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 14人心難測隱洞光 (中)

作者 ︰ 凌均

(尋書吧)

那咬金獸來勢洶洶,大張的口里冒出一股子腌之氣,酸臭至極,卻是這東西的看家本事,集了三陰三惡之物煉化而成的東西,凡是人踫到了,便會渾身起泡,且疼痛不堪。倘若時間充足,尋常修士都會遣張御風符,也就化了這棕黃煙幕。

但咬金獸離蕭景,已是不能更近了。

青衣少年只抬起劍,神色堅定,仿佛那毒煙會就消散在他劍下,他這等修為,能用符法吹散眼前的毒氣已是萬幸,卻不知死活的擺出了這等架勢,當真是個傻子。一些年輕的女弟子看不下去了,轉身離去,約莫是不願見到這小師弟渾身膿包的模樣。蕭景手里,白玉似的長劍卻在此時動了起來,劍痕層疊,無跡可循,仿佛失了先天早就的形體,化作了疾風,又或是薄暮一般的東西。

受那凌厲劍勢所迫,咬金獸沒能前移一步,先前那股毒氣不知怎麼的,全都朝著反方向散去了。咬金獸齜牙咧嘴,上躥下跳,在半空中形容靈活,竟是只抓住了蕭景的半截衣角。

這哪里還像無量境修為的劍法,不止一個人腦子里跳出這麼個詞︰以劍入法!

這四字听著容易,但要想體會卻難。凡人修煉,除了講究內在的功法精妙,也得挑選身外的輔助之法,以期性命無憂,方才有得證大道之日。這身外的法門,無非是器修,體修,以及劍修三種,前者淬煉法器,操縱靈氣匯聚之物,盡顯神通之能。體修則是不少小門小派選擇的路子,他們不比傳承了近萬年的大宗門,靈石,草藥,靈物一類的數量有限,縱是弟子選了器修,也萬般艱難。

于是便有了體修一路,此類法門,是以外物鍛煉修士本尊之體,若是到了刀劍不入,水火不侵,也就算修到了第一層。

而劍修,走的倒不是什麼穩妥路子,劍修之人講究以劍御身,凡事不離手中劍。然而,僅僅是尋常劍法,卻是破不了同階法術的,甚至更有時,連法器也攻破不了,故而在無量境的時候,極少人選擇用劍。以劍入法,指的乃是劍修之人的第一層境界,那尋常劍道,無論舞得如何快,終不過鐵塊一片,敵不得玄妙法術。

然悟了以劍入法的修士卻是不同,他們不單是使劍,而是將萬般的法術隱在了劍法中,一動而引萬法,是劍中神通,相比尋常法術,倒是更勝一籌了。

若是築基修士,花個十來年領悟這頭一層境界自是無妨,但無量境的修煉者卻耗不起,沒有那築基後多出來的二甲子壽元,他們與凡人也相去不遠。

一個無量境的劍修,著實是稀奇,部分的內門弟子收起了玩笑之色,認真打量起雙方動作來。

蕭景劍法使得流暢,那層層的白光竟有了包圍之勢,將咬金獸包裹其中,他一轉劍勢,正要向那咬金獸刺去,情況卻陡生了變化。

原來是在外圍看戲的咬金獸主人,他見形勢不妙,祭出了法器,卻是一刻著展翅朱雀的金輪,被他拋入了半空,一個勁的旋轉起來。這東西遠看就像一團火球,中為深紫,外成朱紅,另有數不清的,拳頭大小的火花,一並朝著蕭景襲去。

蕭景不得不避其鋒芒,只是這一退,便讓那咬金獸伺機而逃,它身上已被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嗚嗚撐喚著,躲回他主人身後,那張家少年哪曾想到這畜生會如此狼狽,連踢都嫌髒,一揮袖將它吹得遠遠的。但空中的輪盤卻是越轉越快了,火球也就接二連三的沖著蕭景飛去。

「朱焰靈闕輪!」一旁觀的弟子嘆道,見不少人疑惑,他也就解釋了一番︰「我師傅在幾百年前,與這法器斗過一回,此物變化也是多端,耗得靈力又少,還可引陽明真火,委實難纏。這輪盤在張家也傳了好幾代了,非得是嫡系血脈才可得此傳承

鶴童子癟了癟嘴,什麼鬼輪子,爺出手還不是片刻的事兒。那二人尚未分出什麼高下,想來蕭景也不會有啥性命之憂,能夠跟同門練練手,說不定那小子正偷著樂呢,這般想著,鶴童子也就退到了一旁,同其他弟子聊成了一片。

蕭景每一次揮劍,便斬開數道火花,然而那輪盤造化的火焰似有無窮無盡之勢,不見片刻停歇,縱是他那一套流風回雪,也堪堪擋住了大部分,那些落網之魚,濺在了蕭景身上,所幸這內門弟子的袍子還能扛上一段時間,若不然,他早已是引火燒身了。

