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女將戰昏君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情之破綻

作者 ︰ 簫箬

更新時間︰2014-01-14

「這一次薛流嵐真是為了慕容瑾的事大動肝火了郭聆雨坐在郭尚忠的對面,安靜的看著自己的義父。

郭尚忠悠然的將桌子上的茶壺端起來,緩緩的為自己斟了一壺茶,又慢慢放下。抬眼,對上郭聆雨注視的目光。

「你說,薛流嵐並沒有當場將蝶曼殺了?」

郭聆雨疑惑的看著郭尚忠,並不明白郭尚忠為何會有此一問。

「當時從屋子里出來的時,蝶曼被侍衛帶走,薛流嵐渾身是血的站在門口,被小丁子扶著。听說,蝶曼的罪名是意圖弒君

「意圖弒君?」郭尚忠的眼楮眯了起來,一字一字的重復著郭聆雨方才的話。「按照薛流嵐的作風,似乎並不應該是這樣的罪名

「嗯?」郭聆雨揚眉看著郭尚忠。「外人不知道,難道義父還不知道嗎?薛流嵐從來都是將慕容瑾看得極為重要。此番必然是看出了蝶曼借了義父的手除掉慕容瑾,所以才遷怒給蝶曼的

「話倒是這麼說

「所以這意圖弒君的罪名也不過就是一個幌子嘛郭聆雨歪頭看著郭尚忠。「義父呀,您老人家真是越來越多疑了

「是嗎?」郭尚忠看了郭聆雨一眼,臉上露出笑意。「義父這後宮之中模爬滾打這麼多年,若是不留個心眼,只怕已經活不到現在了

郭聆雨聞言默然。郭尚忠這話絕對不是倚老賣老。莫說他是大半輩子都在皇宮之中,便是郭聆雨這等才入宮不過兩年的人,現在看事情的角度就遠不似從前那般。

「其實蝶曼的下場也未必就不是好的。薛流嵐早已經不將她放在心上,這一死反而是一個解月兌郭聆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眼看著郭尚忠。

聞言,郭尚忠愣了一下,猛然手狠狠的點了一下桌子,站起身道︰「正是這句話,雜家總覺得這事情有蹊蹺,原來是出在這里

「義父說什麼事情?」郭聆雨被郭尚忠突然的舉動嚇得一怔,連忙跟著站起身來,一雙大眼楮盯著郭尚忠。

「你說慕容瑾在薛流嵐的心里,是什麼樣的位置?」郭尚忠淡笑了一聲問道。

郭聆雨想了一想道︰「雖然女兒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也是事實。在薛流嵐的心里,慕容瑾就是他的命。那些日子,薛流嵐雖然在女兒的宮中,可是女兒知道,即便是他表面上冷落著慕容瑾,可心一直都在昭陽宮,片刻都不曾離開過

「對,慕容瑾對于薛流嵐來說,絲毫不輕于他的性命。以他的性格,若是有人動了自己的命,又當如何?」

郭聆雨看了郭尚忠一會兒,搖了搖頭︰「這個男人,女兒從來都不了解。更看不穿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難怪你這麼覺得郭尚忠意料之中的笑了笑。轉身對旁邊候著的侍女道︰「去把衛兒叫來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黑衣冷面的少年被叫到了郭尚忠的面前,單膝跪地叫了一聲︰「見過父親

郭聆雨看了郭尚忠一言並沒有說話。她的心里有很多的疑問,但她也很清楚,很多事情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應該知道。

「衛兒,你來府里也有一段時間了,為父現在要派你去辦一件事情郭尚忠慈愛的將跪在地上的少年拉起來。

「父親請講郭衛垂下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郭尚忠的手。

郭尚忠有些訕訕的收回手背在身後,向旁邊走了幾步,看著面前園子中的景物。

「我要知道蝶曼的去向

郭衛抬起頭來看了郭尚忠一眼,垂頭冷聲問道︰「蝶妃今日已經被處斬,尸體剛剛才從斷頭台上拉下來

「我說的是蝶曼的去向郭尚忠並沒有回頭,然而語氣略有幾分加重,一字一頓的說道。

郭衛沉默了一下,拱手道︰罷轉身離開,更沒有半分停留。

郭聆雨在一旁听著兩個人的對話,雲里霧里模不到頭腦,只得不解的等著郭尚忠的解釋。

但郭尚忠並不忙著給郭聆雨解釋方才的事情,頗為得意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細細的品了一口茶。

「蝶曼並沒有死郭尚忠悠然的看著郭聆雨。

「那今日斷頭台上的那個人又是誰?」郭聆雨吃驚的看著郭尚忠。

郭尚忠搖了搖頭︰「若是衛兒查實蝶曼果然沒有死,那麼就可以證明一件事情

「什麼事?」郭聆雨越來越不明白郭尚忠的話。

郭尚忠淡淡一笑不語。若果然是這樣,也許對于他來說,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陣陣春雷在墓地的上空響起來。守著皇陵的人從屋子里將頭探出來瞄了一眼黑壓壓的天空。這麼大的雷,眼看著就是一場傾盆大雨啊。嘖嘖,這皇後娘娘才葬在這里沒多久,竟然就下了這麼大的雨,看來是天都可憐皇後娘娘啊。

