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史話 第十章妖孽重生

作者 ︰ 葭月居士

日落西山,清風微起,鴉雀趁著霞光紛紛回巢。

青州古道上,一輛馬車奔馳而來。駕車者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大漢,面色凝重並有焦急之色。行至距青州城二十里左右一個岔路口時,大漢突然停住了馬車,抬頭看了看天邊最後一抹夕陽,長嘆了一口氣,轉身撩開了車棚掛簾。

車內橫臥著一個老者,看年紀約有五十出頭,臉色青紫,側臥在馬車內一動不動,宛如死了一般。大漢沖老者說道︰「五師叔,堅持住,馬上就到小築軒了」。說完「駕」一聲,打馬轉入了岔路。

大約又走了四五里路,來到了一處莊子門前,還未及停馬,大漢就扯聲喊道︰「師叔,三師叔,弟子孟子志有急事求見」。

稍許莊門應聲而開,兩個青衣小童迎身前來。「孟師兄莫要高聲喧嘩,師傅此時正在會客」其中一小童手做噤聲狀低聲道。

大漢早已從車上抱下老者,也不理會兩個童子,大步躍進莊內,邊走邊喊︰「師叔,三師叔,快救五師叔啊!」

莊內正堂走出一老者,黑衣白發,雙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不是等閑之輩,「子志,莫急,屋內說話。」

大漢急切地將老者抱進屋內放在竹席之上,對著屋內老者哭道︰「三師叔,五師叔傷勢很重,您老快看看吧。」

黑衣老者一手搭在席上老者脈門之上,真氣自指尖緩緩地注入昏迷老者的體內,半響嘆息道︰「晚了,已去多時了,老五,你怎麼就這般去了啊…子志,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傷了你五師叔?」

大漢一听老者已死,痛哭不已,失聲道︰「師叔,弟子沒用,弟子救不了您啊。」

黑衣老者含淚道︰「到底怎麼回事?我觀老五渾身青紫,似乎是中了什麼毒?」

「回師叔,五日前我隨五師叔去渤海派拜會田掌門,在回來的路上遭到襲擊,五師叔受傷後便昏迷不醒。我兼程趕回,誰想還是晚了一步!」孟子志哭訴道。

「子志,我觀五師弟傷口,不像是利器所傷,你們到底被什麼人襲擊了?」老者問道。「回師叔,襲擊我們的不是人,是蛇!」孟子志跪在死者的身前恨恨地說道。

此言一出,堂內之人皆大驚。

黑衣老者聞听此言,看了看已死老者的傷口,又看了看早已發黑的臉龐,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蛇所傷?魯中並無深山惡嶺,雖也常見毒蟲,但以老五的修為……怎麼可能呢?」

黑衣老者沉思片刻竟毫無頭緒,轉頭向屋內坐在一旁的一位穿著青衣中年人問道︰「白老弟,您見多識廣,可能看出我五師弟是被什麼蛇咬傷的嗎?」

此時孟子志才發現屋內除了師叔和兩位童子外還有一個人。此人中等身材,瘦瘦的臉,穿著也很普通,但那雙眼楮卻是深邃清澈,雖然那人只是坐在那里,但是孟子志卻感受到不亞于黑衣老者的威壓自那人的體內散發出來。

青衣人剛才一直坐在那里,听這叔佷倆的談話,此刻見老者相問,便走上前去。看了看死者,隨後伸出兩指用真氣裹住指尖模了模死者的脈門,最後舀出一枚銀針,用真氣裹挾著銀針刺入已死老者的體內,猛然拔出,銀針顏色絲毫沒變。

青衣中年人搖搖頭道︰「怎麼可能呢?吳前輩身體已經僵硬,怕是離世已有半日。若真是被蛇毒所噬,怎麼銀針會毫無變化呢?孟兄弟,吳前輩是何時被蛇咬傷?」

孟子志答道︰「今日未時在一村莊被蛇所噬,可是一個時辰前我還听到五師叔喊我,說他熱的難受。」

「熱的難受?」青衣人不禁一怔。「吳前輩在一個時辰前還喊熱?」

「是的,當時五師叔雖在車內,聲音也小,但我听得確切,師叔說身子發熱,漲的厲害。」孟子志答道。他雖不知眼前這人是誰,但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告訴自己此人絕非等閑之輩,見師叔對他這般有禮,所以也恭敬地答道。

