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察完在旅順口的海軍後,我又走馬燈似的到天津看了正在建設的遼寧鞍山鋼鐵廠和天津制造局在兩個企業,我發表了鼓勵生產,發展科研的演說。
第遂我回到了北京,由于旅途勞累,我當日誰也沒見,只是蒙頭大睡。
第二天一早,我剛吃完早飯,韓雪兒就興奮的走了進來,「相公,你在漢城的英勇事跡登報了」,我一听十分驚奇,我們大明竟然有了報紙,我注意到韓雪兒手里拿著幾張報紙。
「雪兒,怎麼咱們也有報紙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我問道。
「當然有了,北京已經出現好幾家報館了,有總理衙門辦的《大明報》,有一些新派學者辦的《時世論壇報》,有一些舊秀才辦的《民生報》,還有宗社黨梁啟超、劉光第辦的《大公報》,還有一些街頭小報,最近這一陣子,這些報紙在北京賣的很火,成了街面上人爭先購買的暢銷東西。咱們大明很多政策,也都是通過報紙宣揚出去的。」雪兒介紹道。
「把報紙拿來我看看。」
韓雪兒將報紙遞了過來,我接過報紙看是《大明報》,首版寫的就是我在漢城打敗日寇的事跡,通篇把我的英勇和智慧一頓神吹,副刊是我對海軍的整頓,也大加贊揚。
我看完後,說道︰「這是誰把我的事情都告訴了報館?」
「當然是那些剛剛誕生出現的職業記者了,他們見不到你,但卻可以跟隨著你,然後把你神吹一通。」韓雪兒笑著說道。
我搖頭說道︰「鼓吹個人英雄主義這不好,任何成功都是集體力量,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辦到了。對了,其他那幾份報紙都寫了什麼?」
「我沒看!」韓雪兒說道。
「虎子。」我大聲向門外叫道。
虎子應聲走了進來,「總指揮,什麼事情?」
「你讓人上街上把各個報館的報紙各買一份,記住了那些出名的報紙無論內容好壞都要給我買來,還有要到各報館定一份,我要每天早上必看到報紙。」我說道。
「是,總指揮。「虎子應聲走了出去。
「你這是干嘛,有這麼重要嗎?看見你好象很急。」韓雪兒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報紙是面鏡子,能夠照射我們自身和執政上的缺點,也能知道民眾對那些事情不滿,所以我們要常看,發現問題就要糾正,這是好的民主監督工具,至于總理衙門辦的《大明報》都是鼓吹好的文章,不看也罷,那些其他報紙則要仔細閱讀。」我說道。
「哦,原來如此。」韓雪兒感慨道。
我和雪兒談了一些軍隊建設上的事情,一名衛兵拿著一堆報紙走了進來,我一瞧這些報紙除了大報,還有形形色色的小報,那些小報有的介紹商業信息,有的甚至介紹妓女和賭場,還有名人的花邊新聞,也有純小說報紙。
宗社黨辦的《大公報》頭版寫的標題是《論女人誤國》,內容引經據典大講慈禧太後、漢朝呂後兩個敗國的女人,矛頭是罵嬌嬌的,我看完說道︰「嬌嬌要是看了這個報紙非得氣蒙不可,你瞧這段,斯女人誤國,歷史明證,前有呂後、慈禧,後有某人追之,大殺功臣、草菅人命、結黨營私、任人唯親,此新生民主國家,不久之後定斷在此輩之手里,想這女子頭發雖長,見識短小,怎知這博大國家,非一女流能夠治理呼!可嘆某將軍自身神武,卻內懼內堂,為天下笑耳,唉!泱泱大國,陰盛陽衰,國人卻不自知,真乃中華大不幸也。」
「這里把你也說了,說你是怕老婆。「韓雪兒從旁說道。
「說就說吧!咱們不是準許言論自由嗎?」我應道。
我又看了《民生報》,頭版標題是《大清亡國論》,內容主要是分析了大清滅亡的原因,也對新政府提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言,對于政府的經濟民生政策也高度贊揚,但也指出地方官員良莠不齊,是國家發展的嚴重阻礙。
