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樣的威脅也無法寧布雨蝶開口承認這一切,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睜睜的看著痛苦的布朗轉身奪門而出,布雨蝶怒瞪著姬舞恨不得把人吞進肚子里,「姬舞,竟不知你如此歹毒,明知安甯語是為了保護布朗才不願將我供出來,你為何要歪曲事實讓布朗誤會?」
站在原地的姬舞冷笑了兩聲,「那我來問你,張仕磊是不是你所殺?安甯語是不是知情不報,我哪里歪曲事實?這是你們兩種的因,布朗來受這一切的惡果而已。」
「我之所以殺了張仕磊嫁禍給布朗無非是想逼安甯語最後答應我切斷和布朗的聯系,到時候我便可把凶器交出來,安排人頂罪解救牢獄之中的布朗。沒想到安甯語竟然為了留住布朗,寧願劫獄也不願意求我,看來是我低估了安甯語對布朗的情誼才會讓你有機可乘。」
「不管你們之間有何見不得光的約定,現在布朗可不會在相信你們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姬舞才不管安甯語和布雨蝶的良苦用心。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布朗把安甯語關在天牢的真相?」布雨蝶真的沒想過安甯語居然公然冒險劫獄,也不願意和她達成放棄布朗的協議,如此看來布朗在安甯語心目中的地位遠比她預計的重要。
「像安甯語這樣自以為是的爛好人,我絕不會讓她稱心如意。我要讓她嘗試一無所有眾叛親離的滋味。」姬舞咬牙切齒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安甯語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說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不該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意外姬舞對安甯語的恨竟如此深,這點是布雨蝶始料未及。
「只能怪你那個無緣的哥哥對安甯語死心塌地,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讓我根本接近不了她,唯有先把他這個障礙給除掉,我才有更多機會。何況他真的是布天凡之子,有權利知道他爹的死。從安甯語來到這個世上開始決定兩人是天敵,本不該在一起,若不是你和你爹拖拖拉拉不肯將事實告訴布朗,也不會讓他現在這般痛苦,保護了十七年的安甯語竟然是仇人的骨肉。」
「我真的被你搞糊涂了,難道你不是替狗皇帝賣命嗎?」
「當初李治答應只要我肯幫他便會放過姬家所有人,沒想到他竟然出爾反爾,押解流放的隊伍在海上遇難,這一定不是意外,肯定是他為了斬草除根故意設計。像他這樣卑劣的小人怎麼可以原諒,都是我的錯才會害了他們。」難怪姬舞突然性情大變,原來押解良王府上一眾人在海上遇難,全數連同官兵都死在船難之中。
縱然李治命人將整件事壓下來不許通報,可惜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姬舞听到了風聲知道家人全數墜海無一生還傷心的暈死過去。如今除了仇恨她再無依戀,姬舞咬著牙說,「原以為可以息事寧人,想不到李治竟趕盡殺絕,我發誓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所以你想通過傷害安甯語來報復狗皇帝?」布雨蝶不敢相信昔日溫婉的郡主,如今變得陰險狡詐,「你太天真了,像李治這種冷血的人就算安甯語死了也絕不會掉一顆眼淚。留下安甯語除了身上流淌著他李家血脈之外,安甯語的機智打動他能成為利用的棋子。」
「看來布天凡並沒有少跟你分析其中的利害,你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即使現在安甯語死了他都不會有一點的難過。但我激怒布朗離間他跟安甯語的關系並不是為了借刀殺人,只是想削弱安甯語身邊的勢力,何況布朗根本沒可能會傷害安甯語。」看來姬舞有更深遠的籌謀。
「那你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你就管不著了,你是狗皇帝的敵人,敵人的敵人都是朋友,我現在不會殺你。但若你妨礙我復仇的大計,莫怪我心狠手辣,即使沒有良王府替我撐腰,但是要從這個世上消失也絕非難事。」姬舞嘴角上揚離開了房間。
一路狂奔的布朗來到了天牢,除非听到安甯語親口承認,否則他絕不會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望著出現在面前的不安焦躁的布朗讓安甯語感到疑惑,她緊皺眉頭問,「發生了什麼事?」
「你是不是一早知道殺死張仕磊的凶手另有其人?」太多的問題讓布朗不知道從何問起,「你是不是一早知道布天凡就是我爹布埕君?當初李治為了懲戒安老爺才會安排御前侍衛劫殺他們,我爹得以在那場災難中幸存?」
「你都知道了?」安甯語不敢相信布朗會知道這一切,「所以你已經見過了布雨蝶?」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是我殺父仇人的女兒,為了保護你我差點就親手殺了他?」布朗回憶起那天最後和布天凡的對話,難怪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沒有告訴你只不過是想要保護你,不想讓你在我和他之間做痛苦的選擇。」安甯語看著眼前痛苦的布朗,想要走上前去安撫。
