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班的辦公室里一團忙亂,同事們都在做著下班前的收拾工作。
見過了浩遠哥,我的心情無形之中也好了一些,必竟是自己曾喜歡過的人,必竟是自己叫了十年的哥哥,我們雖然沒有感情上的交集,卻依然保持著情感上的平行,對這樣一份純潔的友誼我已是惜之若金,宛然珍藏。我相信浩遠哥必也同我一樣吧,不然,怎能做到彼此如此尊重呢。
與路子的失戀痛苦也在這樣忙碌的工作中漸漸平復,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過不去的事,只有忘不了的人,即忘不了,那麼就不要讓自己去時時想起罷……快樂和痛苦之間,還可以選擇平靜。
剛背起挎包,準備離開座位,一個走到門口的同事轉回頭喊了一句「如夢,有人找你!」
「啊?!」我疑慮著答應。加快腳步也走到門口,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熟悉到讓我驚訝萬分。
「張一哲?」我叫起來。
「嘿嘿,沒想到吧?」他還是那樣調侃的語氣,一幅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里?你不是在國外嗎?你……」我都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得,你先別問那麼多了,你今天應該要請我吃頓飯了吧?」他說。
「吃飯?哦,當然可以。」我糊里糊涂答應著,跟著他一起下樓。
「還是去以前那里嗎?」走在路上,我結巴著問他。
「以前?」他好像忘記似的反問。
「就是以前我們一起吃過的那家餐廳?」我提醒他。
「哦,不必了吧,那里太遠了。今天你選個地方。」他說。
「那好吧,那我們去西餐廳吧。」我說。
我想跟他聊領,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想知道他這幾個月都干什麼去了?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說去國外後就從來沒再跟我打過一個電話?是國際長途很貴嗎?可他怎麼看也不像個那麼小氣的人呀……我有太多的疑問,而西餐廳里相對比較安靜。
平時我習慣看著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外人來人往,然後意興闌珊的呷口咖啡。今天張一哲將原本屬于我的興致奪走了。此刻的他,望著窗外不說話。
他的一反常態讓我更加期待沒有他音訊的這幾月遭遇的精彩故事。
「如夢,我很想你。」他這樣開頭,讓我的滿懷期待注入一絲迷惑。
「嗯?!」我不相信似的哼了一聲。
「我真的很想你。在我在國外的日子里。」他又說。
這次我听清了,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亂。我沒想到他的故事居然還跟我有關系。
我不出聲,端起咖啡杯往嘴邊抿了抿,以掩飾我內心的慌亂。
「如夢,你知道一個人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多麼孤獨嗎?你能理解那種思念的感覺嗎?……」他繼續說,望著著窗外繼續說,「在異國他鄉,放眼望去全是一群不認識的人,不但不認識,連頭發、眼楮、皮膚都跟你不一樣,你會感覺自己是個異類,或者自己掉進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兒,你要去努力熟悉他們,熟悉他們的文化和語言,甚至熟悉每一條走過的街道,還要去適應每一頓飯菜……以前我從來沒想過什麼是幸福,什麼叫思念,去到那里,我才有了深刻的感覺,回國的第二天,我在餐廳里狠狠的吃了頓飯,嘴里胃里心里全是幸福的味道,然後,我發覺在國外的日子里,真的很想念你,很想念跟你打電話拌嘴的時候,還想念你在醫院的時候我陪你回家,還有在你家門外呆了一整個晚上……」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語氣是那麼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講一個年代久遠的故事。而坐在他對面的我,心里莫名的有些疼痛,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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