那青衣人聞听此言,沉默了片刻,望著老者道︰「意遠兄,蛇類陰屬,凡被蛇所噬者皆會畏寒畏冷,怎麼會渾身發熱呢?奇怪,奇怪!」

那青衣人不斷地搖著頭,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又問孟子志︰「孟兄弟,此蛇是否遍體金黃,頭頂有一雞冠狀的肉球?」

「是,前輩所言不錯。雖然事發突然,但我清楚記得那是一條金色的小蛇,那蛇趁我們不備口吐黑煙,五師叔就是被這黑煙所襲,渾身乏力,才被毒蛇咬中的。」孟子志道。

「那就是了!意遠兄,吳前輩有可能是喪命在火焰蛇之口。」青衣人面色凝重地對黑衣老者說道。

「什麼?火焰蛇?世間當真有此邪物?」黑衣老者大驚道。

「我也只是听師父說過,世間有一種毒蛇,通體金黃,頭戴雞冠,乃蛇中極品。此蛇毒性極強,被咬一口頃刻喪命,而且被咬之人渾身發燙,如被火燒油澆一般難受,最後五髒俱毀,神仙難救。」青衣人說到此處,臉色業已蒼白。

「吳前輩修為頗高,自是以自身真力抗衡蛇毒,延緩了毒性,只是還是敵不過這噬人的邪毒啊。這火焰蛇在世間早已絕跡,怎會在這里突然出現,當真是怪事?莫不是…」青衣人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黑衣老者看了一眼青衣人道︰「白老弟的意思是…」

「此蛇一出,怕是世上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啊!」青衣人望向窗外喃喃道。

屋內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半響黑衣老者說道︰「子志,你莫辭辛勞,速速趕往總壇將五弟之事報于掌門。童兒,把你五師叔的遺體抬到廂房暫放,明日送回總堂再做計較。」

兩位童子當下將尸體抬出,孟子志也離開了房內。

屋內只剩下那黑衣老者和青衣中年男子。這黑衣老者乃是此處小築軒的主人叫肖意遠,上清境中期修為的修仙者,也是青州雲門派掌門的三師叔。在魯中一帶的修真界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手上一對紫金鉤,凶猛剛烈,人送外號‘勾魂使者’。

而那身著青衣的中年男子,姓白名瑞雪,上清境中期修為,更是藏劍閣奔雷門賀之凡的弟子,在藏劍閣的外門弟子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肖意遠見諸人都已退去,對白瑞雪低聲道︰「白老弟,你說鐵扇書生此時出現在青州地界,是不是與火焰蛇有關呢?」

白瑞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沉思片刻道︰「據我猜想那鐵扇書生多半是為尋仇而來,至于跟火焰蛇有沒有關系,就不好說了。意遠兄,如果真的是火焰蛇出世,只怕魔教不會善罷甘休,也絕不會單單只出現一個鐵扇書生。」

肖意遠點點頭,似乎很是認同白瑞雪的推測。

突然外面鴉雀齊鳴,一個人高聲道︰「勾魂使者還不出來受死!」

肖意遠與白瑞雪同時躍到屋外,只見院外的樺樹上站著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濃濃的邪氣自那人體內散發出來。

白瑞雪對那書生叫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鐵扇書生,你遠離大漠來到青州,意欲何為?」來者赫然就是方才白瑞雪與肖意遠談論的鐵扇書生。

那鐵扇書生哈哈大笑,鐵扇一揮,人已從樺樹上飄至白瑞雪面前,打量了一眼白瑞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藏劍閣的五彩劍俠啊,肖意遠你可真會找幫手啊!」

