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殤 100.王妃,你使詐

作者 ︰ 夢書房

丁雪尋腦中剎那間一片空白,定了定神臉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壓著聲音低呼︰「葉痕?」聲音里盡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葉痕哪里知道,他家王妃演起戲來,一點也不輸于金馬影後。這番恰到好處的驚喜之情,配合詫異又激動的神情,簡直就象發自肺腑般,一點破綻都沒有。

葉痕原來還有一絲戒備,听到下面的話防備之心頓時消失得干干淨淨。

「你……你怎麼才來?王爺呢?他……可好?」一句話沒說完,丁雪尋的眼圈兒紅了,悄悄用袖子拭了拭淚。

葉痕看著受盡磨難,此時狼狽不堪的王妃,冷硬的心也生出一絲同情。

丁雪尋警惕地瞧了一眼植擎天所在的屋子,湊到葉痕耳邊小聲道︰「植擎天那大魔頭受了重傷,你正好殺了他為王爺除去一大仇敵,我們再去找王爺。」

此時的葉痕哪里還有半點防備之心?飛快地道了一聲好。

這實在是太好了,他一路尾隨而來,除了救王妃,另一個目的就是刺殺植擎天。他還心里暗暗擔心王妃會阻攔,想不到王妃主動提來。

植擎天雖然不能行動,可耳力過人,將兩人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冷,無邊的黑暗及寒冷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

不,他不相信尋兒會這樣殘忍待他。可事實明明白白擺在眼前,他親耳听到的,尋兒確實想置他于死地。

她折回頭,難道就是為了讓他死在葉痕手上?

一股悲傷之情盤繞在心頭,植擎天悲傷地搖了搖頭,寒冷如霜的雙眼痛苦地閉上。算了,反正他也中毒至深,橫豎都是死,她要置他于死地,就如她的願吧!

只是。為何他的心會那麼那麼痛!多少年來,他不知道心痛為何物,遇到丁雪尋後他的一顆又冰又冷的心終于復蘇過來,嘗試到了心痛的滋味,卻又要死了。

外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短短的時辰里。絕對是植擎天此生最難熬的日子。腳步聲就在門口,植擎天心中一絲懼意都沒有,只是透出無限的悲傷來。

既然她要如此待他。又何必折回來給他驚喜給他希望,溫暖了他那顆又是黑暗又是寒冷的心後,再在那顆充滿暖意的心上刺上血淋淋的一刀?

她可以不愛他,可以討厭他,但不能欺騙他!

想到此,植擎天身上瞬間迸發出一股陰冷的殺氣來。他深恨自己此時全身動彈不得,不能親手刃了那個兩面三刀的臭丫頭。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走在前面的是男子沉重的腳步聲,顯然是葉痕。

「啊——」忽然。外間傳來男子慘烈的叫聲。

一招丁氏防狼十八式得手,丁雪尋馬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補上一腳,這才迅速拾起滾在地上的煙花向空中拋去,又飛快退回來守著植擎天的門口不讓葉痕進去。

「王妃,你……使詐!」葉痕痛得直在地上打滾。

丁雪尋惡恨恨道︰「我不使詐,植擎天早就死在你手里了。有我在。你休想動他一根手指頭。」

植擎天猛地睜開閉上的雙眼,喜悅之情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滾滾而來,瞬間驅走了心中徹骨的寒冷及無邊黑暗,一顆心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原來,她竟然這樣護著他!他就是說。他的尋兒怎麼會忍心置他于死地呢?

葉痕忍著痛楚向前走了一步,丁雪尋警惕地拉開姿勢,「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不介意讓你絕子絕孫。」

葉痕艱難地又移了一步,忽然感到異樣的風聲呼呼從耳邊拂過。

葉痕面色一沉,冷血門的人就快到了。

「葉痕,你不想把小命交待在這里,就快滾。」丁雪尋喝道。

「王妃,為什麼?」葉痕問道,看來是帶不走王妃了,可總要向王爺交差。他想了想,覺得王爺最有可能想知道的就是原因,所以就幫王爺問出口了。

丁雪尋冷聲道︰「回去告訴王爺,我只求一紙休書。」

就這句話?葉痕絕望了,正待多問兩句,冷血門的門徒已從四面八方面涌過來,追風夜魅一馬當先飄落在院子中。

丁雪尋喝道︰「還不走?」

追風哈哈笑,「這小子原來在這里!想走?沒那麼容易!」

丁雪尋道︰「放他走,他還要幫我帶話。植擎天受了重傷,你快去看看。」

在追風陰陽怪氣的目光下,葉痕不甘心地看了丁雪尋一眼,忍著痛一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追風夜魅一入屋,看到屋內的情景兩人齊齊一愣,完全呆若木雞立在原地,都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兩人同時感到渾身寒意滲人,不是因為屋內汪直的斷頭尸,他們當殺手的,這些場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而是因為他們的掌門,在他們心中無所不能戰無不勝的掌門,居然身中劇毒,而且還受了重傷。更是因為掌門此刻——臉不無自得的笑意。

