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五卷陷入漩渦]
第205節陷入漩渦23
「秀青!」吳巧玲在電話里喊道。
「巧玲啊,你好!有事嗎?」
「老同學,找你都要有事才行啊?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吳巧玲說,「不過,我今天找你還真是有事。」
「什麼事?你說吧。」杜秀青說,她希望吳巧玲快點結束,萬一這個時候活土匪打電話給自己而打不通,那就太遺憾了。
「你記得上次我跟你說,咱們去西鄉縣算命的事吧?」吳巧玲神秘地說。
「算命?」杜秀青一時還沒有想起來,「哦,是的,我想起來了!」
杜秀青記得上次吳巧玲請自己吃西餐的時候說過這個話,當時也就是听听,並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怎麼樣?我們明天去好吧,正好周六,我都約了人家了!」吳巧玲說。
「這個,你自己去吧,我還不知道明天有沒有空呢?」杜秀青說,她心里對這個事情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機會難得啊!你不知道,現在那個瞎子那兒可都得提前預約呢,要不然去了都是白去!」
「這個半仙有那麼神麼?」杜秀青狐疑地問道。
「听說真的很靈,算得很準的。怎麼樣,明天我們就去一趟吧,反正周六也沒什麼事!」吳巧玲極力邀杜秀青一起去。
杜秀青記得小時候媽媽給自己算過命,好像說自己這個命挺好的。難道這個真能算得出來?要不去看看,還從來沒有見過瞎子算命呢!
「好吧,如果明天沒什麼事,我就和你一起去!」杜秀青說。
「我借了輛車,還專門找了個認識路的司機,你明天上午八點半在家里等我,我去接你!」
「好吧。」杜秀青勉強答應了。
吳巧玲掛了電話,杜秀青還愣愣的,等著活土匪的電話打進來。
可是電話一直就安靜著,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今天活土匪又有安排了,自己根本不在他的日程表里。
杜秀青收拾好包包,鎖上門,往家里走去。
剛下樓,她看到前面的一個背影,愣了一下!
朱大雲背著包,腳步匆匆地往大門口走去。
難道他又要去采訪?現在都下班了,應該是回家吧!
雖然兩人在同一個大院里辦公,但是真正踫面的機會卻不多,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次和他在門口撞了個滿懷,那是他們分開後的第一次見面。後來就很少踫到了,有幾次也是這樣看著他的背影。杜秀青不知道朱大雲是不是也這樣看到過自己的背影,只是她每次看到他的背影,都不免把自己帶回過去。她同樣不知道,朱大雲如果看到她,會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心情。只是那一段情,在她心里,她從來沒有忘記,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清晰,沉澱在記憶的最深處,每當夜深人靜,總會不自覺地叩響她的心門。
此時的朱大雲,正腳步匆匆地走出縣委大院,絲毫不知道有個人在背後看著他的背影發呆。他現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要負責報道組的全局工作,要帶著三個新手去采寫新聞,全力輔導他們上路。這是工作上的事情,已經讓他忙得不亦樂乎了。偏偏家里的事情又有一大堆。
年後吳淑芳就開始了東洲那塊地的建設,她要著力打造一個溫暖的小家庭。現在工程已經推進到了一半兒,房子蓋了一層,朱大雲和吳淑芳要輪流去工地督工,每天看工程進度,同時把握工程質量。
建房子對于朱大雲這個小家庭來說,也是個大事,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情,所以來不得半點馬虎。為了能全身投入工作和房子的建設,朱大雲把朱天亮送回了老家過暑假,特意交代父母把地里的稻子交給別人收割,錢全部由他來出。他今年因為工作太忙,實在是無法回去幫忙雙搶,而父母年紀已大,再干那麼高強度的活兒,要是把身體累垮了,就得不償失了。
本來兩個老人還是不同意這麼做的,可是有個小孫子在家里,他們也不敢把孩子一人扔家里不管,又不能大熱天的把孫子帶到地里去曬太陽,要是中暑了,他們可是擔待不起,所以權衡利弊,老兩口終于同意了朱大雲的建議,把地里的稻子全部交給別人來收割和耕種,這在老朱家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啊!
朱大雲匆匆忙忙趕到公共汽車站,坐上了開往東洲的公共汽車,今天輪他值日去工地,他白天太忙根本顧不過來,還沒有去看過,只好趕著下班的時候過去看一下。
想著將來自己一家能住上比舅舅家還要好的大房子,朱大雲心里還是有些激動的。而替他實現這一願望的,卻是他以前並不看好的老婆吳淑芳。
吳淑芳的真女人服裝店在余河已經成了一個響亮的招牌了,生意是越做越好。這個家,還真是多虧了吳淑芳,不是她的生意做得好,光靠朱大雲的這點工資,恐怕這輩子都別想住上這麼好的房子了。
所以,朱大雲對吳淑芳的看法,已經徹底改變了。
這個女人在他眼里再也不是個文盲,而是個賢惠的妻子,小有成就的商人。
朱大雲來到工地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吳淑芳也來了!
