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架章節
第122節141-142、捕魚行動
141、點撥
不管葉良驥是不是真是什麼國學或易經大師，但是人老成精，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相當強的。他自然已經看出恭兵內心的不快，而當他點明曾經跟恭兵見過一面之後，恭兵臉上那稍縱即逝的吃驚同樣也沒有逃過他的眼楮。
「嗯，我想起來了！」恭兵笑道。
不久前在杜三泉組織的地下拳賽上，他確實看到過這個老頭兒的背影，那天他似乎也是這身打扮，一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苟。當時在他身邊還站著另一個老頭兒，年紀應該比他小一些，同樣也很瘦，看樣子像是他的管家或老奴之類的人物——擦，真蛋疼，這種角色不應該是在古代社會才有的嗎？不過後來恭兵跟杜三泉發生沖突之後，所有的玩家都被請進了船艙，他也就再沒見過那兩個老頭兒。
「原來上次葉老先生也是玩家，不知玩得還盡興不？」恭兵打了個哈哈，既然還有這麼一個前因，那他倒也不急著問對方的來意了。反正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看誰先憋不住。
「哈哈！」葉良驥大笑道，「老弟說笑了。其實上次只是應杜老三之邀，去揍個場而已，談不上什麼玩不玩。如果真要玩的話，嗯，那種檔次的拳賽還不太夠格，呵呵！」
好大的口氣！恭兵暗嘆，不過從這人口中說出來，倒是顯得很自然，不像是胡吹大氣。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怎麼听著不像是什麼國學大師，倒像是個武學大師呢？而且，似乎跟黑道也有很深的淵源，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但是，恭兵從這人身上又感覺不到功夫的氣息。其實他很想問問對方的身份和來意，但越是想問，他反而越不能問。對這種模不清底細的人，顯得越急切就會越容易被人家抓住自己的心理。
「來，喝茶！」恭兵招呼道。
「好說好說！」葉良驥端起茶杯，還未沾唇，突然道，「老弟覺得現在的形勢怎麼樣？」
對方問得突然，恭兵愣了一下，反問道︰「不知葉老是指哪方面？」
見已經引起了恭兵的興趣，葉良驥慢慢地飲了一口茶，悠悠說道︰「當然是說你的那些對手，貌似老弟現在的處境不太妙啊，呵呵！哦，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有什麼話都是直言不諱，希望沒有引起老弟的不快
「葉老客氣了恭兵笑道，「不過，葉老對我的情況這麼了解，但是我對葉老，除了剛才那張名片上的幾個頭餃，卻還是一無所知啊，呵呵！」
「哈哈，關于我的情況，老弟以後應該可以知道，現在我只能說一句，咱們是同道中人。不過，或許將咱們來有機會走到一起也說不定
葉良驥說得意味深長，恭兵一時之間沒有吃透他的意思。不過人家不肯挑明了說，他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就沒意思了，于是他又回到之前的問題︰「不知道葉老為什麼會認為我現在的處境不太樂觀？」
「老弟是一只猛虎不假，但現在你的身邊卻有幾條惡狼，而且，他們都已經向你伸出了利爪。你可有應對之策？」
顯然，這個葉良驥知道得很多，但不知為何卻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說話也總是像打啞謎，說三分留七分。是不是來幫他不好說，恭兵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這人似乎沒有站在他的對立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不然還能有什麼辦法？」恭兵笑道。
葉良驥搖了搖頭︰「老弟現在的底子薄，可用之人也少，如果太被動，到時候恐怕會承受不住他們的聯手一擊。我倒是有一個建議，老弟有沒有興趣听一听？」
「葉老盡管直說恭兵心想，終于講到正題了。
「他們既然要聯手對付你，那老弟有沒有想過，是什麼使他們聯在一起的？又是如何聯在一起的？只要想通了這些個節點，那麼也就抓住了他們的七寸，可以先發制人，一舉把他們的聯結打殘，打斷！那麼你所面對的壓力自然就小得多了
「他們走到一起無非還是因為巨大的利益，至于如何聯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杜三泉的存在？他對下聯系洪在坤，對上聯系雅苦扎，確實是居于中間的聯絡者和協調者