掌門一張嘴笑得都快裂到耳根了,還露出標準的八顆牙。

身中劇毒,人都快要死了。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認識丁雪尋以來短短大半年以來,掌門的笑容加起來比數十年來的還要多出n倍不止。但象這樣笑得這麼夸張的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追風夜魅兩人對視一眼,兩人身上同樣的感覺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毛骨悚然!

掌門確實身中劇毒,可分明心情愉悅意氣風發,精神勁十足,哪里象小丁說的身受重傷奄奄一息那麼嚴重?

「你們還呆著干什麼?沒看見植擎天正流血不止嗎?」丁雪尋進來見兩人傻站在一旁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出言斥責。雖然植擎天自行草草包扎了下,可血還是源源不斷流出來的。

雖然全是些毒血,但也流得太方便了吧。

追風、夜魅兩人這才反應過來,為植擎天包扎月復部的傷口。

「你出去!」植擎天斂起一臉笑意朝丁雪尋道,語氣雖然是命令式的,可眼中的眸光有著說不盡的溫柔及寵溺,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

掌門這花痴的神情……

追風夜魅悄悄將身上的雞皮疙瘩抖落一地,雙雙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心里不約而同地想,別看掌門冷酷無情,卻被小丁吃得死死的,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誰稀罕看?丁雪尋也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封建思想就是毒害人不淺,就連殺手都講究男女授授不親這一套。植擎天剛才寧願血盡而死,都不讓她包扎。

丁雪尋是徹底無語了,這里的人一個看著比一個表面清高,可暗地里人人都是一肚子的男娼女盜,連植擎天這樣沒有七情六欲的人,還三番幾次趁著夜色模進她的香閨,對她動手動腳,倚著武功高強佔盡她的便宜。

冷血門做事效率很高,不過一會兒就將植擎天及寒心寒意等人弄回了冷血門。寒心寒意都是被汪直的內力震暈過去,調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植擎天身高劇毒,卻只能回去等死。

植擎天臨走前,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汪直,冷冷道︰「將他抬出去,五馬分尸。」敢罵他的女人做賤人,就是死一千一萬次也不夠。

追風一怔,「掌門,他已經死了。」

植擎天寒著臉淡淡掃了追風一眼,追風立即恭敬道︰「是,掌門。」

追風心里唾棄汪直,人都死還得到這個「高級待遇」,你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我們掌門。

一回到冷血門,植擎天身中劇毒的事立即傳開,想掩飾都掩飾不住。冷血門頓時象炸開了鍋一樣,品級稍高的門徒都從四面八方趕回冷血門,各上的臉上不約而同都看到了惶恐兩個字。

平心而論,殺手們對植擎天都心存敬畏。植擎天天縱奇才,武功高強自不用說,自從接手冷血門後更令冷血門日益強大,聲勢浩大,迅速成長為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幫派。更重要的是,植擎天對殺手們的規矩也沒有以前那麼苛刻,不論是金盤洗手還是出來單干或者轉做正行的殺手也不在少數。要是放在以前,進了冷血門想出來,那只有橫著被抬出來。植擎天卻寬容得多,只奉行一個原則,你可以退出冷血門,卻不能背叛冷血門。越是這樣,很多人卻不想走了,現在兵荒馬亂,瘟疫橫行,很多平常人都無空可歸,更何況這些從小就是孤兒的殺手?茫茫人海,到哪里去?留在冷血門還有一席容身之地。

植擎天中毒極深,必死無疑!知道內情的那幾個人都對植擎天中毒的事情諱莫如深,不願多談。植擎天一死,誰來接替掌門之位?這是門徒們都在考慮的一個重要問題。

冷血門這些年人才輩出,可要找出一個象植擎天那樣武功逆天,又有能力帶領門徒在亂世中闖蕩,能勝任掌門職位的人選卻是不多。

「尋兒,你來接任掌門之位好不好?」植擎天冰涼的手握緊丁雪尋溫潤柔軟的小手,就象握緊一塊溫潤暖和的碧玉一樣,連他涼透心的掌心也一起暖和過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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