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不知走了多久.一雙疲憊不堪的腳已然失了力氣.正想要蹲坐下來休息.突然被人從背後橫抱起來.驚得她剛想要大叫.卻听見那熟悉溫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我.別怕.」
她卻倔強的扭動著身子.「放我下來.你干什麼.」卓伊然那張清俊迷人的臉登時映入眼簾.他的唇畔彎出戲謔的弧度.「你乖一點.腿都沒力氣了.怎麼這會兒力氣又變得這麼大啊.」
原來……原來他一直跟著她.他竟然都知道.
精疲力竭的聶清終于不再擺動身子.任由他無賴的橫抱在懷里.她只覺得徹底的絕望與無奈.緊緊閉上雙眸.一語不發.
卓伊然走了很久.久到連他什麼時候將她放在床上.她都渾然不知了.身心俱疲讓她完全的沉睡過去.
當她醒來時.才發覺自己根本沒有在自己的酒店房間.這房間的裝飾布置都在她的記憶中早已深入骨髓.她哪能認不出.這是卓伊然在市區的那間公寓.也正是他們曾經的愛巢.
浴室里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聶清頹然無力的再次閉上雙眸.即便那男人現在死在浴室里.都與她無關.
可她的身子突然一輕.整個身體都懸在空中.驚得她失聲尖叫.「卓伊然.你……到底想干嘛.」
卓伊然淺笑著將她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將一件白色浴袍塞到她懷里.那笑容像春雪一般輕柔.直達心扉.「你太累了.就不能先讓自己舒服一下嗎.水我已經放好了.你好好放松一下.我先出去了.」
她听見了輕輕的關門聲.疲憊緊張的心終于松馳了下來.那雪白的浴缸里正氤氳著溫暖的霧氣.蕩漾的水波上漂滿了細膩的水泡.
第一次不用給凝凝洗澡.第一次不用哄她入睡.第一次不用給她講睡前故事.心就像被剜了一個大洞.深壑難填.隱隱的鈍痛再次席來.噬人骨髓.
鼻中驀然傳入一縷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她只覺得整個人漸漸困頓起來.疲憊讓她體力不支.很快便再次沉入夢鄉.
夢里.她躺在繁花似錦的花叢中.只覺一雙溫柔得猶如棉花的大掌.輕輕按揉著她的腳掌.讓一天的酸痛和疲憊都消失殆盡.舒服得無以復加.從未有過的放松與舒適.竟讓她忘卻了分別帶給她徹骨的痛.
她不願從夢中醒來.只想一直睡下去.
一絲光線刺得她眼瞳生疼.終于緩緩的睜開眼睫.床尾爬著的男人是誰.她豁然清醒.眼前的男人.擁有讓所有女人都嫉妒的白皙皮膚與超長濃密的睫毛.輕薄性感的唇還是那般剛毅與柔軟.許久了.久到連她自己都淡忘了他的俊美.仿若時光倒流.將那個她曾經愛至骨髓的男人又帶了回來.
不知為何.竟又覺得一股酸澀涌到鼻翼.卓伊然的身體微微動了動.似乎被她輕微的抽泣聲驚醒.睫毛開始慢慢顫動.她立刻揮了揮手指.將眼底的清淚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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