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自責,可是卻又夾雜著幾抹生硬的問候,語畢,那老大夫拿了一把針朝我走來。
那細細的針頭鋒利而堅韌,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展卿身上靠了靠,握緊了他的手,並抿緊了雙唇,無助的看向一旁的展卿。
他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我額前的碎發,掰開我的掌心,伸手在上面寫著——「針灸」二字,我立馬明白了,可是害怕還是有的。
萬一……萬一這大夫沒有把握好力道把我扎疼了怎麼辦?萬一他扎錯了穴位怎麼辦?我不免驚慌起來,那大夫微微蹙眉,似乎有點不滿于我的害怕。
無聲的世界,對我來說一切都是敏感的,所有人一個細小的動作都可能引起我的注意。
按照大夫的指示,展卿讓我在床榻上躺下,可我死活也不肯讓他為我針灸,那種不信任,讓展卿蹙了眉,他似乎有點生氣了。
我看著他蹙著眉憂愁的容顏,輕輕嘆了口氣,抿了抿雙唇,終于松開了他的手,乖乖在床榻上躺好。
只因,我不能再任性惹他討厭了,——我早已沒有可以任性的資本了。
果然,如我所料那般,他的神情微微松和了一些,趕忙讓大夫扎針。只見那大夫將最長最細的一根針拔了出來,在一旁燃燒的蠟燭上晃了晃,接著便朝我扎來。
那銀白的針尖刺痛了我的眼,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扭過了頭,承受著自手腕上傳來的一股鑽心的疼——艾瑪,他該不會真的扎錯了地方了吧?要不,怎麼可能這麼疼!
我抿緊了唇,好奇的望去,卻見他拔出了第二根銀針,依舊是一樣的動作,卻是朝著不同的穴位扎去,直至我快變成了刺蝟為止。
在他扎最後一根針的時候,我只覺得腦子頓時清醒了一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清晰,似乎是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大夫輕輕拔出了我身上所有的銀針。
「怎麼樣了?」展卿突然進入我的視線,將我嚇了一跳,可同時,我也是驚喜的,只因我听清楚了他說的話!——這不就是證明我被治好了麼?
我坐起身,伸手將他抱住,一點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只是低聲呢喃著:「展卿,你不知道,方才快嚇死我了……」
他笑著輕輕用手拍著我的背,道:「沒事了沒事了,方才大夫也說你只是受了驚嚇導致氣血不暢,如今沒事便好。」
我抬眸,對上他的眸子,終于明白了方才為何他要蹙眉——原來他並不是生我氣了,而是在擔憂我沒有被治好該怎麼辦。
一旁的老太太重重的沖我們咳嗽了一下,迫使我和他不得不分開,奇怪的是我竟然一點都不生她的氣,相反到還有些感激她了,要不是她,我又怎會知曉我在他心里的份量呢?
「大夫,她是沒事了吧?」老太太強調著。
我也望向了那大夫,他看著我淡淡道:「姑娘無事了,不過日後恐怕會留下後遺癥。」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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