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冽風在刻意疏遠她,就連瞎子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刻意疏遠她。
從那天他與光一叔叔聊天過後,他就對她保持距離,好像她的臉上貼著生人勿近的標志,警告著他不準接近一樣。
才不過第四天,他所插的花就得到所有女客人的好評,她們都很想見他一面,打探他的行情,似乎想要找他替自己量身訂作花藝。
唐冽風非常懂得操縱人的心理,他知道自己越是疏遠她,她的心里就越在意,越是想要一探究竟。
瞧,她這不就像只小狗般乖乖靠過來了?!
客人們都說你插的花很漂亮。東忍躊躇了老半天,終于鼓起勇氣推門進來,站在門邊,看著他正在做最後的修繕。
是嗎?麻煩妳代替我感謝她們的賞識。他的口吻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站起身對著作品仔細地打量了兩眼,好了,這是要擺在進門玄關的花盆,妳待會兒要人擺上去吧!我先走了。
看著他就要走掉,東忍心里急著想開口,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覺得自己好沒志氣,說不出話就已經很沒用了,竟然還乖乖地把門口讓出來給他過去,她好後悔,剛才不應該在門口猶豫那麼久的!
對了!他冷不防地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要問她。
什麼?你想說什麼?她眨了眨明眸,表情充滿了期待。
唐冽風忍住笑意,覺得她此刻的模樣真的像極了小狗,而且還是那種才剛出生不久,對人充滿信任的小狗寶寶。
他覺得她越來越有趣了!
我很好奇,妳與東光一先生到底是什麼關系?他們三個人妳都喊叔叔,那妳父親呢?
東忍突然像泄了氣的氣球,她還以為他想問什麼,原來只是想知道她的親生老爸是誰,對她這個人好像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忍住了不想沮喪,但忍不住心里就是很失落。
我父親是華人,我母親沒跟他結婚就生了我,光一叔叔他們和我母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們把她當成妹妹一樣呵護,因為我父親不能認我,所以,光一叔叔就讓我跟他們一起姓東,忍這個名字是他們三個人一致決定的,因為他們覺得我出生以後,像我這樣的身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忍耐,同時,他們也希望我像男孩子一樣堅強,不輕易被打倒。
他們的苦心確實值得嘉獎。雖然值得嘉獎,但仍舊太反應過度,略顯神經質了點。唐冽風在心里補充但書,伸手輕拍了拍她粉女敕的小臉,努力工作吧!我先走了。
你真的要走了?她苦喪著臉,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小孩一樣哄騙。
對,既然已經做完我的工作,當然要走了。啊啊,她又露出小狗般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拋棄的小狗。
就不能多留一下下嗎?就一下下?她捏起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不到半公分的高度,似乎不敢冀望他太多。
嗚……她的臉上真的貼了生人勿近嗎?
工作以外的事情不在我們的約定之內。說完,他打開門走出去,才走不到兩步,就又回頭,看她的表情從失落又恢復精神,但隨即被他即將要說的話潑了盆冷水,沒事,我只是要告訴妳,我在窗台上插了一朵玫瑰,記得要替它換水,可以活得比較久。
喔。她悶悶地點頭,一會兒是她老爸,一會兒又是花,他根本就一點兒都不關心她吧!
對啦!她的臉上貼著生人勿近啦!那又怎樣?!
他離開之後,東忍轉頭望向窗台,看著窗外透進的光芒映照在白色的玫瑰花上,雖然心里有點不情願,但是仍舊不得不承認他的花兒很美……
一直以來,唐冽風就擁有非常縝密的情報網,這些人工作精密的程度,大概到了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調查不出來的,當然,最主要的工作還是在監視唐家養子們的行動,他也處理過一些與唐家敵對的硬角色,既然他人在暗處,手段當然是玩陰的。
屈辛尼是唐冽風最貼身的心月復,他原本的工作是美國的特務,是唐冽風將他挖角過來,而這個老板讓他心甘情願為之效命。
大哥真的派人在調查我?
唐冽風看完了整份資料,將文件丟到桌上,起身走到窗邊,春天的暖風讓窗外的植物發滿了綠芽,與爭妍的花朵相互輝映著。
是的,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大少爺進行這件事情已經許久了,只不過一直到不久之前,才開始專注在五少爺您身上。屈辛尼站在老板的身後,表情和語氣都有些沉重。
相較于屬下的擔心,唐冽風臉上反而還帶著不以為意的微笑,大哥果然起疑心了,我知道他一直在懷疑兄弟們之間有不利于己者,調查到我身上只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五少爺的行事已經非常低調,大少爺怎麼還會懷疑到您身上呢?他們的行事難道還不夠小心嗎?
就是因為不尋常的低調,才會讓大哥起疑心,唐家一向就不需要無用的養子,我的存在反而是個異類,義父一直要我韜光養晦,可是,大哥只要調查到我十年前的資料,他就會知道我是突然變得平凡,突然變得只能夠上普通公立高中,念不起眼的大學,他遲早會發現,所以我並不訝異。
那咱們該怎麼辦?
我要先回去紐約,明天就回去,既然四哥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處理二哥的部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回去當一陣子的乖老弟,先破除大哥對我的疑心,不能讓他妨礙我們的行動。
屬下明白了。屈辛尼恢復了冷靜,淡然地頷首。為了老板自身的安危,他們非但不該亂了陣腳,反而應該更冷靜小心才對。
唐冽風回頭,語氣輕淡地說道︰有件關于二哥的事情,我要你先去調查,等結果出來之後,我會再跟你聯絡,在這之前,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是,我知道了。屈辛尼說道。
唐冽風轉身面對窗外,看著院子里的紫陽花已經綻放得非常燦爛美麗,窗戶的玻璃反射出他微笑的臉龐,以及眼眸之中陰郁的神色。
這次,為了他四哥擅自動用自己人脈,在日本政壇上興風作浪的事情來到日本,從那之後不知覺竟然已經過了幾個禮拜,結果他已經向義父報告,也得到了滿意的回復。
只是他沒想到離別來得如此之快。
原本以為可以跟東忍那妮子多玩一會兒游戲,沒想到現實由不得人,離開這里之後,他會想念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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