,但願青姐姐能回來。黎大哥,你不必再問,她只是需要時間平復。」
黎源如咆哮的獅子,把青晴納入懷中的那種感覺,她的柔情蜜意,依然新鮮如昨,那溫度從來不曾冷卻,從來不曾退去,忽然之間就失去了她的去向,並且連她受的什麼傷都不知道。他們不說他也不再問,他只是心里更加著急地想見到她。難道只有等這條路了嗎?
黎源又恢復到以前的日子,喝酒,整日地喝酒,但是酒入愁腸愁更愁,他的痛苦有增無減。
晚上他如游魂一般,將君山繞遍,每晚他都會在她練功的竹林里坐一會,多少次一有聲音,他都以為是她來了,邁著那輕緩的步子。但是只有竹影空空。
他不禁淚然︰「晴兒,你到底去哪里了?」那眼淚十分溫柔地爬過他稜角的臉頰。他在湖邊游走,看著遠遠的湖水里的一輪圓月,遠處蕩來的兩艘小船。他忽然想起那日他躺在船倉里听她唱《千江水》,歌聲輕靈幽柔。他有意跟她學著,他的記憶力十分好,只兩遍他就記住了。她唱時,他就接下一句。
那晚,月光也是如此明亮,飄著輕紗似的白霧,她站在船頭,與他相對而立,她散落著長發,玉顏楚楚,堪為天人,若不是各自的驕傲,各自的個性,他真的已經在很勉強地管住自己,不露感情,不吻她。abcdefgabcdef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