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16
(為什麼蕭纓會在這里?)
「李老板在這里喧鬧些什麼,難道不知道這里是貴賓區嗎?這里可不是你這種人想進就進的!」
(哇!還真一點都不客氣!)
「哼!你不要仗著是蔣將軍的女兒就看不起人!他也不過是個倒戈的孬種!老子今天是做定了!」
說著李金還往旁邊的地上吐了一口痰。
(真惡心!)
我看見蕭纓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
「看來真的不能對狗說人話,听不懂,說了也白說……」
「你!」李金的臉從青變白,從白又變青,像過山車一樣,我都快要看吐了!
「把張先生叫過來。」
「是!」
兩個保鏢似乎對蕭纓的態度很恭敬,不僅沒說多余的話,還半低著頭。
蕭纓說完就往房間走回去,但是當她經過我們身邊的那棵高大的盆栽旁邊時,眼神突然往這邊瞟了一下,嚇得我連忙將身子往里面猛地一縮。
(被發現了?)大叔警惕地看了我一下。
(不知道。)
「有什麼事嗎?蕭小姐。」一個保鏢問道。
蕭纓將眼光從我們這邊收了回來︰「沒事。」
「啪!」的一聲,門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你覺得?」大叔附耳說道。
「被發現了。」
「但是她沒舉報我們。」大叔慶幸一笑︰「我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幫我們。」
「幫我們?」我不予同意道︰「我看未必……」
「這份大禮我可還不起啊,將軍千金什麼的。」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像你們這種看門狗,還有蕭纓那個臭娘們,老子……」
李金不服氣地一直在門口嚷嚷著,進不來,又沒臉就這麼走掉。于是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我跟你們說,不讓進去也行。你們只要進去幫老子將那兩個狗男女抓過來,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就會死的很難看,如果你還想繼續這麼鬧下去的話。李老板。」
一個淡泊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李金囂張的話語。
「張老板!」李金原先囂張跋扈的臉,突然像頂禮膜拜大神一樣謙卑地微彎著腰又驚又喜道︰「你來得正好,看看你養的狗,竟然……」
「李老板,我說過,不要叫我張老板。」那個被李金叫做張老板的人很公式地笑著,聲音卻冷得發硬。
「額……張先生……這有什麼,」李金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話語中所夾帶著的不快,還是很粗聲粗氣地說︰「我好歹也算你這的熟客,怎麼就不能進貴賓區了?如果是錢的話,我有的是!」說著還拍了拍自己的腰包,這使得他更加俗不可耐。
「李老板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那個張先生依舊面帶笑容地說︰「能否進貴賓區不是以金錢為標準衡量的,而是憑您是否有這個資格。」
「你……」李金又受到了一次打擊,但是他好像又不敢得罪這個張先生似的。沒有開口大罵,而是忍住內心快要發作的憤怒,嘴角抽搐著,說︰「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讓進就不能進是吧。」
「也不是,」張先生否定道︰「這些並不是張某決定的事,是老板定下的規矩。您也知道,張某只是個看店的。大家說得好听是老板,其實只是代理老板的一個打工仔而已。所以也請李老板不要讓我們難辦,請移步到標準包間或者大廳,現在剛好正有表演在進行。」張先生眯著眼楮,笑容是百分之百的謙虛。卻有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看來此人不一般!