他笑著走了過去,拉著吳淑芳的手,站在這棟在建的小洋樓前面,兩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杜秀青吃完早飯,帶著子安在院子里玩耍。丁志華坐在走廊上看報紙。
突然小院的鐵門 響了起來。
杜秀青走過去,從門縫里看了看,沒發現人。
打開半邊門,吳巧玲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秀青,準備好了嗎?我們走吧?」吳巧玲說。
「你真的來啦?」杜秀青有點不敢相信。
「當然啦,快點走吧,車子在外面等呢!」吳巧玲著急地說。
「這個……那好吧,你等等我哈,進來吧!」杜秀青把吳巧玲請進屋里來坐。
「我不進去,你快點收拾一下吧,我怕車子在外面等急了。」吳巧玲說,站在門口並不往里面走。
杜秀青也就隨她,趕緊到里面去換衣服。
走出來後,她對丁志華說︰「志華,我和巧玲要出去一下,你帶著子安,待會兒跟媽媽說一下,我中午可能不能趕回家吃飯了,你們別等我。」
「你要去哪兒呀?」丁志華抬起頭來問道。
「巧玲要去西鄉縣,讓我陪著去一下。我們盡量早點回來。」
「好,你去吧,我待會兒跟媽媽說。」丁志華說道。
「媽媽,子安也要去。」子安拉著杜秀青的衣服嘟著小嘴說。
「寶寶乖,媽媽出去有事,寶寶不能去。下次媽媽專門帶寶寶出去玩,好不好?」杜秀青模著子安的頭說。
「不嘛,我要去,我要去。」子安搖著腦袋說。
這時丁志華走了過來,抱起子安,說︰「爸爸陪子安一起來玩騎馬的游戲,好不好?」
「好,我要騎馬,我要騎馬,爸爸是老馬!」子安高興地說。
丁志華抱著子安往客廳里走去,杜秀青趕緊走了出來,和吳巧玲一起坐上了停在小巷口的車子。
上了車,司機轉過頭朝杜秀青笑了笑。
看到司機的那一瞬間,杜秀青的腦袋突然間「轟」的一下︰這個人居然是黃鐘明的司機小舒!
杜秀青在一些場合見過他。
吳巧玲怎麼會叫到黃鐘明的司機呢?杜秀青心里想不明白。
難道這個司機是吳巧玲的親戚?還是他爸爸的朋友?按理,小舒是最牛氣的,在余河縣,他就是司機里的大哥大,一般人是指揮不動他的,除了他的家人和活土匪。
而一路上,吳巧玲似乎有心事似的,有些沉默不語。
杜秀青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事,怎麼突然間想到了要去算命呢?難道她心里有什麼心結或者心事,要去測算一下?
余河人自古就有個習慣,總是在不如意的時候,去佔卜問卦,尋求心靈的安慰。尤其是鄉村,生活著很多真真假假的瞎半仙和明半仙。
這些人里很多是走街串巷,上門給人算命,或者在集市上趕圩的日子,坐在街頭擺個地攤,守株待兔,等著迷惘的農民自己上去詢問,這些瞎子大多是沒有什麼特殊能耐和名氣的,只能靠這些小小伎倆來混口飯吃;而極少數的已經成名的瞎半仙,則只要在家里坐鎮,就有人預約上門,享受的是貴賓級的待遇,收入相當可觀。
可吳巧玲預約的卻不是本縣的瞎半仙,而是余河的鄰縣西鄉縣最有名氣的瞎半仙易老九。
都說近處無風景,身邊無仙人,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有時候,距離就是真理。本縣本土的半仙,就是再靈驗,本地人也不會去算的,寧願舍近求遠。尤其是那些個官人,更是絕對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算命。
有的人說,是因為怕被熟人撞見,傳出去影響很壞,嚴重的甚至會因此而丟了官帽。因為共產黨人是無神論,是信奉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還有的人說,這些官人是怕自己的秘密被身邊的人知道了,寧願到遠處去求神拜佛,也覺不在本地算命求卦。
而這些共產黨人,恰恰是最相信這些神鬼論的,這個遠在西鄉縣的瞎子易老九,據說就是余河官場許多官員的座上軍師。每年的年頭和年尾,也就是過春節和開兩會之前,據說是易老九的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很多官人都會來算卦,問問自己今年要去拜的山頭廟門,位子的升遷與否。
這個易老九在家里排行第九,小時候因為生了一場大病而雙目失明。從此成了家里人的累贅。
家里本來孩子就多,父母根本也不在意這個瞎眼兒子,只是給他吃,其余一概不管。偏偏這個瞎子從小就心高氣傲,長到二十多歲的時候一個人模索著離家出走了。
父母家人都不知道老九去了哪里,在附近找了幾次,沒有找到,也就算了,反正九個孩子,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更何況是個瞎子。
