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你是說,在看到了鳳梨躺在醫院那處特別的大堂間,然後發現了他沒有了心跳,沒有了血壓……之後,你便遭到了槍擊?!」天妮依偎在一個大大的沙發里,看著坐在對面床上卷縮著身軀,倚在床頭上的夏子,輕輕問道。
夜已經很深了,夏子堅持著把媽媽讓進了這幾天由她住著的別墅里最好的客房,又以她旅途太過勞累為由,讓她早些歇息,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再陪她出去游逛游逛,聊聊這些天以來的事情。
當她如約將天妮引入了自己現在住的房間後,掩上了門,第一句話就是︰「天妮小姐,之前就承蒙您照顧著夏子,一直為夏子的事情盡心盡力,而且您還能不顧勞苦,艱辛的來到這里看望夏子,夏子內心里已經把你視作好朋友了!好天妮,你就告訴我實情吧!」
天妮心里一動,先是探詢似的問她究竟如何被送來了這里,沒想到夏子睜大了眼楮,反問著她︰「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事情啊?!」
于是,兩個昔日的同事,現在的好友,互相印證著事情前後的經過,在好幾個非常不好理解的事件上,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糾結到了杰生、鳳梨身上,這才有了剛才天妮對夏子的問話。
「是的,不過……那時我心里的打算卻是……追隨他一起……」夏子結結巴巴的懦懦道。
天妮一下子便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吃驚的接問道︰「你對鳳梨的感覺,難道就是從天台上開始的?可那天在杰生的病房中,他對你很是無禮的啊……」
「其實,也正是那天病房里出去之後,我們……他在天台事件後,在我心里的形象越來越高大,簡直就是個……勇士!你知道,這在日本意味著什麼嗎?那樣的人,便會是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咯哦……」夏子又開始沉浸于她的景慕想往中了。
天妮坐直了身軀,心中有些異樣︰「就那個鳳梨,那個隱藏在大大的黑框眼鏡之後的眼神?就那樣的勾攝著眼前這樣的日本小姑娘?這也太容易……上手了吧?不過,那天鳳梨在最後時刻臨危不懼的樣子,也確實算得上個……勇敢的人。」天妮內心里開始認可眼前的這個日本姑娘了,她的情感雖然不是自己可以理解的,但一定有著她的道理。
「再說,喜歡上一個人,真得需要什麼道理?就像杰生,平日里軟塌塌的,自己怎麼就喜歡吶?嗯,那是因為沒人知道他的震人心扉的另一面,而我就是知道的那個人!所以,夏子也一定真的了解鳳梨的不為人所知的一面吧……」想到這里,天妮看著一動不動像是倚在床頭睡熟了的夏子,突然冒出了個想法。
「天哪,那個鳳梨不會是都在按照杰生的意圖做到的吧?!……從一開始在大餐堂里見到杰生和鳳梨,那對兒發小他鄉遇故知的相逢情景,一直到最後在醫院大堂間里的最後一幕,怎麼說兩個不在一起工作的家伙,如何這麼快就一下子會在好些事情上,在後來發生的事件里,那麼巧合的聯系到了一塊兒?如果真是杰生在暗中策劃的,那可就……」
天妮只覺得心中砰砰的震蕩了起來︰「那他平日里的舉止,可就是在刻意的掩飾著了,絕不僅僅是日本橋顯露出來的狡黠和膽氣了……還有,他直到現在也沒把在警視廳發生了什麼,真正告知我吶,難道,他與警視廳有承諾?這又怎麼可能!這麼說來,鳳梨和夏子的事件,也絕不會簡單了……」
「夏子,你睡了麼?要不,明天再……」
「別別,好天妮你可別走,我要告訴你,我真的好喜歡鳳梨,以至于在這里都從來不在他人面前提及有鳳梨這麼個人,因為我好怕,從此听到的全是他已不在這個世界上的消息啊……可你知道麼?我覺得他就在這里!就和我在這座像是與世隔絕了的半島上……」夏子從床上爬起,一下子跳到大大的沙發上,拉住天妮狂熱而又驚悸的低聲嘶叫著。
「夏子,你可別激動,好好跟我說,你是不是常做他的夢?是不是現在都在認為,是他要出現在你的夢里的?!」
「對!對對!不、不是這樣子的,那天我真的听到了他的說話,完全就是同一個人……可是,他、他他……變成了一個土著流氓的樣子啦……嗚嗚……」夏子實在不想抑制自己的內心苦痛和失落,撲在天妮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好吧,你就盡情的哭吧,哭出來就會好受一些……噢~哦!別再去想這些咯哈,等你一會兒平靜了,我給你個東西看看……」天妮悄悄的自語著,一邊用手在膩于自己懷中的凝脂樣腰背上拍撫著。
「嗚……嗯!我不哭了,好天妮,你告訴我,那個家伙究竟是不是他哦?」夏子哭了許久後,漸漸止住了嗚咽,用頭在天妮懷里摩擦著道。
「我都沒看到,怎麼會知道?你需要再好好睡上一
覺,然後可以找時間盡快帶我去幫你看看,沒準兒就能有分曉了……答應我,一會兒看看這樣東西,無論如何不能再耍性子哭泣了,那樣于事無補,而且,還會影響到你媽媽惠美阿姨的。」天妮面色沉靜了下來道。
「……嗯!我答應你,不會再影響到媽媽的咯……好天妮,快給我看看是什麼東西哦?」
慢慢展現在夏子眼前的,是置于天妮張開的雙手掌心里的,一對兒少男少女泥偶,經過陶化了的,男孩兒向前探著腰身伸長脖子努著嘴,兩手背在身後,女孩兒則是坐,眯著雙眼仰著臉,微微半開著雙唇,在等候著……
夏子雙手一下子伸過去將兩個泥偶攬在了手中,萌萌的小心翼翼的將少男少女並在一起,蘀他們完成了夙願。
「這是……我的!我送給他的……啊,怎麼在你這里,怪不得問及他,便支支吾吾的舀不出來!」夏子疑惑而又警惕的從天妮懷抱里抽身出來,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妮道。
「呵呵,你沒必要猜疑,這是鳳梨的……算是遺物吧?知道是你送他的,所以,我收了起來一直準備帶還給你的,沒想到你也……呵呵,現在好了,正式轉交你了,要知道這是他最終的囑托!」天妮長出了一口氣兒道,心里在想︰「那個土著流氓,應該月兌不了干系了,不然還會對這種信物類的問題支支吾吾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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