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行有些傷感,自尊心嚴重受挫。
想他堂堂半仙湖主,好歹也是江湖上,齊名于南城香渺門冷孤雲的,大周朝天下翩翩美男子。
自兒時授她相救起,他便一直尋她,等她,牽掛著她,足足等了、尋了、牽掛了七年!
除卻救人之外,連個女人手指都未曾踫過,默默為她守身如玉。
像他這般專情的男子,難道不是挑著燈籠都難找的?
可結果呢?
她居然,沒、看、上、他?
他的容貌,就那般不入她的眼簾?
亦如當初,他扯著她碧裙衣角,詢問她芳名的時候,她不是應該感動的溫婉相待?
而事實是?
她竟然模出隨身攜帶的薄刃,三下兩下子, 嚓, 嚓,把碧裙割開。
然後,素手一拋,丟了一塊形狀完全不對稱的,‘碎布’給他?
害他想當個帕子隨身攜帶,留念都不行。
只得掛在梅苑那顆最大的白骨梅樹下,朝夕浸染梅香。
偶而,他舉目相望,竟是殘陽古樹,枯物干凝,一派荒涼之景!
綜上所述,柳君行得此重要結論︰此樓氏女子,‘乃非尋常女子’也!
若有意逑之,需得做好,被無視一生,異常堅強的,強大心理準備!
「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擺在桌上的修長手指,驀然停止敲動。
柳君行慵懶的抬眸,瞥了瞥小椅的前方,停住內心悲催的讀白,朝地面點點手指,聲音沉冷,命道︰
「來人,給我搬台銅鏡,放這來!」
「是,爺
黑瓴搬來長身銅鏡,擺在柳君行面前。
柳君行模著下巴,左面側顏看一眼,右面側顏看一眼,柔順的長發看一眼,白瓷般的肌膚看一眼。
悵然抿唇,不悅。
他怎麼看,都覺得自己那張精雕細刻的容顏上缺點什麼。
向黑瓴招招手袖,柳君行打量著銅鏡里的絕美五官。
一語飄出,問的極端高傲︰「黑瓴,會不會是本湖主的面孔太女敕了?」
「嗯?」
黑瓴不解,一時沒明白柳君行的意思。
柳君行掃了他一眼,無奈望向銅鏡,話音里載滿疑惑︰
「莫非她不喜歡少年,而喜歡老成的?那要不要貼上幾許胡子?扮的成熟、穩重一點?」
「嗯?」
撲!
這一回,黑瓴算是听懂柳君行的意思了。
卻被柳君行一言問的嗆在空氣里,沒忍住,笑出聲音。
他發現,自從他家主子遇上樓姑娘後,思維就變的,貌似…
有那麼一點,不、正、常?
柳君行沉起一張冷顏,斥道︰「不許笑!再笑割了你的舌頭祭梅子!去!把所有蓄了胡髯的湖眾,都給我拎來!」
「是,爺!」
黑瓴捂住嘴唇,灰噠噠的溜出門
筆者有雲︰
人入相思百般痴,芙蓉照面玉若瓷。
錯把姻緣定銅鏡,哪得曖昧不成詩!
一柱香後,柳君行面前,站滿高矮不齊,胖瘦不一的各色蓄髯男子。
柳君行優雅起身,手中搖著白瑤扇,站到成排男子面前,褐色的眸里,一絲笑意,輕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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