可誰也沒想到,十多年後,這個瞎兒子居然自己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年輕漂亮四肢健全,眼楮明亮的女人回來,女人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瞎眼老九的這一舉動立刻就轟動了全村甚至是全鎮。後來就听說,瞎眼老九是學會了算命,在外面賺了很多錢,現在衣錦還鄉了。
慢慢周圍的村民就真的來請瞎子算命,每一個算過的,都說瞎老九算得準,說得絕,不管是身前身後事,統統都在瞎老九的掌控中。瞎老九的名聲不脛而走,漸漸成了方圓一帶甚至是整個江南省最有名氣的算命大師。再後來,很多鄰縣的官員貴人慕名前來,上門算命或者求簽。
給這些人算命,瞎子的收費是貴得嚇人的,而且每天限定絕對不超過三個人,都得提前預約,否則來了也不給算。
據說達官貴人們來算了之後,在余河甚至是信江市的官場就流行起一句話︰要想升官發財,就找易老九。
當然這都是坊間的傳說,杜秀青是沒有真正見識過瞎老九的功力,對此還是心存疑惑的。
車子大概行駛了三個多小時,拐進了一個村莊,停在了一棟大樓前。
下車來,杜秀青看著眼前金碧輝煌雕龍畫棟的三層大樓,與周邊這些低矮的房屋極不相稱,鶴立雞群的霸氣,充分顯示出主人的富有。緊鎖的朱紅色的大鐵門,門口圈養著兩只很大的狼狗,看到車子來了,開始不停地吼叫。
吳巧玲走到大門的側邊,按響了門口的門鈴。
還真是挺先進的,城里人才有的門鈴,在鄉下也開始用上了。
「這是哪兒呀?」杜秀青問道。
「這就是那個仙人的家里!」吳巧玲低聲說。
哇,真是不同凡響啊!一個瞎半仙能蓋這麼好的樓,看來真是不一般的人物。杜秀青從心里驚嘆道。
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
一個大概三十多歲,長得十分漂亮的婦人出現在她們面前。
「你好!我是從余河縣來的,我姓吳,前幾天和易先生約好了。」吳巧玲說。
「進來吧!」婦人說道。
「謝謝!」吳巧玲拉著杜秀青的手,一起走了進去。司機小舒也跟著走了進來。
里面的院子好大,牆角種了一些花草,還搭了一個葡萄架子。兩個小孩子坐在葡萄架下面玩耍。
「里面坐吧!」婦人把她們領到了正堂大廳里。
古色古香的裝修,紅木的沙發,發出幽幽的光澤。看起來真是大富人家才有的家底啊!這個瞎半仙,看來真的是富甲一方了。
讓人覺得十分可笑的是,正堂的中間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毛主席像,慈祥地看著往來算命的人。
「你們稍等,先生正在休息。過十分鐘輪到你們。不過,你們一次只能進去一個人。你們商量一下,誰先進吧!」婦人說完,走進了里間。
還有這樣的規矩啊!杜秀青心里感嘆道。
去鄉下算命的瞎子,都是坐在房前屋後就開始算,全村人都可以一起來听。這個瞎子算命,怎麼這麼多講究啊!
「你先進去吧!」杜秀青說。
「好,我算完你再算。我等你。」吳巧玲淡定地說。
看來今天她是有備而來的。
兩人喝了點茶水,看到婦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對她們說︰「你們可以進去一個了,另一個在外面等!」
吳巧玲站起來,走了進去。
杜秀青看著吳巧玲走進那扇門,然後門就被婦人緊緊地關上了,外面居然連一點聲音都听不到。
大廳里就剩杜秀青和司機小舒坐在那兒了。
杜秀青看到小舒正看著自己,就朝他笑了笑。
「杜書記,你也相信命嗎?」小舒突然問道。
「呵呵呵,不能說信,也不能說不信。」杜秀青說。
「哈哈哈!」小舒笑了起來,同時也搖了搖頭。
杜秀青不知道他笑什麼,又為什麼搖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這里啊,是整個江南神算命最貴的地方,不過听說也是最靈的地方,還听說是算命的方式最特別的地方。」小舒笑著說。
「是嗎?怎麼特別?」杜秀青突然很有興趣知道這個特別的算法。
「這個具體我就不知道,只是听說,因為我沒有進去算過。不過很多算過的人都說很準,據說這個算法嗎……」小舒神秘兮兮地看了杜秀青一眼,說,「等一下你自己進去就知道了!」
呵呵,還賣關子。杜秀青心里想。
「你來過好多次嗎?」杜秀青問道。
「是,來過好幾次吧,都是帶別人來的。」
「剛才那個女的是誰啊?易半仙的女兒嗎?」杜秀青問。
「哈哈,那是他老婆!」小舒笑著說。
天!一個瞎子娶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杜秀青簡直不敢相信。那院子里的那兩個孩子是他們的兒女了?
