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新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坐到電腦桌前,他打開電腦。
看著眼前閃動著開啟的電腦,他輕叩電腦桌。
回來的路上,張遠沒有瞞他,一五一十地說了他們的麻煩。
他們得罪的是「萬輝集團」的金虎。人稱「虎爺」的金虎是于江市有名的大老板,身家數億,明面上是大企業家大慈善家,私底下撈錢的手段也不少,前些日子他手下和程達起了點沖突,事情是對方有錯在先,結果還要反咬一口,程達也算是這片地界有名號的人物,哪肯吃這虧,轉頭就把對方私下運送的一批貨給劫了,再然後就是對方的瘋狂報復。
那批貨是什麼張遠語焉不詳,林季新能肯定,問題就出在這上面。
按理來說,程達也不是善男信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金虎不會不懂,再說了,現在可是法制社會,**火拼這種事一旦鬧開,就算金虎和市長高澤生交情不淺也會吃不住,可他第一反應依然是不管不顧地大動干戈,這批貨的重要程度自然不言而喻,說不定,還牽扯到了更高層一些的人和事。
到底還要不要插手?林季新有些猶豫。怕倒不至于,只是事情可能會比較麻煩,他擔心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
再說了,這樣會不會把歷史改動得太過厲害呢?
一直以來,他對改變歷史或多或少會有些抗拒,主要是擔心會引起無法預料到的連鎖反應,導致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先知先覺的能力。
但從另一面講,他的最終目的恰恰就是改變歷史,以歷史的巨大慣性,如果沒有長期充分的準備,一個人的力量在歷史長河中連個浪花都翻不起,做小處開始改變當前的有歷史,不僅可以積蓄力量,還能積累重要的經驗,這些改變又可說是他必須做出的——但什麼樣算大改變什麼樣算小又完全沒有明確的標準。
正是這樣矛盾的思維導致了他經常性產生蛇鼠兩端的心態,如現在般猶豫不決。
遲疑中,電腦已經開機完成,隨手打開個網頁,其中一條新聞就吸引了他的眼球。
「飛檐走壁,曲日市驚現‘武林高手’!」
曲日市也是東澤市的鄰市,是上次事件受影響較大的區域之一。
點開,內容是一個網友用手機在夜晚拍攝的一小段視頻,拍攝者應該是站在一個陽台上,視頻近端有半截陽台護欄,遠方則是林立的高樓大廈。
璀璨的燈火中,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在在一處樓頂不斷奔跑,高高躍過數十米的距離,落到了另一個高層樓頂,他跑得飛快,又接連跳過兩個高樓,消失在視野遠方。
「太神奇了!」
「不會是真的吧?」
「ps痕跡不要太明顯。」
「拍電影嗎?」
「lz腦殘。」
……
視頻下面的評論跟了老長,大部分都將信將疑,視頻的發布者倒是出來了,賭咒說是親眼所見,不過沒什麼效果。
他試著搜索了下,最近網上還有不少人說看到了「超人」或者「武林高手」,不過都沒有證據,也就不像這個視頻引來眾多關注。
他無所謂地抬了抬眉,隨著一些幸運兒身體素質的驟然提高,以後還會更多類似的事情被人看到,不過,很快應該就會有新聞管制吧,他記得,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任何有關「超人」或者「武林高手」的內容都禁止報道,甚至連這兩個詞都屬于敏感詞語。
又看了下新聞,他發現,原本首頁上高高掛著的「飛檐走壁,曲日市驚現‘武林高手’!」的新聞已經沒了蹤跡,片刻後,剛才視頻提供者的申明掛了上來。
那人非常誠懇地向大家道歉,說他不應該把為了好玩把合成的視頻放到網上,對于誤導了大家表示萬分的抱歉,後面還附有視頻編輯把關不嚴的道歉。
動作真快!
