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我去馬槽和小馬聊天了!他們自然看不到我了我敷衍著,不敢對上他的雙眼,生怕他看出什麼破綻來。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周圍靜靜的,隱隱能听到他細微的呼吸聲以及營帳外的喧嘩聲,實在忍不住,我抬頭看著他,如我所料那般,他的眸子里浮現出淡淡的失望。
我抿了抿唇,急忙握住他的手臂,道︰「我不是在騙你逃避你,我只是怕你會嫌我太貪玩了
聞言,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模模我的頭,眸中的失望演變成憂慮,他說︰「我不會怪你,我只是怕你又突然消失了
「所以你覺得沒有安全感,對嗎?」我對上他的眸子里,突然愧疚起來了。
他抿緊唇同我對視,眸子里閃過千般神色,最終只留下一抹淡然,他抬起頭望向窗外,道︰「不是沒有安全感,是我害怕再失去你。無論多久我都可以等,只是我怕戰死沙場的那一刻都看不到你了
「你不要烏鴉嘴了,什麼戰死沙場,就算死了我也陪你一起死,大不了一起上黃泉路,可是我一定不會喝孟婆湯的我說著說著認真起來。
他听了卻是笑起來,道︰「孟婆湯很難喝所以你不願意喝?」
奇怪,他怎麼知道孟婆湯很難喝啊!就算上輩子喝了這輩子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好吧。
我搖搖頭,道︰「喝了孟婆湯就要忘記這輩子的所有,我不想忘記你所以就算孟婆打死我,我也不會喝的
「嗨,還她打死你呢,我看你沒把她嚇著就不錯了,小笨蛋
他如同往常那般打趣著我,我卻因為「小笨蛋」那三個字將心融化,我伸手摟住他的腰,貼著他的胸膛,承諾般說著︰「展卿,就算你無家可歸了,你還有整個軍營的兄弟,我也會跟著你不離不棄的。只要……只要你不拋棄我就好了
他听了不知為何身子一怔,半晌才緩過神來,愣愣道︰「你都知道了?」
話音未落,我便抬眸看著他,茫然道︰「知道什麼?」
他蹙了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搖搖頭,道︰「沒什麼……三日後兩國交戰,你不要亂跑,乖乖在營帳里等我回來。倘若我回不來了,你便將我忘了吧
原來他在擔憂這個。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仰頭道︰「你會回來的,倘若你回不來了,我便殺到敵軍軍營里去找你!反正又不是沒有救過你
語畢,我原以為他會感動一番,可是他卻緊鎖眉頭,抱著我的手變得無力起來,他還將視線扭向一旁,道︰「對了,實在不行你便去找他吧。我听說他這兩年——唔!」
在他錯愕的目光中,我看到了自己清明的眼,我閉上眼摟住他的脖子,生澀的吻起來。
他由最初的錯愕漸漸轉變為默契的配合,一手摟著我,一手扶住我的脖頸溫柔的回應起我生澀的吻來。
他身上的一股清香將我包裹,我使勁嗅了嗅,那似乎是楊柳女敕芽的氣味,淡淡的幽香很是迷人。
一時分神,我都忘了自己在干嘛,回神時展卿已經用那舌頭撬開了我沒有防備的牙關,同我口中敏感的小舌交纏起來。
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我下意識的去吮吸他口中的空氣,他不知為何淡淡一笑,將手伸進了我的衣襟。
我被他那冰涼的手指弄得甚是別扭,輕輕推開了他,將自己半敞的衣襟理好,看著他道︰「大!還沒成親就和人家做這些……」
他听了忒不要臉的笑起來,兩只手放在我的腰間,同我抵著額頭,道︰「你的意思是想和我成親了?」
「討厭,我哪有這麼說!」我只覺得雙頰燙得像是街邊的烙餅,想必它一定紅得跟糖葫蘆差不多了。
「吶,別忘了是你自己先來勾——引我的他曖昧道,故意朝我的側頸吐了口氣,那熱乎乎的氣流弄得我極其不舒服,不由地縮了脖子。
我生怕他再做出什麼越矩的事情,趕忙站在一旁,同他相隔五步,道︰「我,我那是迫不得已,鬼迷心竅不行麼?」
「不行,你要是不承認晚上我非得吻到你斷氣不可!」他說著,揚了揚額前的劉海。
好吧,他那樣子似乎要動真格了,我後退兩步,咽了口唾沫猶豫著是否要跟他妥協,正在我糾結萬分的時候,救星來了——
「大哥,我們抓到一個敵國的奸細,您看怎麼處置?」覃肅蹙眉道,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那架勢委實把我嚇了一跳。
不過最吸引我的還是他口中「那敵國的奸細」,回神時展卿已經走了出去,我也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只見眾人圍著一個身穿破爛白裙的長發女子議論紛紛,我走過去時,展卿已經蹲子,伸手撩開了她的長發,一張髒兮兮的小臉映入眼簾。
雖說有泥土遮住她原本白皙的皮膚,可是那立體的五官還是讓我一眼認出了她,一時難以接受,驚呼道︰「翎?!」
展卿也察覺出來她的身份,蹙著眉盯著她,仔細檢查一番後這才發現她身上全是傷,有的已經結痂,可有的卻還是鮮血淋灕,想來定然是在路上不小心摔倒劃傷的。
我一眼便看出那結痂的是鞭傷,難不成翎之前受過鞭刑?我蹙了蹙眉,翎不知為何,一直緊鎖著眉頭,看樣子很是痛苦。
我輕輕拽了拽展卿的手,道︰「先把她帶回去讓軍醫湊合著看看吧,其他事兒等她醒了再說也不遲啊
展卿嚴肅的點點頭,讓覃肅將翎輕輕抱起朝主營帳走去,順帶將軍醫叫了過來。
我替翎換了身衣服,幫她好好洗了個澡,又將那軍醫開的藥給她涂在傷口上,整個過程中她一直沒有醒過來,只是緊鎖著眉頭,嘴里不時嘟囔著︰「不要……不要……」
我坐在床邊,靜靜的守著她,展卿同軍醫交談完後這才朝我走來。
「軍醫說她怎麼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