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中午十點左右更換,以後差不多就這個節奏了,請大家諒解
「到了嗎?」左翼揉揉眼楮,坐直身體要去打開車門。
「沒有。」燻淡淡望了四周一眼,已經是郊外了,四下無人。
「大叔你不認識路啊?」左翼有點毛躁地在後視鏡中和司機對視了一眼。
司機 噠一聲將車門上了鎖,然後轉過身,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威脅後面的「兄弟倆」,動作熟練眼神毫無畏懼,明顯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留下錢,不傷你們性命,所有錢都交出來!」
「噗!」他這一出像是特意為了緩解左翼陰郁的心情似的,這敢情好,打劫到殺手頭上了……左翼抱好白玫瑰,一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樣兒,「大叔你很有膽啊,兩個人你都敢搶。」
「人家是練家子。」燻淡淡道,「可能學過點格斗術吧。」
「少、少、少廢話!把錢交出來!」眼前的「兄弟倆」沒有絲毫緊張感,這反倒讓司機緊張了,果然還是載女客比較安全——他打定主意,干完這一票以後都不對20歲以上的男性下手了。
「以後打劫,還是用這東西比較好使。」燻慢條斯理抽出腰間的一把格洛克,指著司機腦袋,在對方先是驚呆後是驚恐的眼神中斂去笑容,修長的食指不耐煩地扣上了扳機。
左翼忽然抓住他的手,抿著唇搖了搖頭。他看到了燻眼中的血色,這司機雖可惡但也罪不至死,他不想讓燻隨便殺人。
「開車!」燻冷冷道,還是乖乖順從了左翼的意思,收了槍,攬著他重新倚在一邊閉上眼楮假寐。
司機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快要嚇屎了,這會听到命令也不敢有多余動作,連忙轉身往墓園狂飆。
「大叔你有孩子嗎?」左翼問。
司機哆嗦道︰「有有有一個六歲的兒子……」心說我有個屁的孩子,老子至今還是光棍一條呢!
但是為了博取同情心還是盡可能的往外謅胡話。
左翼哦了一聲,他想起了之前超市爆炸事件里不幸的童童,「人要死,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啊,大叔你懂嗎?他剛才要是扣扳機,崩你一子彈你就翹辮子了。」
司機連忙點頭,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誰知道後面的熊孩子接著說︰「所以說啊大叔啊,你要是繼續干這種事,就先把婚離了,把孩子給老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再出來干。」
「你這什麼說勸的方式。」燻笑道。
左翼攤攤手︰「男人嘛,為了事業犧牲家庭這不是很常見嘛,是吧大叔!」
司機已經風中凌亂了。
十六月夜一頭黑到發藍的長發在蕭瑟的秋風中飛揚。
她耳中塞著微型竊听終端,高挑的身影快速穿梭在繁華街頭,冷漠得像是劈進人群的刀光。
「在203國道,那里的墓園。」終端接收到對方傳來的機械化聲音。
在此之前她另外收到了一張照片,「確定是我要找的人嗎?」
「不,只是背影很相像,我們也並不確定,對方很警惕,我們拍不到正面。他們搭出租車在墓園下車……」
「他們?」十六月夜放慢腳步,她縴細的腰肢和挺起的胸膛讓她看起來婀娜多姿,像個隨時準備好接受街拍的模特,「還有誰在?」
「對方還帶著一個孩子,高中生的樣子,看樣子是去掃墓。」
十六月夜徹底停下了腳步。
是搞錯了麼。
她摘下終端,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終攔下一輛出租車向郊區墓園駛去,車里有股淡淡的玫瑰香氣。
掃墓?听起來很悲涼的一個詞放在燻的身上似乎有點太可笑了,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去掃墓,再者,掃誰的墓?而且他的身邊怎麼可能會有個高中生?
十六月夜的腦子在這段時間被迫接受太多震撼和惋惜。那種整齊而精準的切口在過去的白旗班中除了燻沒有人會留下,這是燻特有的殺人手法,就像筆跡一樣算是故意模仿也不可能分毫不差。
她做了很多證明,那就是燻留下的。燻也和她一樣,在那場混戰中喪命,然後到了十年前。
可是她一直都找不到他!總是慢一步,在他離開後才發現他的殺人現場。
明明就在同一個城市,感覺上卻是離得有十萬八千里般遙遠。
這次她也沒抱什麼希望,畢竟線人的描述中對方除了身型上其他沒有一點跟她印象中的燻有所吻合。
「把把把錢都交出來!所有錢!」明晃晃的匕首在眼前晃動。
兩個小時前打劫失利還差點被人一槍崩了腦門的司機很不淡定的嚷著,也許對之前的事還心有余悸,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冷艷的女人有點不太一樣,瞅著她心里慌得很。
「哈啊?」十六月夜煩躁地抬起頭,那張臉猶如冰封般冒著寒氣,「你說什麼?」
「現在是打劫!配合點行麼!」司機大叫,這個女人難道不能向其他女人一樣抱著腦袋尖叫然後乖乖把錢包遞上來麼!這麼冷冰冰地看著他對心髒很不好的好麼!
電光火石間司機決定干完這一票以後也不對20歲以上的女性下手了!
