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唐冽風在美國的早上時間抵達紐約,他出關走進入境大廳,就看見了小妹熙恩帶著人來接他。
如果熙恩知道他回來的消息,就代表他大哥也知道了。
五哥!唐熙恩一見到他出現,飛撲上去抱住他,我好想你,想得都快要長出白頭發了!
唐冽風被她的頑皮話逗笑了,伸手揪了揪她俏挺的小鼻子,妳這句話可千萬不要讓大哥听到,要不然,他會砍我的。
才不會,他才沒那麼心疼我,在他眼底,工作最重要!唐熙恩以鼻音輕哼了兩聲,充分表達了對老公的不滿。
他這小妹的性子很坦率,明明骨子里流的是唐勁的血,但是,在她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權謀計算,這一點倒是跟東忍很像,不過,那妮子卻是一點兒都不坦率。
因為在跟他賭氣,所以那天晚上東忍那妮子直到他回去之前,連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想到她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唐冽風就忍不住覺得好笑。
如果她知道他已經離開了東京,心里不知道會怎麼想?
唐熙恩見到兄長的臉色忽然變得深沉,揚起長睫納悶地問道︰五哥,你怎麼了?看到我來接機,你不高興嗎?
不,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搞丟了什麼東西,可是又說不上自己到底忘記什麼了。
你忘記帶禮物給我?
唐冽風知道自己內心的失落並不是為了這個理由,但他仍舊笑笑地伸手揉了揉唐熙恩的小腦袋,對,我是忘記了,下次再補給妳可以嗎?
我才不會為這種小事怪五哥,人家才沒那麼小氣,快點回家吧!咱們家院子里的植物少了你這個綠手指,都快要枯死了。唐熙恩雙手並用,做出了一個很可怕的表情。
不會吧?!他哈哈大笑,攬著她縴細的肩膀,往機場大門走去,咱們回去吧!我還要趕著回家拯救那些可憐的東西呢!
一不做,二不休,此刻在東忍的腦袋里除了見到唐冽風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念頭了。
到站之後,她跳下電車,走出車站,來到了一個與她熟悉的歌舞伎町完全不同的寧靜世界,明明就同樣都是東京都內,卻足足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出了車站廣場,走上一條林蔭扶疏的道路,看著四周都是高級住宅,心里感嘆每家每戶騰出來種花種草的庭院,只怕都可以讓普通日本小家庭蓋上好幾棟小房子了!
而唐冽風他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一邊走著,一邊對著門牌上的地址,東忍心里還是有一千萬個不相信,但內心的理智還是強迫她自己相信,因為唐冽風雖然一臉看起來溫和而且無害,但舉手投足之間,充分散發出一種不屬于平常人的貴氣。
她忽然想到了擱在大背包里的白色信封袋,里頭裝著要給唐冽風的薪水,她原本就給不起太多,現在看到他所居住的高級地段,突然間覺得那點錢真是寒酸得可憐。
算了!她還是不要自曝其丑,回去算了!
東忍心里有了決定之後,立刻掉頭往車站的方向走去,但才移動沒兩步,忽然又停住了,小臉露出非常掙扎的表情。
但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按下電鈴,等了幾秒鐘,對講機里傳來一道老邁卻渾厚的嗓音︰小姐,請問妳要找誰?
她揚起眸,盯住了對講機上面的攝影鏡頭,我想找唐冽風先生,請問他在家嗎?
妳要找五少爺嗎?很抱歉,他不在。
請問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對呀!她沒頭沒腦地來找他,也沒問清楚他到底在不在家,真是莽撞。
請問小姐跟五少爺是什麼關系呢?
我……是他朋友。她這可不是高攀,他們應該可以算是朋友吧!
很抱歉,讓妳白跑一趟,不過五少爺昨天已經搭機回紐約,他沒說什麼時候要再來東京,請妳留下姓名電話,我會替妳轉告他。
一听到他人已經不在日本,東忍吃驚地瞪圓美眸,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很平靜,你是說,他不住這兒嗎?
唐家幾位少爺平時都不住這個宅院,小姐,請妳方便留下姓名,好轉告五少爺知道。
擁有那麼豪華的宅邸已經夠罪惡了,他們在別的地方竟然還有房子?!東忍不知道唐家究竟多富有,但無論如何,眼前所見的事實已經足夠教她氣餒了,她輕嘆了口氣。
不必了,你就當做我沒來過吧!說完,她轉身沮喪地走掉。
小姐,請等等──
等管家派人追出來時,已經來不及了,東忍已經走遠好一段距離,她垂頭喪氣,像朵快要凋零的花朵般失去了生氣。
她心里倒是什麼都沒想,因為無論她想再多,都不能改變他已經離開日本的事實……
回來紐約已經一個多禮拜,唐冽風又恢復到以前的生活,種種花,除除草,閑暇的時候到社區中心去教老人捻花弄草,表面上生活過得挺優閑的。
但是在表面之下,一股針對他而來的威脅勢力正運作著,他大哥為了要將他逼進死胡同里,將真面目曝現出來,可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但情況越是危急,他越是從容應對,這就是當初義父會挑上他的原因,唐勁知道臥底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
冽風,方便讓大哥進來嗎?唐厲風站在溫室的入口,揚聲對站在里面的五弟說道。
當然,這個地方隨時都歡迎大哥進來。唐冽風正捧著一盆盛開的鈴蘭花修剪著,听到聲音,回頭笑看來人。
我听說你剛從東京回來?唐厲風走進來,如雕鑿般剛俊的臉龐掛著一抹淺笑,身為唐家的大哥,他一直都扮演著愛護弟妹的角色。
嗯,去了幾個禮拜,四哥嫌我礙眼,所以我就回來了。事實上,到最後幾天,老四唐鈞風為了處理事情,已經搬到另一個處所去住,兩個人根本就沒打照面。
你去東京做什麼?
大哥是個忙人,怎麼會突然想到要關心我呢?說著,唐冽風放下手里的花盆,笑笑地回頭望著大哥。
這些年來,唐家的兄弟們都太忙了,他們彼此之間早就很少有互動,除非有重大的事情,或是特殊的節慶,否則很少踫面。
而他,在唐宅北邊的小屋子里,早就已經遺世而**了。
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你搬到這里住了幾年,跟我們其他幾個兄弟的關系都疏遠了,我想過來關心你一下,畢竟大家都是兄弟,當然要彼此關心,你不覺得嗎?
謝謝大哥關心。唐冽風以招牌的笑容回應他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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