生前何等風光的一個將軍,死後呢,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只是一具棺材被抬過來,草草的在之前夭折的小皇子的邊上起了一個墳墓。

忽然,雷光一晃,守陵人看見皇後娘娘的墳墓前竟然站著一個人。黑色的衣衫,一動不動的立在墓碑前面。

心頭掠過一陣惡寒,守陵人連忙將窗子關上,門鎖住,無論如何不敢再向外面看。誰知道那個人影是人的還是鬼的?這皇陵之中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多了,不干淨也是正常的。

白皙而略有粗糙的手輕輕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墓碑上。那墓碑上只有「慕容瑾之墓」幾個字,沒有謚號,也沒有立者何人。

旁側不遠處是小皇子薛騏的墓碑,精致的碑文是薛流嵐親手刻寫上去的,一字一句都是血淚。

「為什麼還要來看呢?」一襲黑色衣衫的人背後,慕容岩帶著斗笠轉了腳步走近她。

在電閃的光中,那人影慢慢回過頭來,伸手將斗笠上垂著的黑紗掀開,赫然是已經死去的慕容瑾的面孔。

「想不到他還會給我立碑慕容瑾笑得有些落寞,面色蒼白的看著自己父親。就在她的懷中,貼身放著薛流嵐寫給她的休書,已經被看得皺了,可慕容瑾仍舊好好的收著。

即便是一紙休棄言語,到底是他親手的字。

「你現在已經和薛流嵐完全沒有關系了慕容岩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為了慕容家,作為一個女子的慕容瑾已經背負了太多的東西,青春韶華幾乎都殉葬給了慕容家。最後,甚至搭上了自己的婚姻。

「我知道容瑾迫使自己的臉上露出笑意。「從服下相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從此慕容瑾自由了

那一日重傷的慕容瑾將相決服下之後造成了死亡的假象。而凝兒的出宮正是之前她們商定好的,去找慕容岩,讓他將慕容瑾從宮中帶出來,再由雪山之上的那位女神醫為慕容瑾解毒。

所有的一切都很順利,也確實將所有的人都瞞過了,唯一的意外就只是薛流嵐那一紙休書。但也無傷大雅,畢竟慕容瑾已經決定了要遠遠的離開這一切,從今以後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式過日子。

宮中御書房,薛流嵐坐在窗子旁,耳中是外面轟隆隆的雷聲。他的懷中還放著他與慕容瑾的發結,貼著胸膛,只是隱隱能夠感覺出它還在原處。

在薛流嵐的身後,蕭蘇憶安靜的坐在桌子旁,側臉對著桌子上的燭火,平靜的臉色,微微揚起的嘴角都讓人覺得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郭尚忠派人查了蝶曼的去向蕭蘇憶指尖點在桌子上,淡淡開口道。

「他竟然有所懷疑了薛流嵐沒有回頭,將手伸出了窗子外面,掌心向上想要接住從天而降的第一滴雨。

蕭蘇憶沉吟了一下,淡笑道︰「你該殺了蝶曼

「哦?」薛流嵐的手頓住,想了一想轉過身來走到蕭蘇憶對面坐下。

「如果慕容瑾的死是真的,此時蝶曼便也是個死人了蕭蘇憶朗聲笑出來。

「不愧是蕭蘇憶,讓你看出來了薛流嵐頷首,臉上的悲傷與苦澀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減。

收了笑意,蕭蘇憶道︰「蝶曼與你情誼一場,最後落得如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見,對她來說,未必會比死好到哪兒去

「是啊,天涯海角永不相見,未必會比死好薛流嵐長呼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一聲。

蕭蘇憶微微傾了傾頭,欲言又止。他听徐婉兒說起,慕容瑾的遺願便是讓薛流嵐放手,讓她從此可以縱馬天涯,拋開從前所有的一切。對于薛流嵐而言,那日一別便就真的是永別了。

「你就這樣放手了?」蕭蘇憶有些不可相信的問道。畢竟作為薛流嵐的好兄弟,蕭蘇憶知道慕容瑾對于薛流嵐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放手如何?」薛流嵐看了蕭蘇憶一眼。「她不惜以假死來逃離皇宮,逃離我的身邊,我又何必將她強留在這里呢?」

說著,薛流嵐的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慕容瑾」三個字出口時,忽然好想那發結狠狠刺入了胸口一樣,並沒有出血,卻是入骨的疼。

他本也以為她是死了的,可是當慕容岩將慕容瑾放在床上時,薛流嵐竟感覺到了慕容瑾眼角微微的濕潤。並不明顯,但足夠薛流嵐猜到什麼。

慕容瑾從來都不知道,因為薛流嵐的大哥死在相決之上,故而薛流嵐對相決的藥性氣息都非常的了解。

「蕭蘇憶,我讓你帶來的東西呢?」忽然,薛流嵐沖著蕭蘇憶伸出手來問道。

蕭蘇憶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攤開手。

「你當真決定了?」

薛流嵐苦笑一聲,拿過那瓷瓶︰「我怕我有一天會忍不住去找她。可如果那樣,我就毀了對她的承諾

蕭蘇憶沉吟了一下道︰「旦夕無解,薛流嵐,若你真的服下,從前與慕容瑾的種種便再也無法找回了

薛流嵐看著手中的藥瓶,眼前最後一次浮現出慕容瑾溫和的笑意來。

別了,我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對不起,我必須要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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