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氏杞恪 第九章 二潛馮府

作者 ︰ 不器用

更新時間︰2013-09-17

「我們這是去哪?」

一大早,我就莫名其妙地被大叔粗魯地從軟咩咩的被子里拖了出來,什麼也沒說就這樣載著我在筆直的馬路上飛奔著。

「馮府。」

「啊?難道不應該去芸亭那兒嗎?」

于子霆看了我一眼說︰「先去馮府!單憑李金說的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我想到馮府再探探實情,這種事情作為老子的應該知道。」

「……嗯……」

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似,于子霆突然抽出一只手搭在了的的肩上︰「放心吧,我們每個人踫到在乎的事都會著急,芸亭那邊我會幫你調查清楚的!」說著,他豎起了大拇指朝著我眨巴眨巴眼楮︰「我今天是不是很冷靜啊!」

額……剛剛還有一種很可靠的感覺,現在,瞬間「強」櫓灰飛煙滅了。

「哼~~」我被他逗笑了。

本想快點去芸亭那邊探個究竟,不過就像大叔說的,還是要有鐵一樣的證據才行。況且那個朱姐那麼煩人!

「好的,那就去馮府!」我叫道︰「但是這次你打算怎麼個潛入法?馮彬義可不是笨蛋!上次勉勉強強蒙混過去,但是他只要一查就會拆穿,我認為還是坦誠的好。」

「我也是這麼想的。」

「的確,以探長的身份介入是方便得很。可是很明顯他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真相。你怎麼讓他開口?」我問。

「讓一個人開口有千千萬萬種方法。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什麼意思?」

于子霆一個轉彎,車子就開到了大路上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馮彬義為什麼能如此冷靜地對待這件事。後來我想通了,不是冷靜而是悲痛。太過于悲痛了,人反而不能將真實的感情表達出來。至于他為什麼不說出知道的事,除了在毒品方面要維護馮翔的聲譽外,還有一個可能是他有諸多顧慮無法說出口。」

「做父親的終歸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死個明明白白的。但是重點是他顧慮的人是誰?」我想,這個問題就算問馮彬義他也是不會回答的。

「這個只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才能知道了。

(他到底在害怕誰?)

「不過,」于子霆望著後視鏡瞟了我幾眼,說︰「記得那天在馮府,劉左昂他們。所以這件事涉及到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都不是好惹的人。」

「我不覺得那個人是劉左昂……」我模著垂在胸前的長發思索著︰「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被于子霆突然的安靜弄得有點慌,莫名的慌。

「沒有,但是現在什麼都還是未知數。別輕易下論斷。」

「哼!不用你教我,我知道!」

「現在還是想想怎麼讓馮彬義相信我們,將真相挖出來!」

(相信?真正的相信,只有你先將自己的秘密拋給對方,對方才可能把你想要的東西告訴你。而這一切的前提還是建立在對方不是個小人的基礎上才行。)

「只有這麼做了!」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自言自語。」我掩飾著微微笑了笑︰「我是說,上次有點失禮,這次一定要拿出點誠意來!」

「哼!我可不懂什麼叫誠意。」于子霆無賴般笑著說︰「警察靠誠意辦案,那只能是窩囊廢。」

「嗯!大叔你不是窩囊廢,你是靠沒大腦和武力辦案,是大笨蛋!」

「你說什麼?」

「啊!!!!你別鬧!!!笨蛋大叔!!!」

于子霆故意將車開得左搖右晃的,我整個人都在隨著車子有規律地左右搖晃著。

(額……剛吃下去的早飯都要被掂出來了……)

「額~~~我要告訴子衿……」我搖搖晃晃地走下車埋怨道。

「走吧,大小姐!」大叔一把拉過我的衣領往寫著‘馮府’的大門走去。

「你們是什麼人?」門衛大聲問道。

「我們想見你們老爺一面,請通傳一下。謝謝。」

「不行!老爺說過,不見任何人!」

我看了看于子霆,他上前一步說︰「請告訴他我們是上次的兩個記者,想與他談談貴府少爺的事。」

「我們少爺都不在了,還談什麼!去去去!!!」

如我們所料,言語是行不通的。

于子霆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馬上領悟過來。這家伙又想硬來了。

「不是說這次好好來著的嗎?」我壓低聲音說。

「那是你,見不到人,老子什麼誠意都是白搭。」

說著,大叔抓住門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後甩,然後一把抓住我往大門里面跑去。剩下的門衛都懵了似的站直了看著我們遠去的背影發愣。但是,隨後,一陣叫喊聲響了起來。

