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誰是幕後的凶手,雷堅一家之死無疑讓炎鐵幫和安家之間的恩怨成為揚州百姓茶余飯後的熱議的話題。連身在醫館養傷的葉霏也有耳聞,擔憂情況有變禍及被董明生囚禁的爹娘便也趕回安府了解情況,而且她深信事情並非如外界所傳的那般簡單,她所認識的安甯語絕非殺人不眨眼之人,。
話說安甯語歷經千辛萬苦把布朗從炎鐵幫中帶回來,擔心回房會吵醒姬舞,于是來到了隔壁的書房倒在冰冷的榻上睡著。等再次醒來發現已經快到中午,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姬舞,她安靜的坐在榻旁溫柔的目光中帶著憂傷說,「昨晚去了那了?怎麼衣裳上都沾了血,是不是受了傷?」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而且所有受傷的人都是安甯語身邊最為親近之人,打擊她的同時讓她變得也更堅強,從踏上坐起來的安甯語平靜的回答,「我沒事,你別擔心。」
「發生了事情你總會對我說沒事,我也知道你瞞著我是怕我擔心,但是這樣的你反而讓我覺得很害怕,你知道嗎?」自從出事以後,姬舞從安甯語口中听到最多的話就是讓她別擔心的話別無其他,這可能就是安甯語保護別人的方式,反而讓姬舞感覺到不安和恐懼。
並非所有事情都在安甯語的鼓掌之中,並非她有信心可以處理所有的事,從小就要**解決問題的她並不懂得何為分享,默默的承受是她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不解的反問對方,「為什麼?」
「每次看著你離開,我都會害怕你不會在回來。」姬舞望著安甯語說出了內心的真實的恐懼。
這話讓安甯語听的很是心痛,昔日高高在上的郡主竟變得毫無安全感。將全部的目光都傾注在她的身上而無法望及其它,這一刻安甯語似乎可以感覺到姬舞的不安,握著姬舞的手解釋說,「傻瓜,怎麼會?」
以前或許姬舞會相信,但是現在的她已經喪失了判斷的能力,午夜夢回都在噩夢中掙扎醒來,最令她擔心的莫過于是安甯語會棄她而去。看來在樂淘居失去的不只是清白,還有自信。
對姬舞是滿滿的虧欠,讓安甯語不知不覺中給予了她更多的關懷,想彌補這份已經帶來而無法改變的傷害,也讓安甯語在日後有關姬舞的問題抉擇中喪失了更多的理智,多了更多的偏頗而催生了一段本來不應該存在的關系。
「那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嗎?我願意和你一起分擔,至少能了解更多的你,好嗎?」沒有安甯語的夜晚姬舞根本睡不著,昨夜一宿在等待安甯語的每一刻都在擔心她不會在回來,一夜間失去了清白後的她將所有都傾注在安甯語身上,她不可以想象如果在失去了安甯語會是怎樣,不曾想也不敢想,這一想法逼迫她要緊緊捉住安甯語。
也許一直以來,安甯語都獨自承受著所有,直到姬舞說出話剛才如此窩心的話,讓安甯語覺得很感動。至少有人主動提出願意和她面對困難,即使以前掩飾的多好也沒辦法欺騙內心,她也是需要支持和關懷的人,過去她一直希望墨倪會成為這樣一個可以讓她依靠和分享的人,可惜身份注定了她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
「現在我不能做出任何的承諾,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會去嘗試,讓你慢慢的了解更多的我,可以嗎?」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能從炎鐵幫的虎口中活著回來無疑是死里逃生,讓安甯語懂得更珍惜身邊的人。
「嗯,這次談話相信是我們一個很好的開始。」每一個人在面對痛苦時到擺月兌它們的時間、方式還有態度都不一。對姬舞而言,安甯語就如同一幅有效的止痛藥,讓她不至于讓痛苦的回憶填埋窒息。
被攔在大門之外的葉霏可以從家丁嚴峻的神色中感覺到壓抑的氣息,可見雷堅一家的死給安府帶來了很大的沖擊。無論葉霏費勁唇舌解釋,家丁就是不肯放行,還驚動了總管和湊巧路過的納蘭夢。
兩人匆匆的來到了大門,沒等總管處理納蘭夢便把葉霏給拉了進來,還迫不及待的追問,「你去哪了?怎麼都沒在府上?」
一時三刻也解釋不清楚,擔心納蘭夢會追問下去于是說,「我這幾日都在安少爺城郊的房子,納蘭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可惡的安甯語,果然還是把你給趕走了。」完全忘了納蘭夢此時此刻寄人籬下還出言不遜。有些時候她這種天真的想法也惹人妒忌,何曾他們也可以過上這種簡單的生活而非爾虞我詐。
「納蘭姑娘,你在這難道是听聞炎鐵幫幫主的一家慘遭毒手,特意前來相助?」葉霏知道納蘭夢對安甯語是刀子口豆腐心,在她看來兩人的關系千絲萬縷。
「什麼?雷堅一家被殺,與安甯語有什麼關系?」這件事納蘭夢並未知情。