《時世論壇報》頭版則是《科學的春天》,詳細說了歐美科學發展的動態,對國家建設的促進作用,呼吁政府和人民投身科學的海洋,努力用科學武裝自己,實現科學振興國力。文中一段非常精闢,「中華五千年文化,悠悠民族精粹,火yao、指南針之故鄉,奈何今日落後與夷人,想吾輩先人創造唐宋文化,傲然獨領風騷,今科學之落後,豈不有辱先人,凡我國人者,應當奮圖強、學技術、振國力,為中華科學崛起而奮斗焉!」
「這些報紙在社會上的作用不可小視,它能幫助我們開民智,為我們民主法制建國鋪平道路,《時世論壇報》、《民生報》的主題都很好,對于這樣中性不帶偏激的中肯輿論,我們應當認真看待,《大公報》雖然為宗社黨服務,但所說事情也確實有,這樣的反派報紙,更應該注意看。」我對韓雪兒說道。
「只不過《大公報》如此辱罵嬌嬌姐,不知道她看了作何感想?」韓雪兒應道。
「讓她看看更好,胡作非為的下場就是身敗名裂、遺臭萬里。也讓她驕橫的心,收斂些。」我應道。
我在韓雪兒交談的時候,在總理衙門的嬌嬌也看到了《大公報》的《論女人誤國論》,她的臉色剎時變碟青,她把警察總隊隊長袁明、情報部長張遠都叫到了她的辦公室。
「你們看看今天的《大公報》,寫的是什麼?這名義上是辱罵我,實則是發泄對咱們大明總理衙門的不滿,這是宗社黨要在輿論上破壞咱們大明朝的威信,其心惡毒也,對于這樣的報館,對于這樣的敵對勢力,我們豈能對他們講民主、言論自由,按理就應該堅決的鎮壓,絕對不能讓敵對勢力有所抬頭。」嬌嬌氣哼哼的言道。
「我立刻帶人查封這個報館,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我就不信治不了他們。」袁明大聲說道。
「不可,萬萬不可,這樣輿論還沒站住腳就動手,會破壞楊首相的威信,人家會說《大公報》罵了楊首相,楊首相就夾私報復。」情報部長張遠頭腦還算冷靜,連忙制止。
「張遠說的對,我剛才也在考慮是不是動手,主張辦報言論自由都是總理衙門規定的,這篇文章雖然辱罵我和咱大明朝,但通篇沒有一個我的字眼和咱們大明朝的字眼,要是動起來會驚動民眾的,的確不可取,這如同咱們對自己政策的否定,我到有個想法,來一招引蛇出動,到時候不但要把宗社黨之流一網打盡,而且要把反對我們大明朝的大部分敵人引出來,全部清算,在道義上咱也能站住腳。」嬌嬌說道。
「楊首相,什麼辦法?」張遠和袁明伸長脖子問道。
「很簡單,在全國各地設立諫言箱,鼓勵那些對咱政策不滿的人挑咱們毛病,要求他們大膽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細,標明署上真實姓名才受理,到時候咱們將這些諫言整理一下,對咱有益的建議,中肯的意見,咱們大加贊揚,並敲鑼打鼓送獎品,對于惡毒攻擊咱們的諫言,咱們就說這些人反對大明政府,是國家叛逆,情節重的抓起來殺無赦,情節輕些的就給發配到雲南蠻夷地方,讓他們勞動改造,老死累死在那里。我想那些宗社黨的黨員不加入大明會,反而加入宗社黨,他們不是清朝余孽,就是骨子里恨咱大明朝,這次咱們準許他們發言漫罵咱,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樣機會,一定蹦著高罵,咱們就拿著這些漫罵材料做證據,抓住他們跳出來的一些人,認真審問追查,他們宗社黨既然是以奪權為目標,自然會有針對咱們的陰謀和貓膩,咱們就抓住這些陰謀和貓膩,把宗社黨定為非法政黨,嚴肅打擊,那時侯咱是為了維護大明朝的江山而懲治他們,他們則成了陰謀家和破壞百姓幸福生活的叛逆者,咱就佔了輿論優勢,動起手來自然隨便,也可以連根拔除這個毒瘤和隱患。」嬌嬌說道。