「那只是表面上的聯結，因為說白了，杜老三也只是對方的一只爪牙而已。開始你已經抓住了關鍵，為什麼後面又想偏了呢？」葉良驥苦笑，像一個前輩在點撥晚輩一樣，「利益，永遠只有利益才是那些人追逐的最核心啊！」
「那會是誰？等等，不會是……周梅興吧？」恭兵吃驚道，這可真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了。「但是，他並沒有跟我正面沖突，再說他只是個商人，我總不能真的對一個商人下死手吧？」
「婦人之仁！」葉良驥斥道，「他當然不會正面跟你沖突，你只是他的絆腳石，不是他的目標。但是，他才是推動這一系列事件的根本，你如果不去打擊他，那麼這事兒就會沒完沒了。難道你想無休止地被他們糾纏下去？」
葉良驥所說，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慫恿恭兵直接去對付周梅興，真的是單純地為了幫他嗎？這一點很值得懷疑。再說，恭兵其實還有自己的打算。他現在沒有對付周梅興，是想利用他給秦劍堂造成壓力，否則他跟秦劍堂的合作也必然會不復存在，他還掙誰的錢去？當然，留著周梅興對他來說也很危險，但是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事，也沒有絕對的壞事，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一個最有利于自己的平衡點。
「當然不想了恭兵笑道，「不過剛才受葉老的啟發，我可以剁掉他的爪子，掰掉他的牙齒，那麼他還能撲騰出什麼浪花兒來？」
「你要對杜三泉下手？」葉良驥的眉毛挑了挑。
恭兵點點頭道︰「不妨跟葉老直說，我跟杜三泉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他甚至引來了島倭的殺手要殺掉我，所以我把他列為我現在的首要目標。而只要把他打掉，那麼我的處境也會改觀不少，畢竟現在居中調度的還是他
一絲厭惡的神情在葉良驥的臉上掠過︰「這個杜老三勾連島倭，確實令人不齒，現在道上不少人物對他都很有看法。但是，他畢竟是一省大梟，沒你想象得那麼好對付。對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
「還不知道，不過周梅興既然已經到了濱海市，我猜他很可能也來了吧？」
「這回你說對了，這次他是在夜里秘密趕過來的，只帶了幾個得力的手下。此外，你要找的那個老家伙也已經投到了他的帳下，這個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余道遠？」恭兵第二次吃了一驚。他不明白為什麼剛才葉良驥說話像打太極，現在卻忽然挑開了？但是從他的話里，他捕捉到兩個重要的信息，並由此產生了兩個疑問︰一是杜三泉這次為什麼要偷偷模模的來？二是余道遠已經跟杜三泉混到了一起，但是葉良驥卻沒有提到洪在坤，這是不是說，洪在坤有置身事外的打算？
「是他！」葉良驥突然站起身，背著雙手踱起方步，「此人實也是個傳奇人物，一身雲拳得自飛雲老人的真傳，不過走的卻是陰雲一路，如果不是心術不正，恐怕已經躋身宗師的境界。听說他在練功的時候出了岔子，需要定期與雛妞交|合來調理內氣，不知真假。但這人的功夫之高卻是毋庸置疑的，老弟如果將來對上他，千萬要留神才好
恭兵終于明白了余道遠的師承來歷，點點頭道︰「不瞞葉老，其實我已經與余老頭交過手了，差點兒沒折在他那詭異陰狠的路子上，呵呵
「哦？」葉良驥兩眼放光，「老弟的功夫剛猛之極，但他的內家雲拳，或許正是你的克星。不過，你能在他手上全身而退，也足以自傲！」
恭兵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以葉良驥的地位與眼光，能說出這翻話，其實已經是給了他極高的評價。但是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上次能逃出來確實也有僥幸的成分，不然絕對不會那麼容易，至少也是要受些傷的。
「葉老一定知道杜三泉和余道遠的藏身之處了，呵呵
「哈哈！」葉良驥大笑，突然話鋒一轉，「時間不早了，老夫就先告辭了！」
得，人家還是不想明說。恭兵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呵呵，我送送葉老吧！」
「老弟留步！」葉良驥走向門口，經過衛夫之身旁時扭頭笑道，「我看這位小老弟也是個可造之材。恭老弟，要愛惜喲！」
