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場間的博弈︰玩火市長 159

作者 ︰ 海鹽

159風雨欲來

從青峰山回來的時候,天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還夾雜著電閃雷鳴,像塌了天,時間不大,就到處都是令人心驚肉跳的水的世界。

伴著電閃雷鳴,天色也變得昏暗起來,整個中原大地雨霧迷蒙,加之窗玻璃上凝掛著淚珠般的雨點,路上的景象顯得十分模糊。

趙虎一邊罵著鬼天氣,一邊開著車。

就在車子快駛出古蒼市境域的時候,一樁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由于路面上水多路滑,周黎明的車子差點和對面開過來的車子撞在一起,幸虧趙虎手疾眼快,一個緊急剎車,停在了路中間。

對方的車子也是一個緊急剎車,在周黎明他們的車子的前邊只有幾厘●hnEt

雙方懸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後,都氣勢洶洶地打開了車門,準備向對方討個說法,一時之間,兩車人是劍拔弩張。

但是,就在打開車門的一瞬間,雙方雪亮的車燈像各自主人的眼楮,一下子逼向了對方,車內的主人彼此都看清了對方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都是一愣。

讓周黎明做夢都沒想到的是,對方車里坐的人竟然是他的老同學,古蒼市檢察院副檢察長兼古蒼市反貪局局長徐秀生。

徐秀生也沒想到對方車子里做的人是周黎明,認出是周黎明後,徐秀生先搖下車窗,沖著坐在車子里的周黎明喊道︰「是濱海市的周黎明市長嗎!」邊喊邊打開車門,從車里鑽了出來,走到雨水中。

周黎明也已經從車里鑽了出來,似乎是為了彌補那不該發生的遲疑,主動向前緊走了兩步,走到徐秀生的面前,呵呵笑著,熱忱地同徐秀生打招呼︰「哦,是秀生啊,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並且以這種形式相見。」邊說邊走上前,挺自然地握住了徐秀生的手。

見周黎明和徐秀生是熟人並且非常熟稔,趙虎識趣地退回到駕駛座上,徐秀生的司機也偃旗息鼓,收起劍拔弩張的氣勢坐回了車中。

那邊徐秀生也走上前,雙手用力回握著周黎明的手,極其熱情地回應道︰「是啊,黎明,我也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而且是以這種形式相見,哎,對了,你這是在哪的?」

「我從你們古蒼剛回來。你呢?你這是從哪來的?該不會是從我們濱海市辦案回來的吧?」周黎明想起了在青峰山上和江義和的談話,故意拿話試探徐秀生道。

徐秀生遲疑了一下,道︰「不瞞你說,我真是從你們濱海市辦案回來的。」

「哦,從我們濱海市回來,你這個反貪局局長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去我們濱海市辦什麼案子?該不會想割我們濱海市哪個領導的尾巴的吧?說說,到我們濱海到底是做什麼的,打算辦誰的?該不是想拿老同學我開刀吧?」周黎明不無調侃地說。

徐秀生臉上的笑僵住了,遲疑了一下,道︰「黎明啊,按照組織原則和辦案紀律,有些話我是不能告訴你,但自然在這里遇到了你,而且我們又是多年的生死之交,我就不能瞞著你,就和你通下氣吧!走,走,到我車上說!」

周黎明心里泛起了漣漪,但臉上仍掛著笑意,道︰「秀生,你說,說吧,這雨不大。」

徐秀生再次猶豫了一下,苦笑道︰「黎明啊,你可能沒想到吧,你們濱海出了起經濟大案。」

說實話,在山上听江義和提到徐秀生被抽調到省紀委進駐濱海查案,周黎明的心里就已經意識到濱海市有人出了問題,現在不過是從徐秀生的嘴中得到了證實。

猜測得到證實後,周黎明的心里不由一沉,變得嚴肅起來,道︰「是嗎?能透露一下案情嗎?」

徐秀生遲疑了一下,道︰「案情現在還不能透露,但涉及的人員我可以向你透漏一下。」

「涉及到了誰?」

「涉及到你們濱海市昌江區區長。」

「張道華?你說的是昌江區的區長張道華?」听說涉及到的人是張道華,周黎明的大腦了嗡的一聲,他隱隱約約有種預感,這是有人在做自己的文章,因為張道華是他周黎明最看重的干部,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面,現在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自己最心愛的干將都給撂倒了,而自己卻被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道,這不能不說是危險的信號。

「是的,是那個叫張道華的區長,據說那個張道華是你的左膀右臂,所以,調查組在進駐你們濱海的時候,沒有和你打招呼,根據組織原則,我也沒和你通氣,但今天在這里遇到了你,而且從目前掌握的材料看,你和張道華的案子沒有任何牽連,所以,我就不能不和你通氣了……」

周黎明沒等徐秀生說完話,就打斷了徐秀生的話,替張道華辯解道︰「不可能,不可能,道華區長不會犯原則性錯誤,這里一定有誤會。我了解道華同志,他不可能腐敗。」

徐秀生打斷周黎明的話,非常嚴肅地說︰「黎明啊,你不要激動,你更不能主觀用事,我們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調查組的調查沒有錯,張道華的確存有經濟問題,從目前掌握的材料看,張道華的確出了問題,而且不是小問題,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張道華的案子涉及的人不多,更沒有涉及到你,所以,我才敢和你說這些話,要不然,我是絕對不能和你說這些話的……」

周黎明神情頗為復雜地看了徐秀生一眼,不無感激地說︰「秀生,謝謝,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但是……」

徐秀生道︰「黎明,你就別見外了,誰叫我們是朋友的,既然是朋友,我們就應該坦誠相待,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和坦誠都沒有,我們還算什麼朋友,以後還怎麼繼續做朋友?再說,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你和張道華的案子沒有任何牽連,你又是政府的一把手,作為政府的一把手,你有權知道案情。我只不過提前跟你說了一下,也不為過。」

周黎明道︰「關于道華同志的案子,你還能向我再多透漏點嗎?」

徐秀生搖搖頭,道︰「不行,我這就已經違背組織原則和和調查組的紀律了。不過,我相信省紀委很快就會向你通報案情的。」

周黎明再次握住徐秀生的手,真誠地說︰「秀生,謝謝你了。」

徐秀生沉思了一下,循循善誘地告誡周黎明道︰「黎明啊,我告訴你這些,都是沒經過調查組允許的,所以,你回濱海後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千萬不要去過問張道華的案子,更不能自亂陣腳,否則話,對你對我都不好。」

