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爺半夜不睡覺潛伏在我房內可是有何指教?有事便請速速說明吧,若是被人撞見了,我那滿院的姬妾只怕要鬧翻天了江祈慵懶地瞥了他一眼,轉回頭去喝暖胃的解酒湯。
長得人模狗樣,盡干這些偷雞模狗之事,真是糟蹋那一副好皮相!也不知赫連冬去了何處,竟沒在房中候著。
「有人鬧才熱鬧,偌大的江府雖說沒剩幾個主子,總不能冷冷清清死氣沉沉吧葛御不以為然地反駁,幾步走到江祈身旁坐下,神情詭異地望著她道,「是要恭喜江四爺一躍至龍門得了當朝正三品官職嗎?」
顯然,這廝果然在偷听,憑他的身份確實該對她進宮一事記掛在心的。
江祈放下抿了一口的小碗,半眯著眼眸朝葛御吃吃地笑著,借著酒氣裝起醉來。見他濃眉凝聚一副思索模樣,才傻傻地笑道︰「為何爺總覺得你不是白玉公子?靖王的首要幕僚,如何會不計後果獨闖敵人月復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時真亦假,爺可是當真佩服你……」
葛御驀地一怔,眸中有道銳利之光一閃而逝,卻未曾逃過江祈特意關注的雙眼。雖然他及時恢復了自然笑臉,她卻不夠鎮定了。不過是隨口試探,卻不想當真有蹊蹺在其中!
「江少爺喝多了
葛御淡淡地說了一句,眉目間滿是笑意,卻不知這笑在他人眼中是何等的冰冷駭人。
「喝多?爺這里可沒這個詞兒!」
江祈伸手揮開靠近的腦袋,淺淺地抿著唇瓣在笑︰「喝多的是諸葛玄奕那小崽子,給爺勸酒卻勸到桌底下去了,倨傲自負的太子爺又怎樣?爺讓他趴下就得趴下!只可惜……那勢利眼的小鳳仙沒瞧見,否則看他下回還能不能鑽進人家的被窩?」她越說越興奮,將諸葛玄奕的糗態奚落得淋灕盡致,目光卻有意避著身旁之人,深怕他會察覺些什麼。
「江四爺真是海量,不過,看來今晚是不適合談事了葛御將那碗醒酒湯往江祈跟前推了過來,不多說一句便開門走了出去。
她手中的銀筷隨著那關門聲抖落在桌面,長長地呼了口氣,冷汗已濕透裹胸的錦帛。此時此刻她才明了,方才他笑意中的森冷竟是藏著一股殺氣,在她大膽揣測了他的身份之後,他竟是對她起了殺意!
這個葛御,究竟是誰?
聖旨果真在次日就下了,宣旨的便是接江祈進宮的那個公公,後經葛御點明,那是皇帝身邊的內務府總管章公公。定下她的官職後,這章公公的態度就更明朗一些,不只和顏悅色,尚可算阿諛奉承了,當然,江府的銀票他也沒少拿。
捧著那卷金黃聖旨送走來人後,江祈才從恍惚中回神,一語不發地去了書房。
皇帝雖許了十日假期讓她慶賀與適應,可畢竟捐銀之事他已開了金口,在她上任之時勢必要兌現,所以,這段時期她得湊出現銀並轉移部分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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