杜秀青不禁在心里對這個瞎子更感興趣了。
「他這個老婆就是易半仙算來的!」小舒笑著說。
「怎麼算來的?」杜秀青十分好奇,這個漂亮看上去還很有氣質的女人怎麼會甘心嫁給一個鄉下的算命瞎子。
「我听說啊,瞎子的老婆是外地人,據說當時瞎子就在這個女人的家鄉那一帶算命。而這個女孩子在高考前,心里很迷惘,就听人介紹來找瞎子算命,想尋求一個心里安慰,看看自己能不能考得上。沒想到,瞎子給她算了之後,對她說,你不用去高考了,你考也考不上,這輩子注定,你就是我的老婆,這輩子非嫁給我不可!這女孩子還真就信了,放棄了高考,幾乎是背棄了自己的父母,跟著瞎子,然後就來到了這里。沒想到這幾年瞎子的生意越來越好,成了這方圓一帶最富裕的人。據說瞎子很疼愛他的老婆。」司機說。
還有這麼愚蠢的女人嗎?為了一個瞎子而放棄高考?杜秀青心里為這個女人有些不值。
「可是這個女孩子怎麼就會信呢?」杜秀青自言自語道。
「所以說這個瞎半仙厲害啊!」司機小舒笑著說。
能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算成自己的媳婦,這麼厲害的瞎子,或許史上沒有吧?杜秀青心里笑道。
于是她對這個瞎子算命的方式更感興趣了。
她究竟是怎麼算的呢?杜秀青在心里揣摩著。
按生辰八字?一般瞎子都是這樣算的,如果他也是這樣就不叫特別了。
模手相?好像有些瞎子就這樣模顧客的手相或者面相,模完了就大概知道這個人的命運了。這個好像有些神奇。不過這也是很多瞎子算命都用的手段啊,也不算特殊吧?
那究竟是怎麼算的呢?
杜秀青實在想不出來這個瞎子究竟是怎麼樣的神奇算法。
大概過了個把小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吳巧玲從里面走了出來。
杜秀青看到,吳巧玲的臉色緋紅,頭發有些凌亂,衣服似乎也是剛剛穿好的。
「怎麼樣?巧玲?」杜秀青起身問道。
吳巧玲抿著嘴,有些尷尬有些痛苦地笑了笑,卻沒有說一句話。
杜秀青看著吳巧玲那樣子,心里更納悶了。
怎麼算了之後是這麼個表情?按理算得準應該是解疑釋惑,一身輕松啊,怎麼感覺越發沉重了?
正當她在納悶的時候,年輕漂亮的婦人出來了,說︰「下一個可以進來了!」
杜秀青看了看吳巧玲,有些忐忑地走進了房間。
女人照例在她走進門後,就把這道門給鎖緊了。
里面有些昏暗,杜秀青只看到進來的地方是個空蕩蕩的房間,似乎什麼都沒有,而走過幾步之後,面前又是一道門,照樣緊鎖著。
難怪外面一點聲音都听不到,原來是室中室啊!
女人打開那扇門,里面燈光昏黃,照例很昏暗,但是能看清楚東西。
只見瞎半仙盤坐在一張紅木的大炕床上,肥頭大耳的,如果那雙眼楮睜開著,應該跟個佛祖差不多了。只見他的面前放著一個圓圓的軟墊子,似乎是給來算命的顧客坐的。
炕床的側邊放在一套音響,牆角裝了一台空調,里面還放著一台山水滾動的雕塑,上面的瀑布假山栩栩如生。裊裊的白色水汽緩緩上升,一股清香彌漫在室內。
杜秀青就那麼愣愣地站著,看著婦人,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里。
「按我們的規矩是先付錢,再算命。」女人說。
「好!」杜秀青從錢包里拿出錢來,「多少?」她問道。
女人的嘴角似乎上揚了一下,眼里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說︰「五百!」
天哪!這麼貴!杜秀青在心里叫道。這可是自己一個多月的工資啊!難怪這個瞎子這麼有錢!剛剛小舒跟她說很貴,可沒想到這麼貴啊!