「放屁!」李金憤怒地叫道︰「誰不知道緋吻的老板?他媽的根本就沒人知道到底是哪個龜孫子開的,到底那個所謂的老板是誰?!你要麼讓我進去,要麼就把真正的頭頭叫過來,不然老子今天非掀了緋吻不可!」李金挑著眉毛怒視著張先生,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看來他真的是豁出去了。
「哦~~~」張先生听到這麼猖狂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面不改色地笑著說︰「那我就看看您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著對旁邊跟來的保鏢使了個眼色。立刻,李金被毫不客氣地「帶」了出去。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放,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戴老板的¥%#……*……」
「張先生,怎麼處理他?」一個保鏢近身問道。
張先生絲毫不猶豫地說︰「老規矩。」
「是!」
那個保鏢說完領著一大幫黑衣人出去了。隨後,傳來陣陣慘叫聲,那個聲音是李金的。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吵死了!」張先生一邊往外面走去,一邊朝著動手的保鏢說道︰「老板好不容易到店里一次,驚動了他你們也別想過好日子!」
「是,張先生!但是……」那個保鏢欲言又止,露出了為難的神情來。
「但是什麼?」張先生橫了一下眼,那個保鏢立馬回道︰「李金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就這樣卸了他的雙手……不好交代啊。」
「哼!向誰交代?」張先生冷冷地瞟了一眼身旁的那個保鏢,提高了聲調︰「你要清楚,你唯一要交代的就是我們的老板。其它的什麼都不用多想!到時我自會讓他乖乖地咽下這口氣!」
「……是!」
「你們好好看著,不要再讓什麼蛾子飛進來了。」張先生低聲地對著門口的那兩個保鏢說︰「這次的事完後,你們自己到我這里來領罰吧。畢竟是你們的失職才引起這麼大的騷亂。」
「知道了,張先生!」
(那兩個保鏢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都說領罰了,還答應地那麼干脆!)
「杞恪!」
突然,大叔猛地拉回了我探出去的頭。
(干嘛?)
「這個張先生不是等閑之輩。」
「……」
我看了看大叔,正準備再次將頭伸出去,突然,他的眼楮迎上了我,四目相對!
(!!)
我像突然被什麼電流急速電到似的,猛地縮回了頭。緊張的情緒狂跳不已,過了好久還心有余悸的感覺。
「怎麼了?」大叔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事。」
這個張先生,總覺得,他的眼神和誰很像。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只獵物一樣,早已暴露卻還暗自慶幸地自以為很安全。
「我們早就被發現了!」
回去的路上,大叔憤憤地說。
我們最後是從貴賓區的後門逃走的。這也是值得慶幸的一點。
「……」
「干嘛一直沉默?」大叔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沒什麼,」我懶懶地回答說︰「蕭纓和那個張先生分明都知道我們躲在那里,卻沒有挑明,反而幫我。♀我總覺得……自己傻透了……」
「……」于子霆這時也沉默了一下,像是同意我的觀點一樣。畢竟這件事對我倆來說,就像是淪落街頭時有人突然施舍你一個饅頭。但卻從未問過你是否需要。雖然很感謝,卻同時又很恥辱。
對!這是一種感激中摻雜著恥辱,慶幸中混合著不甘的復雜心情!
也就是說我們就像小丑一樣,被人看透了,還要娛樂他人。
「不過,」于子霆又說道︰「這個緋吻果然很可疑!」
的確,連boss都不知道的店,多少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那個代理店長張先生可不像表面那樣面帶笑容的和藹可親。光看他辦事的手段就讓人毛骨悚然!
所謂的笑面虎就是指他這種人。李金可真不走運……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雖說李金這個人很可惡,但是那聲慘叫,真的……
「怎麼了?」見我一聲不啃的樣子,于子霆關心地問道。
「……嗯~~沒什麼,就是……」我欲言又止,但是又很別扭,于是將心理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叔,你覺得今晚的事純屬巧合嗎?」
于子霆開著車,眼楮凝視著前方︰「你覺得呢!」
(我在問你誒~~~)
我瞟了他一眼,他自己說道︰「表面上只是巧合,如果我們沒有用那麼直接的方法對付李金的話。但是反過來,不管我們用什麼方法,都會讓李金不舒服,畢竟他沒義務告訴我們。」
(那還不是因為你被停職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才是讓我耿耿于懷的原因。」于子霆頓了頓,繼續道︰「首先,先不問蕭纓為什麼在這里,單憑她幫我們的舉動來說就很讓人費解。」
「但我認為她並不一定是在幫我們。」
于子霆轉過頭看了我一眼,說︰「怎麼說。」
我挪了挪一子回道︰「你想,我們兩個人都和蕭纓沒有過接觸,我也只是見過她一面而已,連話都沒怎麼說過,她沒有理由幫我們。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可能只是她閑李金吵而已。」
「……嗯……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蕭纓的脾氣很怪,這是全上海人都知道的事。自然做事的處理方法也不會和常人一樣吧。」于子霆同意道︰「不過那個張先生的舉動就說不準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我也對這個張先生很感興趣。
「不知道!」于子霆耷拉著臉說︰「我試圖查過他,但是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這麼夸張?!」我將頭探到他面前問道︰「不是姓張嗎?」
「哼!」于子霆冷冷地嘆了口︰「只知道人人叫他張先生,卻不知道後面的是什麼字。何況這個‘張’也可能只是隨便取取的。」
「哦。」我點點頭。
張先生也好,蕭纓也罷都對我們今晚的‘大鬧天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像事先串通好了一樣。這種莫名的默契讓人很窩火啊!