但是一天內踫上兩個坐出租車的頂尖殺手,這種天上掉餡餅一樣的概率如果發生在買彩票上那該多好……應該說他還是很幸運的,畢竟他還沒死。
「怎麼又來啊!」司機崩潰地看著對方默默舉起的黑洞洞的槍口,感覺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十六月夜剛要扣扳機,就听見對方絕望中的吐槽,「你跟之前那個男的不會是兄妹吧!倫薩帝國禁止公民用槍的好麼!麻煩你們下次也揣把刀成不!咱至少可以比劃比劃啊!你看這種一邊倒的感覺多不好啊!」
「之前的男人?」十六月夜馬上捕捉到細微線索,用槍頂了頂對方的腦門,「誰?說清楚點!」
她打開了保險栓,隨時都有可能一個手滑爆掉對方的腦袋。
「一、一、一對兄弟,來來來掃墓的!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月兌線的司機終于回過神,連忙求饒。
兄弟。兩個人。掃墓。和線人描述的一樣,對方手上也有槍嗎?難道真的是燻?!
十六月夜下車將司機扔到副駕駛,抽掉坐墊自己來開車,「帶路!」
白玫瑰安靜地放置在碑前,墓園在陰霾下安靜而有些恐怖。
來遲了,人已經走了。
十六月夜咬緊了牙齒!他們是搭出租車來的,應該還沒有走遠……
她回身跑了幾步,又折回來,似乎想到了什麼,蹲在墓前看著上面墓主人的名字。
左夏。
這個人和燻有什麼關系嗎?
這里對于他們來說是十年前,十六月夜自己也知道她對燻不甚了解,她也不能斷定那個孤狼一樣的男人到了十年前會有什麼決定什麼變化。
她俯□,挽著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黑色電子裝置,看起來像個鐲子的東西,微微閃著光,藍光掃過碑上的黑白照片。
電子流從智能中樞沖出,半個小時後,這個叫左夏的男人他的一生都會以文字方式整理成文檔,發送至她扔在酒店的筆記本上。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回酒店。
第三十一幕•來自黑夜的刺客。
左翼的眼楮很紅,今年倒是難得的沒哭。一大一小站在哥哥墓前的時候其實他挺傷心的,只是挺傷心。不像以往那樣每次到這里都能感到徹骨的孤獨感,他最親近的人在虛無里長眠,而他在呼吸最冰冷的空氣。
但是現在有燻在他身邊,所以他的眼楮里只有一層因為哥哥的離世而沉澱下的傷心。
天空又開始下雨了,被拉長的雨線淅淅瀝瀝砸下來。
小雨不斷的天氣感覺上真不好。
左翼和燻站在樹下避雨,頭上遮著燻的外套。
「來個人接一下。」燻撥通了唐威的電話,「搜索小鬼身上的信號源就行了。」
唐威磨磨蹭蹭,伴隨著嚼薯片的清脆聲道︰「你們怎麼跑那里去了?」
「來掃小鬼哥哥的墓……」
左翼馬上不滿地瞪他一眼︰「也是你哥哥!」
燻打了個妥協的手勢,「忘了路了,沒開車來,你快點找人來接一下,外面冷著呢。」
「大哥!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導航儀啊!」唐威 啪摁著鼠標。
燻沒鳥他,直接掛了電話,攬著左翼道︰「最近距離的話應該十分鐘就到了。」
左翼嗯了一聲,燻後背後抱住他,雙臂摟著他的脖子,彎下腰將他整個人摟到懷里,噯了一口氣。
「……你說,我以後當醫生也不錯吧?」左翼看著被雨水濺得白茫茫一片的馬路出神道。
「不錯啊,你要真當了醫生,以後沒人找你治療的話,我就去亂槍打傷幾個人讓你治,左翼醫生不能掉面兒,你說是不?」燻一本正經道。
左翼皺眉道︰「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能不能不這麼變態!」
燻說︰「只要你喜歡,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我是想,以後你再受傷什麼的,我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樣笨手笨腳。」左翼微微低下頭,他不喜歡醫院,燻也知道這一點。
「你比唐威那貨的反應好多了。」燻說話的時候呵出的氣息撲在他的脖頸間,溫熱溫熱的,「不需要擔心我,這條命會因為你而變得很頑強,相信我,嗯?」
「……嗯。」患得患失大概就是在乎一個人的表現吧。
車很快就來了,左翼鑽到後座,燻卻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低聲對里面的人說︰「路上一直有人跟著,去解決掉,所有電子設備都就地銷毀。」
「好的。」車里的殺手馬上下車隱入路旁的樹林。
「他怎麼走了?」左翼擦著頭發上的水好奇道。
「人有三急唄。」燻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全力踩下油門,保時捷以最快速度沖了出去。
車里很溫暖,左翼沉默著听著雨滴砸在車頂的聲音,心里回想著剛剛燻在墓前時的那一臉淡漠。這讓他有點難受,他本來以為燻至少會流露出一點悲傷的,但是他沒有,他漠然地像個路人。明明現在還能感覺到心髒因為哥哥離去的抽痛,可十年後的自己就這個冰冷的站在眼前。
除了自己燻是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啊,左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覺得如果自己不是燻少年時的話,他應該也不會對自己這麼好吧。
汽車駛進繁華的市區,左翼的余光瞥到一個站在咖啡廳前打著白傘的女孩,她正在和一個男生爭吵什麼,急得似乎都快哭了。
「是靈靈!」左翼趴在車窗上叫道。
他剛要打開車門,燻卻快他一步將車門上了鎖,「車上沒傘,你感冒剛好別再淋雨了。」
「喂!王一的女朋友在被人欺負好麼!」左翼捶了一下車窗,氣急敗壞地讓燻打開車門。
燻默默倒車,一個回旋大漂移沖上路階,停靠在咖啡廳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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