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07
又是這樣!
接下去的幾天葛飛他們的身影又不見了,在公館,除了我就只有下人們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干什麼呀,慌慌張張的,一副沒教養的樣子!」我打趣地看了眼碧霞,繼續澆著花。
前幾天葛飛叫人送來了幾個盆栽。于是現在我就閑來無事地在澆花。幾乎每天都是這樣度日來著的。
「葛,葛爺出事了!」
「啊?」我停下來手中的動作,不可置疑地帶著笑語往碧霞那邊走了過去︰「他是誰啊,能出什麼事。」
「不是啊!」碧霞緊張地手舞足蹈道︰「樓下闖進了一群人,好像是顧家的少爺。
(顧普天?)
「顧家的人?還帶人闖進來?」
「嗯!」
「你們老爺呢?」
「老爺不在。」
「那葛爺呢?」
「葛爺剛剛神色匆匆地出去了。」
(億青應該也在劉左昂身邊。也就是說現在連個主持公道的人都不在?!)
「吳管家呢?」
「吳管家帶著幾個人攔著,但是他們有槍……」碧霞說到這,聲音都帶著幾絲顫抖。
(槍?我們公館也有槍啊!)
我不解地想。
「小姐,您去看看吧。」
「為什麼叫我?這是你們公館的事。」我一臉漠然,重新拿起水壺繼續輕描淡顯地澆著花。
其實我還在記恨劉左昂要送我出國的事。可這的確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我只是過客,不能逾越。
「可是,可是,這件事與小姐您也有關。」
「與我有關?」
「嗯。是關于那晚拍賣會上的事……」
我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短短地思緒了一番,做下了決定。
(既然顧普天都來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不如現在下去探個究竟,免得到時又被蒙在骨里。何況又與我有關,這也理所當然!)
我立馬換下單薄的睡裙,套了件全白的連衣裙,外面又披了一件短款的白色長袖開衫,往樓下走去。
(哇,劉左昂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啊,怎麼我的衣服全是白的?!)
我瞧著自己的模樣,皺了一下眉,但也沒多在意就往樓下走去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叫葛飛出來!不然老子有心,子彈可就沒眼了!」
「我已經說過,葛爺出去辦事了。有什麼事,還請顧大少爺等我們老爺回來了再說。」
「吳管家!都听說你是一條忠誠的狗,但是也犯不著為此丟了性命啊!」
「油七~~不得放肆。不能在主人不在的時候,欺負人家的狗。」
「誒~~是!大少爺!」
我下去時,樓下已經一片混亂。顧普天翹著二郎腿坐在平時劉左昂坐著的沙發上,一旁的一個小廝,叫油七的,拿著槍在吳管家面前晃來晃去。
而吳管家還是像平時一樣,站得筆直筆直,恭恭敬敬的樣子。這種處事不驚的反應,倒是像極了劉左昂。
不愧是主僕!
「吳管家!你怎麼這麼失禮,下人們不知道禮數,難道你還不知道?!」我故意提了提嗓子,朝著下面喊去。
所有人尋著聲音便轉頭朝我看來。
「莫小姐。」
顧普天眯著眼楮開始從上到下地打量起我來。
吳管家驚訝地看著我,好像在說‘你怎麼下來了?’的樣子。我不予理會,走到他跟前說︰「還不快點去沏茶!人家客人不在乎這些小禮數,但我們是有頭有臉的,可不能讓別人說,公館的下人沒教養!」我話是對吳管家說,但是字字是沖著顧普天和他的下人來的。
吳管家很聰明,愣了一會兒,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
「快去叫人通知劉左昂他們!從後面去。我只能擋一會兒。」我以只有我們才能听見的聲音對吳管家說,吳管家有點不大情願道︰「已經去了。」
那個神情好像是在說︰「這點事難道我不知道,還用得著你來教我?!」的樣子。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對我的態度也只是做到而已。今天能這麼給我面子,我已是喜出望外了。
「莫小姐不在樓上好好呆著下來干什麼?」顧普天明知故問眯嘴笑著。
「哦~~」我在顧普天的對面坐了下來︰「老悶在房間也不好,所以就出來走走了。」
「原來如此啊!」顧普天干笑了幾聲往我這邊挨近了一些,弄得我很難受。
我緊了緊身子,依舊保持微笑︰「顧少爺這樣明晃晃地把槍帶進來是什麼意思?」
「哦?」對于我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顧普天做出了一副很驚訝的表情︰「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油七,你帶槍了嗎」
「沒有,大少爺!」那個叫油七的人說著還故意把槍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意思意思地往里面塞了塞。但是,有一半還是暴露在外面。
他們是故意的!
