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寒冷的夜里,冷不丁地擠進一個這麼溫暖的被窩,哈里斯舒服得就連靈魂都顫抖了。
盡管眼皮一直打架,但他一直密切注意著她的體溫,直到天色微明。就在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在汗流浹背之後,居然沒有洗澡就爬上心愛女人的床,吐了吐舌頭。哈里斯爬起來,打算在全新的一天開始之前,沖個涼先。
進入浴室,卻意外地發現,對方髒衣服的籃子里滿滿地放了整整一籃衣服。
安以倩的衣服。
非常自然地,他在清洗自己的衣服的同時,將她的一並給洗了。
端著衣服走上露台,誰知道在哪里,他看見了站了整整一夜,雙眼通紅並且布滿血絲的埃里克森還站在哪里,用可怕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似乎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鼻孔里重重地發出一聲不屑之音。
對于一個即將年滿十六,即將能夠踏入婚姻殿堂的少年而言,他如何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渡過夜晚。別說朋友,甚至母親也都沒有權力插手干預。
雖然說男人之間的情意很深,但這情意可以托管父母,托管孩子,托管財產,但唯有女人這一項是不能托管的。在這一點上,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大概意識都一致。
見到哈里斯的不滿,埃里克森自己也知道自己過了。
但作為站在這里,挨凍受餓,並被妒火折騰了整整一夜的苦逼青年,他實在是忍不住地想要說點什麼。看見哈里斯象慈母一樣,一件件地將安以倩的內衣理得一點褶皺都沒有,然後再將它們掛到內衣加上。再也忍不住地,他那滿肚子的怒火熊熊發泄了出來。
「瞧瞧你現在那樣子。簡直就和她媽媽沒什麼區別。我說哈里斯,你太過寵你的女人,你這樣既沒有男人味,也不好。知道東方的一句俗話嗎。女人,你給她三分顏色,她就能上房揭瓦。知道東方男人怎麼處理自己女人嗎?他們說,女人越打越听講話。」
狠狠地噴這鼻音,埃里克森尖酸道。
作為埃里克森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哈里斯當然知道他那尖酸刻薄的性格,以及這性格是如何在讓的逼迫下一步步形成的。作為交往超過十年的兄弟。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口氣,以及這種程度的諷刺。甚至已經習慣到,完全听不出那是諷刺的程度。
認認真真地整理手中的衣服。就像整理一件工藝品,他語氣平和道,男人給女人洗內衣,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我幫我的女人偶爾洗一次衣服,值得大驚小怪嗎?
我幫她。她幫我這不挺正常的嗎,既然我們以後會是一家人,那麼在對方身體不舒服時幫對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不挺知啦的嗎。這即是責任,也是義務,還是權力。今天你看見我在給她洗衣服。可我告訴你,上次我腦震蕩休息那些天堆下的衣服,也是她給我洗的。
哈里斯在說這些時。臉上露出擋也擋不住的幸福,還有那麼一點點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疼痛從埃里克森心中涌出,就像那把整整折磨了他一夜的刀子,又在他心中制造出全新的傷痛。沒錯,責任、義務和權力。不是她男朋友還真就沒資格給她清洗內衣褲。
至少現在的自己,想幫她洗都沒有那資格。
就那麼面無血色地看著那個神情雀躍的男孩子。他的兄弟一件件地整理衣服,然後收拾好一切,重新回到安以倩房間,然後反手將房門鎖好。哈里斯用鮮明的動作,向他宣誓自己對安以倩的所有權,與此同時還將另外一個信息鮮明地叫出來。
那就是,對不起,我和她的二人世界,您已經插不進來了。
……
房間內,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安以倩已經醒過來,現在正趴在床頭沖他微笑。
向哈里斯招了招手,她把他喚到自己身邊。
雙手合十,她將他擁抱入懷,兩人來了個早安吻。
「真是奇妙,平時睡覺怎麼都睡不暖和的腳,昨天晚上卻格外暖和。你模模,我都出汗了。兩個人睡覺,果然比一個人睡好,真是暖和啊。」她抓住哈里斯的手,將那只因為大清早洗衣服而凍得冰冷的拉進暖和的被窩,並且用體溫溫暖它。她把那雙凍得象石頭一樣的手放到自己溫暖而且肉肉的雙腳上。
手掌所模到的,的確是汗涔涔的肌膚,但哈里斯心中更多的感受卻是女性特有的那種柔軟舒適的脂肪感覺。安以倩的身子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柔若無骨,相反,她的觸感是那種很有分量,而且給人健康和生機勃勃的感覺。因為早年的體育鍛煉,因為在羽毛球隊一年好幾年都在做肌肉耐性與力量的鍛煉,她身上的肌肉還算發達。
但女性的肌肉結構與男性完全不同,她們的肌肉結構很難達到象男性那樣的塊狀感。至少以安以倩現在這個程度完全達不到,她那點肌肉讓她的身體擁有一種生機勃勃的彈性。