「對了,他剛才對那兩個保鏢說老板在這?」
「吱~~~」一個轉彎,遠遠就看見于子霆的破房子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
「……真想看看這個所謂的老板長什麼樣子!」于子霆的牙齒互相摩擦著發出讓人很不舒服的聲音。
(額~~老毛病又犯了!)
「這次能這麼順利月兌身就阿彌陀佛了,還想這麼多!要是被子衿知道了,看你怎麼解釋!」我用嘴呶了呶站在門口的子衿。
于子霆突然陰著臉湊了過來︰「你可別亂說話,我今天已經夠煩了!」
「放心吧,我也不想自找麻煩!」說著我朝大叔眨了眨眼就下車了。
「杞恪,你們上哪去了,這麼晚才回來!」我一下車,子衿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
我看了一眼正準備下車的于子霆,心里的壞壞因子開始作祟了起來︰「我們啊……找花姑娘去嘍!」說完,就一股煙似的往屋里跑去,丟下一臉無辜的于子霆一個人面對子衿犀利的眼神。
「花姑娘?于子霆!你給我說清楚!」
「關我什麼事啊!是那丫頭胡說的!我們辦正經事去了!」
「正經事?不會就是找花姑娘吧?」
「咳!你怎麼老是不相信我的話。」
「誰叫你老是有事瞞著我!」
「……今天晚上吃什麼?」
「別扯開話題!」
「是海鮮!哇~~大螃蟹誒!!」
「你給我閉嘴杞恪!!」
「……」
這晚,因為子衿的突襲,我們又被說教了將近一個小時。由于她非凡的念功,我們說了今晚的事,但只限逼李金說出情報的那個段子,別的一個字都沒提過,也不敢提。
緋吻貴賓區某包廂
「我真想不通,你干嘛要用這麼蹩腳的方式幫她,還叫我出面?」蕭纓一手端著倒有三分之一的紅酒杯,一邊優雅地對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發問。
男人不語,也端起放在桌子上的紅酒,輕輕地搖晃著里面半透明的紅色液體。
蕭纓見他沒回話,又說道︰「不想說就算了。你可記住,欠我一個人情。」
「哼!」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放心吧,會還給你的。加倍。」
「不用加倍,我只要我該得的那份就好。」蕭纓很干脆地拒絕地說,但又好像想到什麼似的,心里隱癢難耐,猶豫了一番還是問出了口︰「你和她到底什麼關系?」
男人听到這,抬了抬眼皮看著她︰「你什麼時候對這種事感興趣了?」
「……」蕭纓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就被一副高傲自信的態度掩蓋住了︰「我只對和你有關的事感興趣。先是拍賣會重金搏佳人一笑;後又這樣暗中幫助。你明知她來這的目的還放她進來,又在鬧事後叫張先生出面。既然不放心,一開始就不應該放她走。把她拴在身邊,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怎麼,對她沒用?還是舍不得下手了?」
「……」男人將酒杯放下,起身打算離開︰「你喝多了,今天就先到這了,特地讓你來一趟。億青,送蕭小姐回去。」
「是。」
「左昂!」蕭纓站起來拉住了劉左昂的一只衣袖,但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又馬上松手了︰「對你來說我就只是棋子對吧?」
劉左昂悠悠地轉過頭,看著蕭纓,停了幾秒說︰「你不是棋子,是朋友。」
「那她呢?是棋子還是朋友?或者是……」
「蕭纓!」劉左昂顯得有點不耐煩起來,他不喜歡別人用質問的語氣跟他說話。
「……好了,我知道了。」蕭纓像是自嘲般笑道︰「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冒失地問你這些話了。今天我是喝多了,忘了剛才我說的話吧。送我回去吧。」蕭纓拿起包對站在旁邊的億青說道。
「那我們先走了。」億青說道。
劉左昂默聲點點頭。
蕭纓又恢復到原來那副驕傲的模樣和億青走出了貴賓區。
「爺,就這樣放任她這麼做好嗎?」葛飛一臉擔憂地走過來將外套遞給了劉左昂。
劉左昂接過外套,用手隨意地整了整上面有點褶皺的地方,說︰「她的倔脾氣不讓她自己知道真相,她是不會消停的。況且,這正好能讓磨練磨練她四處扎人的稜角,收收她的性子!」