「顧少爺今天來公館有什麼事?」我極力忍住他們發出的挑釁,按捺住了不悅的情緒冷冷道。
「哦!我都忘了!」顧普天拍了拍額頭︰「我這次是代表整個商會,來向葛飛要個交代的!」
商會?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兆。
「……不知道葛飛做了什麼事,不惜讓顧少爺搬出整個商會來嚇唬我們?」我的笑容慢慢地褪了下去。
顧普天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俯身說道︰「我可沒嚇唬誰。畢竟這是關系到馮氏企業甚至整個上海灘的事。」
(馮氏企業?申慶報業的那個馮氏企業?)
「想必莫小姐也知道,那天拍賣會結束後馮家人找不到馮翔,最後在君府里發現了他。這事莫小姐可清楚?」顧普天說話時的氣息不住地打在我的臉上,混雜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頓時,讓我覺得一陣惡心。
「沒有!」我忙起身,避開了顧普天虎視眈眈的眼神。
「是嗎?那莫小姐中途離席的時候去了哪里?」顧普天沒打算放棄,死咬著這個問題不放。
「你是在懷疑我,還是在質問我?」我面不改色道︰「這些事應該是由巡捕房來做的吧?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
「這不是義務不義務的問題,而是你必須回答!」顧普天突然露出了狡猾的眼神狠狠地盯著我︰「馮家已經報警了,想必很快就會來公館抓人。我此次只是代表商會來向你們通知一聲而已。」說著,他神經質般地突然又降低了聲音,輕聲細語道︰「同時,要回賬本!」
(!果然和賬本有關!)
我猛地抬頭盯著顧普天︰「你到底想說什麼?!」
「……難道這麼大的事莫小姐還不知道嗎?」顧普天略顯意外地看著我,撅了撅嘴,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馮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馮翔,剛剛在今天早上,去,世,了。」
「!」
什麼?!我不敢相信地看著顧普天。
(這怎麼可能!他只是被打暈了而已,不可能就這麼死了的啊!)
我的腦中頓時閃過了無數件事情,眼楮也開始心虛地閃爍不定。
顧普天詭笑著打量著此時莫杞恪驚異的神情,他很滿意︰「原來莫小姐真的不知道啊。我還以為是劉左昂故意把你藏起來呢!」
「他……怎麼會死的?」我故作淡定地隨口問道。
顧普天好笑地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小丑一樣︰「不,知,道。」
「你耍我!」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叫著吼了過去。
誰知這個顧普天竟然無恥地無辜一笑︰「見過法醫了,也沒查出死因。據說當天宴會回來他就一直昏迷不醒。第二天醒來後又神情惶恐,一驚一乍,口齒不清。想必那晚一定是經歷了讓他驚恐的事。直到昨天晚上,他突然醒來,但是嘴里卻一直說著一些人听不懂的話,眼神迷離,又充滿了恐懼。就連馮老爺接近他都被他用隨身的小刀刺傷。今天早上下人送早飯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斷氣了。」說到這兒,他故意瞟了瞟我的表情。
「?!」我「唰」地看向顧普天︰「這關葛飛什麼事!?」
「莫小姐先別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
顧普天事不關己的表情讓我覺得很扎眼!
(一派胡言!葛飛連馮翔踫都沒踫過,怎麼可能殺了他?!)
「啪啪啪!!!」只見顧普天拍了幾下手,然後露出一副了如指掌的表情道︰「請證人!」
「證人?」
隨著顧普天一聲命令,一個身穿襯衫,西褲,外面還罩了一件黑色馬甲的年輕男子走到了我的跟前。
「莫小姐,你還記得他嗎?」
(!!!)
