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搜查曾啟海和沐氏房間的這段時間里,曾家院子一片寂靜,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到。♀
司徒睿淡定地喝著熱茶,微微勾唇,一雙鷹眸像刀子一般掃過杜氏以及杜氏身後的楊家河等人。杜氏立馬一哆嗦,差點癱坐在地上,幸虧有楊家河在身後扶著才不至于在眾人面前出洋相。
躲在楊家河身後的宋氏看到司徒睿像冰渣子一樣冷的眼神,身子不由地了一下,不斷地在心里祈禱司徒睿不要遷怒到她的身上。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的,杜氏靠在楊家河的身上,硬著頭皮讓自己不要敗下陣來。去搜查的人很快就回來了。
李財富趕緊坐好,問道「怎麼樣?可有什麼發現?」回來的人紛紛搖搖頭,說「咱們仔細地搜查了房間,並沒有發現什麼貼身的物件」
李財富明了地點點頭,看向杜氏說「杜氏,現在你可還有什麼話說?」杜氏身子一軟,攤在了楊家河的懷里,頭一歪看到了楊家河身後的宋氏,杜氏像溺水的人捉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似地,把宋氏拉到了眾人的視線底下,說「這事不是我說,是她說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宋氏告訴我的,你們要問什麼就問她好了,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
宋氏畏縮著身子站在眾人面前,為自己辯解道「不是的,我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你說過,你說過,這事就是你告訴我的」杜氏堅決把宋氏推出去頂罪。宋氏推開杜氏的手,大怒道「都說了,我沒有說過」
「你說謊,你說過,你就是說過」杜氏依舊不肯松口。兩人在眾人面前你推我擋,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司徒睿緊鎖眉頭,給華姨遞了一個眼神,華姨微點頭,低聲對李財富說「村長,您還是先讓她們別打了」
李財富點點頭,再次拍桌上,大喝道「都給我住手」
杜氏和宋氏視若無睹,依舊打鬧著,李財富再拍桌子,杜氏和宋氏還是無動于衷。司徒睿再給華姨遞了過眼神,華姨立即走到杜氏和宋氏的面前,揚手「啪、啪」兩聲扇在了杜氏和宋氏的臉上。
杜氏和宋氏捂著自己被打的臉頰,紛紛扭頭怒視華姨,華姨直接無視,淡定地回到司徒睿的身旁站好。
司徒睿飲了一口熱茶,慢悠悠地說道「既然沒有搜到貼身物件,那就沒辦法證明曾啟海和沐氏兩人有奸情,也就是說他們兩人沒有罪。但是•••」司徒睿故意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杜氏和宋氏,接著說「在南臨國的律令也有寫到,故意污蔑他人是要送去衙門審理的,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去湖州城的大牢里坐坐?」
一听到要入獄,杜氏和宋氏立馬嚇得臉上血色全無,跪倒在地上,杜氏哀求李財富說「村長,村長,我真的沒說謊,我真的沒有說謊,沐氏和曾啟海真的有一腿」
李財富見杜氏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說「這話你留著跟知縣大人說吧」
宋氏見杜氏求村長不成,忙爬到沐氏面前,拉著沐氏的褲腳說「弟妹啊,我知道自己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今後我絕不再亂說話,我求求你了,你跟小少爺說一下,讓他別把我送到衙門去,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說罷宋氏對著沐氏就要磕頭。
楊家河看到宋氏沒有骨氣的模樣,上前一把拉起宋氏厲聲說道「求什麼求,咱們沒做錯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宋氏淚眼婆娑地看著楊家河,後悔地說「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孩子他爹你就求求村長讓他不要把我送去衙門,我不要去衙門,入了衙門今後我就沒顏面見人了」
楊家河拿開宋氏捉住自己的手,微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不清不楚的」宋氏搖搖頭,不願意說,繼續求沐氏「弟妹,我求求你了,求你看在咱們都是為娘的份上,你就幫我求求小少爺吧,我在這求你了」
沐氏躲開宋氏想要緊捉住自己褲腳的手,冷冷地說道「大嫂,你現在跟我說看在咱們為娘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那在大寶和二寶欺負軒軒,把歡歡弄得躺在床上兩個多月的時候,你怎麼不看在咱們都是為娘的份上,讓大寶和二寶別欺負歡歡和軒軒呢?」說到最後,沐氏都忍不住全身了起來,她這樣子完全是被氣得。
宋氏听了沐氏的話,頹唐地坐在了地上,一臉蒼白。沐氏看了一眼杜氏,再看看坐在地上的宋氏厲聲質問道「什麼叫做看在為娘的份上,敢情在你們眼里大寶和二寶就是寶,歡歡和軒軒就是草了?」
沐氏的話讓宋氏羞愧得低下了頭,杜氏雖然也是低著頭,但是心里卻記恨沐氏當著眾人的面落了她的顏面。
