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位女士外祖母培育出的幼苗中經過,那些綠油油的,脆弱得仿佛風都能吹倒的甘南,番茄以及小辣椒苗在夜晚的燈光下是那麼的迷人。種植者用方形塑料育苗盆培育這些幼苗,然後再在外面備注這些苗到底屬于什麼品種,購買者買回去之後能夠收獲些什麼。
在國外,不光成品蔬菜十分昂貴,甚至就連這些幼苗也都貴到讓她不想觸及。
至少擺在安以倩面前的這些小番茄苗,每一棵兌換成人民幣以後,足夠支付她在學校門口和余波兩個人,吃炒飯吃到動彈不了。
不管怎麼說,安以倩在離開時依依舊受到了誘惑,她掏錢購買了一些沙拉用的葉用生菜幼苗。培育者將一些種子混合灑在育苗盆里,然後壓實土壤,澆水,等待生命的奇跡出現。
現在它們全都發芽而且成長到足以定植的程度。
用手簡單地梳理了一下盆里的幼苗,粗略地計算了一下,這只小小的育苗盆里大約有十來棵幼苗。至少有四個不同的品種,其中三種屬于紫色幼葉用生菜,安以倩在貝蒂夫人的菜盤子里見過它們,她認出葉脈上的漂亮大理石花紋,最後一種則是歐美最流行沙拉植物,它的口感偏甜,而且很是清爽,安以倩喜歡用它們做的涼拌菜。
這盆物超所值的混合生菜唯一的缺點就是,種植者把它們播得太過密集,如何合理地將這些糾纏在一起的植物分開是個大麻煩。
不過,就這點還難不倒她。
作為窮人,她除了時間什麼都缺,難道不是嗎。
將生菜盆子放到保溫箱上面,安以倩安慰自己,雖然世人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一說法。但她的保溫箱是帶輪的。就這幾盆小小的重量,無論是多出的那件衣服,還是那些花盆,通通都不能成為壓垮她的累贅。
抱著這樣的想法,離開跳蚤市場之前,她又收獲了另外兩盆生菜。其中一盆是皺葉生菜,據說是溫哥華這一代獨有的品種。不管怎麼說,她還只是個孩子,難道不是嗎。而貝蒂夫人窗台上那些生長旺盛的豌豆尖和生菜花園實在是太過誘人。
好看又看吃的微型花園嗎,誰不喜歡呢。
……
男子監獄外不遠處某處共用廁所內。安以倩面紅耳赤地看著,那個直接被放在衛生間地面上的保溫箱,以及放在箱子上面的那幾個盆子還有那件淡藍色的旗袍。
雖然這里的廁所被打掃得很干淨。但無論如何,把別人的食物就這樣大刺刺地拉倒衛生間里,她在心里上有一點小小的介意。雖然只有一點點。要知道那人雖然很可惡,但畢竟是供養她目前全部生活的衣食父母,支撐她在加拿大一切生理行為的源泉。
伸手在那些的生菜葉子上撫模了一下。安以倩鼓勵自己︰「加油,雖然你現在還只是細小的幼苗一顆,但終有一天你會成長為參天大樹,足以庇護你和你所愛之人的參天大樹。」
三下五除以二地月兌掉衣服,看著鏡子里只穿內衣的自己,安以倩再也忍不住地又一陣哀嚎。「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的肚肚為什麼長得這樣大,都已經突出來了……這可真是形象崩壞啊……」作為一名年僅十六歲的少女。哪里有不在意自己身材的說法。
旗袍的前主人大概是抿身材相當苗條的女士,安以倩在鏡子面前蹦蹦跳跳半天,終于把自己塞了進去。深吸氣,再深吸氣,她終于將那根位于背後正中的拉鏈拉上。
閉住呼吸。等待了好一會兒,沒有听見布料整個炸開的聲音。
很好。姑娘,你成功了。
動了動被衣服束得僵硬的身體,她擺了個高段位踢擊的造型。
「春麗啊。」頗有深意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隨後她發現自己姿勢的不妥,面紅耳赤地旗袍的下擺壓住。「討厭,這旗袍的下擺怎麼開得這樣高呢。穿這樣的衣服玩什麼格斗,簡直就是在炫耀自己的底褲……討厭,這旗袍怎麼這樣薄,簡直就連內衣的紋路都擋不住……穿成這樣,叫我如何去面對那群禽獸。」
話雖然這麼說,但既然錢都已經花了,安以倩自然不打算浪費這條旗袍。
就那麼面紅耳赤地對著鏡子,她給自己梳了包子頭,轉一圈確定鏡子里的自己沒有任何重大瑕疵之後。她羞澀道︰「我應該不會是買到情趣著裝了吧,我買的應該是cosplay的衣服才對。賣家也是這麼說的……可這衣服給人的感覺為什麼這麼肉……舅舅總和我說,千萬不要相信奸商的話。他果然是正確的,奸商的話果然信不得……」
一時之間,她是那麼的猶豫和羞澀,最後,她還是戰勝了自己。
其實是敗給賣衣服花費的那些加幣。
從背包里模出那只盧克李送的皮包,更準確是是打擊類鈍器武器。這幾天她出門都有帶它。為的是了盧克李一樁心願。無論如何,這個小包包逼近還真的拯救了自己一次。她欠他一次。當然,為了減輕包包的重量,里面的內容被暫時地去掉了。
將自己之前換下的衣服折得整整齊齊地放進去,將那空蕩蕩的皮包整個支撐起來。提著那包包,安以倩對著鏡子擺了個八十年代日歷女郎最常用的造型,溫柔賢惠的那種。