但是此時,我們已經在大堂了。而且,馮彬義就正坐在我們的對面。

「你們怎麼會進來的?!」很顯然,他也很驚訝。

其實我也很驚訝我是怎麼就這麼順利地進來了。

「……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吧。」大叔笑了笑說︰「同樣,我們是為貴府少爺的事來的。」

「哼!」馮彬義揮袖站了起來,不屑地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想必你們應該也沒有忘記。這次,我就不會再對你們客氣了!」

「……老爺……老爺……上次的那兩個記者又……又……」急匆匆跑來通傳的那個門衛話還沒說完,看見我們站在這里,驚訝地乖乖閉上了嘴。

「哼!如果真有人不懷好意,我怕你已經看不見我了!」馮彬義憤怒地瞪著門衛說道。但是我听得出,他並不是為這事生氣

「小的……知錯了……」

「把他們請出去吧!」

「是,老爺!」

「等一下!」我叫道︰「馮老爺,請您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有惡意。♀他是中央巡捕房的探長于子霆。我們是真心想幫您和馮少爺查明真相的。想必您一定不甘心馮少爺的案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掩蓋真相,一定很想找到凶手。所以我們需要您的協助。把您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們吧。我們絕對不會將它作為商業手段泄露出去的,我保證!」

「你保證?哼!憑什麼?!」馮彬義冷笑了一下︰「憑一個被停了職的探長?憑一個假冒的記者?你們從一開始就用謊言來覆蓋謊言,卻好意思在這里信誓旦旦地請求我相信你們,不覺得很好笑嗎?!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現在馬上離開這,不然的話,休怪我沒有警告過你們!」話音剛落,原本寂靜的大堂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批黑衣保鏢,將我們圍得水泄不通。

「馮老爺,」于子霆將我擋在了身後,誠懇地說︰「我知道欺騙在先的我們固然有錯。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據我所知,巡捕房對于貴少爺的案子的調查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終止了。而默認這一切的人就是作為馮翔的父親的你,馮老爺。對吧!」

馮彬義猛地一抬頭,兩個保鏢迅速將我們一把抓住,見勢就想要往外拉,但是大叔並未停止說話。

「你在害怕什麼?!是什麼讓你連兒子的死都不顧?你這個怕死鬼!」

「大叔!」

我大叫著提醒他現在我們的處境。但是他絲毫不理會,還是自顧自地說︰「只要你願意,我保證為你查明幕後黑手,只要你點頭,我于子霆一定說到做到!」

「……」

馮彬義好像在沉思著什麼,做了一個手勢,黑衣保鏢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掙月兌開來,理了理被弄皺的衣服。

「于子霆……」馮彬義默默地念著大叔的名字︰「我知道你。的確,關于你的傳聞都不是什麼負面的東西……但是……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里沒有什麼冤情,全只是意外而已。你們請走吧,不要再來了。我也不想一個人身邊安排著這麼多下人。」馮彬義說著,眼神中透過一絲的哀傷和寂寞。

的確,偌大的馮府大宅除了馮彬義以外,其他的全是下人和保鏢。看似人多,卻毫無生氣,反而徒增了一絲淒涼感。

一個沒有期待之人的地方,再多的人也只是猶如華而不實的家具一樣,單純的擺設罷了。

大叔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眼看馮彬義眼中閃過一線希望,但終究還是沒有露出破綻,又被他搪塞過去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地執著?!

「馮老爺,」我笑著上前一步唐突地說︰「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否進一步說話?我想與您講講關于我的故事。」

「喂!你干嘛?」

我沒理會大叔,眼楮只是真誠地凝望著馮彬義滄桑而又千回百轉的臉。

「……」他沒說話,轉身往里面走去。

「謝謝。」

「杞恪?」

「沒事,你在這里等我。」

我將搭在肩上,大叔的手拿下,笑著安慰說。然後緊跟馮彬義往里面走去。

他將我帶到了後院的一處亭子,然後停了下來。

「你要說的是什麼事?」

「很感謝您能願意答應我這個唐突的請求。」我再次道謝︰「您一定覺得我很奇怪,為什麼要與您講我自己的事。您一定在想這個與我何干,對吧?」

「……」馮彬義沒直面回答,而是扯開了話題。

「我知道你。」

「我?」

「……你是劉左昂身邊的人,我在舞會上見過你。」

(!!!!那晚他果然認出了我!怪不得處處留情!)

