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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與那法寶的差距,何止是一星半點,照玉牌的推測,這聚靈陣中央的靈寶,雖是降了幾層,但怎麼也得有結丹前的修為,一個無量境的修士站在這挨打,無異于螻蟻之于巨樹。
而眼下,除了抗住對方的攻擊,蕭景別無選擇。
那法寶可不管什麼欺凌後輩之說,前頭幾劍許是沉寂了萬年的緣故,尚能在蕭景能察覺的範圍內,但接下來的,就如風馳雷電般,連一絲喘息的間隔也不剩,又利又準,盡數朝著蕭景襲來。
一息之間,蕭景的衣服已經有了好幾個大口,血逐漸染上了他的袍子,更有些滴在了地上。蕭景握著劍的右手有些發抖,不是因為這些肉眼可見的傷痕,而是那些侵入經脈的真氣,那些東西更像是針般細小的劍刃,一點點的劃過蕭景的身體,百痛難辨其蹤,就連護住自身的靈氣也跟著潰散了。
「趕快離開這,你尚未築基,這法寶的真元之氣若是入了五髒六腑,必會取你性命玉牌著急道,它最擔心的莫過于蕭景的性命,這其中緣由卻是從未對少年提及。
其實早在玉牌听聞蕭景經脈全毀時,它就明白了過來,也不知是哪方修士將它奪得,又苦于玉牌的氣息外泄,難以隱藏蹤跡。但若是找得一單靈根的幼童,將其經脈以真氣沖刷,待到五元枯萎之時,便可讓玄霄此牌暫時充當其五元氣脈。玄霄牌已不如百年前,早已被封印了大半,這個時候,只需要這樣一個單靈根者,就能將它無形中釋放的氣息隱藏大半。
這就是為什麼玄霄願意護著這小子,若它想繼續藏匿起來,絕計離不開蕭景,此人非但不能死,修為還得越高越好,假以時日,它也能有重見天日之時。這其二便是,若論起蕭景這小半輩子的不幸,經脈盡毀,家破人亡,全都與它玄霄有關。
上古法寶此刻還困于陣眼中,若能就此離開這石室,倒也能保得平安,只是這萬千劍光,哪是說退便能退的?蕭景才後移了三兩步,身上又多了好幾道血痕。
玉牌知此事不善,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它對蕭景說︰「你只管往後跑,我自會應付這瘋子
玄宗內門又豈是尋常地,醒來兩三年,玉牌也引了不少靈氣,雖不能煉化,但到底可堪一用。它的力量或是被禁錮了,但總能催發別人留下的東西吧,玉牌琢磨著,卻是召出了一個人影。
這本是百年前的某個人留下的一縷神識,當時那人已修成大神通,以識入魂,不生不滅,僅僅是這點神思,就可將所得所想為本尊所知,更可施出百分之一的功力來。
蕭景也听出玉牌斬釘截鐵的意思,只是這牌子向來是大夸其詞,若是後勁不濟,倒霉的還不是他蕭景。這般想著,他也沒敢一味地後退,強撐著身體,以流風步閃躲著劍光。