周黎明道︰「好,我听老弟你的,就當什麼事情都還不知道,絕對不去過問老張的案子!」

徐秀生點了點頭,道︰「黎明,就這樣說,等事情過去後我們再談!」

徐秀生邊說邊打開車門,鑽進車內,搖下車窗後又囑咐了周黎明幾句才吩咐司機開車。

望著消失在雨霧中的車影,周黎明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情緒陡然低落下去,慢慢轉過身子,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吩咐趙虎道︰「開車。」

車子啟動後,梅琳靠上前,問周黎明道︰「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周黎明淡淡道︰「一個朋友。」說完,就沒了下文,並閉上了眼楮,顯得心事重重。

周黎明不說,梅琳不便再問,識趣的閉上了嘴,默默地從隨車熱水瓶中幫周黎明倒了一杯茶,遞到周黎明的手中,柔聲道︰「黎明,喝口水吧。」

周黎明接過杯子,道︰「謝謝。」

喝完水後,周黎明把杯子重新遞給梅琳,再次閉上眼楮,想梳理一下紊亂的思緒,順便平復一下心情,但是,他的心情卻如同台風卷過的洋面一樣,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這才又想起曾經有人跟他說過張道華有可能出事的事情,當時他也沒在意,以為是有人捕風捉影亂作文章,他做夢也沒想到張道華會出問題。

突然,他有種預感,是有人在拿張道華開刀,那些人拿張道華開刀的真實目的是對著他的,張道華只不過是個犧牲品。眾所周知,張道華是他周黎明的人,按照正常思維,張道華出問題了,他也不會干淨,難辭其咎。

這些人真是太狡猾了,簡直是想借刀殺人!

他突然感覺自己陷入了層層危機當中,一道道無形的枷鎖把他鎖了起來。

幸好自己潔身自好,沒有什麼把柄落到他們的手中,如果有什麼把柄落到他們的手中的話,恐怕自己現在和張道華一樣,也已經陷進去了。

但是,張道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想到張道華,他突然特別渴望想知道張道華的具體情況呢?特別想知道張道華在哪?想知道張道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張道華是兩天前去上班的路上被省紀委和省反貪局聯合調查組帶走的。

調查組帶走張道華的時候非常秘密,沒驚動任何人,就連張道華的家人和都以為張道華去省城開會了。

那天早晨,張道華和往常一樣,獨自駕車往昌江區區政府趕,車子駛出海州路路口,拐入南江路的時候,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突然沖到他的前面停了下來,擋住了他的去路,被迫無奈,他只好把車停在路邊。

就在張道華停車的一瞬間,從黑色桑塔納轎車上一前一後走下來一胖一瘦兩名身著便服的中年男子。

兩名中年男子一點也不起眼,如果不是他們的速度有點超常規,張道華壓根兒就不會意識到他們的存在。

那兩個人年齡和他相仿,大概都在四十來歲上下,高矮也都差不多,只是一個胖點一個瘦一點。很多年以後,張道華還會記得那個胖一點的中年男子留給他的第一印象——看人的眼光冷冰冰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尤其讓張道華沒想到的是,兩個中年人走到他的車前後,一下子就拉開了車門,其中胖一點的那個中年人雙目炯炯有神地逼視著張道華,以一種不容置疑地口氣問張道華道︰「你是張區長吧,濱海市昌江區的張道華區長,對吧?」

張道華多少有點發怔,就在他發怔的瞬間,胖一點的中年男人已經坐在了副駕駛上,並順勢拔下了車鑰匙。幾乎是同一時候,瘦一點的中年男人也打開了張道華左邊駕駛室的門,一只手握住方向盤,一只手挽住了張道華的手臂,似乎是為了防止張道華反抗或者采取其他行動。

兩個人的舉動讓張道華莫名的恐慌起來,但轉念一想,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能把自己怎樣,一左一右地朝那兩個人看了一下,大聲責問道︰「你們是誰?想干什麼?」

胖一點的中年男子說︰「請張區長不要擔心,也不要激動,我們是省紀委和省反貪局聯合辦案組的,有些事涉及到你,想找你協助我們做一些調查。」

好像是為了配合胖一點那個中年男子的這句話,又像是為了消除張道華的疑慮,讓張道華配合他們的工作,那個瘦一點的中年人騰出一只手,**口袋,從口袋中掏出工作證,很快地在張道華面前晃了晃。

看完對方手中的證件,張道華心里一顫,大腦一陣昏眩,機械地走下車,被兩個中年男子一左一右挾持著走向黑色桑塔納轎車。

桑塔納轎車里除了司機,還有兩個中年男子。

張道華被胖一點的中年男子推上車的時候,其中一個年齡稍大點的中年男人還朝他伸過來了一只手,像要拉他一把似的,但張道華沒有領情,自己走上了車,挨著那個中年人坐了下來。

胖一點的中年男子緊跟著張道華上了車,緊挨著張道華坐在了張道華的右邊,和那個年齡稍大點的中年人一左一右坐在他的兩邊,並順手砰地便把車門拉上了。幾乎在張道華被推進車中的同時,瘦一點的中年男子從胖一點中年男子手中接過張道華的車鑰匙,鑽進了張道華的車中,發動引擎,開著張道華的車駛上南江路。

黑色桑塔納轎車緊緊跟在張道華的車後邊,也駛上了南江路。

車子開動後,胖一點的中年男子扭過頭對張道華指著那位年齡稍大的中年人和坐在副駕駛的中年人向張道華介紹說︰「我們都是省紀委和省反貪局聯合調查組的成員,我姓左,這是我們紀委紀檢監察室的方主任,這是古蒼市反貪局的徐局長,我們之所以用這種方式把你請到我們的車上,是為了不影響到張區長的家人和朋友,希望張區長能諒解,同時也希望張區長能密切配合我們的工作。」

被叫著方主任的男人把臉側了側,對張道華把嘴角向上扯了下,算是笑。笑過了,便把一只手攤著向張道華伸了過來。

張道華眉毛輕輕一揚,問︰「什麼?」

方主任說︰「手機,先替你保管一下吧。」

張道華說︰「今天上午,我有場會,能不能先讓我把會開完?」

方主任搖搖頭,道︰「會議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通過濱海市市委、市政府以及你們昌江區的有關人員打過招呼了,說你去陪同市政府夏副市長一起去江南地區考察小城鎮建設情況了。」

張道華仍然不死心,做著最後的掙扎,道︰「那……至少得讓我打個電話,跟家人交待一下吧?」

方主任沉吟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行,手機給我,你報號碼,我來幫你拔。」

張道華再次怔住了,扭頭望著旁邊的方主任,在那張長長的馬臉上停了足足五秒鐘。不知道為什麼,張道華對那種瘦長瘦長的面孔總是心存戒備,他搖著頭輕輕地說︰「算了。」說著,便把手機拍地塞到了他手里。