我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眼神有點飄忽的男子。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他是那晚你問路的服務生對吧?他叫陸琪。」顧普天說著對那個服務生叫道︰「你跟莫小姐說說,那晚你都看見了什麼!」
「……那晚,那晚,」陸琪有點不敢看著我的眼楮,眼神迷離,飄忽不定地說︰「這位小姐問我洗手間在哪里,我就指給她看了。可是過了很久我都沒見她出來,正好這時一位少爺也朝那個方向走去。因為君府里堂的洗手間是單間的,我怕這位小姐還在里面。所以就想跟進去告訴那位少爺里面有人。但是……」
「但是什麼?說!」顧普天催促著話突然說到一半的陸琪。
陸琪有點不安地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但是……我走到洗手間發現沒有一個人在。正在想是怎麼一回事兒,西側的里屋傳來了聲音。于是我又往西側的里屋走去……」
「別停,繼續說下去!」
陸琪低著頭瞄了一眼我,張了張嘴︰「我在西側一間很簡陋的房子里發現了這位小姐和那位少爺。」
「你說的那位少爺是不是就是馮氏企業的馮翔少爺啊!」
「是,正是。」陸琪點點頭。
「那你看到馮少爺和這位莫小姐都在干些什麼啊?」顧普天歪著頭,撅著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白了他一眼,只覺得心里已經毛躁地要爆發了。
「我,我到的時候已經看見馮少爺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那莫小姐呢?」
陸琪支支吾吾地說︰「莫小姐……她,她正和另一個男人從後門走過來。嘴里還在嘀咕著什麼。」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啊?」
「我,我不知道。站得太遠,我听不到。」
「那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白櫻公館的葛飛,葛爺啊?」
「……是……」
「你胡說!」我叫了起來,打斷了陸琪的話︰「你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怎麼可能什麼人都認識!」
「我,我沒撒謊!」陸琪激道︰「左爺是上海灘響當當的人物,葛爺又是他身邊的左右手,我經常在一些重要宴會上看到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我瞪著陸琪,就那樣看著他︰「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和葛爺聯手殺了馮翔!」
「……」陸琪站在那里一聲也不敢吭,我當時的表情一定是凶得要吃了他!
「莫小姐不要激動,都把人嚇著了!」顧普天幸災樂禍道︰「莫小姐怎麼可能是凶手呢?!」
(他怎麼都知道?!)
我怒視著顧普天,又無何奈何。因為陸琪說的的確是事實。
「莫小姐~~~」顧普天一點一點地朝我這邊走來。
「區區一個單薄的認證,你們就認定凶手是葛飛。這太荒謬了!」
我逐漸冷靜了下來,我不會中了他的激將法的!
「如果,你能說出葛飛是用什麼手法殺害馮翔的,至少我還會考慮繼續听你說下去。不然的話,請你走吧!」
我做了一個趕人的手勢。
「莫小姐不要這麼冷言冷語的……我會很傷心的……」
顧普天突然臉露憎獰地抓住我的手,將我拉到了他的跟前。
「放手!放……手!」
「顧普天!」吳管家拔出了槍,指著顧普天。但是,同時,油七也拔出槍,指著吳管家。
而公館的下人們的槍都還沒及時拔出,就被顧普天帶來的人用槍都指著腦門了。
「我從始至終就沒說是葛飛殺的人。只是他現在是最大的嫌疑罷了,你這麼緊張干什麼!嗯?」顧普天囂張的氣焰是越燒越旺,但我們人少勢弱,就連吳管家也被抑制住了。
(這次是失策了,被他們這麼突然闖了進來!)
「放開!別踫我!」我見勢就像一巴掌甩過去,但是卻被顧普天強有力的手緊緊地握牢了。
「嘖嘖嘖~~~~~~」他咋舌戲謔地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充滿憐憫和樂趣道︰「這才是你的本性吧!原來那晚的溫文爾雅真的全都是裝出來的!」
「……你放不放!」我臉露凶狠地警告著顧普天,但是他似乎正在興頭上。
「你說呢?」說著,更加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
(媽呀,快要被捏碎了!)