只听得身後一陣兵器交戈之聲,就在這萬千劍勢中,竟是絲毫不亂,井然有序的,蕭景也是識劍的,下意識地回過頭,卻見一白衣人立在他身後,手中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足有五尺長度,比起尋常刀劍,算是大上好幾分,劍之一物,講究得體,量力而行,而那人手中劍,卻是超月兌了這道規矩。
長劍一道落下,十幾道金色劍光就化作了粉末,那人的劍法不算快,只是每一回都分外的精準,好似他看清了萬劍蹤跡,只等著它們上門一般。
那上古法寶也不甘示弱,一舉放出了十面八方的劍光,竟有一大半,朝著那白衣人身後襲去。
然而那些劍風,卻在那人一轉身的功夫,盡數打在了黑劍之上,那劍法當得上是大象無形,明明只動了三兩寸,法寶的攻勢就被化去了。
那人回過身時,罡風萬千,一頭長發也隨之翻飛,三千發絲,竟全是雪一般的銀色。他生得一張白玉面孔,眼帶桃花,眉間卻帶著一抹朱砂痕,襯得那本來就艷麗的長相更不似凡人了。當蕭景退到了石室出口,那玉牌造出的人影已消失了小半,他仍是那副悠然自得的神色,唇角帶笑,氣勢反倒更勝一籌。
到底是靈氣所化的虛物,縱是以一敵百,玉牌也無力支撐太久,那白衣修士不再抬劍,只是看了眼蕭景離去的方向,眼里閃過一絲玩味,頃刻之間,便全然消失在空氣中了。
蕭景自是看不到最後一幕了,他費盡力氣,方離開了上古法寶所能探知到的地方。那件內門的衣服已是殘破不堪,幾乎是掛在少年身上,而留在他身上的口子,更是數不清了。
蕭景拿出了一個青花小瓶,倒出一粒白色小丸,正是莫婉所贈的回元丹。蕭景已是站不穩了,顫抖這將藥送入口里。那藥丸帶著一股子清香,入口即化,像水一般滑進了肚子里,直入五髒六腑。只是兩息之間,那些猙獰入骨的傷痕開始愈合,只剩下一道道紅痕,再過了半刻,除了血跡,竟看不出半點源頭。
但情況並沒因此而好轉,他半跪在地上,以劍撐地,費力地喘息著,那些侵入體內的真氣就如洪水猛獸一般,一刻也未停下,隨著身外的傷口消失,那體內的疼痛反倒更明顯了。
築基後的修士斗法,後果便是如此了,若是讓敵方煉化的真氣入了身,除非自己能夠壓制,並將其驅出經脈,這外來的東西,便如同跗骨之蟲,揮之不散,每一刻都想著取人性命。蕭景尚未結成丹田,抵御的法子更是弱得多,只要那法寶的真氣侵入五髒,將血肉壓碎,他便是難逃一死。
「居然還是晚了些玉牌嘆道︰「那真氣已不是我能驅趕的了,這洞中靈氣太少,一時半會,我也恢復不了
「我還能試試蕭景說,他祭出身上所有的靈氣,護住自身髒腑,那庚金之氣何其霸道,蕭景己身靈氣不堪重擊,節節敗退,只怕是留不了多久了。
「蕭景?」玉牌喚道︰「可還能听見我說話?」
「……你盡管說少年咬牙道,他十指緊扣著衣裳,那幾個破布條已經被捏得不成形狀了。
「不出三刻,你就要死了玉牌說,它倒是一點也不含糊,慢聲解釋道︰「你若死在這燕華洞天,就此入了輪回,便再也回不去原本的大世界了
蕭景半閉著眼,掙扎起靠坐在牆邊,小聲說道︰「這可不大妙
這幾年來,他欠下師傅的,只怕是永遠還不清了。還有困在靈隱山脈的玄宗門人,那焚道大聖聲名狼藉,修為最高的鶴童子又是個不知消停的,他們又該怎麼辦?