其實這還不算什麼,他記得,也就是這兩天,官方會有個公告,說是據天文台的觀測,有一批帶著微量放射性元素的隕石落在了東澤世附近的區域,如果有人發現不明來歷的石頭或者玻璃、水晶這類,要立即上交,如果身體狀況有什麼改變,也要趕緊上報立即治療。
這事的指向當然是不言而喻,如果舀到「七稜水晶」的人相信了官方通告,向官方上交「放射性隕石」,那就是失去改變人生的最大機會。還有那些身體素質發生改變的「高手」們,當他們相信這是「放射性的傷害」引起的,電話向官方救援時,等待他們的將會時很長一段時間的「鐵牢」生涯——雖然不至于要他們的命,但在嚴厲的約束下配合官方做些研究那是免不了的。
沒有哪個國家的當權者會允許在自己的地盤上突然冒出一股不受控制的強大力量,類似「東澤市」的狀況還有很多,但在應對方面,世界範圍內的官方做法基本一致,隱瞞加欺騙,恐嚇和誘惑,都在拼命地控制一切,頂多手法和強度有所差別。
政治就這樣,從來和道德、正直什麼的沒有半毛錢關系。
林季新意興闌珊地點掉頁面轉到其它網站,因為當年並不清楚身邊發生的一切,他知道的都是後來被人提及的一些重大的事件,現在想獲得機會暫時只能用這種笨辦法找線索——也正是怕他這個「蝴蝶翅膀」影響了事件走向,他做事才特別的克制。
確定沒有感興趣的消息後,他關掉電腦舀出買來的材料做一些準備。
第二天他早早醒來,看表四點才剛過,睡了不到五小時,但卻精神煥發全身上下充滿力量感。
他知道,這些都是正常現象,隨著體質改善,睡眠時間還會進一步縮短,而效果也會更顯著,等到最後,就算幾天不睡也不會有疲憊的感覺。
他起身,長長伸了個懶腰,洗漱後走出房間。
沿著街道開始小跑。此時,世界還在一片黑暗中沉睡,只有昏黃的路燈和路燈下偶爾經過的零星車輛。
跑了兩步他轉向小道,這條路通向他住所附近的環山公園,因為時間早,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這時才放開了,大步向前直接沖上這個小山,只听耳間風聲嗖嗖亂響,兩旁樹木飛快地向後退去,普通人近一小時的山路,他只用幾分鐘就到了。
站上山頂一塊突起的岩石,他看到了後山山腰、山腳處連在一起的一小群建築物,這是一家沒什麼名氣的二甲醫院,價格相對低廉,主要收治一些沒什麼治療希望的絕癥患者。
活動子,他開始擺出種種古怪的勢,間或飛快地跳躍、出拳等,這種種訓練是在身體素質大幅改變後重新掌握身體狀態必須經過的過程,接下來的日子,他還需要更多相關運動。
鍛煉完時,天已經蒙蒙亮,他從山頂往下走,路上,很多早鍛煉的人正從山腳爬上來。
今天星期六,學校放假。他回家洗了個澡,然後出門吃東西。
他記得東區有一家非常有名的生煎包,趁著還能輕松享受口福,他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胃。
不愧是有名的早點,生煎包外酥里女敕,一口咬下滿嘴鮮汁,令人回味無窮,他一個人足足吃了三十多個,讓同桌的食客頻頻矚目。
吃完去買了幾套質量還過得去的衣服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知道不覺就過了午飯時間,提著東西走出來,他覺得有點口渴,四下看了看,走進一家小超市。
「是你?」他才進門,站在收銀台後的漂亮得驚人的女孩驚訝地開口。
居然是梅月茹。他也有些驚訝︰「你在這打工?」
「沒,這店是我鄰居開的,服務員請假,他忙不過來叫我幫忙。」梅月茹搖頭,「你要買什麼?上次的事還沒謝你,這錢我出好啦。」
隨著晃動,幾縷青絲散落到嬌艷的臉龐上,她伸出潔白如玉的小指縴巧勾起,簡單的動作卻帶著難以言喻的風情。
林季新寧靜的心緒被漾動了,隨口開了個玩笑︰「我要買劉備。」
「啊,什麼?」梅月茹有些發愣。
「就是三國那個劉備,人稱他什麼?」
「劉備啊——」梅月茹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遲疑了下,「是叫‘皇叔’……」
她突然意識到林季新的意思,臉一下子羞紅了,忍俊不禁的同時又有些微惱意,提高了聲音︰「林季新同學!」
林季新連忙舉起手,做出投降的手勢︰「玩笑,只是玩笑。」
梅月茹當然知道林季新不可能是來買「黃書」的,正想正色問他來意,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小茹,什麼事?」
林季新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從梅月茹身後那個貨架後轉出來,大步來到梅月茹身旁,眼神嚴厲地盯住他。
這就是梅月茹所說的那個鄰居吧,看他著緊的樣子,只怕不僅僅是鄰居那麼簡單的心思。當然,以梅月茹的模樣,這個年輕的鄰居生出「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想法也挺正常,只怕「店員請假」都是有心安排。
林季新念頭轉過時,梅月茹正在幫他分說︰「這是我一個同學。」
她那鄰居點了點頭,卻依然死死盯著他︰「這位同學,你想要點什麼?」
應該是他剛才逗梅月茹的話被這人听到了,感覺到這人毫不掩飾的敵意,林季新有些頭痛,這種荷爾蒙分泌過盛的人是無法理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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