正是這種結實中帶有柔軟的感覺,這種獨屬于她的觸感,讓人難以忘懷。更準確說這種軟中略有一點硬的彈性身體,只有安以倩那種常年堅持體育運動的女性才能擁有。
哈里斯簡直愛死這種觸感了。
而且現在,他的手停留的地方,可是讓全世界百分之一百的哺乳生物迷戀的地方。因為他們的幼年,曾經依靠它得以存活。至少當哺乳生物出現在進化史上以後,一直如此。
努力將自己的手從那樣溫暖而且迷人的地方抽出來,別的不為,只因為他怕自己凍著了她。誰知道,安以倩不許,將就他抽的動作抱進自己懷里。
從一個溫暖進入另外一個更迷人的溫暖。
哈里斯青春的心忍不住懵懂了,想到昨夜的景色,他的身體又開始沖動。
所謂男人,無非就是下半身動物。
無關人品。無關格調,無關一切。只不過是生理本能而已。
一個物種之所以能夠延續上千萬年,然後從最底層的卑微被捕食者,一步步登上雄霸整個星球的霸權生物地位。
一把抓住哈里斯的手,安以倩不讓他走。
「干什麼呀,你的手這樣冰冷,難道就不想暖和暖和。」就那麼痴痴憨憨地道,因為在人生出曾經有果三次危機生命的打出血,她的血壓一直低到可怕,因為低血壓的關系。她在醒來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
這種臉頰酥紅,身姿懶散,略有點引誘意味地撒嬌。引得在哈里斯心里一顫。
昨夜那香艷的一幕重新浮現,引得他又一陣泄氣翻滾。
用幾乎是哄的語氣道,「這樣不好……這樣……會把你給凍到的,我的手很冷……會讓你感冒的……」他支支吾吾道。
要一個年僅十五,有點純粹主義的少年承認自己無法把持。
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可就這樣。安以倩依舊不打算繞過他。緊緊抓住那只象泥鰍一樣企圖逃跑的手,她嫵媚地笑著,「沒關系,因為低血壓的關系,我每天早上起來重要十分鐘才能完全清醒。現在冰一冰,好象腦子蘇醒得特別快。你听听,你這麼一兩分鐘,我說話舌頭都不打結了。所以。現在讓我來好好想一想,好好計劃一下,今天早上我們必須完成什麼。」
如此生搬硬扯的解釋,哈里斯無言以對。
另外,因為安以倩的社會服務令結束。因為哈里斯的班現在是在下午和晚上,所以他們還真就有整整一上午的空閑時間。只是現在。隨著安以倩的安排,他這難得的假期肯定是沒了。但是,當一個小伙子的手放在某個姑娘溫暖柔軟而且極具彈性的懷里時。
想要對她合情合理的安排作出反駁,真的很難。
而且,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是他的女朋友,她有事不找他,還能找誰去。
……
天色微明的廚房內,哈里斯和安以倩為對方準備早飯,但正如安以倩所說,他們現在真的就只吃得起三明治而已。
現在的情形是,哈里斯端著平底鍋,正在煎燻肉。只是他的眼楮,他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過你那兩片薄薄的肉上。而安以倩,一臉嚴肅地拿著巧克力筆。正在做三明治的面包上涂抹著什麼。因為在國內曾經瘋狂地迷戀漫畫,所以自然而然地,她有一定的繪畫功底。
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筆畫上去,將海盜船長的大胡子完成,然後整片面包就此完工。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當年正是這位偉大的船長,創造了ada這個詞匯,然後這個詞匯成為國家的名字。」因為是法裔加拿大人的關系,哈里斯顯得十分興奮。
一把將安以倩抱進懷里,他在她臉上用力地吧唧了一下。
哈里斯這種興奮和自豪,與加拿大的歷史密切相關。將時間逆轉到十六世紀,當時幾乎整個白人世界都處于比命名為大航海時代的潮流里。海上擴張、殖民掠奪、新大陸發現是那個時代的時代特點。那時,法國人夢想發現並統治更多的疆域,擴展他們的貿易範圍,並讓世界各國信奉他們的信仰。1535年,當時的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命令航海家杰克斯?卡蒂埃(jacqueskartier)去探尋「新世界」,以求找到一條通往印度的航道。
但這位船長並沒有到達所期盼的亞洲,卻來到了魁北克,當地的印第安人稱之位a。卡蒂埃爾在向法王報告時,首次使用了ada,這個詞源于印第安語的群落或村莊,因為他的緣故,ada一詞被寫進了國家歷史。隨後成為國家的名字。
白人資本世界的原始積累,和各位船長們的豐功偉績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所以少年們崇尚船長也就是情有可原的事。再加上那位法裔船長創造了整個國家的名字,因為作為法裔加拿大人的哈里斯崇拜他,並且請求安以倩把他的q版頭像畫到自己的三明治上。
不也是十分好理解的事嗎。
正在興致勃勃地評判俺一起畫的山羊胡子船長,對于她而言,一位十六世紀的法國摳腳大漢,大致形象也就那個樣子了。也許她畫的q版圖像和歷史上那位船長有一定的差別,但那又有什麼關系,橫豎都要遲到肚子里的東西,誰會太過在意。而且,哈里斯認為這小象太有男子氣概了,他認為能機會吃到這樣一片面包簡直酷斃了。
正捧著自己的三明治興奮,貝蒂夫人帶著她的小女兒出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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