那些真氣已經侵入了蕭景的肺腑,當疼痛蝕骨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其實也就麻木了,蕭景想,他喘了幾口氣,用神識對著玉牌說︰「待我去後,指不定你能和里頭那東西打成一片呢
「哼,本座的神通又豈是里頭那個關瘋了的可以比的,要放在以前,它只配給我提鞋!」玉牌憤憤道。
你又哪有腳可穿鞋的……蕭景想,他強迫自己睜開眼,將最後一點靈氣聚在了心髒周圍,凝魄丹倒是吞下了兩三顆,雖能補充靈氣,但那丹藥卻需要時間煉化,而他卻是沒有那點空閑了。
「先不說廢話,本座卻還可救你一命,接下來我所說的,你必將字字不差,銘記在心玉牌肅然道,只听得它緩慢念道︰「生如朝露,死復其然。萬相泯滅,不離歸宗……」
蕭景數著,一共有九十六個字,真不多,他卻一句也未听懂,只是生硬地默誦了一次,那些句子沒頭沒尾的搭在一塊,倒是有幾分天書的意思了。
「蕭景愚鈍,怕是悟不了其中道理了他也不急,打趣似的跟玉牌說著。
「我言盡于此,你是死是活,全靠這一次了玉牌說。
蕭景苦笑,當時體會混陽冊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他自己也不是什麼聰慧之人,哪能在兩息之內理解這等高深心法,不過是苦苦掙扎,博一絲安慰罷了。他望著這一方石壁,只覺孤寂非常,不知怎麼的,想起想起先前玉牌召來的人影來。
「方才那位用劍的修士,我曾在岱錦城外見過,他又是何人?」
「還不是你們玄宗的,那個殺千刀的江別鶴,你是知他道號的玉牌說。
「可是離天尊者?」蕭景問。
「我就知道會這樣,那小子長得跟狐狸精似的,隨便走走就能勾搭一打的修士,你個沒出息的,死前還想些有的沒的玉牌惡狠狠地說道。
蕭景只覺對方那劍使得極好,哪里留心過那人相貌……但說起來,確是難得一見的。
「剛才的生死訣可記住了?」玉牌沒好氣地說,後面似乎還有幾句話,蕭景卻是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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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姻緣
很多年以後,蕭神君所住的問道峰來了一位客人,那女孩不過七八歲,穿著一身清蘿裙子,腰間系著火焰似的紗帶,赤著腳,走到了神君座前。
桌案上擺著一棋盤,黑白棋子星羅密布,正是一苦局,黑子攻勢凶猛,卻被白子處處纏繞,無法施力。
「神君這一局要敗了女童說,她跳上軟墊,拿起琉璃盤中的衍雀果吃了起來,那是五千年一結果的神木,長在天涯海角,食之可增一百年道行,本來是青鸞求偶用的信物,這一下子采了這麼多,也不知青鸞一族怎麼樣了。
「為何?」蕭景抬眉,他是出了名了冷硬,眼中凝的,好比昆侖山上的萬年冰雪,故而後輩見了他,也沒多少人有膽子抬頭的。
「和你對局的可是離天神君?」女童笑嘻嘻地說道,見對方不語,便當做默認了。「他與你對局,贏了也有好幾千場了
這盤棋本該在十日前收場的,離天卻突然去了一洞天,說是蕭景生辰將至,要尋個什麼禮物,神君都是與天同壽的,哪須得這些東西,也不知是听了誰家之言,離天卻當真了。
蕭景收起了棋盤,看著女童︰「扶桑真君可知道原因?」
扶桑也是入道千年之人,修的卻是姻緣之道,她的神通,就好比凡人所說的月老,能窺姻緣紅線,人,神皆逃不過她的眼楮。
「你與離天神君的姻緣,也有四千九百五十二年,他是修魔的,又最善識人心,身邊親近之人,肯定是知根知底了
四千九百五十二年……蕭景掐指一算,卻是在他十五歲那時了,正是滅那焚天大聖的時候,明明只看了一眼,哪里來的緣分。蕭神君沉默了,任著扶桑帶走了三兩衍雀果,反正那也是離天一時無聊拿回來的,修為都到這份上了,哪還差幾百年的道行。
待離天歸來,蕭景便問了,那家伙笑得跟九尾狐似的。「你那時年少,看著就很好騙的樣子,我許是突然起了興趣吧
蕭景冷哼了一聲,不再听他廢話。
不過那日夜里,兩人還是睡在了一塊,房間里傳出了**之聲,守在外頭的枯榮獸郁悶了,也不顧一身白毛,在地上打了個滾。它修為雖然一般,听力倒是極好的,只听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傻瓜,你忘記那一年是你救了我嗎?扶桑這混蛋真不會說話,還讓我給了一法寶,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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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有端午福利哦www,我表示另一個兒子出不了場我有很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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