「哼!可我就是看不爽那個于子霆!」葛飛撅著嘴說道︰「杞恪怎麼會和那種人在一起?!」
「你看誰爽過了?!」劉左昂扯了扯嘴角眼角余光掃過去問︰「馮翔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哦,已經順利將骨灰運到了。」
「那好,去通知馮彬義一聲,也好讓他安心把剩下的東西完全交給我。」
「知道了。那莫小姐……」
劉左昂尖眼一橫,葛飛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既然和她都這麼熟了,就不用在我面前裝生疏。」說著,劉左昂旋動把手往門外走去。
葛飛汗顏了一把緊跟其後︰「……那杞……恪就由著她這麼沒有章法地繼續查下去?」
「你這麼擔心她,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好了。」
「我?!!」
「怎麼,不願意?」
劉左昂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葛飛,看得他發麻,連忙搖搖頭說︰「沒,沒有。」
「我本打算按照與君千煬的約定照顧她,但是我沒有多余的耐心去馴服一匹不听話的烈馬。送她出國遠離是非她不願意,後果只能她自負了。」劉左昂冷冷嘆著氣,目光卻沒有焦點地看向別處。
「哎呀~~~你還是老樣子,這麼冷酷。如果讓她知道了真相,該是有多傷心啊!」一個清脆仿佛是笑著的聲音闖了進來。
「你也還是老樣子,這麼多廢話。剛才怎麼就不一起把自己的舌頭也割掉!」
「阿昂,那個女人可不簡單哦!我想這才是你答應君千煬,一直放任她的真正原因吧。畢竟她背後的文身和……」
「閉嘴,繆里!」
「哎呀,看來我惹到某人了!哼哼~~不要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看著我,好歹我一分錢不收幫你看店,也沒工資……」
「張先生,你還是快點閉嘴的好。」葛飛黑著線戳了戳劉左昂臭臭的臉,提醒道。
每次他們兩個人見面都是這樣。繆里不逗一下劉左昂就好像一天都不會舒服一樣。
「咳!」繆里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可不想在獅子頭上拔毛。阿飛,你可要辛苦一點嘍!」
葛飛瞟了過去,顯得很懶散的樣子︰「張先生,你不惹哥生氣會死啊!」
「會!」繆里沒有一絲猶豫地一口咬定,那個樣子活月兌月兌的就像個撒潑要糖的孩子。
(都一把歲數的人了,還這麼幼稚!)葛飛無奈地在心里嘟囔著。
「咳!請不要在有人的地方開戰,我可不想無辜犧牲。」
「啊~我什麼時候對你動過手了啊?」繆里故作不知地笑著問道。
「走了,別理這個笨蛋!」
劉左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得老遠了,葛飛見狀,連忙拋下繆里往劉左昂那邊小跑了過去。
「誒~~這麼快就走了?不陪陪我?」
「你個大男人陪個屁啊!」
葛飛毫不客氣地白了繆里一眼,他瞬間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朝著遠去的劉左昂他們揮了揮手︰「記得替我向小青青問好啊~~~~~」
「要是被阿青听見張先生又這麼叫他,他一定會殺了他的!!」葛飛低聲嘀咕著,表情很是糾結。
「……」而劉左昂一直小步快走著,恨不得耳朵此刻可以暫時性聾掉。
他認識繆里這個男人有多少年了?
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大概從一出生就認識了吧……)
劉左昂在心里回憶著對自己說道。
「哼哼~~~看來有好戲看了。」繆里幽幽地笑著,自言自語地望著劉左昂他們往專門通道走去的背影。
那個寬闊孤獨的背影,他這是第幾次見了。如同那晚。
繆里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往反方向的過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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