方主任說︰「你確定嗎?」張道華覺得他的這句話多少有點嘲諷的意思,便冷冷地回看了他一眼,回過頭來不再理他,接著,便把眼楮閉上了,裝出很平靜的樣子。

他表面上平靜如水,其實心里卻是驚濤駭浪,如同狂風掀起的巨浪一樣,波濤洶涌,波瀾起伏。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既然起風了,就一定有驚天巨浪撲面蓋來,他有種預感,自己遇到了麻煩,而且是天大的麻煩。

張道華的預感沒錯,他的確遇到了麻煩。

就在一個星期前,省紀委和省反貪局同時接到了檢舉他的信,檢舉他挪用公款,非法侵佔國家財產,並和一名女下屬關系曖昧。

省紀委和省反貪局在接到檢舉信後,立馬成立了調查組,準備赴濱海調查。

就在調查組開赴濱海的時候,又有人提出,張道華是昌江區區長,很可能會涉及到濱海市方方面面,甚至會涉及到濱海市的黨政一把手,所以,他們開赴濱海的時候非常秘密,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就連市委書記李長安都被蒙在鼓中。

直到張道華交代了全部問題,紀委書記劉清和才打電話給李長安,通報了這一非常情況。

張道華的問題還得從兩年前談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一個叫劉佳妮的女人。

按說,這種原則性的錯誤在張道華身上是不會發生的,張道華一向作風正派,辦事沉穩,這在整個濱海市都是公認的,尤其在做了昌江區區長之後,他時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做個好干部,做個清廉的干部。

但是,人最怕的就是在滾滾紅塵中迷失自我,最怕的是面對金錢和的誘惑把握不住自己,張道華就是因為在滾滾紅塵中迷失了自我,沒有禁受得住金錢和美色的誘惑,以至于一失足而成千古恨,不僅為自己釀造了一杯人生苦酒,還給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周黎明帶來了一場不小的麻煩。

在張道華出任財政區長的第二年,昌江區文化館館長朱海杰拿著撥款報告找到了他,以興辦區文化藝術節的名義讓區里給文化館撥付一筆款子。

張道華本身就喜歡舞文弄墨,以文人雅士自居,非常支持文化事業,朱海杰找到他之後,他二話沒說,就在權利許可的範圍之內給文化館撥付了一筆款子。

這對朱海杰來說可以說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前任區長沒走的時候,文化館打十次報告也不見得能要來一次錢,即使好不容易要來一次,在數目上往往還要被大大打上一個折扣,本來報告上寫的是十萬,在撥付的時候就變成了五萬,甚至是一兩萬。

現在張道華做了區長,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款子,他們怎麼能不感激張道華呢?

或許是出于對張道華的感激,或許是為了討好張道華,以便今後能從區里要到更多的錢,在文化藝術節開幕的那天,朱海杰親自登門向張道華發出了最誠摯的邀請,邀請張道華參加文化藝術節的開幕式。

而且在開幕式結束的時候,朱海杰又極力邀請張道華上台講幾句話,並讓人幫張道華準備好了稿子。

張道華推辭不掉,也就上台講了兩句,不過講話的時候,張道華沒用朱海杰為他準備的稿子,而是即興發表了演講,講的非常有水平,博得所有與會者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張道華發現,在所有與會者中,有一雙眼楮始終火辣辣地注視著他,那雙眼楮清澈,熱烈,又帶著一種羞怯。目光對焦的時候,張道華不由得臉就微微地發熱起來,感覺自己是臉紅了。

那雙目光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的,女人三十不到,長著一張干淨而清秀的臉,臉很細膩,有玉一般的光澤,白皙、圓潤,沒有瑕疵;她的眼楮比較大,紫葡萄般的眼珠,使人有種想吞吃的感覺;她輕輕揚起的眉尾,無論面部什麼表情似乎都帶有幾分笑意;她的鼻梁不高,但很直,嘴巴也不大,沒有涂口紅,卻有櫻桃般的色澤,披散著一頭長發,正在入神地看著他,似乎在凝神傾听著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等到他離開時和大家一一握手的時候,他發現她身材也是那麼的姣好,修長,柔軟,就像風中的竹。她的手指縴細而白皙,帶著一點令人心悅的涼意。

「劉佳妮,我們館的舞蹈專干。」他听到耳邊朱海杰的介紹,不由得把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感覺到她的手心一下子浸出汗水來。

後來,又不知道過了幾個月,文化館又搞了一次活動,朱海杰再次邀請了張道華。

那次活動結束後,文化館又安排了聚餐,聚餐完了還舉行了小型的舞會。

在那次舞會上,劉佳妮主動找到張道華,邀請張道華跳舞。

或許喝了點酒,或許是被劉佳妮姣好的面容和眼中的柔情所打動,他張道華二話沒說就和劉佳妮滑入了舞池中,在優雅的旋律中,溫馨的燈光下,他一手握著劉佳妮軟綿綿的小手兒,一手攬著她小腰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翩翩起舞中,劉佳妮像一陣風,像一片雲,如影隨形地和著他的步伐,讓張道華真正領略到了跳舞的美妙。

就這樣,他們一連跳了好幾曲,在後來的一曲慢四步中,他情不自禁地說︰「你的舞跳得真好!」

劉佳妮說︰「謝謝張區長的夸獎。」

張道華遲疑了一下,又道︰「以後,你要有什麼事需要我辦的,就來找我。」

劉佳妮說︰「謝謝張區長。」

他又說︰「當然,如果沒有什麼事兒也可以找。」說到這里他就卡住了,這不是明顯地想**人家嗎?他的臉一下子有點紅了,但是說出的話不好收回了,只好又補充了一句說︰「如果去區政府辦事,順便來坐坐也好。」

劉佳妮笑了笑,矜持地說︰「好的。」

就是因為劉佳妮的矜持,張道華再次對劉佳妮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當時他想,這個女孩挺傲的,要是換了別的女人,恨不得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你,她卻故意與你保持著距離。

後來,劉佳妮一直沒有找過他,他也再沒有見過劉佳妮。

直到去年10月份的一天,劉佳妮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他的眼楮不由得一亮,月兌口就叫出了劉佳妮的名字。

劉佳妮淡淡一笑說︰「謝謝張區長還記著我。」

張道華不無調侃地笑著說︰「怎麼不記得?像你這樣美的大美人,誰見誰都印象深刻,我怎能輕易忘記呢?」

張道華邊調侃著邊熱情地給劉佳妮讓了座,而且親自為劉佳妮泡了一杯茶。

劉佳妮接過張道華遞過來的茶,拘謹地說︰「張區長真會開玩笑,我普通一名小女子,哪算得上大美人?」

張道華又半開玩笑地說︰「大美女到任何時候都是大美女,你就別謙虛了,對了,你找我有事嗎?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說吧,只要能辦的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劉佳妮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如果可能,張區長你能不能幫我調動個工作,我實在不想在文化館待了。」