肖意遠亮出紫金鉤指著鐵扇書生道︰「鐵扇書生,若想為旋風怪報仇,就放馬過來吧,我姓肖的還怕你不成?」

鐵扇書生看看肖意遠折扇一揮呵呵笑道︰「報仇?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是來給旋風怪報仇的嗎?那我要去找你們的掌門人啊!勾魂使者我知道般若寺的了劫和尚臨死前將曼陀丹交給了你,識相的你快交出來吧!」

肖意遠一听,原來鐵扇書生竟是為曼陀丹而來。這曼陀丹乃是佛門至寶,又是般若寺了劫大師臨死前交于自己的,怎能輕易交與這等魔教中人。只是不知這鐵扇書生是如何得知曼陀丹在自己身上。「難道,是他殺了了劫大師?不錯,若不是這鐵扇書生用幻術將了劫大師蠱惑,了劫大師怎會死于自己的掌力之下?」

想到這里肖意遠紫金鉤一揮道︰「你害死了劫大師,原來是為了曼陀丹,今天我就要鉤你的魂魄為了劫大師報仇。」說完,紫金鉤在真氣的帶動下砍向鐵扇書生。

這鐵扇書生可算是魔教上清境界中排的上號的青年高手,一身修為更是達至上清境後期,平心而論肖意遠雖修為不俗,但絕非鐵扇書生的對手。

此時肖意遠不顧修為的差距貿然出手,一則因為五師弟喪命魔教火焰蛇之口,肖意遠兄弟情深急于報仇;二則有藏劍閣白瑞雪掠陣,即使二人聯手抵不過鐵扇書生,自保還是問題不大。

鐵扇書生見肖意遠攻勢凌厲連忙舉扇相迎,鐵扇擋住紫金鉤在真氣的作用下順勢一帶,便將紫金鉤給避開,隨後鐵扇書生一個後翻,躍出兩丈有余,鐵扇一轉強大的真氣裹挾著數道寒光射向肖意遠。

「小心!」白瑞雪大叫一聲,體內真氣澎湃涌出,神識一動,五彩劍祭出,彩色的劍芒將暗器一一擊落在地。

「五彩劍!地階九品仙器果然不同凡響,可惜對于我來說威力還不夠!」鐵扇書生見白瑞雪五彩劍威力不凡,立馬撇下勾魂使者揮動折扇,借助靈活的身形快速攻向白瑞雪。

這白瑞雪乃是藏劍閣奔雷門的高徒,修為自是不凡,當下運足真氣注入劍中,緩緩地使出了藏劍閣奔雷門的奔雷劍法,五彩劍轟轟鳴響,每攻出一劍,便有一聲雷響。

奔雷劍法乃是藏劍閣奔雷門的無上絕學,白瑞雪作為藏劍閣的外門弟子雖然只習得奔雷劍法的皮毛,但在同階修為的修仙者中已然可以獨領風騷了。可是白瑞雪此時面對的乃是上清境後期修為的鐵扇書生,雖然只相差一個境界,可是卻如同鴻溝般的將倆人的實力給區分開來。

鐵扇書生的鐵扇一揮,渾身真氣四射,那支鐵扇在真氣的催動下瞬間將整個五彩劍氣所覆蓋。鐵扇書生的鐵扇乃是一柄天蘊神兵,叫做迷幻扇,金屬性,長一尺五寸,重四十六斤。

天蘊神兵乃是太清境的修神者體內世界煉化而成的神器,其靈力遠非白瑞雪手中的地階九品的五彩劍所能比擬的。

只一個回合,白瑞雪的氣勢便被鐵扇書生牢牢地壓制住了,肖意遠見白瑞雪落入了下風,揮動紫金鉤徑直攻向鐵扇書生下盤。

俗語道雙拳難敵四手,鐵扇書生雖然修為高于白瑞雪和肖意遠,可是此時以一敵二,一時間竟也平分秋色。肖意遠的加入立馬減輕了白瑞雪身上的壓力,白瑞雪凝聚真氣將奔雷劍法發揮到極致,鐵扇書生的身外數尺處,時時響起雷鳴之聲。