恭兵點頭稱是，一直把葉良驥送到樓下，外面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奔馳s600。恭兵從車窗看過去，司機正是他上次見過的另一個老頭兒。顯然，這個老頭兒才是個武學高手。
葉良驥已經拉開車門，突又轉過身道︰「老弟還記得第一次在哪里發現的余道遠嗎？」
142、「捕魚行動」
恭兵急道︰「葉老是不是說余——」
「我什麼也沒說，呵呵。走了！」葉良驥打斷他，笑著坐進車里，沖恭兵擺了擺手。
望著駛遠的奔馳，站在恭兵身後的衛夫之忍不住啐了一口︰「老裝比犯！」
「你咋就不知道謙虛和尊老呢？」恭兵轉過身，白了他一眼，「走吧，下面該咱們開始行動了！」
回到辦公室之後，恭兵先讓衛夫之把侯子壽叫過來，然後便聯系了李綿，與她把套套發貨的事情商定。李綿听到這個消息自然非常高興，這才短短的幾天啊，足以趕上她之前兩三個月的銷量了。于是她興沖沖地跟恭兵說，要讓工人們開足馬力，把產能恢復到正常水平——恭兵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李綿上的設備非常先進，但因為銷售的問題，卻不敢生產得太多，這不僅是在浪費設備，同時無形中也提高了生產成本。現在恢復到正常生產水平之後，產量上去了，成本還可以再降低三到五個百分點。
「好！」恭兵笑道，「這樣我們賺得就更多了。至于銷路你盡管放心，我有把握把濱海的市場全部打開，接下來，咱們就該進軍整個河東省了，呵呵！」
掛掉李綿的電話，侯子壽已經來到了辦公室。恭兵把葉良驥的名片交給他︰「給我上網查查這個人。我看他的頭餃很多，想必有個公眾人物的外衣，總之你想盡一切辦法去查，特別注意他與黑道、與地下世界相關的信息
侯子壽看恭兵神色鄭重，知道是很重要的事情，連為什麼查也沒問，拿了名片頭便轉身回傳達室上網去了。
恭兵望向衛夫之︰「小雨跟那個和尚還沒回來？」
「人家老友重逢，你著哪門子急啊？」衛夫之翻著白眼道，剛才恭兵沖他翻白眼，現在讓他抓住一個機會，立刻便還了回來。
「切！」恭兵扔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算了，我不等她了，等李綿送過貨來，你和她說說吧，趕緊給高陽那邊發過去。哥現在去辦件大事兒！」
「我跟你一塊去吧，兵哥！」衛夫之站起來，一收剛才的玩笑神情。他能猜到恭兵去做什麼，而對手又是多麼強悍。
「沒事兒，你別擔心我。你的任務就是跟那個和尚一起，保護好小雨。只要咱們的後院不起火，我在外面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搏殺。余道遠雖然強，但我有對付他的辦法恭兵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衛夫之隨後也走到了茶樓，他怕恭兵一旦展開行動，對方會隨之發起什麼報復，所以他必須要近距離保護莫雨。
在前往市公安|局的路上，恭兵撥通了高陽的電話。
「我剛收到線人的消息，余道遠可能就潛伏在火車站的某個地方，小旅館、酒店、房等等，具體在哪里還不知道，但離你的招待所應該不會太遠。高兄，你馬上把兄弟全撒出去，悄悄地模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他的行蹤。只要找到他，這次咱有一半的把握徹底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葉良驥說的是上次發現余道遠的地方，但恭兵判斷他應該指的是在那附近。因為現在的形勢下，余道遠是絕對不可能再躲在高陽那里的。況且，高陽那間自以為安全無比的地下室他也剛剛去過。
「消息可靠嗎？」高陽道。
「至少六成以上的可靠性吧，我覺得可以一試了恭兵直覺葉良驥的話可信度極高，但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誰知道他的消息是什麼時間得到的，現在會不會有什麼變數。
「嗯，那我馬上去辦高陽沒有再多問，便掛掉了電話。
隨後，恭兵把電話打給了衛凌薇。當听到余道遠仍然藏身在火車站時，這個警花就像個一點就著的炮仗一樣，爆了。
「太狡猾了！太可惡了！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
衛凌薇除了還有些任性，頭腦轉得還是相當快的。恭兵這麼一說，她馬上便想到了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余道遠果然是只老狐狸，警方剛剛在火車站展開了一次大規模的圍捕行動，正常情況下，短期內肯定會再把重點放在火車站上，但這個家伙偏偏就鑽了這麼一個空子。