張道華說︰「文化館那地方很不錯的,工資又不低,再說你在文化館好好的,朱館長又那麼欣賞你,怎麼不想在那里呆了?」

听完張道華的話後,劉佳妮突然哭了,哽咽著說︰「我與我愛人分手了,倆人同在一個單位,很別扭的。」

原來,劉佳妮剛分到文化館的時候,文化館的一個叫紈褲子弟就對她發起了瘋狂的進攻,這個紈褲子弟仗著家里有倆錢,女朋友處了一個又一個,玩弄了不少女孩子。由于劉佳妮年齡小,情竇初開,沒能認清紈褲子弟的真實面目,和紈褲子弟接觸時間不長,就嫁給了那個紈褲子弟,從此,劉佳妮開始了自己夢靨般的生活。紈褲子弟娶了劉佳妮之後並不珍惜這個花一般的女人,新婚之時就在外面尋花問柳,又和以前的一些女人胡搞亂搞,經常徹夜不歸,結婚後徹底暴露出自己的丑惡嘴臉,劉佳妮要是多說一句話干涉他,他就動手打劉佳妮。

劉佳妮是農村出來的,親戚都在鄉下,家里對她的處境只有同情,一點忙也幫不上。再加上兩人結婚幾年,劉佳妮始終沒有懷上孩子,紈褲子弟終于厭倦了她,又和一個女人打得火熱,就把劉佳妮掃地出門。

或許是出于同情,听取了劉佳妮的不幸遭遇,他決定幫助劉佳妮,先通過關系把劉佳妮調出了文化館,安排到區財政局國有資產投資經營中心任副主任。然後又找到了自己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同學,請那位做律師的同學免費做劉佳妮的代理人,打了一場財產分割的官司,根據法院判決,劉佳妮的前夫就把兩人共同財產的一部分分割給劉佳妮,其中包括文化館分給他們的一套住宅。

官司勝訴的那天,劉佳妮打了張道華的電話,猶猶豫豫地請張道華吃飯。

當時,張道華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劉佳妮,就是那場飯改變了他和劉佳妮的關系,進而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故事,為自己釀造了一杯人生苦酒,把自己的前途和未來都葬送了進去。

那天,接到劉佳妮電話的時候,張道華剛剛主持完全區干部職工大會回到辦公室,雖然所有的會議對他這個區長來說都是走過場,但過場還是要走的,正應了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人在官場同樣是身不由己。

就像上午的會議,他要參加,他還要發表指導性的講話,中午和市里領導的飯局,他也要參加,還要端著酒杯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想到每天堆在文山會海酒席飯局里,每天都要跟隨領導披星戴月四處拜碼頭尋靠山,張道華就感覺到累,就感覺到莫名的空虛。

因此,他渴望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不經意間,他想起了劉佳妮。想起了第一次在文化館遇到劉佳妮時候的情景,那天,在文化館,在所有與會者中,劉佳妮的那雙清澈,熱烈,又帶著一種羞怯的眼楮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信,並深深地鐫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想到那天情景,想到那雙清澈,熱烈,又帶著一種羞怯的眼楮,張道華就莫名的興奮和激動,不經意間,劉佳妮那張干淨而清秀,有玉一般的光澤,白皙、圓潤,沒有瑕疵的臉,那對紫葡萄般的眼珠,那輕輕揚起的眉尾,那帶有櫻桃般的色澤的香唇以及那高挑蠱人心性的身材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恍惚之間,張道華仿佛看見劉佳妮正在入神地看著他和凝神傾听著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個字的情景。

他發現,自己非常渴望見到劉佳妮,是立刻見到,而且他還發現,自己喜愛上了劉佳妮,從見到劉佳妮的第一眼時起,劉佳妮三字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鐫刻在他的大腦皮層中,永遠擦拭不掉。

劉佳妮是他一生中見過的最美麗、最可愛的女人了,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生活,這將是一件快樂得多麼不可想像的事情啊!能夠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人的一生中還會有什麼別的乞求呢?

金錢、榮譽、地位,這一切,和劉佳妮比起來,全部是煙雲,全部是虛無飄渺的煙雲。

張道華很後悔現在已為人夫,不能再對別的女人想入非非了,他後悔追求了自己不應該追求的東西,這就是他現在已稍稍擁有、並且在將來擁有得越來越多的東西。如果讓今天的現實和未來的一切與劉佳妮交換,如果可以交換的話,他會毫不吝惜的為之交換!

而且他確信,劉佳妮對自己也是有意思的,從她和他交談時的眼神、語氣,還有這突然建立的關系,都表明劉佳妮對自己有意思。只要他張道華稍稍努力一下,她就可能會繳械投降為他所有。再說,她現在已經離婚成為自由之身,沒有任何約束。

這是一個無法抵擋的誘惑。

整整有一個上午,張道華都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劉佳妮的倩影,以至于放下了手頭的所有的工作,拿起桌子上的大中華煙,一支接著一支的抽。

就在這時候,他的電話鈴響了。

他一看來電顯示上跳躍著的「劉佳妮」三字,心里不由得熱了一下,隨即拿起話筒喂了一聲。電話那邊立即傳來了劉佳妮細細的甜甜的聲音︰「張區長好!我是佳妮。」

那是一種非常好听的聲音,仿佛一股熱浪,通過電波迅速傳遍了他的全身。他便悄聲說︰「佳妮好!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劉佳妮說︰「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區長大人了嗎?」

他急忙說︰「能找能找,有什麼事盡管說。」

劉佳妮道︰「我想請您吃飯,不知道您能賞光吧!」

他不解道︰「請我請飯?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劉佳妮說︰「感謝你這階段以來對我的幫助。」

他這才想起自己把劉佳妮調到區財政局並讓老同學幫劉佳妮打官司的事,于是關切地問道︰「官司打的怎麼樣?贏了嗎?」

劉佳妮停頓了一下,道︰「贏了,所以我才要謝謝你,謝謝你找人幫我打贏了關系,讓我走出圍城,步入自由女性行列。」

劉佳妮的聲音就像一股強大的電流,將張道華電得心旌蕩漾了起來。仿佛間,他還感受到了那聲音里哈出的絲絲香氣,是那般地醉人,那般地攝人魂魄,一個娉娉婷婷的人兒便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道︰「好吧,我們晚上見。」

