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踏破九州 第十四章江陵之殤

作者 ︰ 弗名

龐統道︰「主公,劉備此賊突襲我江陵,途徑襄陽,孫權必定察知。然其非但不阻止,還隱瞞軍情,可見孫劉合謀,欲圖荊州。」李勛恨聲道︰「既然爾等先毀盟約,休怪我攪的江南永世不得安寧!」

李勛命蔣琬主持江州備戰事務,自攜輕騎三千,疾出永安,直奔江陵,龐統率大軍十萬隨後急行。至夷陵,又得急報,孫尚香一行人遭遇劉備軍,在魏延拼死護送下,避入江陵城中。孫尚香披甲親上城頭,與江陵士卒共進退,江陵士氣大振,在關羽大軍急攻下已堅持十日。李勛聞訊驚怒交加,江陵城若失,可復得之,若孫尚香出事……

李勛不敢往下想,遣斥候速去後軍傳命龐統,拋卻輜重,全速行軍,務必與城破前到達。出夷陵,李勛路遇無數攜家帶小,逃避兵禍的江陵附近百姓。百姓識得李勛旗幟,紛紛于道旁駐足歡呼。李勛不敢稍作停留,當先疾馳江陵。

遠遠望去,江陵方向道道硝煙,依稀可听到陣陣悶雷似的撞擊聲,那是劉備軍的破城撞木。李勛沉默不語,俯身用力拍馬,白玉追風馬鼻翼翕張,揚蹄痛嘶。三千輕騎感受到李勛焦急,不用號令,想盡辦法刺激馬力。

忽然一彪人馬斜刺里殺出,徑直攔在前路,一小將手提大關刀,指李勛大笑道︰「父帥早有預料,漢中王必定輕騎前來救援,看我關平生擒之!」

李勛絲毫不停頓,單手握緊長槍直刺,關平忙揮刀格擋,李勛瞬時收槍,大喝一聲,復又雙手挺槍微微下沉,錯身間直穿關平小月復。馬勢不歇,就這麼挑著關平沖開敵陣,三千部眾隨之沖出,如同裂帛。

喊殺聲夾雜著熱騰騰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城頭上處處染紅,但李勛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抹紅甲。李勛甩掉長槍上的尸體,舉槍示意,城頭上歡聲如雷。然而隨即一聲巨響,劉備軍歡呼大喊︰「破城!破城!」城頭瞬間死寂。那抹紅甲嬌叱一聲,砍翻一個奮力掙上城頭的敵軍,眾人如夢初醒,紛紛舉兵再戰。

只差百丈距離,李勛目眥欲裂。這時又一員大將自敵陣中殺出,手持青龍偃月刀,臥蠶眉,丹鳳眼,面如重棗,長須掛胸,正是攻城主將關羽。

「滾開!」李勛大喝一聲,振槍沖上。關羽雙目一眯,揮刀迎之。槍出如龍,刀光含煞,兩人戰作一團,一時分不出勝負。三千輕騎與關羽步卒環兩人交戰之地廝殺,人喝馬嘶,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奈何步卒越來越多,三千輕騎陷于重圍,未幾便死傷過半。

這時身後戰鼓累累,杏黃王旗烈烈作響,龐統大軍殺到。關羽隨即甩開李勛,率兵緩緩往城中退去。剩余數十輕騎護著李勛殺出,直奔本陣。十萬大軍如潮水般涌來,分作兩股,將江陵城團團圍住。

城中喊殺聲漸止,只余城頭上一小團護軍仍在廝殺。李勛出陣大喝︰「無恥背諾之人,還不住手!」城上關羽大笑道︰「漢中王且稍等,待我擒了王妃,再迎接漢中王入城。」李勛大怒,正欲下令攻城,那抹紅甲憑城回望,淒然一笑,揮劍自刎,隨即張開雙手躍下城頭。

一剎那,整個世界沒了聲音,只余那只紅色的蜻蜓隨風飄落。淚水奪眶而出,李勛不敢去擦拭,生怕眨眼間就失去了一切。

城上護衛怒喝一聲,擊退周圍敵軍,又被壓成一團,轉眼間便沒了聲息。整個戰場安靜下來,看得見或是看不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個地方。

一股巨大的悲傷彷佛從城門處散開,在蜀軍中流淌,在漫天墨色的雲朵中靜靜的翻滾。李勛緩緩的爬下馬來,白玉追風馬輕哼著側頭看著他。李勛一步一步的走向城門,白玉追風馬緊緊跟隨。十萬大軍似是明白他要干什麼,十萬雙眼楮盯著城頭,齊齊往城牆靠近,一步一步,如同李勛。

城頭上弓弩手顫抖著放下張開的弓箭,更有人忍不住回退。關羽握了握青龍刀,終于沒有動作。

李勛駐足在那抹紅甲旁,那白皙的臉頰,紅潤的唇,輕輕閉著的雙眼,一切如同往日,如同美人在懷中安睡。李勛輕輕抱起她,撥開一縷遮在她眉上的秀發,注視良久,抬頭望了城頭一眼,轉身走去。那一眼,沒有恨,沒有怒,空洞的如同深淵。十萬大軍隨著李勛的腳步,緩緩後退。

這時關羽身後轉出一人,羽扇綸巾,手搖羽扇,正是諸葛亮。諸葛亮以扇遮目,揚聲道︰「漢中王,若要舉兵攻城,我江陵必然難以抵擋。但我軍定會死戰不退,漢中王為了這滿城百姓著想,還是退兵去吧。」李勛如同未聞,龐統大怒道︰「諸葛匹夫,枉劉備以仁義自榜,你竟敢舀滿城百姓性命作要挾!」諸葛亮笑道︰「正是為了大義,才勸爾等退兵。此刻吳王已派周都督舀下荊南四郡,荊州再無漢中王立足之地矣。」

眾將大怒,紛紛喝罵不已。李勛忽然抬頭道︰「罷了,回永安吧。」眾人默然,龐統隨即一一發令,大軍回撤。又至夷陵,得報鞏志投降周瑜,荊南四郡盡沒,李嚴率水軍溯江而上,撤回永安城巫縣港。大軍稍作停頓,李勛對龐統道︰「王妃生于江東,我與王妃又在江陵大婚,不當葬于蜀地,就在夷陵下葬吧。」龐統應之,吩咐準備葬禮事宜。

江陵百姓听聞,紛紛出城前來吊唁,關羽不作阻攔。附近百姓自發送來白綾麻披,十萬大軍盡縞素,一時江陵白布告罄。李勛在夷陵依山築起一座陵寢,隔江可望巫山雲霧。李勛又對龐統道︰「他日若我歸去,請與王妃合葬于此。」荊州百姓聞之,無不落淚。

大軍離去時,江陵百姓一路相送,李勛對眾人道︰「諸位父老且回,我李勛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定回師江陵,不負諸位厚愛。」江陵百姓遂歸。

諸葛亮嘆道︰「李勛此人雄才大略,又知人善忍,能得民心,他日必成後患。」關羽冷笑道︰「只要我關某在此一日,他就休想奪回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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