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還沒有登上台子,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道爽朗的大笑,震動整個狂風谷。
只見遠空,急速行來一匹潑辣的駿馬,此馬神駿無比,漆黑的身軀,油光發亮,額頭一個角,雙耳抖動,修長的四蹄,節奏明快,宛若踏起一首音律,從遠方急速行來,長笑聲止,馬已到了近前。
希律律一聲嘶鳴,駿馬人立而起,馬上之人,一手精妙的控馬之術,不過眾人卻將目光集中在馬蹄之上,漆黑的馬身,卻長了四雙雪白的馬蹄。
眾人頓時眼光熱切,這正是踏雪寶馬。
日行萬里,踏雪追雲,急似流風,快若閃電,就是這匹寶馬的真正寫照。
這樣的馬,在整個天極國,只有兩個人擁有。
一個在北方,北齊王,鎮守北方大寨,主掌天下兵鋒,手下戰將如雲,鎮守整個天極國北疆;一個在南方,南天王,主掌天下財富。
天下只有這兩個人擁有這樣的寶馬良駒。
那麼眼前這個人是誰?
閃目看去,坐騎上。
端坐一條中年大漢,古銅色膚色,雄健的身軀,身高一米九以上,濃眉大眼,渾身繚繞著凌厲的氣息,自然流露出雄霸天下,擁有無敵自信的風,渀似千軍萬馬都不放在心間的自信。
最令人難忘的,正是那一雙眼眉,斜飛入鬢,顯得英武不凡。
一雙眼楮,顧盼生威,在這里一站,就有天生大將的無敵風采,一幅指點江山,令天下臣服的氣質。
這樣的人,不怒而威,渀似一開口,天下豪杰都要臣服在其腳下,听其號令,征戰沙場。
這樣的人,是天生的將者,流露出來的氣質,任何人都不可違逆。
爽朗大笑聲,充滿了暢快。
道︰「剛才,誰說我不配教導我兒子了?」
說完,眼光看向台上的嚴龍城。
在這樣的目光中,嚴龍城下意識的低下頭,居然不敢去看。
心中生出了畏懼,這讓嚴龍城很羞愧,甚至無地自容,生出自己渺小如螞蟻一般的感覺。
居然不敢去看對方的目光麼?
心中掙扎著,卻真的不敢。
對方目光中,充滿了霸道,挑釁,睥睨天下,視天下英雄如草芥,生怕一個對視,自己忍不住跪下去。
中年漢子也沒有糾纏,口中輕蔑的道︰「無膽鼠輩。」
之後更是直接轉目看向觀眾席,定格在青衫少年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慈愛,更多的是欣賞,期望,以及寵溺。
青衫少年行禮︰「父親,你怎麼來了。」
中年漢子下馬,拍了拍馬頭道︰「哈哈,來看看你,小胖子,你老爹今天沒來,咦,彩雪也在!」
說話之間,小胖子一見來人,立刻就想溜掉,卻被中年漢子抓個正著,而林彩雪卻上前施禮。
言稱姑父。
胖子也是被迫上前,以姑父相稱。
感情,一家親。
程伯上前,接過馬韁繩。
中年漢子爽朗的笑道︰「小子,你剛才說的話不錯,如此狼心狗肺,喪心病狂的家伙,是該教訓教訓。」說完,掩飾不住的流露出欣慰,滿意的神色。
繼續道︰「你終于知道,什麼是俠義二字了。
青衫少年卻撓了撓頭,有些害羞靦腆的道︰「父親,你都听到了?」
中年漢子道︰「當然,哈哈,本來是來找林長天那個家伙的,順道看看你,沒想到,我兒子也長大了,終于能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不愧是我兒子,哈哈,痛快,痛快。」
說完,一連數句痛快,更是舀起酒壺,當場喝了一個痛快。
北疆男兒,怎麼一個爽快了得。
人群中,不乏見聞廣博,游歷豐富的人,一見來人樣貌,頓時知道是誰了,都躬身行禮,就連各大宗門長老,上一屆武林盟主都大聲道︰「見過北齊王。」
許騰,終于知道,來人就是天極國,三大王爺之一的北齊王。
連忙見禮。
北齊王為人隨和,不喜多禮,雖然擁有指點江山之,卻更有統御天下的氣概。
道︰「北疆男兒,不喜多禮,都起來吧。」
其他人紛紛起身。
許騰有些不解,為何這些江湖草莽,會對一個朝廷中人如此客氣?以往遇到朝廷命官,這些江湖草莽,一個個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甚至背後吐唾沫。
而現在,居然行禮。
莽老大在許騰身邊,自然看出他的疑惑,道︰「北齊王雖然入王爵,卻是北地王者,守護北疆,勞苦功高,深得民心,人人敬重,而其身份依然是武林江湖中的齊家,說起齊家,那可是了不得。」
一說齊家,許騰自然知道,齊家是北地最為古老的家族,一直守護北疆,曾經統帥天下兵鋒,與北地眾多冰原民族戰斗,使得天極國免受北邊侵害,護國之功,這些內地草莽,那個時候還是襁褓嬰兒,如果那個時候沒有北齊王,這些草莽自然不可能有如今成就,因此,自然對北齊王擁有一絲敬重。
與國,與家,居功甚偉。
因此,歷代齊家男兒,都是北疆明帥,受人敬仰。
沒想到,這位就是北方齊家之主。
更沒想到,那個青衫少年,來頭這麼大。
北齊王突然轉頭,看向台上,那個有些膽怯的嚴龍城,他已經退到了邊角處。
嚴龍城自然也听說過,這位北齊王武功高強,誰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多高,只是傳言說,他打過的仗,至今沒有一次敗績,無論是戰場,還是決斗單挑。
從沒一敗,素有萬勝王之稱。
此時突然盯著自己,如何對付?
北齊王此時卻似乎心有所感,突然目光又一轉,死死盯著許騰。
許騰心中一跳,連忙行禮道︰「參見北齊王。」
北齊王看向許騰,心中翻起了浪花,看見許騰見禮,立刻道︰「起來吧,你師傅是誰?」
許騰呆了呆,不過既然對方問自己師傅,自己師傅在江湖沒什麼名氣,說出來,對方也不見得認識,如果有什麼仇恨的話,以對方北齊王的身份,也不會與自己一個小輩計較什麼。
因此恭敬的道︰「先師司空星月。」
北齊王呆了一呆,喃喃了幾句,道︰「哈哈,哈哈,笑死了,不說了,小子,你被這個慫包打敗了?」
許騰臉色一紅,道︰「適才輸了。」
北齊王看著許騰臉色發紅,自己表情也是古怪了一分道︰「嘿嘿,沒有真氣元力,能將這個慫包砍成如此模樣,也算不錯了。」
許騰不知道這位是夸還是貶,訥訥不語。
北齊王卻沒有與許騰多言語,道︰「程福,將他腿打折,叩頭一千次。」
話是對程伯說的,可是叫程伯打的對象是誰?是剛才那個用嗜血佛陀這種失傳百年,一等一的上等功法勇奪第一的嚴龍城。
一匹黑的不能再黑的黑馬,一路沒有一個對手,即便是最後一場失利,被人打的灰頭土臉,可是依然勝利了,可是現在,居然會被人如此輕視。
打斷腿,叩頭一千次?
這種話語,如果在其他人口中說出來,別說不信,就是打死也不會相信。
可是這種話,卻是從北齊王口中,平靜的說出來的,而且渀佛只是吩咐奴才一般,隨口這麼一說而已。
眾人的目光,在看向程伯時候,復雜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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