鐵扇書生見白瑞雪劍氣縱橫,不敢大意,將折扇打開,一指轉動扇尾將鐵扇旋轉,抵住奔雷劍氣,另一只手運足真氣突然發出數道暗器,擊向白瑞雪。好一個鐵扇書生此一招竟守中帶攻,一心兩用。

白瑞雪見鐵扇書生突使陰招,暗嘆不好,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鐵扇書生不僅輕描淡寫地抵住了自己的劍氣,更是在同一時間用暗器反擊。白瑞雪忙放棄進攻,揮動五彩劍將撲面而來的暗器一一擊落。

與此同時肖意遠一個躍身,紫金鉤一左一右直砍鐵扇書生兩肋。鐵扇書生將迷幻扇一合,硬踫硬地擋住了肖意遠的紫金鉤,隨後用真氣帶動紫金鉤猛地一橫,將當空劈下的五彩劍給生生地架住了。

本來兀自爭斗的三人一瞬間便糾纏在了一起,白瑞雪和肖意遠發現自己的五彩劍和紫金鉤如同被那迷幻扇給吸住了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鐵扇書生冷笑道︰「區區上清境中期修為就敢與我硬扛,你們真是不自量力。勾魂使者,識相的話便將曼陀丹交出來,不然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說完,白瑞雪和肖意遠便覺強大的真氣撲面涌來,想要用神識催動手中的仙器自衛,卻發現自己的神識竟也被鐵扇書生牢牢地壓制住了。

「不識好歹,那就別怪我下死手了!」鐵扇書生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不由地動了殺機,體內真氣不斷地注入天蘊神兵迷幻扇中,幾乎是瞬間白瑞雪和肖意遠便發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噗噗」兩道流光射向三人交叉在一起的仙器,鐵扇書生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道將自己原本牢牢控制住的五彩劍和紫金鉤給生生地分開。隨後一個身影閃現到自己的面前,一股無比雄渾的掌風向自己的面門擊來。

鐵扇書生一邊施展舞空術迅速地後躍,一邊運足真氣與撲面而來的掌風相撞在一起。掌風交接,鐵扇書生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不斷地向自己涌來,在這股雄渾的掌風下甚至自己的力量都受到了些許的壓制。

「你是什麼人?」鐵扇書生驚恐地問道。

「取你性命的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忽地現出了身影,說話的同時雙掌齊出,道道真氣不住地擊向鐵扇書生。

鐵扇書生知道眼前之人的修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左腳在地面上輕輕一點借勢縱身躍起,借著反力躍至院外樺樹上,道︰「今天暫且別過,別以為有高手撐腰便有恃無恐,我還會來的。」說完施展舞空術,飛走了。

那壯漢並未追趕鐵扇書生,轉身扶起肖意遠道︰「師叔,您沒事吧?」

肖意遠拍拍身上的灰塵道︰「還好掌門您來得及時,不然的話老夫這條命只怕就要交代在這兒了?」來人赫然就是雲門派的掌門人祝雄飛。

祝雄飛和白瑞雪也算是老熟人了,見白瑞雪並無傷勢便問道︰「師叔,我收到子志的訊息便匆匆趕來,好在不晚。沒想到那鐵扇書生修為竟不在旋風怪之下,只是他為何會與你們發生爭斗呢?」

肖意遠嘆口氣道︰「掌門,數日前我在嶗山發現了重傷的般若寺了劫大師,了劫大師臨死前將一個玉瓶交于我,說里面是佛門至寶曼陀丹,讓我交還給般若寺的玄智大師。方才我才知道了劫大師竟是喪命于鐵扇書生的幻術之下,究其原因則在于這曼陀丹!」

祝雄飛問候嘆息道︰「魔教的幻術當真了得,般若寺的般若掌雄渾剛猛,少有敵手,了劫大師乃是佛宗至尊般若寺的有德高僧,力士果位的佛修,其實力足以媲美上清境巔峰修為的修仙者,就這麼死了也太冤枉了。師叔,五師叔之死也和魔教有關嗎?」

肖意遠道︰「掌門,此事事關重大,其中隱情牽連甚廣,咱們還是先進屋,我再將具體詳情告之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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