「晚上六點,田園牧歌紫薇廳見。」

張道華道︰「田園牧歌?那里太嘈雜,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要不我們去三鮮魚館,那里安靜。」劉佳妮又提出了一個去處。

「三鮮魚館也有些吵。」張道華再次反對道。

「那我們去哪?」劉佳妮不禁問道。

「還是去你家吧。」說完後,張道華馬上就感覺不妥,立馬又做了解釋,道︰「去你家最安靜,沒有人打擾。」

劉佳妮笑著答道︰「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在家里設宴款待區長大人。」

放下劉佳妮的電話後,張道華才想起晚上在天上人間有飯局,但此時對他來說,去劉佳妮那赴約比去天上人間參加的飯局要重要,所以,他給區辦公室主任打了電話,讓區辦公室主任幫自己取消了天上人間的飯局,然後又給他的老婆打了電話,告訴老婆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飯了。

晚上下班後,張道華有意磨蹭到六點半,避開了人流高峰後,才打了一輛出租,按照劉佳妮在電話里的指示,悄悄來到劉佳妮的家。

來到劉佳妮的家門口,他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待舉手敲第二下時,門輕輕地開了。劉佳妮探出頭來,燦爛地一笑,輕聲說︰「張區長來了,請進。」

他像做賊似的倏然溜了進來,關了門,並順便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劉佳妮。

劉佳妮今天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發髻高綰,一張精致白晰.的小臉兒越發生動,眼里彌漫了醉人的蜜意,比以前更迷人,看不出一點離婚的哀傷和憂愁,相反,多了一份走出圍城後的欣喜和歡愉。

打量完劉佳妮,張道華又把目光投向劉佳妮的房子。

劉佳妮的家里很普通,兩室一廳的房子,一台舊式的彩電,一只舊冰箱,其他就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了。整個房間里顯得很空洞,看到張道華不解的目光,劉佳妮明白了他心里的疑惑,就苦笑了一下解釋道︰

「離婚後,他就找人把東西拉走了,說法院只判給我房子,家里的東西都是他的。他想拉走就拉走吧,我無所謂,反正看到那些東西還讓我不痛快,拉走了倒干淨了。」

張道華在心里暗暗替劉佳妮惋惜,惋惜劉佳妮嫁了一個混蛋丈夫,以至于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就在張道華暗暗為劉佳妮的遭遇感到惋惜的時候,劉佳妮笑吟吟地說︰「張區長想什麼呢?」

張道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道︰「沒想什麼。」

劉佳妮再次笑著說︰「張區長請坐。」邊說邊把張道華讓到沙發上,並起身走到冰箱邊,打開冰箱,從冰箱里取出兩只易拉罐出來,回到張道華的身邊,遞一只給張道華,道︰「張區長一路走來,口干了吧,先喝點飲料。」

張道華接過易拉罐,道︰「謝謝。」

劉佳妮道︰「應該我謝謝你才對,是你讓我月兌離了苦海。」

張道華道︰「謝就不用了,只要你不恨我就行,常言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棟婚,我現在拆散了你們,上天會處罰我的。」

聊到不幸的婚姻,劉佳妮的眼圈紅了起來。

見劉佳妮眼圈紅了,張道華急忙轉移了話題,問劉佳妮道︰「新工作怎麼樣?感覺如意嗎?要是不如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再調一調。」

劉佳妮急忙道︰「滿意,非常滿意,滿意死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區長您。」

張道華曖昧一笑,道︰「是該好好感謝的,不過,不知道你將怎麼感謝我。」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劉佳妮立馬就听出了張道華話中的曖昧,低下頭,聲若蚊蠅般地說︰「那就隨區長大人您了,你說呢?」

張道華看劉佳妮嬌羞的樣子越發迷人,熱血一子就涌上了他的頭臉。他一把攬緊了劉佳妮。

劉佳妮在張道華的懷中哆嗦了一下,然後就用手去推張道華。

越推,張道華似乎把她摟得越緊。

劉佳妮推了一下見推不開,低聲道︰「張區長,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

張道華說︰「佳妮,我愛你。從文化館見到你第一眼之後,我就一直默默地愛著你。」

劉佳妮的身子不由得又哆嗦了一下。

張道華說︰「你讓我抱一會好嗎?」

劉佳妮沒有掙扎。

張道華緊緊地抱著劉佳妮,喘著粗氣,那粗氣正好拂在劉佳妮的發梢上,那發梢就隨之輕輕地動。劉佳妮的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脯上,他看不清她是怎樣的表情,只覺得她的身子漸漸地變軟了,也不再哆嗦了。他說︰「我不是和你做交換,是真的喜歡你。」

她沒有吱聲。他用手捧起她的臉,一下親住了她。她好像又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月兌,呼吸一下急促了起來。這便給了他極大的鼓勵與勇氣,他用嘴撬開了她的雙唇,將口對準了口,親到了一起,才覺得她的口里是如此的香甜。同時,他用左手抓著她的手,用右手摟著她的腰,她腰很柔軟,他可以感覺到這具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魅力。飽滿的**、細細的腰身、**的雙臀、修長的雙腿,這一切,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怎麼樣的誘惑呀!

張道華大膽地在右手上加了點力,劉佳妮就把身子靠近了點。

隨著他右手力量的加大,那身子就貼近了他的身子,最近,劉佳妮竟把臉也靠在了張道華的肩膀上。

見劉佳妮不再反抗,張道華受到了鼓舞,開始撫模劉佳妮的腰,撫模劉佳妮的胸部,用嘴不停地親劉佳妮的臉。

劉佳妮看了看大門,輕輕地說︰「到里面去吧。」

兩人就到了臥室里,里面是一張簡陋的大床,上面鋪著一張竹席。

張道華把她壓在了竹席上,死命地親她的臉和脖子,已經有點動起來了。忽然,他就把手伸進那里面,把她的短褲扒了下來。劉佳妮雙手在下面動了動,把短裙往上面翻卷了上去,張道華已經拔出了自己的家伙,知道她在努力地配合自己,就很快地把那家伙塞了進去,接著,就是一陣瘋狂的進攻……

完事後,劉佳妮帶著一些嫵媚和懶散,身子軟軟地靠在張道華身上了。她用手指頭撥了撥張道華的下巴,說︰「當初我還以為你是個老實人呢。沒想到你這人也這麼壞,是不是所有當官的都像你這麼壞?」

張道華笑著說︰「其實,我們男人一點都不壞。都是你們女人壞,你沒听人說,女人都是的深淵,引無數男人在深淵中折足。」

劉佳妮說︰「我可不是的深淵,我是出于感激你,才會把身子給你。」

張道華說︰「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愛我,是那種真心真意的愛。」

劉佳妮再次把頭埋在了張道華的懷中,道︰「你不嫌棄我是離過婚的女人嗎?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女孩子,你不計較我不是女孩子嗎?