「楊首相高明。」張遠和袁明贊揚道。
總理衙門對全國發布了一個通報,要求全國各地民眾踴躍對新政府執政的缺點提出建議,對于好的建議,總理衙門將會給予高額獎勵,並全國通報贊揚。
各地政府門前也都很快設置了的諫言箱,有專門人負責接待提諫言的百姓。
這個看起來極其民主開明的政府執政舉措,在整個大明朝引起了轟動,成了全體國民熱烈討論的話題,一些人大著膽子寫了諫言書,投到了諫言箱里,很快對于第一批投書的人中選出了諫言好的,各級政府組織人敲鑼打鼓到家里進行了表彰獎勵,並表示認真改正執政的不足,彌補政策上的缺陷。第一批投書的很多人受到了獎勵,這給那些從旁觀望的人的鼓勵,很多人說就是罵政府,政府也不追究,第一批里有罵的結果什麼事沒有,看來政府真是只要諫言,那些對總理衙門和我們大明朝不滿的人,見有如此好的機會可以漫罵,紛紛寫書投箱,一時間各處投箱站人流如潮,短短幾日內全國共收到諫言書100萬多,很快這些諫言書都被運送到了北京。
情報部、警察總隊選拔出2000余人整理這些諫言,把所有諫言分類整理,對于好的諫言匯編成冊,向地方發布,並對諫言人獎勵,對那些漫罵的諫言書所寫之人秘密歸檔,準備逮捕調查。
經過統計,好的諫言書10萬條,歸納為1000多條好意見,總理衙門將這些意見全部接納,並認真整改,沒有用的諫言書70多萬條,全部被燒毀,無理漫罵的諫言書20萬條,涉及的人達18萬多人,其中涉及宗社黨人5000多人,這些人都登記造冊,然後由全國情報部、警察總隊開始秘密逮捕審訊。
在武漢的宗社黨黨主席康有為這些天感到有些坐臥不安,這次總理衙門在各地設置的諫言箱,鼓勵人諫言,他就隱隱約約感到有些怪味道,但又說不出所以然來,他找宗社黨副主席兼秘書長梁啟超商量過,梁啟超卻不以為然,言道︰這不過是大明朝收買民心之舉。康有為不這樣認為,他極力阻攔自己的黨員不要寫諫言書,可是那里阻擋的住,一些黨員不但寫了諫言書,還趁機大量辱罵總理衙門,抒發心中怨氣,自己宗社黨辦的幾個報刊也大量篇幅的登載辱罵大明朝一些官員**、結黨營私和土地分配不公的事情,他心里更加感到惶恐,他覺得暴風雨也許就要來了。
這天他剛剛起床,正在梳洗,門被推開,風風火火的闖進一人來,他定楮一看卻是自己宗社黨副秘書長楊銳。
「康主席,大事不好了,大明朝開始抓人了,咱們一些黨員由于寫了辱罵大明朝的諫言書,被秘密逮捕,昨天晚上武漢《大公報》分館被查封了,情報部地務和警察到處在抓人,你看怎麼辦?」楊銳一進屋就嚷道。
「禍事,禍事,我早就說過這次總理衙門搞的諫言弄不好是個陷阱,可是梁啟超卻不當回事情,那些黨員也不听勸阻,胡亂漫罵,這不是給總理衙門收拾咱們的口實嗎?」康有為一听臉色煞白,一坐到了椅子上,發著感慨。
「康主席,他們現在抓的不光有咱們黨員,還有其他一些人,都是寫諫言書的,咱們沒寫過,還抓不到咱頭上。」楊銳說道。
「幼稚,你不想想,咱們的報紙還有那麼多黨員都漫罵總理衙門,總理衙門把這些人抓去後,一頓審訊還不得揪咱們這些宗社黨的骨干嗎?這是總理衙門趁機清鋤咱們的好時機,楊嬌不是傻子,這麼好的機會她豈能不利用,完了,宗社黨完了。」康有為哀嘆道。
「有這麼嚴重嗎?我們怎麼辦?」楊銳著急的問道。
「馬上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咱們中央骨干,全部轉入地下活動,居住地要馬上換,該燒毀的文件,立刻燒毀。」康有為說道。
「好,我馬上通知。」楊銳應道。
就在這時外面的院門推開了,一群警察和便衣蜂擁沖了進來,他們沖進屋里,十幾支黑黑的槍口對著康有為和楊銳,為首的一人烈聲說道︰「康有為,你們被捕了。」。