「您認錯人了。」我故作淡定地微笑著。

但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馮彬義並不吃這一套,轉身說︰「本來我還不斷定,只是懷疑。但是听于子霆叫你的名字時,我才想起來,你就是那晚站在劉左昂身邊的女人,莫杞恪。我沒說錯吧!」

「……哼~~~您都這麼說了,我也沒話否定了。但是有一點請您不要誤會。」

馮彬義用眼神問了一下「為什麼」,示意我說下去。

「我並不代表劉左昂!」

「哼!這就是你要跟我講的故事?」

馮彬義好像有點生氣,但是我還是要說下去。

「相反,您和劉左昂之間是什麼關系?那天,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交易!」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我以為他會很氣憤,但是他沒有。

馮彬義淡淡地看著我,說︰「要想知道為什麼,你還不如自己去問他來得比較快不是嗎?!干嘛大老遠得跑到馮府來,兜這麼一個大圈子。」

(被說到點上了呢!)我自嘲地笑了笑。

(就是他不願意告訴我,我才大老遠跑來麻煩你的啊!)

「其實,這正是我今天來找您的原因!」我抬起眼皮再次真誠地凝視著馮彬義。

半小時後

馮彬義背對著我,仰頭沉思。仿佛他還沒有消化掉我講給他听的這個故事一樣。然後,他幽幽地轉過身來,眼含微光地張了張嘴︰「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哼哼~~」我微微笑道︰「因為我知道您和其他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走到了他剛才凝望的地方,也照著剛才的樣子抬頭望去。

(天空可真是廣闊啊!)

「這里!」我指著自己的胸口淡淡地笑道︰「您的心跳聲很平靜,在這個喧囂的時代,平靜得很安詳又很動人。」

「哈哈~~~」馮彬義突然大笑了起來,好像我剛才講的這番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

但是,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起來的樣子,一番慈父的模樣。我以為,他再不會笑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我該是當做贊美還是褒義過後的貶義呢?!」

「當然是贊美!」我一口應道︰「我可從來不在長輩面前開玩笑。」

「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關于你的事。」

「謝謝!」我感激道︰「那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說。」

「您為什麼相信我所說的?」

馮彬義這時才仔細地打量起了我,下耷的眼楮蘊含著一股蒼勁的犀利感︰「因為你有著和他一樣堅定不移的眼神。還有,你的眼楮無比的清澈,仿佛要看透一切一樣。雖然現在還有點迷茫,但是遲早有一天,它會指引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我是不會看錯人的!」

「呵呵~~雖然不懂您講的話,但我可以當成是贊美之詞嗎?」

「當然!」

「……謝謝!真的,很感謝您能告訴我這些。再次感謝您!」我對馮彬義深深鞠了一躬。

「你別感謝我,我只是將知道的關于他的事告訴你罷了。如果你說我是混亂年代平靜的心跳聲的話,那他就是最堅定的眼神。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一直以來,我都這麼想。」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您!」我說。

「哼!你別高興地太早,我並未答應要協助你們。」

「我知道。」

說著,馮彬義命人將大叔帶了過來,然後關于案子的事我們還是一無所獲。如馮彬義自己所言,他真的沒有答應協助我們。但是,關于馮翔和芸亭之間的事,我們終于有了點眉目。

「這是他們之間往來的信件。連我都沒看過。按理說,這些應該是隨他而去的。但是我不忍……」馮彬義顫著手撫模著一疊厚厚的信件,就像是在撫模著馮翔本身一樣。雙眼蘊含著混沌的液體。

「這也算是我替翔兒給她的一個交代吧。」說著,馮彬義依依不舍地將芸亭寫給馮翔的信遞給了我們︰「你們要想知道的全在這里了,別的我不能再跟你們說半個字了,為你們好。」

「謝謝!」我和大叔齊聲道謝著。

就這樣,我們拿著芸亭的信回去了。

中途我不時回頭望著他,枯瘦的空殼,如何載得下飽受煎熬的寂寞的靈魂?想必,早已隨著去了吧。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這麼痛快就將這些就給我們了?」路上,于子霆迫不及待地就這麼問我。

其實我知道,他都清楚。

「沒什麼,我只是想象著他是我的父親,與他對話而已。」

「……你不想說的事我不會逼你,但是不要做傻事知道嗎?!」于子霆說著就用很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被看穿了呢!)

我一絲苦笑︰「知道了,笨蛋!」

(我怎麼可能對你說‘我將我是君千煬的女兒君漣漪的事告訴了他。然後他在確認之後告訴了我一些關于我父親的事。’怎麼可能這樣對你說!至少我不想再在人前提起關于君家的任何事了。)

「好了!趕快回去,整理一下這些信件,然後明天再次拜訪芸亭吧!」大叔踩下了油門,「噌!」地一聲,我的身子隨著慣性往後仰去。

「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檀汐她們了。那時,我是這麼以為的,以為這次去了芸亭那里,就一定能夠不負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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