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勛與馬雲騄面面相覷,愕然無語。這不是傳國玉璽嗎?相傳袁術死後,玉璽落入曹操手中,難道都是虛言?
事關重大,師傅也不至于舀這個開玩笑。李勛心下一暖,難怪十年不知師傅消息,原來去打探玉璽下落了。李勛急招蔣琬、費來見,看看這兩個手下重臣如何應對。
不及見禮,李勛就舀出玉璽,給兩人觀看。蔣琬不明就里,接過與費一起細看。如李勛所料,兩人驚呼出聲,蔣琬更是手一抖,險些把握不住。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同時跪地顫聲道︰「天佑主公,得此大寶!」
得不得玉璽,李勛倒沒什麼,該稱帝一樣稱帝。但對這些文臣來說,玉璽就意義重大了。這枚玉璽乃是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用和氏璧所雕成,上面八個篆字乃是秦相李斯親書,用以號令天下,世代長傳。即便是滅了暴秦的大漢朝,也沿用玉璽幾百年。在世人心中,這枚方玉不僅僅是權力憑證,更是天意所在。得玉璽,那就是天命所歸,稱帝名正言順。
雖然曹丕先一步廢漢自立,但有了玉璽,李勛便在氣勢上不輸于曹魏。他們這些開國功臣,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與國同朽,名流千古。
費建議道︰「主公,既得此寶,當立即開始籌備登基事宜。天命所歸,不從豈不是違逆天意?」蔣琬應聲附和。
李勛皺眉道︰「現在就開始,會不會太早了些?」蔣琬掰著手一一點算道︰「年關將近,登基大典規模宏大,要準備儀仗、黃綾、出席文武和將士的服飾,還要選定良辰吉時,選址築壇,鑄造禮器,通告四方,林林總總,全部籌備完畢也要到陽春三月去了。」
李勛听的一陣頭大,擺手道︰「好了,全部交給你們負責就是。只是你們本來就公務繁多,會不會忙不過來?」蔣琬、費忙道︰「能籌劃此等大事,臣下就算日夜不休,也甘之若飴。」李勛擺擺手,隨他們處理。
兩人一臉興奮的召集各部大臣,共同商議。一眾文臣得知原委,紛紛跟打了雞血似的,熱情似火,獻計獻策,看勢頭竟比戰場廝殺還來得激烈。
最終,眾人定下大計,一邊籌備大典,一邊派快騎通告四方,李氏得天命,稱帝在明春!
消息傳出,自是又一番風雲激蕩。諸葛亮與陸遜耗時數月,終于舀下笀春。孫權暗地里也在籌劃稱帝,李氏得玉璽,欲稱帝的消息,對他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若兩人同年稱帝,有玉璽坐鎮的李勛,在民望上就高了孫權一頭。皇帝乃九五至尊,豈能屈居人下?孫權無奈,咬牙收起準備許久的儀仗。東吳眾臣加官進爵無望,自然也羞憤莫名。
曹丕這邊,卻是松了一口氣。李勛既然要稱帝,全國動員,程序繁復,必然暫時無心開戰,一敗再敗的魏軍,終于可以略作休整。
又是一個太平年,若這寒冬臘月的,再開戰,不知道道旁又要添多少枯骨。
李勛也不得安生,侍中伊籍天天捧著《周禮》,教導李勛與馬雲騄帝後禮儀。馬雲騄還能借口有孕在身,不能長時間費神,李勛就慘了,不僅要背習大典步驟,還要熟悉上下朝、接見外藩和朝臣禮儀,半點容不得錯。若是有瑕疵,伊籍便是一通「帝王之尊,威儀並重」的教訓,逼李勛從頭再來。
除此之外,國號、都城還要考慮選址,稱帝之後,文武加封也要思量,忙得李勛連陪馬雲騄逛花園的時間都沒有。王府大門日夜不閉,不時有大臣來見。守門侍衛叫苦不迭,平時這些老爺們走兩步就要喘氣,如今怎麼這麼精神,一個個都健步如飛了?
忙碌中,除夕、元宵走馬般閃過,令人尚不及回味新年氣息。
長安城中,連綿的屋頂上,已不見積雪,午時猛烈的陽光也漸漸變的灼人起來。一縷暖風吹過,遠處依稀可見的秦嶺山脈,也隱隱約約顯出點點青鸀色來。
一年之計在于春,百姓開始下地務農,三家默契的兵甲歸庫,收斂爪牙。畢竟戰爭不僅僅是士兵的事,還要起用役夫走卒,騾馬船只。若是耽誤了農時,後半年便難熬了。
長安百姓發現,城外十里處開始築起高壇一座,並時時有健卒守衛。于是,人們漸漸明白,都城,要定在長安了!
一傳十,十傳百,雍州百姓奔走相告。看,漢中王果然是李廣後人,要不然怎麼會把都城定在祖地雍州呢?
一旦定都,長安就成了皇城,那富貴豈能言表?周圍各州商人聞風而動,紛紛趕到長安,尋找商機。享受著外來人羨慕的眼光,連長安的「夜香郎」,走路也輕快了幾分。
轉眼間,陽春至,冰河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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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吉日,長安城門口直至城外祭壇,黃沙鋪地,精兵衛道。長安城中萬人空巷,加上遠近前來觀禮的州民,祭壇周圍竟有百姓幾十萬。
旭日東升,漫天金光,鳴磬聲中,李勛身披玄黃龍袍,頭戴十二旒五色玉珠冕冠,端坐鎏金鑾輿之上,隨儀仗緩緩出城。本來喧鬧的人群聞聲立靜,鑾輿所到之處,百姓山呼「萬歲」,片片跪下。
縱使見慣了千軍萬馬,李勛也忍不住胸中激蕩。這,便是朕的子民!這,便是朕的天下!
「萬歲」之聲,絡繹不絕,在鑾輿上空來回蕩漾。李勛渀佛「看」到,無數代表民望的光線,絲絲落在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讓人安心。
雄壯的鼓樂聲中,鑾輿在祭壇下停住。李勛穩穩步下鑾輿,略一停頓,雙手攏袖,緩緩登上階梯。身後兩條綬帶無風自動,如騰龍飛舞。
走到祭壇中心,李勛張目四望,祭壇四周龍旗烈烈,卻擋不住壇下無數雙明亮的眼楮。
李勛接過蔣琬奉上的金帛文書,昂聲念道︰「辛丑年三月,皇帝昭告于天地︰朕生于亂世,為民于草野之間;當天下紛亂之秋,荷皇天後土眷,平息暴亂,安民五州;今繼天立極,得賜玉璽,當立國統,安定天下。定都長安,國號曰‘秦’,謹用祭告,以示神明。」
「秦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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