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姐听到這話本能的慌了一下,光想著可以出來活動活動了,可沒想著還要做事呢?涂氏可不會放過自己,果然涂氏直接交代了,「廚上安排和戲樓,宅子人手你也得多調配調配。」就是不讓自己去前頭見客,辛苦事全是自己做,徐大姐卻沒辦法拒絕,新媳婦許多事情都只能听從,更何況在燕人杰完全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
「既然您吩咐了,我也得照著辦,只是我剛進門,許多事還是不知道,自然要多仰賴您。」不想讓涂氏認為把事情交給她就萬無一失了,她可抱著學習憚度來的,雖然知道涂氏也不可能真心的教她,可是也沒辦法,劉氏根本就不想管家,涂氏能夠喊來的人手也只有自己了,除非她想把燕老爺的六十大壽搞砸。
劉氏听涂氏談家務事,連忙告辭,她沒什麼心情听這些,自從丈夫死後,家里大小所有事情都是由那趙柔然一手包辦,其他人俱沒有想法,從長媳的位置滑落下來的她,早已經沒有信心去管這些閑事,只希望她這殘破的身子能熬到浩元娶媳婦那天就感天謝地了。
這燕府有兩人都能來去自如,一個是胡氏,一個是劉氏,偌大的燕府竟然沒有一個人真正懂得女主人,即使是涂氏,精力也是有限。
因此涂氏並不太管劉氏,年紀輕輕的,若不是為了大房的著想,也不會讓劉氏年紀輕輕的守寡,因此大房對劉氏是十分歉疚的。
而徐大姐卻可以隨意支使肆無忌憚,「你若是哪里不懂,不拘讓個丫頭來回話,我人老了,可沒那麼多精力的。」涂氏淡淡說道。
梅兒和月香听了都暗自撇撇嘴,只徐大姐依然笑意盎然,只要涂氏不想搞砸燕老爺的六十大壽,自己當然是鍛煉一下,「佷兒媳婦知道了。」涂氏又指了身邊幾個穿戴的不錯的老婆子,一一介紹,徐大姐跟著她指的地方仔細記著,「廚上的白管事,是白姑的妹妹,二門內負責是陳管事……」徐大姐眼楮跟著移動,雖不至于一一記住,可好歹也有印象,白姑的妹妹和白姑看著有幾分相似,可身材明顯發福過度,臉上總是帶著幾抹笑意,徐大姐卻覺得滲得慌,那不達眼底的笑容總是有幾分讓人說不清的恐懼感。
從涂氏那兒回來已經是下午了,昏黃色的陽光斜射在金黃色的樹葉上,突然間徐大姐停住腳步,用手遮住眼楮就那樣直直的望著天空,人生真是奇妙啊!同在一個天空之下,人物故事情境卻完全不同,現代和古代,甚至不敢想象這到底是不是楚門的世界。
她盯著那已不再灼人但陽,而眼楮泛淚的時候,突然前頭出現了黑影,揉著發昏的腦袋看著眼前的人,一身青衣襯的皮膚雪白,挺直的鼻子上那雙漆黑的眼楮正在注視著自己,徐大姐無意識的揉揉眼楮,卻听到耳邊嗤笑,「你倒是悠閑?」他本是來後院看看愛麗的,卻偶然看到這個對著太陽發呆的女人,似乎她總是無憂無慮的,倒是自己忙的水深火熱。
徐大姐怔愣了好久,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燕人杰,人生就是這麼的奇怪,以前你看他就是書中一個自作自受炮灰的男二,當他跟你靠近的時候你又覺得他不再是冰冷冷的人物形象,而是一個十分具體的人,有著喜怒哀樂,有著和書上不一樣的東西。
過了好久,燕人杰見徐大姐仍是那副呆傻樣,氣的甩袖就走,即使他冷落她,可她也是他的夫人,怎麼能這麼無視他,徐大姐仍然是沒有注意,梅兒正準備開口,只見月香瞪了她一眼,徐大姐這才反映過來。
徐大姐心里嘆了一口氣,多好的機會啊,可以和燕人杰談談心什麼的,被自己一晃神就沒了。
第二日清早起來,徐大姐便收拾得當了,梅兒倒是高興,夜里不知道和月香幾個說了好幾次,這下小姐要出頭了雲雲,其余幾個丫頭哪里能附和她,現在她們也明眼看出大小姐喜歡的人是月香了,哪里還能跟著梅兒混,再者梅兒這個人一心想攀高枝,可畢竟是,再高也高不過,若真是生個一男半女的,徐大姐也看著膈應,哪里會真的喜歡這梅兒。
梅兒對一切都渾然不覺,只想著徐大姐有權,到時候讓姑爺多來院子幾趟,即使不喜歡小姐,可是如果她陪著姑爺,不也和小姐一樣嗎?她又不是不願意讓小姐養她的孩子,比起珍珠那個小蹄子,她才是一心向著徐大姐的。
只可惜自以為聰明的人卻糊涂一世,主子們都沒盤算好,你一個下人就開始打算算計主子了。
白姑的妹妹是最先來徐大姐這里的,她是受涂氏的吩咐來的,看的出來,涂氏是真的對燕老爺六十大壽比較在意,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劉氏又是個萬事不管的性子,雖說現在徐大姐不受燕人杰的寵愛,可是到底是二房的,今天不好,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她向來是個不得罪人的人,徐大姐也讓幾個丫頭偷偷的去打听了,這白姑的妹妹,人稱劉四家的,是大劉氏陪嫁的管家劉四的媳婦,屬于大房的人,是個笑面虎,可底子里卻有些貪,這些事情下人們嘴碎的,又是簽活契的,越發愛八卦,只是上頭不換人,更何況換個人也是這樣,在那個位置上,哪里會有不貪的,只說是拿的多還是拿的少的問題。
她笑的很開懷,話說的也十分有水平,「前兒晚上奴婢就睡不著,想著如何辦好大老爺壽宴的事情,又是擔心又是著急,昨兒大夫人算是跟奴婢指了條明路,來找您,這不,奴婢這一大早的就想來問問您的意見,也省的身邊的姐姐們多跑一趟。」說罷還看看月香幾個丫頭,顯得十分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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