「真是不錯,那男人說得很對,這包包配旗袍的確好看。」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去想太多了。她強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
……
溫哥華男子監獄入口,安以倩鼓足勇氣站在那里。
下午七點是晚餐後的放風時間,監獄院子里擠滿各種膚色的男人,因為她已經一連很多天都準時出現關系,現在這些男人全都擁擠在一起等待用視線和思維對她進行褻瀆。
坐牢一整年,母豬也能賽貂蟬,這話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說女人是男子監獄的傳奇,那麼一個穿著傳奇人物著裝的女人更是如此。
安以倩身上那件cosplay春麗的旗袍,將那一在黑暗里的雨點催發至白熱化。很快的,就幾秒時間,即便是風中,也帶有男人們帶有各種低級**的低語。犯人們咆哮著、吶喊著宣泄自己那些見不得天日的**。無論他們在暗不見天日里面,是強還是弱。
隨著她一步步靠近,大批犯人擁擠到鐵絲網旁邊,雖然全都知道這女人不是自己的菜,但他們全都選擇更進一步地靠近她。至少,她的體香可以充實他們的夜晚,就算只在想象之中,要知道這些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觸踫到貨真價實的女人了,尤其是居住在大倉那些長期囚徒。他們一旦進入這里,最大的可能就一輩子再也見不著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口哨聲、尖叫聲和故意的申吟聲撲天蓋地的傳來……鐵絲網的縫隙里伸出一只只比著下流手勢的手……甚至也有人真的發泄出來之後,將乳白色的液體展示給她看……
有實力的各方大佬,以及各方大佬的得力助手們展示著自己的肌肉,他們在監獄內外的實力和特權。甚至有人直接報出具體數字,他們可以為一夜風流支付的具體數字。總而言之就是,瞧姑娘,選擇我,我可以叫你**整整一夜,除此之外你還能獲得不少好處。
雖然按照國家法律,當一個男人蹲進大牢之後他就喪失自由。但假如女方主動以親屬的身份前去探望,雙方再以男女朋友的身份順帶發生點類似啪啪和啪啪啪的事,還是可以的。
一邊是壓抑得發瘋,急待發泄的禽獸們。因為被壓抑得實在厲害,這些人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已經不在乎壓在自己身體下面的性別了。現在他們面對的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女人,一名非但不丑,而且看上去還那麼誘人的姑娘。尤其是當她穿上這套的旗袍之後。犯人里那些識貨的囚犯已經認出,這套仿照春麗戰袍制作出來的小裙子,並且為它神魂顛倒。
但凡被抓進監獄的,有幾個不對象春麗那樣的女人有邪念呢。
又有誰會在壓抑了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好幾十年之後,還會在意壓在自己身下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春麗。是個雌性生物就可以了,難道不是嗎,她的體味足以讓他**好久。
當然人群中那些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弱勢者,則不懷好意地蜷縮在角落里,陰測測看著她。他們在想這些由這女人而點燃的**,最後還不全得由自己發泄出去。因為這女人惹出的火苗,他們今天將要受到怎麼樣的屈辱與傷害。
盡管所有的一切全都叫安以倩膽戰心驚,她但盡量做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就像她自己心目中的春麗。雙手用力抓握盧克李給她的那個紅色皮包,十根手指攪得根根慘白,終于,她成功穿越監獄外面那片寬闊而且幾乎是一點遮擋也沒有的區域。
她成功地逃進相對安全的建築物里。
……
醫療隔離區域的管理員一臉肉痛的樣子看著安以倩展示出來的個人物品。
好吧,他承認一個女孩子出門需要帶不少私人物品,什麼包包啊,更換的衣服啊都只是小事,她甚至隨身帶個自衛武器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畢竟這里是充滿各種骯髒**的男子監獄,而不是窗明幾亮,一切全都安靜合法得猶如電視劇一般的普通小區,普通醫院。
但望著整整一排擺在自己面前的各種生菜苗,他再也忍不住地風中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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