楊承歡站在沐氏身邊輕輕地拍打著沐氏的背,給予無聲的安慰。沐氏對楊承歡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大嫂,前段時間大寶和二寶生病的時候,你日夜守在床邊徹夜難眠,那樣的心情我想你應該不想再受第二遍吧?那你可知道,在歡歡昏迷的兩個多月里,我天天都受著這樣的煎熬,現在你讓我看在你是為娘的份上不和你計較,換做是你,你會不和我計較嗎?」
楊承歡見沐氏越說越激動,忙拍拍沐氏的手說「娘,沒事了,我能夠死里逃生,是老天爺可憐我,在我睜開眼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以往的我,這個家我只在意娘和軒軒,其他人不把咱們當家人,我也沒必要把他們當家人」
華姨看到楊承歡滿帶恨意的眼神,上前拍著楊承歡的肩膀說「歡歡,別傷心,人在做天在看,每個人做的事老天爺都看在眼里,所謂不是不報而是時候,壞人總會得到報應的,而你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楊承歡緊閉雙眼,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恨意。再次睜開,楊承歡的眼楮已經恢復了一片清亮。
楊李氏也從人群中走出來,安慰著沐氏母子三人,楊田更是直接瞪上了楊禾。杜氏見眾人都維護著沐氏母子三人,心中的怒火又迸發了出來,上前指著沐氏罵道「你少在這里說胡話,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讓你進門那是看在咱們家家川看上了你,沒想到你不僅不懂得感激,現在還當中責罵長輩,像你這樣的兒媳婦不要也罷了」
眾人听杜氏這話,心里一愣,杜氏這是要替兒子休妻嗎?李財富也是皺著眉頭看著杜氏說「杜氏,你這是公然要代替兒子休妻嗎?」
「哼,這樣的兒媳婦不要了更好」
「休棄?不知道你想以什麼理由替你兒子休棄沐氏?」司徒睿的聲音突然砸了下來,攪動了本已不平靜的湖面。眾人愣住,都不知道司徒睿想要干什麼。
沐氏一開始也是愣住了,但是深思了一會兒後也沒有出言反對司徒睿的話。既然司徒睿說出了這樣的話,就一定想好了後路,她只要不出聲看著司徒睿處理這事就行了。
杜氏一听司徒睿開口了,一臉憤然地說「首先她不听我的話,還時不時地擺臉色給我看,還有就是縱容兩個小奠天往曾家跑」
司徒睿看向沐氏,問道「可有這樣的事?」
沐氏搖搖頭說「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擺臉色給她看了,更何況我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牲畜,沒理由什麼都听她的。歡歡和軒軒喜歡往曾家跑,那也是孩子們的事,我並沒有特意縱容她們」
杜氏一听沐氏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顫著手指著沐氏說「好啊,好你個沐氏啊,這還沒出咱們家的門就敢說這樣的話了,那在暗地里你不是什麼都敢說」
楊承歡微皺眉頭,沐氏沒說話,她就先說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沒節操的」
節操?那是什麼東西。杜氏不知道,但是只要是從沐氏母子三人口中出來的話,杜氏便堅信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于是杜氏怒瞪著楊承歡說「大人說話,哪里輪得到你插嘴了。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崽」
楊承歡听了杜氏的話,幾乎要氣炸了,她不在乎杜氏怎麼說她,但是卻無法容忍杜氏說沐氏和楊承軒,在她的心里沐氏和楊承軒是她的底線,而很不幸的杜氏今天多次踩了她的底線。
楊承歡怒目看著杜氏,想要上前去大罵杜氏。但是司徒睿卻比她快了一步,只見司徒睿一拍桌子,冷言道「什麼叫做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崽?按你這話說,那你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兒子豈不是人渣都不如」
司徒睿的話徹底激怒了楊家河,楊家河不顧一切地沖到司徒睿面前,兩眼冒煙地大聲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說咱們家的家事?不要以為大家尊稱你一聲小少爺,你就真當自己是個小少爺了,在我的眼里,你連田里的一根秧苗都比不上」
听了楊家河的話,司徒睿的眼神越來越冷。他貴為將門之子,何曾被人這樣辱罵過,如果不是他一身的修養告誡他不可以意氣用事,他早就一劍割了楊家河的舌頭。
大牛听到楊家河這麼辱罵自家小少爺,雙手早就暴起了青筋︰「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辱罵我們家小少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華姨及時攔住大牛說「別沖動,小少爺會處理好的」大牛收回自己的拳頭,硬是咽下了這口怨氣,但是視線卻一直像刀子一樣盯著楊家河。
司徒睿滿意地看著華姨和大牛,嘴角再次勾起了一個弧度,但是聲音卻像是從地獄里傳來一樣低沉冰冷︰「你的家事?不知在你的眼里什麼才是所謂的家事?」
楊家河冷汗直冒地看著司徒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場面再次陷入了沉默中,大氣都沒人敢喘一下,十分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