這個消息就是恭兵自己也沒有完全相信，不過葉良驥說得對，至少他不能干等著對方打上門兒來。沒有線索便罷了，現在有這麼一條線索，即便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三桿子的想法，他也得試一試。
而衛凌薇，顯然已經認為這是事實了。
「你還有多長時間能趕到市局？」
恭兵瞥了一眼中控台上的石英鐘︰「大約再有十分鐘吧！」
「太慢了！你直接去火車站吧，我這就向宋局匯報，馬上組織警力趕過去，實施搜查和抓捕
「妹兒啊，你千萬別沖動！」恭兵急忙道，「這次行動當然是要快，但是更要全面！對手的厲害上次咱們已經領教過了，所以這次絕對不能分批次趕到，務必要做到全面出擊，把警力全部壓上去，做一個鐵桶出來，讓他逃無可逃。否則一旦讓他嗅到危險的氣息，再想抓他可就難了！」
「好吧，那你趕緊來市局，我先去找宋局，請他主持召開警前會，拿個行動方案出來！」
「嗯，這樣比較好，但一定要快！」
「放心吧，我可是比你還想抓到那個老東西呢！」
掛掉電話，恭兵腳下不由又加大了幾分力氣，結果比他的估計提前了三分鐘趕到市局。但是，衛凌薇說的那個警前會仍然沒有趕上，只看到市局大院里已經聚集起至少一百多個警察，有便衣也有刑警，分成若干小組站到警車旁邊，而每輛警車也都已經發動起來，只等宋鵬一聲令下，便會如狼似虎般撲擊而出。
這樣的場面是極其壯觀的，但除了引擎的聲音，沒有一人說話，顯示中訓練有素，更顯示出一種壓抑中的強大爆發力。
宋鵬程看到恭兵進來，急忙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到他身邊。
這次行動的總指揮自然還是宋鵬程，副部指揮是市局的政委吳剛。兩人搭班子十多年了，彼此之間既有絕對的默契，也有絕對的信任。兩人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上我的車！」宋鵬程隨即沖恭兵招呼一聲，轉向氣勢洶洶的警察隊伍，迅猛而有力地向前一揮，「出發！」
沒有回答，但一眾警察迅速果斷地行動起來，如一只只悍勇的豹子一樣竄到車上。沒有打開警笛，但十幾輛警車風馳電掣一般駛出了市局的大院，悄無聲息地向火車站進發。
恭兵與宋鵬程、吳剛一起坐在他的三菱帕杰羅越野車上，這也是本次行動的指揮車，只不過人家衛大警官也死皮賴臉地擠了上來，現在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宋鵬程與吳剛小聲地交談著，這時對講機中傳來了呼喚聲。
「我是漁夫一號，請講！」宋鵬程立刻回答道。
「我是漁夫三號，三百名漁民集結完畢，請求下一步指示
宋鵬程看了看手上的運動腕表︰「現在是三點四十二分，我需要你們在四點鐘之前進入預定位置，有困難嗎？」
「沒有！」
「好！只要這次成功抓住這條老魚，我為你們集體請功！」
宋鵬程說完，放下了對講機，神情嚴肅地轉向恭兵︰「老弟，這次行動完全是圍繞你提供的線索展開的，我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啊，呵呵！」
恭兵扭過身子，笑道︰「宋局很幽默嘛！漁夫一號？這次行動是不是叫捕魚？哈哈！那剛才的三百個漁民，是武警吧？」
見宋鵬程點頭，恭兵才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放心吧宋局，消息的可靠性非常高，現在警力也達到我的要求了，只要布署得當，余道遠必定插翅難飛！」
宋鵬程進一步介紹道︰「這次行動以鐵路招待所為中心，建立一個半徑一公里的包圍圈，包圍圈內部分五十個小組進行全面排查搜索，除非余道遠不在，否則他確實沒有理由跑得出去
「一公里好像有點兒大。宋局，這次行動投入的總警力有多少？」
「刑警、武警、民警還有鐵路警察加起來，總人數在四百六十名左右
「嗯，那包圍圈確實太大了，人力這樣一分散，余道遠就容易就能突破出去，上次他不就是這樣跑掉的？所以我建議，宋局，包圍圈縮小到五百米範圍之內！」
「五百米？」宋鵬程有些吃驚，心說除非你的消息相當準確，不然萬一余道遠在包圍圈之外，那可就全成了白忙活了。
「嗯，就是五百米恭兵非常肯定地道，「我得到的消息是目標離鐵路招待所非常近的，所以我估計五百米的包圍已經足夠。再說，就算擴大的一公里，那攔不住余道遠不也是白費工夫？」
「好吧！」宋鵬程猶豫了一下，斷然道，「反正一切都在圍繞你的線索，這次就再听你的！」說完拿起對講機，把包圍的變動安排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