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的一切發生時,安以倩正在溫哥華地鐵站人潮中中擠地鐵。
雖然歸去這趟已經卸掉百分之九十的重量,但畢竟已是人困馬乏的晚上,一只手擰著打包好的保溫箱,依在地鐵窗上渾渾噩噩地打著盹兒。她完全不知道盧克李正在下達什麼樣的指令,她自己已經被一個月3萬加幣的紅包整個打中。
正寐到半睡半醒,被身邊某個壓抑的抽泣地聲音吵醒,安以倩很不爽。
朝著聲音的來源玩去,那是一名身高比她還要矮上幾分的小個子黃人女性,根據衣著打扮分析,她是該是個中國留學生,而且歲數和安以倩差不多。現在那姑娘用雙手死死地抱住腦袋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的恐懼和害怕一點用都沒有,姑娘小鳥一樣柔軟的甚至現在正被一名猥瑣大叔整個人壓在地鐵門板上。仔細一看,咸豬手過分到已經進入底褲。
可就這樣,那姑娘怕得除了畏畏縮縮地抽泣幾聲,甚至哭都不敢大聲哭出來。
安以倩一看這還了得,同胞竟然被人這樣過分,咸濕佬竟然敢在她身邊作案。這可真是太歲頭上動土,好大的膽子啊。
上前一步,直接給那道義岸的大叔一個拍肩,然後一個空手道動作直接將人摔了個仰面朝天。就這樣還不算絕,因為她突然發作,大叔又模得那樣爽,受害著又那樣溫順而且毫無反抗能力。所以當這位大叔被人完全不設防地摔倒時,他的手還卡在那姑娘下面。
雖然因為黃昏的地鐵,光線很暗,再加上他們所處的位置在角落的關系,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些。但但安以倩大聲一喝,然後將整個咸濕大叔摔得朝天的時候,即便那些漠不關心和已經睡著的乘客也全都被驚醒。而且被幾人弄出的動靜吸引過來。
可就這樣,那大叔非但沒有慌張,反而不紊不亂地將自己的手從那姑娘那里抽出來。
然後,緩了那麼一秒兩秒,他大聲嚷嚷起來。
有人暴力襲擊老人了。
這男人完全不管自己滿手姑娘的腥臊味,一手扶腰開始做受害者狀,反倒是那名受害著現在才大聲哭出來。並且雙腿發軟地摔到地上,好像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給人非禮得那樣過過分。完全無法叫人理喻的後知後覺。
從國外到國內,安以倩從來都沒有少見咸濕佬,也不怕見任何咸濕佬。但如此大膽如此厚臉皮的還真是第一個見。再加上剛剛某明奇妙地挨了盧克李一巴掌,她那壓制了一肚子的火氣刷地一聲整個爆炸開來。
拎著裝旗袍的皮包,沒命地毆打那咸濕大叔。她甚至比受害者還要激動。
如此動靜,列車警員很快就被吸引來了。
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咸濕佬男人抱著列車警察的腰,嗷嗷大叫著自己遭受了非法暴力襲擊。他要請求司法援助。
而安以倩的回擊直接響亮,她那著那咸濕佬的手直接在四周招搖了一圈。讓每一個路人,包括列車警員好好聞一聞那股屬于女人的腥臊。在一個兩性關系相當開明的社會,幾乎沒有什麼成年人認不出這味道。
所以,咸濕佬的情勢急轉直下。
即便如此,這彪悍的男子依舊不打算認輸。
一腳踢上萎縮在一邊,依舊恐懼得動都不能動的受害者。他大聲道,這是一個婊子。我們一起上的車,我在上車前給了她錢。讓她在車上為我提供任模任玩服務。
老子付錢享受服務,老子沒錯。
他一付理所當然的硬氣。
誰知道,直到這時受害者才象終于無法忍受似的大叫起來。
我沒有,我沒有收他的錢,我和他根本不認識。也不是一個站台上的。
她雙手抱胸大叫,只是這姑娘的聲音。安以倩听著太熟悉了。
得到如此反抗,咸濕佬大睜著眼楮,好像那些自己利益受到損失的受害者。嘴里這麼嚷嚷著,直接用那只還帶有女人氣味的手氣抓那受害者。他的一切做的那樣張揚十足。
就像一個真的受害者。
一個付錢找雞反過來被雞給坑了的受害者。
誰知道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旁某位白人婦女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
滾你個咸濕佬,我認識你,你半年前才因為在這趟列車上非禮姑娘被抓了進去。怎麼,偉大的司法系統才把你放出來,你的手就又不安穩地鑽井姑娘的裙子了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剛起,另外一個就接著而來,這是一名高大而且嚴肅的白人女子,看起來象大學教書那麼有威望,而且公平公正。
一手指咸濕佬道,你,是和我一個站台上的,我認得你,而那姑娘她不是。她是後面才上的。所以,你撒謊了,一個就連最基本信用都沒有的慣犯,你的供詞不可靠。
如此人證物證俱在,咸濕佬終于架不住地恐懼了。
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然後雙手捂頭大聲叫道,我,不是我的錯,是她們穿得太不正經勾引了我。沒錯,是那些賤人自己穿短裙在我面前晃,是她們在勾引我。
不管怎麼,確定了案件,受害者和犯人之後,就是配合警方做筆錄。
用怪誕的眼神看了看上方當事人,列車警察首先表示了對地鐵咸濕佬的憤怒,然後他用委婉的語言向安以倩表示了自己對見義勇為行為的鼓勵,並且聲稱她為社會除了害,最後是疑惑不解地面對依舊縮在一邊,甚至比犯人還要懼怕的受害者。
我說姑娘,社會就是被你這樣命名受到侵害,到卻隱忍不發的人給敗壞了的。
知不知道您現在的行為,就是在助長邪惡。