既然進來了,不給是不可能的了!杜秀青從錢包里掏出所有的錢,正好五百多一點。她給了女人五百塊錢。
女人接過錢,說︰「請把包放在這邊椅子上。」
杜秀青照做了,把包放在牆邊的椅子上。
「現在請月兌掉衣服!」女人說。
「什麼?」杜秀青以為自己听錯了。
「請把所有的衣服都月兌掉!」女人的口氣不容置疑。
月兌掉所有的衣服?**算命?難道這就他們說的特別的算法?這是個什麼鬼算法?
杜秀青心里立刻覺得眼前這個瞎子是騙人的,說不定就是借機來猥褻甚至**婦女的一個老!
她立刻拿過放在牆邊的包,說︰「對不起,我不算了!」
說完,她打開門,飛一般地走了出來。
「你……」女人生氣地在後面說道。
「讓她去,總有一天,她還會再來的!」瞎子笑著說,一臉的胸有成竹。
杜秀青這麼快就出來了,把吳巧玲嚇了一跳。
「你這麼快就算好啦!」吳巧玲吃驚地問道。
「我沒算!」杜秀青說,「走,我們趕緊回去!」
杜秀青邊說已經邊往外走了。吳巧玲和司機小舒也趕緊跟著走了出來。
門口的大狗看到他們又開始狂吠了。
坐進車里後,杜秀青又看了看吳巧玲,難怪她剛才出來的時候表情那麼尷尬,臉色那麼緋紅,原來是在里面被那個瞎子非禮了一頓啊!可是他老婆還在旁邊啊?這個瞎子怎麼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還說那個女人是瞎子算來的,依她看,就是被他糟蹋了不得已嫁給了這個瞎子吧!
杜秀青開始在心里無限同情吳巧玲了。
她想不通,當時吳巧玲為什麼不走呢?明明知道是這樣非同尋常的鬼算法還要去算,就讓那個老瞎子當著他老婆的面,在自己身上模來模去?那不是太傻了嗎?白白被那個又老又瞎的男人胡亂模了一通甚至是**了一次?
車子開始往回開,杜秀青不時轉過頭看看吳巧玲。發現吳巧玲的臉色似乎更凝重了,一言不發的。
過了許久,杜秀青實在忍不住,她試探著問了一下︰「你真讓瞎半仙這樣算了嗎?」杜秀青的手在吳巧玲身上那麼模了幾下。
「你真沒算啊?」吳巧玲轉過頭吃驚地問道,「難怪你那麼快就出來了。」
「他這麼非同尋常的算法,你能接受啊?」杜秀青問道。
「都是這樣算的,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樣的算法。這個很多人都知道啊!」
「那瞎半仙給你算了怎麼樣?」杜秀青問道。
吳巧玲沉默了很久,說︰「很準,太神了!」
「他說什麼了?」杜秀青問道。
吳巧玲勉強笑了笑,並不沒有說話。
看來天際不可泄露啊!杜秀青心里想。也是,就這個天殺的算法,就夠讓人難以接受的了,這算的結果就更無法預測了。
杜秀青還是在心里無限地同情著吳巧玲,她覺得這就像遭受了**一樣讓人羞愧難當痛心不已而又難以啟齒。
無論如何,她是再也不會相信這個瞎子,再也不會來這個鬼地方算命了。
吳巧玲目光定定地看著車外,剛才在瞎半仙內室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給錢,**衣服,然後坐在瞎半仙的對面。
當瞎半仙的那雙手撫觸到她的肌膚時,女人天生的敏感和羞澀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顫栗和寒冷,雖然是大暑天,吳巧玲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瞎子的觸覺是最靈敏的。感覺到她的緊張和顫栗,馬上把手移開,笑著說︰「放松,別緊張,我什麼都看不見,模捏每一位顧客都是這樣的,不要有心里負擔。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感覺到你的身體,才能測算你的命運。」
瞎子的聲音沉穩而又厚重,語速不緊不慢,說完後,這個小小的房間里似乎還有他的回音。
「你閉上眼楮,深呼吸,然後想象自己是在漂流的瀑布下面,听著潺潺的流水,呼吸新鮮的空氣,周圍是綠樹紅花……」女人看著她說,「這樣很快就進入了忘我的狀態。只有這樣,先生才能真正撫觸到你的肌理,感受到你的內心,和你融為一體,去追溯你的前世和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