「……」我疼得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顧普天,你最好放開莫小姐。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怎麼樣!」油七叫囂道︰「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油七~~不得無禮。」顧普天眼帶詭笑道︰「不然你說怎麼樣啊,吳管家?」
「哼!」吳管家不屑地冷哼了一下︰「你還是看看後面吧。」
「放開她,你這個狗,娘養的王八蛋!」
是葛飛的聲音!
顧普天瞬間皺起眉頭,狐疑著將眼楮往後瞄,立刻,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看來我不在的這一會兒空檔,竟錯過了場好戲。」
「老爺!」吳管家喜出望外地喚了一聲劉左昂。
我緩緩把頭轉過去。
劉左昂叼著一根正冒著裊裊白煙的香煙,向我們走來。他的表情,放,蕩不羈,嘴角還掛著不屑地冷笑。
而顧普天帶過來的人則都被劉左昂的人指著腦袋。葛飛手里拿著一把槍,億青則是手握一把鋒利的短刀,抵在了油七的脖子上。
這麼一大批人馬,竟然悄無聲息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做了這麼大的動作,卻毫無聲息!
真是令人感到可怕!
油七已經被嚇得抖起了握著槍的手。先前那副得意的嘴臉也早已魂飛魄散。
「怎麼不繼續了?」劉左昂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把顧普天捏著我下巴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一把將我抱進了懷里。
顧普天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但是馬上,他憤怒的神情,眼楮凶惡地瞪著劉左昂,可是嘴巴卻一直大笑著︰「左爺來得還真是時候啊!」
「哼!」劉左昂似乎連冷笑也懶得笑,只是不屑地哼了哼鼻︰「你動了我的女人?」
「……呵呵~~」顧普天歪著脖子干笑了幾聲︰「哪敢?我只是和莫小姐在談一些很重要的事而已。你說是不是啊,莫小姐?」
「哼!」我連多看他一眼都嫌惡心,猛地別過臉,卻恰好整張臉埋進了劉左昂結實的懷里。我感覺自己愣了一下,劉左昂含下眼瞼,瞄了眼懷中人的反應。听似是很可惜的語氣,卻蘊含著淡淡的憤怒︰「看來不是了。」
「叭叭叭~~~」
我听見了扳機扳動的聲音。
「誒,別別別!!!」
然後是油七慌張的聲音。
「左爺,左爺!我們只是來辦事的,真的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哈哈~~~」
「辦事?」億青冰冷的聲音極具威脅︰「你們普通人家辦事還用得著帶槍?」
「不不不!!!只是玩玩,玩玩……」
「媽的!滾你娘的球!」葛飛一拳狠狠地砸到了油七的腦門上,疼得他連聲都出不了︰「狗屁東西,毛都沒長齊還敢拿著槍到你爺爺跟頭耍玩!活得不耐煩了啊!」
「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左爺?!」顧普天面對著這麼多指著他的槍,竟然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是滿臉的不爽。
「……呃……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主人了!」葛飛邪笑著又補了油七一腳。油七疼得抱住肚子就跪坐在了地上。
他一定很不甘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劉左昂回來了。
他們就那麼對視著,恨不得眼神可以立刻殺死對方一樣。
其實顧普天是在等劉左昂開口,開口給他台階下。劉左昂何嘗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但是他就是要讓顧普天難堪。讓他為今天的魯莽付出代價!
此時顧普天的臉已經難堪到了極致。鐵青鐵青的臉色,充斥著不甘和憤怒。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懊悔,不該那麼沖動,趁著主人不在而得意忘形。
「……」終于,劉左昂張了張嘴,但沒說話,他只是左手一揮,葛飛他們立刻將槍放了下來。現場的緊張的氛圍也得到了一點舒緩。
顧普天也松了口氣冷哼道︰「……哼!你可真大的架子啊。」
「哪比得上你顧少爺,報個口信還這麼大排場。」
被反將了一軍的顧普天卻惡狠狠地瞪著我,好像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樣!