張道華說︰「我不會計較的,我看得出你是個好女孩。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在看你第一眼時就喜歡你了。」

劉佳妮說︰「喜歡我什麼?」

張道華像熱戀中的年輕人一樣幼稚起來,說︰「喜歡你的甜,喜歡你的美,還喜歡你逗人疼愛的那個樣子。」

劉佳妮說了聲是嗎,就歪在張道華懷里了,一頭烏黑的頭發散在張道華的胸襟一帶,飄著淡淡的植物香味,直沁張道華的心脾,張道華再次沉醉起來。

在劉佳妮之前,張道華是不近妻子之外任何的。當然,並非他不想,也不是他有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定力,而是不敢。他是那種把政治前途看得遠比重要得多的男人。也有過願意為他奉獻的女人,他都拒絕了。他才四十多歲,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的領導。女人可以有很多,可政治生命只有一條。因此,他對周圍的那些漂亮女人都是視而不見。他總結過別人的經驗教訓,因為往往鬧出事來的就是周圍的女人。所以對于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女人,他踫都不敢踫。可這一次不一樣。劉佳妮不一樣,劉佳妮給他帶來了異樣的感覺,劉佳妮徹底佔滿了他的心。

兩個人在床上躺著說了一陣甜言蜜語的話後,戀戀不舍地從床上起來,走出臥室,來到餐廳,心情愉悅地吃了一頓晚餐,雖然所有的飯菜都已經涼了,但是他們的心是熱的,吃起來也就感覺不到涼了,而且,他們乘興還喝了不少的酒。

酒足飯飽之後,兩個人難免又溫存了一陣。

再次溫存過後,張道華戀戀不舍地提出告辭。

劉佳妮幽幽道︰「道華哥,你就不能留下來陪我一夜嗎?」

張道華無奈地說︰「不行,我必須回去,要不,我老婆會起疑的。」嘴里這樣說,但心里卻舍不得就這麼離去,便靜靜地望著懷中的可人兒。懷里的劉佳妮那彎彎的秀眉,修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撮起的紅唇,圓潤而泛紅的臉龐,無不令他愛憐。他禁不住又低下頭去,舌忝著女人的眉毛、鼻子、嘴唇、臉,……

劉佳妮動情地回應著他的親吻。

不知道又吻了多長時間,兩個人才再度分開。

臨出門的時候,張道華從身上掏出兩萬塊錢,遞給劉佳妮,說︰「這些錢你先用著。先買些家具和生活用品。」

劉佳妮接過錢一把將錢扔到了地上,瞪圓眼楮說︰「你在污辱我。你以為你是在嫖我嗎?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如果我要**,我這身子就遠遠不止這點錢!」

劉佳妮的舉動讓張道華大感意外,被搞得不好意思,兩萬塊錢把自己放在了嫖客的水準上,讓人家嘲笑了。他連忙把錢裝進包里,憨厚地說︰「我沒有你想的那種意思,我是覺得我欠你的。」

劉佳妮說︰「你不欠我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也請你放心,我不會打亂你的家庭的,更不會賴著你讓你對我負責的。」說著,搖了搖頭,搖的眼里彌漫了水汪汪的光澤,看上去越發得嬌羞迷人。

張道華感動了,再次把劉佳妮緊緊地摟在懷中,愈發感覺懷中玉人兒的可貴可愛了……

張愛玲曾在《色戒》中寫過一段話,說男人的心是通過胃抵達的,女人的心是通過yindao抵達的。這話雖然有點露骨,讓人看了頭皮發緊,但意思倒也深刻,說出了人類共同的特征,也說出了劉佳妮的心聲。經過那次在家里與張道華纏綿悱惻的恩愛,劉佳妮徹底愛上了張道華。

同樣,在劉佳妮家與劉佳妮有了那次恩愛之後,張道華也徹底喜歡上了劉佳妮,無論是在工作的時候,還是在工作之余,他都會想起劉佳妮,一想到劉佳妮就有些魂不守舍,六神無主,對劉佳妮魂牽夢繞,迫切希望劉佳妮來到自己的身邊,陪自己一起聊天談心。

在他的意識中,劉佳妮是一個多情而又浪漫的女人,是那種水做成的女人,劉佳妮那柔軟無骨,光滑如脂的肌膚,劉佳妮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的香氣,劉佳妮興奮時發出的喃喃細語,都讓他這個成熟男人真正體會到了女人的神與韻,真正體會到了亦真亦幻、****的美妙。有了那樣的人生體驗後,他很想再體會一次,但是,每每工作一忙,再加上怕惹出事來,就將這種思念強壓在了心底。只是偶然在電話中向劉佳妮問聲好,盡量避免與劉佳妮見面。

他不主動約見劉佳妮,不等于劉佳妮就不約見他。

一天,他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劉佳妮電話打了進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劉佳妮的,張道華心里一顫,急忙把手機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劉佳妮說︰「區長大人在忙什麼?」

張道華一听就知道這是劉佳妮在試探他,如果不方便,他就說點別的或者就掛機;如果方便,就會說一點心里話。他就說︰「正在辦公室里,沒忙什麼,你在忙什麼?」

劉佳妮說︰「沒忙什麼,就是想你,今天晚上到我家坐坐怎樣?」

他知道劉佳妮邀請他去家坐坐的意思是什麼。一想起劉佳妮那充滿青春活力的軀體,想起她喃喃細語中的纏綿,渾身就一下燥熱起來,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摟在懷里,把她化成水揉成泥。但是,他怕去劉佳妮家被人撞見惹火燒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接到劉佳妮的電話後,他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劉佳妮。

就在張道華遲疑間,電話那頭的劉佳妮又說話了︰「今天是一個特殊的節日,我才想……如果你實在抽不出時間就算了。」

張道華說︰「特殊的節日?你說是什麼節日?」

電話那頭傳來了劉佳妮吃吃的笑聲︰「我的區長哥哥不是被工作忙昏了頭了吧,連我們中國傳統的情人節七夕節都忘記了!」

听劉佳妮說今天是七夕情人節,張道華感動了,被劉佳妮的痴情所感動。

劉佳妮能在七夕情人節約他,說明劉佳妮已經把他當成了情人。說實在的,人生中能有劉佳妮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做情人,也不枉了一生,所以,感動之余,他摒棄了所有的顧慮,放下所有矜持,答應了劉佳妮,並與劉佳妮約定,晚上七點準時去劉佳妮的家,與劉佳妮一起共進晚餐。