沒想到布朗往後退了兩步,狠狠對對安甯語說,「你別過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傷害你。當初你說我瞞著你墨倪的事不可以原諒,你讓我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對不起。」現在除了道歉安甯語覺得一切辯護都是空白無力,「如果你想要殺了我替你爹、娘報仇,我也不會怪你。」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若不是你也不會害我從小失去他。十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他們沒有死我們一家的生活該有多幸福,是你爹毀了這一切,還讓我們父子兵戎相見,他在我面前死去成為我最後對他的記憶,你們憑什麼毀掉我的一生?」布朗歇斯底里的怒吼,如頻臨失控的野獸讓人畏懼。
「布朗…」安甯語往前走了一步,試圖靠近對方。
這微小的動作似乎激怒了布朗,「為什麼他要殺死我爹?為什麼你要是他的骨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得到答案的他沖出了監牢,他真的擔心在這樣下去會控制不知自己傷害安甯語,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事,即使已經支離破碎的他為了甯語尚留一絲理智。
沒想到事情竟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不過在安甯語得悉布天凡的真實身份之後,她也預想過布朗要是知道真相會作何反應,只是沒想到遠超出她的估計,看來布天凡的死對他打擊非常大。過去十七年來,布朗未曾對她說過一句語氣重的話,而就在剛才幾度要挾說要她性命。
不敢相信事情竟發展到如今地步,明明是上一代的仇怨影響竟如此深遠。原以為自己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卻從來不知道布朗還有雨蝶何曾不是被無辜牽連。牽一發動全身果然一點都沒有說錯,上一代做的孽要下一輩人來承受真的一點也不公平。
現在她已經不想要在趟這趟渾水,事已至此安甯語只希望能快點離開這里帶著納蘭夢永遠離開這是非之地,將一切都拋諸腦後。既然現在布朗知道了事實,她更了無牽掛擔心哪天謊言會戳破,至于墨倪已經不是她能夠擔心的了,只有真正的遠離才會讓娘親放棄利用她脅迫自己,現在除了納蘭夢之外她真的一無所有。
為了盡快將安甯語從天牢里解救出來,納蘭夢持著腰牌進宮面聖,希望說服李治把人給放了。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姬舞的陰謀,以為是李治想要給安甯語下馬威,脅迫她妥協屈服的手段。
「姬舞已經跟朕交代過此事,安甯語觸犯律法才會被關,並非有人故意刁難。這樣也好,關她一段時日磨掉她身上的銳氣,別想著老跟朕針鋒相對。」李治當然不知道姬舞背後隱藏更大的陰謀,只是覺得安甯語這段時日都沒給他面子,正好關起來也合他的心意。
「甯語自幼就體弱多病,天牢陰冷潮濕對她身體絕對有害無益。求皇上不要為了一時之氣把她關在那里,傷害了她的身體。」納蘭夢尚未知道安甯語私下劫獄的事。
「她之所以被關起來是咎由自取,若非她公然挑釁律法,勾結外面的武林人士劫獄也不至于淪為階下之囚,難道她沒有告訴你?」
「我真的不知道。」納蘭夢听到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難怪那天去找安甯語總覺得她心神不寧。
「發生了那麼大的是她都對你只字不提,在朕看來你們之間也不過如此。顯然你們兩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沒有統一的看法,沒有共識的兩個人是絕對不會走的長遠。朕作為過來人給你忠告,你們並不適合在一起。」李治沒有浪費任何一個打擊兩人關系的機會。
「可能正如皇上所說在很多事情上我們都存在分歧,但絕不是我們分開的理由。每一段關系都需要磨合,甯語和我也不會例外。只要我們彼此尊重並設定界限,相信這一切問題都會引刃而解,無須皇上你操心。」納蘭夢也不是好欺負,她伶牙俐齒將李治的話給駁回。
「朕一直以為只是甯語她孤傲難訓,沒想到連你也這般不識抬舉,敢跟朕針鋒相對。不過朕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等那天她想明白肯來求朕放她一馬,朕絕不會為難她。不過至于你,還是免了,如果不是甯語朕才懶得浪費時間在你身上。」果然李治想借機教訓一下狂妄自傲的安甯語,讓她知道看清事實誰才是主導者。
「皇上是天子,無論你如何詆毀瞧不起民女都無所謂,只求皇上你可以赦免甯語。雖然她劫獄是不對,但並沒有造成事實上的傷害。」看來納蘭夢今日在沒有得到李治的答復前是不會輕易離開。
「甯語是我的骨肉,用不著你對朕指手畫腳。這件事我們可以撇開先不談,有一筆賬朕要跟你算清楚。既然殺死張仕磊的真凶並不是布朗,也就是說你沒有破案,按照當初的約定你必須離開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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