在短短的一周之內,全國各地的警察和情報人員瘋狂出動,到處抓捕那些在諫言書中漫罵的寫者,總計抓捕17萬多人,而宗社黨更是遭到了毀滅性質的打擊,該黨2萬多黨員,被逮捕1萬多人,其中中央委員會的56名委員,有55人被逮捕,只有一人在國外經商躲過了劫難,各地法院迅速行動起來,對被逮捕的人進行審判,由于這些人漫罵材料全部有件可查,所以判決很快都下來了,重者以陰謀顛覆政府罪論處,被判死刑者高達5萬多人,被判流放者12萬多人,宗社黨雖然有些人沒有寫諫言書,但從他們住處搜集到的一些反對總理衙門的材料證據,使他們百口莫辯,1萬多被捕黨員中被判死刑的有3000多人,這些大多都是宗社黨在全國各地的骨干,康有為、梁啟超、楊銳、劉光第等13名宗社黨高級領導人全部被判死刑,宗社黨被定為非法政黨,被徹底取締。
那些被捕的人判刑後,5萬多人被紛紛槍斃,康有為等人被首批槍斃的,他們的血染紅了刑場,宗社黨徹底瓦解,還有12萬多人被流放到雲南、甘肅、黑龍江等地的勞改營,等待他們的也將是黑暗的死亡。
嬌嬌開動了全部輿論宣傳工具,大量公布這些漫罵諫言書的內容,《大明報》也發表了社論,標題為《我們為什麼要反擊》,「總理衙門希望通過諫言改革政府政策上的失誤和不足,早日將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的國家,可是一些清朝的余孽,一些舊官僚,一些失去土地的地主老財趁機惡毒的攻擊我們的政府,他們的目的不是促進政府的各項建設,而是要顛覆破壞政府,是要推翻我們剛剛建立的民主政府,是想奪回他們奴役人民的地位、土地及財富,對待這些其心險毒、其志叵測的清朝余黨,我們決定堅決進行反擊,打擊這些人的囂張氣焰,保護人民的新生政權,這就是我們作為民選出的政府對人民莊重的宣言。
老百姓對于那些想推翻政府,奪走他們剛剛得到土地和尊嚴的人被鎮壓,自然歡呼躍雀,全國輿論形成了一邊倒,嬌嬌又一次在情理上贏得了勝利。
對于這幾周由嬌嬌下力牽頭抓的這件事情,我一直是在冷眼旁觀,我是想看看嬌嬌能鬧出什麼花樣。
當一切塵埃落定時,我找來了嬌嬌。
「你鬧的不錯呀!一舉將宗社黨一網打盡,可是我鬧不明白的是,那些寫諫言的即使有過激言辭,有必要采取殺和流放嗎?百姓發些牢騷,說咱們執政的不滿,這不是正常嗎?難道還不準許百姓說話了嗎?」我質問道。
「不是不準許百姓提意見,而是不準許他們胡言亂語的對我們政府漫罵,大明朝的威信要保留,大明朝的既定政策不能被推翻,鎮壓他們,就是給咱既定治國策略的有效推行掃清障礙,治國不是開慈善堂,對于那些野心勃勃的敵對勢力,只能用鐵血果斷還擊,這是我的基本原則,也是大明政府的基本原則,決不能變。」
我無話可說,嬌嬌這次干的的確很漂亮,他鏟掉了我們大明朝的隱患宗社黨,消滅了一些跳出來對新生政權不滿的殘渣余孽,但我知道這里被冤死的人也大有人在,但又怎麼能知道誰是被冤枉的呢!這些人被處理都經過了司法程序,都有證據,嬌嬌這是來了個以法律為依托鏟除異己。想到這里,我心里不禁打了個冷戰,嬌嬌如此善于玩弄手段,攆會不會用同樣冠冕堂皇的借口,消除我這個絆腳石呢?
「我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擴大化了。」我說道。
「我會盡量避免擴大化,盡量盡快結束這件事情。」嬌嬌應道。
這件被人稱為「諫言書案」事件看起來過去了,但我沒有想到更大的伏筆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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