晚上下班後,和上次一樣,張道華先給老婆打了電話,告訴老婆晚上有飯局不回家吃飯了,讓老婆不要再等他了。然後拿起一份文件讀了起來,有意磨蹭到六點半,避開了人流高峰後,才一個人步行往劉佳妮家趕去。

路過一間櫥窗,里面展示的一個芭比女圭女圭讓張道華駐足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穿著粉紅色睡袍,睜著一對無辜的大眼楮的芭比女圭女圭,像極了一個人——劉佳妮,那個芭比女圭女圭簡直和劉佳妮一模一樣。

張道華預感,買下這個芭比女圭女圭送給劉佳妮,劉佳妮一定喜歡。

于是,他走進店里,問店員要了個女圭女圭,買單的時候發現,這個女圭女圭的價格遠遠超過他口袋里鈔票的價錢。他掏出一張信用卡刷了,抱著女圭女圭走出店門,繼續向劉佳妮家走去。

走出沒有幾步,他又想,光送一個芭比女圭女圭給劉佳妮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誼,還得再給劉佳妮買一件禮物。

買什麼呢?

站在大街上,他漫無目的地環視了一圈。突然,他把目光鎖定在一家手機店的招牌上。

他感覺有必要再給劉佳妮買一款手機,記得上次和劉佳妮在一起的時候,劉佳妮拿出的手機太舊了,和劉佳妮的氣質太不相配了,所以,應該給劉佳妮換個手機,因此,他又走進了路邊的一家手機店。

見張道華走進店內,櫃台小姐知道生意來了,立刻綻放出春天般明媚的笑臉迎上前來,笑容滿面問張道華︰「先生想買手機嗎?請問是先生是為自己買的,還是給別人用的?」

張道華說︰「不是我自己用的,是給一個女孩子用的。」

听張道華說是給女孩子買的手機,櫃台小姐打開櫃子,從里面取出一款小巧玲玲的翻蓋手機,向張道華介紹道︰「先生買這款吧,這款是時下最流行的新產品,不僅質量好,而且小巧玲瓏,款式新穎,特別適合女孩子用?你拿去吧,相信先生的那位紅顏知己一定會喜歡的。」

張道華也感覺這款手機跟劉佳妮的青春朝氣十分的相配,于是再次掏出卡,刷卡買下了那款手機

從手機店出來之後,張道華攔了一輛出租車,帶著芭比女圭女圭和手機,奔著劉佳妮的住處而去。

到了劉佳妮的住處後,他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待舉手敲第二下時,門輕輕地開了。劉佳妮探出頭來,燦爛地一笑,輕聲說︰「進來吧。」

他像做賊似的倏然溜了進來,關了門,再看劉佳妮正深情地拿著一束玫瑰花說︰「節日愉快!」

今天的劉佳妮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條中性色的裙子和毛衣,留得半長的頭發做了離子燙,襯得她身材更加婀娜多姿,一張精致白晰的小臉兒越發楚楚動人,眼里彌漫了醉人的柔情和蜜意。

張道華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欣喜,張開雙臂,將劉佳妮與花一起摟在了懷中。

立刻,一股特殊的體香和玫瑰的芬芳撲面而來,一下就把他醉昏了。他分不清哪是體香,哪是玫瑰的芬芳,就將鼻子湊過去,先聞聞玫瑰,然後又聞聞劉佳妮,聞著聞著,就把厚重的嘴唇貪婪地放到了劉佳妮香艷的嘴唇上。

就在張道華的唇蓋在劉佳妮唇上的瞬間,劉佳妮閉上了雙眼,把濕潤的嘴唇緊緊地貼在張道華的嘴唇上,迎合著張道華,那微現的粉紅的舌尖吐露著情愛的渴望。

張道華仿佛是大熱天面對一枚紅透的櫻桃一樣,他無法自持這芬芳的親吻,貪婪地吸允著那甘甜醉人的果汁……

他們不知吻了多久,劉佳妮才輕輕推開他說︰「好了好了,你怕是餓了,我給你做菜去。」

張道華壞笑著說︰「真是餓了,不過,不是肚子里餓,而是情感上餓。」說著又要親吻。

劉佳妮笑著躲開說︰「哪像個區長?一點正經都沒有。」

張道華說︰「區長怎麼了?區長也是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有七情六欲,愛恨情仇,再說了,我既然到你這里來,就不是區長了,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有七情六欲,愛恨情仇的正常男人。」

劉佳妮說︰「好的,我的男人,今晚我就屬于你了,听話,吃過了飯,你愛咋就咋。」說著將玫瑰花送給了張道華。

張道華接過花朵,動情地說︰「這是我一生中接受的第一束玫瑰花,我要把它永遠珍藏在我的心底。可是,佳妮,對不起,我沒有給你買玫瑰花,不是我心里沒有你,而是我實在不好意思手捧鮮花進你的家門。」

劉佳妮就笑了說︰「是啊,你一個堂堂的大區長,要是手捧鮮花來我家,明天不成了特大新聞才怪了。你放心,我能理解的,只要你能來,我比什麼都高興。還有,我給你買了一件禮物,不知你喜歡不喜歡?」說著,拿出一個裝設豪華的盒子遞給張道華。

張道華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條質地頗佳的淡黃色方格領帶。

劉佳妮從盒子拿起領帶,遞給張道華,說︰「我覺得這條領帶跟你的氣質相配,戴到你脖子上,一定不俗。」

張道華也覺得這領帶不錯,又是他喜歡的淡黃色方格,更主要是他喜歡的女人送來的,自是滿心喜歡。但是,一想到這條領帶價格不菲,至少要花去劉佳妮一兩個月的工資時,心里就有些不忍,說︰「我俗人一個,怎好接受你這麼高級的禮物?」

劉佳妮說︰「鮮花送知己,寶劍贈英雄,這條領帶就該你佩戴。」

劉佳妮這話讓張道華不禁心動了,當即就把脖子上的領帶取下來,換上了這根新領帶。

劉佳妮還上前一步,伸了手替他把領帶正了正。

張道華立即聞到了從劉佳妮發際飄逸出來的一股幽香,暗暗吸了一下鼻翼。

劉佳妮又退後一步,瞄了瞄張道華脖子上的領帶,接著將他上下打量一番,贊道︰「你戴上這根領帶,派頭大多了。」又開玩笑道︰「你這樣跟李書記走在一起,人家一定以為你是書記,他才是區長。」

