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想辦法,
或許是因為遇到過了太多突發狀況,最初的驚慌過後,容墨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這時候掙扎得越厲害越容易缺氧,最終的結局就是因為力氣不支而被成功扼死。容墨盡量減小身體的掙扎,同時用手去掰那扼在自己喉嚨上的手。
這東西的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從背後掐人脖子不容易使出全力,竟然也能把我弄到半死不活的地步。容墨努力去掰那掐進肉里的手指,卻因為那手指上覆蓋的皮膚太過光滑而收效甚微。不過那滑得不符合常理的皮膚表面,讓容墨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想、隨即想到了月兌身的辦法。
這種生物的皮膚表面會分泌出油脂吧,他猜測著,一只手仍舊和扼住自己的人搏斗,另一只手卻伸入口袋取出了打火機。他飛快地打著了火機,然後將火焰向掐助自己的那只手手背上狠狠一戳。
尖利的嘶吼聲在容墨耳邊炸開。他忽略了耳鳴的不適感狠狠一掙,從敵人的禁錮中月兌離開來。他從椅子上起身,而後轉過身來;他知道,領著自己來的那個陌生人就是襲擊自己的人,他倒要看看這人型生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只不過,轉身之後,容墨才真的愣住。他面前只有一攤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好像衣服之內的身體憑空蒸發了一般。空氣中仍舊散發著蛋白質被灼燒後的焦臭味,可那個偷襲他又被他燒傷手背的家伙卻已經不見。現在,屋中只有他一個人了。
這真是活見鬼。
容墨有個猜想。雖然這猜想荒誕不經又恐怖,但他還是打算驗證。他彎下腰去,將那落在地上的衣服拎起。西服、襯衫、褲子一把抓,當衣服被容墨提起來的同時,有什麼活物「嗖」地一聲竄向了牆角、繼而箭一般地沖上了牆壁。
容墨目瞪口呆地盯著看。那是一條三四十厘米長的蜥蜴,正趴在牆上盯著自己,張大嘴發出憤怒的尖細叫聲。這蜥蜴體表覆蓋著綠色的皮膚,前肢上一個黑點顯得格外突兀——那正是他用火焰戳過的位置。
狼人的傳說誰都听過,相似的化獸鬼怪也有不少,可那都只存在于恐怖故事里。現在容墨只覺得噩夢成真了,有個大男人在他面前變成了一只蜥蜴。
更重要的是,林夏和自己說過,父親在通信時表露出了對這位慈善團體負責人的信任;那麼,他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或者說是這只蜥蜴——才栽掉的?
容墨真想立刻捉住那只蜥蜴暴揍一頓,逼問出自家老爹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只是,理想與現實終究是有差距;他的心被恐懼攫住了,只能飛快地逃離這房間。
這棟樓里的人似乎已經走光了,容墨只能听見自己奔跑與喘息的聲音。他滿心想的都是跑到走廊盡頭、迅速下樓出去,但他依舊留意著身後的聲音。他向前跑著,直到手腕外側一陣劇痛襲來。容墨立刻停下腳步,查看發生了什麼。只見一只十厘米長的小爬蟲正死死咬在自己手腕上。
蜥蜴?
容墨捏住那只小爬蟲的嘴兩側、迫使它張口,然後把它扔到一旁,他翻過手腕檢查自己的傷口,隨即小聲驚呼︰那蜥蜴竟然差點從他手腕上扯下了一整塊肉,他甚至可以看到白色的突出骨節!
剛才似乎沒听到別的聲音,到底是它活動的聲音太小,還是它就呆在這走廊里?
容墨給自己鼓氣,猛地轉身、用手電照了過去。他看到走廊的牆壁、屋頂上,都爬滿了蜥蜴。
那一刻,容墨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拔足狂奔。
樓梯就在前方,他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了腳,被動地撲倒在地。容墨還不等回過味來,就發覺有冷冰冰的東西緊緊地貼在了自己腳踝上。
那個能夠在人和蜥蜴之間轉換的怪物捉住了自己的腳踝!