見蕭景被困于輪盤火焰之下,那張家少年朗聲道︰「蕭師弟不妨認輸,只要你叫我聲祖宗,我自是不會傷了不懂事的小輩

這哪里是要和解的勢頭,大有火上澆油,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

「這小子這的如此囂張一名劍修的弟子不屑道,「內門之中,哪里輪得他們張家橫行霸道,他又算老幾?」

「師兄你怎麼說就不對啦卻見著位銀簪少女轉過頭,不急不緩道︰「那持著朱焰輪的是張蜀悅,乃不念尊者的曾孫,人家有老祖宗罩著,哪還會顧忌我這樣的記名弟子,今日他們對我出言不遜在先,我那師弟看不過去,這才出手,不想竟是中了他們的計

鶴童子說罷,還掏出張繡花手絹,拭去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點淚花,一面在心里想,敢找我鶴童子的麻煩的,必讓你們在宗門內人見喊打。

「真是欺人太甚!視我諸峰弟子于無物!」見美人垂淚,如訴如泣,不少人怒道。

不知不覺間,站在蕭景那頭的人也多了起來,一幫人見蕭景處于劣勢,還不忘喊道︰「師弟還不用清水訣抵擋一二,再沖上去也不遲

「糊涂,清水訣能破那輪盤?還不如用個遁術,殺張家個措手不及

誰都覺得自己的法子能破那火陣,不一會就爭論了起來,場外便成了一番論法談劍的地方。

外人看去,那火輪盤就像個小太陽似的,一點也沒有減弱的跡象。蕭景一劍接一劍的抗下去,卻是察覺出幾分奧妙來。這朱焰靈闕輪之所以厲害,自是因為那源源不絕的陽明火,此火炙烈,雖比不上朱雀展翅時的九煉真火,但也是吹之不滅,澆之不絕的。然而,這中階法器最引人注目的,則是無量境的修士也能使上半個時辰,對靈力消耗如此之小,不可謂一件絕世法器。

但萬事萬物,皆有規則,這世間真有如此輕巧的法子?

蕭景不信,他先前擊空的數道火光更驗證了這個猜測,靈闕輪所散出的陽明之火,每一輪轉之間,卻是不一樣的,除了實打實的明火以外,還有虛氣凝成的火光,並不傷人,只帶著些微的熱氣,一踫即散。這般陣勢的火光,竟是佔了四成,只是混雜在成百上千的火苗里,不容被人察覺罷了。

這法子並非幻術,即便遣出了清心符,清明神識,也無濟于事。乍眼望去,這一虛一明之火並無區別,只有在劍風靠近時,那偽造出來的火光才會飄然而逝。

蕭景心生一念,一劍劃開了身前的七八處火團,任著腳下那青鴻尺猛然上浮,這飛行所用的法器原是青雲子祭煉出來的,到了蕭景這兒,又被仔細的孕養了兩年,動作不可謂靈巧。然而那陽明之火鋪天蓋地,又豈是倚器飛行之時能夠避開的,只見著幾十朵火花打在青年身上,勢頭之猛,升起層層白煙,竟是連里頭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張蜀悅得意極了,道︰「蕭景師弟,你可還好?可有靈力飛著啊?」說著便把朱焰盤停了下來,想著蕭景不死也是重傷,決定飛過去盡點同門之誼,反正只是台面功夫,不在宗門內死人就成。

鶴童子依舊望著那處雲煙,神色不定,看不出喜怒。

「他怎麼突然發瘋沖上去了呢?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哎,丹秋師妹別著急,我們這就過去救蕭師弟一個弟子道,他本欲制止張蜀悅靠近,卻不想被丹秋攔了下來,那小姑娘木著臉好半會,如今卻是笑了,臉頰還帶著兩酒窩,但又陰測測得厲害。

「你們別去,這比試還沒結束呢少女道。

卻見那煙霧未散之處,一抹白光忽閃,卻是一柄又薄又快的劍刃,張蜀悅先是一驚,正想撤走,卻是來不及了。那劍就這麼劃開他的錦袍,只差那麼半寸的功夫,就能刺破他的心口,劍尖冰涼,激得張蜀悅起了一身雞皮。尚未築基的修士仍未結成靈台,故而身體最脆弱之處,仍是心髒,蕭景這般要挾他,他便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蕭景雖有些狼狽,但卻沒什麼大礙,可就在一刻前,自己分明看著這人消失在煙霧中,莫不是躲了過去?張蜀悅從驚詫里恢復過來,他憤憤道︰「你這是使詐,用幻術化出了一個分/身倒在地上,又讓我看見,這是騙得我停手,何其陰險!」

「張師兄說得沒錯蕭景點頭,仍然舉著劍,不知是有意無意的,力氣又重上了一分,那劍太利,如此便是出現了一點紅痕。

「我用了幻術,但朱焰靈闕輪也不遑多讓,那生出來的陽明火焰,有一半都是假的青衣少年緩緩道來,神色自若,張蜀悅的臉色卻是變了,他沒想到這法器的機密會被這修為低下的小子看破,更不想這人有這等心計,當著好幾十人,道出了這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親*的們六一快樂!xdd

(對不起,沒有禮物啦(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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