張道華說︰「你這麼說,我還敢在領導面前戴這根領帶嗎?」

劉佳妮說︰「怎麼不敢,在自己男人面前說話怕什麼?」

張道華壞笑著說︰「既然我是你的男人,那我現在就該行男人的責任。」說完,再次抱住劉佳妮欲行不軌。

劉佳妮給了他一小拳說︰「去你的!就知道歪想。」

張道華哈哈大笑說︰「好了,不鬧了,你的禮物我收了,我也給你帶了一件禮物。」說著從包中拿出芭比女圭女圭和一個裝飾精致的盒子,交給了劉佳妮。

「哎呀!芭比女圭女圭!」看到張道華遞過來的芭比女圭女圭,劉佳妮高興的跳了起來。

張道華捕捉到劉佳妮眼神里掠過的喜歡︰「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沒有想到我的大區長挺懂女人心的嗎,知道女人都喜歡什麼!」說完,拿著女圭女圭在臉上摩挲,看起來真像個小女孩。

見劉佳妮如此喜歡他送的芭比女圭女圭,張道華很欣慰,又指著盒子對劉佳妮說︰「你再打開這個看看。」

劉佳妮順著張道華的話,打開盒子,一看是手機,高興地說︰「哇,手機,還是新款的,太好了,我正想買一部手機了,沒想你給我送了我想要的。以後我就用這個手機天天給你打電話。」

張道華心里咯 了一下,這不是要命嘛,你能天天打嗎?但是,他沒有說出來,就被劉佳妮一眼看穿了,點了一下他的鼻尖說︰「放心,我不會那麼傻的,看把你嚇的。」

張道華這才笑了說︰「誰怕呀?只要是你的電話,天天打也沒關系。」

劉佳妮說︰「不跟你爭了,你先休息一會,喝點茶,菜馬上就好了。」說完就進了廚房。

張道華也跟著走進來廚房,打算給劉佳妮幫下手,他剛拿起青菜準備清洗,劉佳妮又制止住了他,說好男人志在四方,絕對不能志在廚房,把張道華趕出了廚房,讓張道華到客廳看電視等著吃飯就行了。

張道華再次被劉佳妮的善意感動了,想想自己在家里,老婆總是把他往廚房里趕,讓他做飯洗碗洗筷子。

因此,在那一瞬間,他更加喜歡劉佳妮,並且順著劉佳妮的意思,走出了廚房。

來到客廳,張道華打開了電視,電視中正在播放的是趙忠祥主持的《人與自然》。張道華很喜歡看這個節目,在張道華的眼里,自然界和人類社會一樣,也充滿著弱肉蠶食,強者就是動物界的統領,而弱者只能是被統領者,動物間也充滿著情感,有時候動物間的情感比人類之間的情感還要純真,就像他和劉佳妮的感情。

就在張道華心緒起伏,遐想無限的時候,劉佳妮就做好了飯菜,在廚房中喊著張道華的名字,讓張道華抓緊時間洗手準備吃飯。

當張道華洗完手來到餐廳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酒菜。

劉佳妮拉著張道華坐到桌前,拿過紅酒,要給張道華滿上。

張道華伸手擋住了劉佳妮,建議道︰「佳妮,難得有如此的興致,干脆,我們喝點白酒吧。」

張道華的話提醒了劉佳妮,道︰「是啊,今天是你最高興的日子,我們是應該喝點白酒慶祝一下。」邊說邊放下手中的紅酒,起身走進廚房,取出一瓶五糧液,來到餐桌前,打開,給張道華和自己分別滿了一杯白酒,然後端起杯子,沖張道華道︰「道華,我先敬你一杯,這一杯是祝賀酒,祝願你官運亨通,步步高升,官越做越大!」

張道華道︰「謝謝,我也借著這個酒,對你發出最誠摯的祝願,祝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對如此良宵時刻,張道華和劉佳妮兩人都非常盡興,推杯換盞,喝了不少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到最後,兩個人都喝得頭暈起來,微有醉意。

趁著酒興,張道華一把抱起劉佳妮走進臥室中,放在床上,隨即撲在劉佳妮的身上,將身體緊緊貼近劉佳妮,讓她感受他的熱力,然後下定決心用舌尖撬開劉佳妮的嘴唇,撬開她的牙齒,探索她瑟瑟發抖無處躲藏的小舌頭。

劉佳妮身體由僵硬到酥軟到幾近虛月兌。在張道華漫長而柔情的親吻里,堅硬的防御一絲一絲褪去。

「嗯……」劉佳妮輕輕申吟了一下,她眼見著張道華的手一點一點從腰際爬上胸前,開始解開外套的紐扣,將毛衣掀起,解開襯衣的紐扣,手指在胸衣的下圍來回婆娑。一面狂熱地親吻劉佳妮,一面用手指在劉佳妮小巧玲瓏的**上來回撥動,像彈奏動人的琵琶曲。

劉佳妮徹底癱軟了,頭發像黑色的馬鬃,一抖一抖的,抖出了女人的瘋狂,也抖出了女人的嫵媚。更使他感到興奮和刺激的還是劉佳妮的叫聲,那是一種忘我的發自內心的喊叫,聲音輕時輕若琴弦,悠長而甜美,掠過人的神經末梢,仿佛一曲天籟劃過遙遠的天際;聲音重時,重如鼓槌,直抵人性的本真,有一種撕心裂肺生死難忘的生命體驗。他們不知玩了多久,最後才在一陣陣****里癱死在了床上……

不知道過來多長時間,他們雙雙從**和美夢中醒來。

醒來後,張道華突然覺得自己很無恥,就因為自己喜歡劉佳妮,就借用手中的權利佔有了劉佳妮。雖然他佔有了劉佳妮,但是卻不能給劉佳妮所要的一切,他還只能偷偷模模的來。偷偷模模地走。現在就是他離開的時候,現在已經十一點多,再不回去的話,老婆就會起疑,後院失火的事,他絕對不能做,因此,他邊穿衣服邊沖劉佳妮歉意地說︰「佳妮,對不起,我得回去了。」

劉佳妮善解人意地說︰「回家去吧,我知道她還在家等著你,她一定等你等得很著急,我就不留你了。」

張道華感動地說︰「佳妮,你真好,善良,通情達理。」

劉佳妮說︰「我已經強佔了人家的老公,還算什麼善良?」

張道華說︰「不是你強佔,是我貪心。」

劉佳妮笑了,笑畢說︰「那好,什麼時候貪心了就來。」

張道華點了點,戀戀不舍地告辭了她。

出了門,張道華東張西望地看了看,見沒有人,才迅速地下了樓,到大街上後,招手擋了一輛的士,上了車,才安穩了下來。

張道華自認為事情做的很隱秘,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從劉佳妮的住處出來。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正應了一句話,越是怕鬼敲門,鬼越喜歡敲門,張道華從劉佳妮家出來的時候,已經落入了一個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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