容墨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拉扯著,身子不由自主地被那陣力量向後拖去。他掙扎著往前爬、盡力與對方抗爭,冰冷的地面沿磕到了他的臉頰,他卻已經無暇顧及這疼痛了。
「放開我!」容墨還是一遍遍喊著︰「放開我!」他一只手已經搭在了樓梯邊緣,另一只手正奮力地去夠扶手下的欄桿、試圖站起來。
或許是容墨身後那東西因為某些原因放松了力道、抑或是容墨在危急關頭使出的爆發力起了作用,他真的擺月兌了腳踝上的那只手、甚至還支起了身子;只是由于重心不穩以及沖力太大的緣故,容墨因為慣性摔下了樓梯。
竟然是滾下來的——這一定是最狼狽的下樓方式了。在徹底昏迷之前,容墨迷迷糊糊地想著。
***
「我說,你真要進去?我幫你們預約見面之前可是說好了只有容墨進去見他的,如果惹人家生氣怎麼辦?」許義正勸說著林夏︰「你淡定點兒,剛才你不還說他又勇敢又機智麼?」
林夏無語。他的確是這樣說、也是這樣認為的,但他依舊無法不擔心容墨。他將目光轉向那座建築的正門,瞳孔驀然一陣緊縮。
「不是吧?」許義也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驚訝地看著容墨被人抱出來。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出來就暈了,這……
方才二人等容墨出來時聊了很多彼此的事,許義也知道自己這位朋友有多在意那個「別扭但很可愛」的少年了。雖然他挺好奇容墨是怎麼把自己弄成了半死不活的模樣,但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讓自己的好友保持冷靜。他扯了扯林夏的衣袖︰「這人是城里有名的慈善家,不可能傷害你那個小情人的。你可別失態了,我們在這個國家也算是‘外鄉人’,總不能丟了面子。」
「我知道。」林夏沉聲答道,走到那抱著容墨的人面前,將失去意識的容墨接了過來。對方身上沒有讓他排斥的氣息,這讓林夏有點奇怪︰他本以為如此高大強壯的男人會是alpha。但看著懷里的人,他那疑惑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怎麼受傷了?」
中年男子滿臉歉意︰「非常抱歉,他似乎是因為親人失蹤的事太過悲痛,以至于精神恍惚地摔下了樓梯。幸好台階不高、他傷得也不重,我幫他處理過了腳踝上的挫傷。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送你們去附近醫院吧。」
「謝謝。」林夏用目光檢查了一遍容墨的身體︰「他的手指……」
「是我的寵物。」男人臉上歉意更甚︰「我養了只蜥蜴,他的手指被它咬到了。不過那是寵物蜥蜴,不會像野生的那樣唾液有毒和細菌,所以您不用擔心。」
我不可能不擔心他。坐在病床邊,林夏默默地想著,將容墨的手握緊了些。
「只是單純地暫時失去意識,手指上的傷口也被處理過了,你還擔心什麼?你那麼‘熱情’地盯著他,不怕他被你的眼神給點著了?」許義先是調侃了一句,看到林夏那滿臉寫著「心疼」二字的表情,不由得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兄弟,你算是栽了。我對我老婆從來不像你這麼緊張;或許,也不需要。」
「你娶了位居家賢妻,自然不需要為她擔憂。」林夏看著自己的好友︰「小墨不一樣。他……說實話,他很能惹麻煩;不僅如此,他還很喜歡惹麻煩。」
許義撲哧一樂︰「我看也是。而且他還是個挺愛逞強的家伙,之前咱們幾個走過來的時候,他一直偷眼看你、你轉過頭來他又不理你,簡直是欠ca……」他原本越說越起勁,突然想起面前這人佔有欲很強,又把那個「操」字給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以為你等了那麼久是眼光太高,沒想到是你最後選了個男孩子,而且一點兒都沒有做賢妻良母的潛力。」
「你沒有和他相處過,怎麼知道他做不到?」林夏反問,眼楮一直盯在容墨平靜熟睡著的臉上︰「他會關心和體貼人,也會為了我而妥協。就算他不能變成‘賢內助’的模樣也無所謂,總歸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臥槽。」許義抖了抖,像是要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你應該把這話說給他听,到時候他絕對不再傲嬌了,說不定還能把自己月兌光了躺倒床上等你。」
「他不會的。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林夏不再搭理自己那個不正經的好友,開始想象容墨可能會有的反應。
如果是這人的話,多半會低著頭紅著臉微笑一陣,之後又把臉板起、故作淡定地說一句「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喜歡得要死」之類吧。這樣想著,林夏的目光變得柔和。他將手伸向容墨的額頭,將對方的頭發理了一理。就在這時,他看到容墨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小墨?」林夏的手瞬間握緊了,又怕容墨覺得疼痛而松了手勁。
容墨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猛地起身。「蜥蜴人!他……」容墨喊到一半忽然住了口,瞪著林夏,眼中充滿了驚懼。
他只記得自己問起了蜥蜴人的事情;那之後發生什麼,他竟然全都不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這里!我去求了個cp圖,萌得我一臉血///////▽////////
爪機黨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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