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頭,看著鏡子里一臉憔悴外帶狼狽的自己不免有點好笑。
說真的,要不是突然想起來昨天哭了那麼久,還真以為自己被人夜襲了,把眼楮弄得跟水蜜桃似的。
換好了丫鬟的衣服,我隨便梳洗了一番便出門同展卿他們匯合了。
本來是準備裝太監來著,只是我們是隨著路棼雨進宮的,哪里有太監從外面進來的道理?所以也只好扮作丫鬟和隨從了。
在馬車里路棼雨細細交代著我們待會兒該如何如何,我卻一點也听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他同我解釋的模樣。
只是,他又會同我如何解釋呢?不可否認,我不得而知,可我知道,他一定會說那只是誤會,是我看花了眼。
畢竟,我在他心里,永遠都是一個不懂事的笨孝,他所做的決定從來都是先斬後奏,就連那最重要的信任都吝嗇得不給我一點。
想罷,我甩甩頭,自嘲的笑了笑,撩起窗邊的簾子,不遠處的宮門緩緩靠近,我知道,我又要在這深宮中死去活來一次了。
「路丞相今兒個咋那麼有空來後宮了呢?」母後身邊的錦連姑姑笑嘻嘻的迎接著,時不時路棼雨說型氣話。
我和展卿卻是垂首沉默在一旁,我並不是怕她認出我,而是怕她現在認出我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見到母後才是關鍵。
雖說外臣不宜進入後宮,以防同後妃有染,可既然有母後的口諭自然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帶上兩個隨從又有什麼關系呢?
一路上,耳旁時不時傳來宮女太監們的雜碎,眼角的余光也總是出現一片火紅,明明本該是我歡喜的一切,如今卻成了對我最大的諷刺。
好不容易進了母後的寢宮,錦連姑姑讓人退下了,我這才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踏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內殿。
「母後……」看著坐在床邊小憩的母後,我微微自責了一番,她那憂愁的容顏分明就是昨晚過度操勞的最好表現。
聞聲,她緩緩睜眼,看到是我才坐直了身子,朝我伸出兩臂,道:「瞳兒,昨晚可是難為你了,快讓母後好生瞧瞧。」
我點點頭,撲到她懷里,聲音哽咽,「母後……瞳兒現在心里好難過……」
「母後知道,為難瞳兒了,這事你父皇也知道了,這才商量準備退了那樁婚事,只是今日那翎媜的模樣都被宮人們瞧見了,都誤以為是你,你父皇現下也真在想辦法……」母後輕輕道,如往常一般揉著我的長發。
我卻是搖搖頭,對上母後的雙眼,懂事道:「母後,退婚會挑起兩國戰爭的,不如將計就計讓翎媜代替我出嫁好了。」
「可瞳兒,那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呢?母後可不想成全了翎媜委屈了你。」母後擔憂著,眸子里是滿滿的為難。
我知道,我不能再任性了。
「母後,我不想在宮里待著了,至少在宮外我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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