可直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那名一直保持沉默的受害者這才象終于知道有事件發生在自己身上似地嚎啕大哭起來。無論如何,她堅決拒絕配合警方去記筆錄,原因是她要趕時間上夜班。沒有時間浪費。因為上一個班發生意外耽擱了時間的關系,她接下來那個班已經一點多余時間都沒有了,假如現在警方把她帶走,就算只浪費幾分鐘,她也會因為遲到而被開除。
求求你們,不要把我帶走,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沒有時間浪費,我浪費不起時間。我……我只是是想要保住我的工作。
女人捂著臉嚎啕大哭。
「是你,黃蘇梅。」安以倩大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名受害者的衣領,將她從畏首畏尾的陰暗角落里強迫拉出來。
特麼的,她安大小姐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活到黃蘇梅這個熊法。
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個非禮法。也不吭一聲。直到到了後來,被正義的路人解救,這才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她安大小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熊的姑娘。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有多麼低級。假如今天不是我,沒有這麼多路人給你作證,你會變成什麼個樣子。那咸濕佬免費玩了你,還把你當做妓女。你知不知道,象那種人會知味食髓,然後一步步纏上你。跟蹤、尾隨。然後再做另外一些更加過分的事。就算那咸濕佬不那麼做,你怎麼不想想,一個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那樣對待了,但卻一字不發,那些知情和不知情的人會怎麼說你,他們說所你有怪癖,喜歡在列車上被咸濕佬模。」
一邊大聲指責。一邊安撫自己的情緒,安以倩很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狠狠抽黃蘇梅一頓的想法。知道她是個膽小如鼠的女人。可沒有想到這個曾經的室友竟然膽小到這個程度。
誰知道,這邊安以倩在全力克制自己,那邊黃蘇梅卻尖銳刻薄起來。
一把將安以倩推開道,黃蘇梅大聲叱 。你是誰,你以為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多管閑事。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你又不是我媽,干嘛跑來管我的事。
也許是覺察到四周人看向自己的表情真的變得怪異,也許是自己也認同了安以倩的說法,黃蘇梅原本蒼白而且蠟黃的臉刷地多了幾分血色。
我只是不想遲到,我只是不想被老板開除,我只是想吃頓飽飯。
一手捂頭,身體一陣搖晃,黃蘇梅咚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這女人只吧唧了一聲,就昏死過去。
列車警員上前翻了翻黃蘇梅的眼瞼,然後大聲道,又一個每天干活十六個小時,但卻只吃兩頓飯的留學生。又一個……
只一句,安以倩整個人刷地一聲繃得筆直。
一把抓住那個列車警察,她大聲問,為什麼要說再一個。
列車警察聳聳肩膀道,事實如此姑娘,我們這里每幾天都會遇見這麼一起。他用同情的眼神看黃蘇梅,然後這個名白人男子一把將那昏迷過去的小姑娘打橫抱起,往醫療區送。
男子一邊踏踏地前進,一邊說,這些本來不應該出現在勞動力市場的留學生,大量涌進非法勞動力市場,出賣他們廉價到不能再廉價的身體。他們一天要干十六個小時重體力,但由于是黑工,不受政府保護的緣故,他們每八個小時只有八加幣收入。但在我們城市,最低限額的飯盒需要12加幣,所以,一切就這麼自然。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用更加怪異的表情說,真不知道你們父母老子里怎麼想的。
舍得花幾十萬,幾百萬讓自己孩子遠赴重洋留學,但卻年頓飽飯都不能給自己孩子保障。真不知道哪些父母怎麼想的。
一時間,這話听得安以倩滿口苦澀。
怎麼想的,父母們怎麼想的,無非面子二字。覺得子女在國外讀書比在國內更有面子,覺得自己自己打工養活自己很有面子,總之一切全都因為父母要面子,所以孩子們在國外死去活來……而且,並非每個巴巴地把子女趕出國門的父母都是拿得出幾十幾百萬現金的有錢人。其中有些,甚至是打腫臉充胖子地從他人那里借錢,甚至借高利貸逼迫子女出國。
這些父母……
一想到那樣的父母,安以倩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力。
醫療區到了,列車警員把黃蘇梅放進休息室,正要關門就看見安以倩擠了進來。
你?
他問。
我們是一個宿舍的同學。
安以倩回答。
無論如何,把一個昏迷在大街上的同胞就拋下,安以倩還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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