「當你什麼也沒有听見好了。」
「但我已經听到了,你想告訴我是安甯語殺了雷堅一家嗎?」在沒有認識安甯語之前就听聞她不少事跡,也難怪納蘭夢會這樣猜測。
「我沒有要說是安少爺所為,但人著實是死了,而之前安少爺為了讓雷堅釋放布朗公子而綁架了他們一家十幾口人做籌碼。傳聞說安少爺不滿雷堅的人在囚禁布公子的時候虐待他,于是痛下了殺手。」葉霏開始後悔剛才不應該多嘴,現在恐怕把古道熱腸的納蘭夢給牽扯進來,就憑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又不知惹出什麼亂子來,鑒于目前的狀況現在已經夠亂的了。
「你是說雷堅囚禁並拷打布朗,所以安甯語便殺了他們一家泄憤。」從納蘭夢再次重復陳述的語氣,可見她真的受到了驚嚇。平日里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納蘭夢,視生命如此神聖,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能漠視生命,鄙視視性命如草芥的行為。
「官府還沒捉到凶手,只是外面的人在揣測。」葉霏繼續說,「而且我相信安少爺為人,她絕對不會是凶手。」
「安甯語跟炎鐵幫素無來往,這次為何會被纏上了?」納蘭夢從爹爹口中也得知不少有關炎鐵幫的劣事,深知他們並不是什麼好貨色,不明白為何安甯語會跟那些地痞流氓扯上關系。
「我也不清楚。」葉霏在撒謊,她頭一個就想起了董明生,恐怕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如此渴望的想把安甯語趕盡殺絕了,只是沒想到他如此本事可以操縱整個炎鐵幫。
「走,我們問個明白。」果然納蘭夢是一熱情的女子,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背後的嚴重性和復雜性,一腦子熱就以為所有事情可引刃而解,這也是為何她會被董明生和葉霏利用。
自從安甯語夜探‘梨淵閣’之後,墨倪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丁將院子都翻新了一遍並置辦了新的家具,所有的東西都煥然一新。但這一切的變化對墨倪而言並沒有太實際的意義,除了月復中未出世的孩子一切對她而言如浮雲。
而安晉言和往常一樣來到‘梨淵閣’陪墨倪,當然了大部分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在和自己說話,看到四周的改變墨倪木頭的表情沒能阻止安晉言的興致勃勃,高興的環繞了房間一圈之後坐在雕花精致的紅木太師椅上說,「倪兒,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經管安晉言腦袋不好使,不過與墨倪相識已久令他即使在細微事情上可以感知她的心情無須言語。一如既往的沒有從墨倪口中得到任何的回答,安晉言並沒有被打擊繼續說,「最近都沒見到甯語,以前她在忙都會抽空和我吃飯。自從姬舞表妹搬進來,她就再也沒有理我了,剩下我一個人好寂寞。」
「下人都說姬舞表妹要嫁給甯語,就好像當初你嫁給我一樣,以後她會搬進來和我們一樣住在一起。但我不想她嫁給甯語,不想她搬進來住,不然往後甯語就更沒有時間陪我了,我又要一個人了。」想到日後會失去安甯語使得安晉言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已經沒有你了,我不想連甯語也沒有了。
其實整件事安晉言最為無辜,他什麼也不知道卻要承受這場後果帶來的影響。墨倪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他的事照顧有加,躲在‘梨淵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而墨倪很清楚安晉言並不傻更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他成長的路途里被保護的太好,致使他對安甯語有過多的依賴,在他感覺到被忽視會容易產生悲觀的情緒,可見安甯語在安晉言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不可以否認這些年安家里里外外都靠安甯語撐著,如果事情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可能墨倪會和安甯語成為可交心的朋友,可惜很多事情都事宜願為,注定她與安甯語之間除了彼此成長的記憶外還多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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