我也毫不示弱地拿眼瞪了回去,這時葛飛走到我身邊,將我拉了過去。用身體擋在了我的前面,遮住了顧普天看我的視線。
「說吧,今天這麼興師動眾的是干嘛?」劉左昂吸了一口煙,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團白霧,直沖顧普天飄去。
我知道,他不高興了,而且是很不高興。
顧普天皺了一下眉頭道︰「我今天是為公事而來,有什麼魯莽的舉動也請左爺見諒。」
「我不管什麼事,進了公館,一切就得按公館的規矩辦事。」劉左昂指的是顧普天帶過來的人,和家伙。
在這個上海灘,就連巡捕房都管不著的地方,顧普天卻犯了一下糊涂。
「先把你的狗教好再放出來,免得亂咬人,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
「啪!」
油七想反駁,卻被億青一腳踩在了腳下,動彈不得。只說了個‘你’,就硬生生地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哈哈哈!」顧普天突然大笑了起來,瞪著眼說︰「我的狗再不好,那也不過是撒撒野,牽回去打幾頓餓上幾天,自然就听話了。只是……萬一這狗生來品行就惡劣,放出來咬死了人,那就真的是不好辦了。」
說完,顧普天將眼神投向了葛飛。億青他們的臉色有點難看。看來他們早知道這件事了,至少,我一定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你他媽別把髒水往老子身上潑!」
「阿飛!」億青警告地叫了聲怒發沖冠的葛飛,葛飛憋屈地看了眼劉左昂和億青,閉上了嘴。
「我不知道顧少爺你在說什麼。」劉左昂似乎並不像主動撕開這張糊紙。
「哈哈。劉左昂你就別裝蒜了!」顧普天又干笑了幾聲︰「你們這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出去,以為我不知道是去干什麼的嗎?馮少爺的事,多少給個交代吧,也好讓我回去給商會交差。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凶殺案。馮氏企業是整個上海灘商業鏈中重要的一環,出了亂子,對誰都沒好處!」說到最後幾個字,顧普天露出了警告的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微地往上翹起。得意的笑。
「……」劉左昂沒有馬上回應而是轉過頭看著葛飛︰「阿飛,你好好回答顧少爺的話,好讓他盡快回去交差。以免耽誤了人家寶貴的時間。」
「哼!」葛飛輕哼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擋在顧普天的面前道︰「你听好了!老子什麼都沒做,雖然知道這在你听來就像個屁一樣。但是這是事實,沒做就是沒做!你能拿我怎麼樣!?」葛飛的樣子**爆了,他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可不是你說沒做就能三言兩語講得清楚的,人家這次來,本著就是吃定你了!劉左昂也真是的,明知葛飛的性格,還火上澆油。
我站在一旁,只能干著急。
「葛爺不要這麼激動,先看看這個先吧!」說著,顧普天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張看似是公文的紙,遞給了劉左昂。
劉左昂手都沒抬,只拿眼楮瞄了一眼紙上的字,沒有說話。
然後顧普天又開口了︰「這是整個商會各個董事,監事們的簽名。他們要求一定要將葛飛帶過去,好好要個答案。大家看似都很關心這件事呢!」
我和億青也都往顧普天所說的協定書上看了幾眼,然後不安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看來大家都站在了他那邊。
這件事,明著是葛飛,暗著就是針對公館,針對劉左昂。
他要打的是劉左昂的臉。
「就憑一張紙?」劉左昂悠悠地發話了。
「……」
「嘿嘿!這種東西,你若是還想要的話,老子有得是!不用顧少爺你百忙中抽空親自送來!」葛飛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抽過協定書撕了個粉碎。
「你……」顧普天顯然被葛飛的囂張的德行弄得有點吃驚,但隨即便又冷靜了下來,強顏歡笑道︰「沒關系。的確不過只是一張紙而已。只是……殺人要償命,這是鐵一樣的道理。你們也不會太自在的。」
說著,顧普天頭一轉,帶著詭異的笑容,大手一揮。突然,大廳門口就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很快,一大批帶著槍支的人涌了過來。
(又是槍!)
我偷瞄了一眼劉左昂的臉。面無表情。但越是沒有表情越代表著,他,很憤怒!
看來這次巡捕房的人,就沒有顧普天這麼幸運了。
我暗暗地想著。
「嗖~~」風輕輕地灌了進來,我本能地抱住自己縮了縮。
明明是初夏,卻還是這麼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