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谷腦袋埋在沈旻珺懷里,頓時一僵。他自然沒忘記兵權的事兒,以及兄長的提點,只是,只是……父王此事天過分了!
暗暗咬了咬下唇,委屈的甩著尾羽,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嘴里還哼哼兩聲。
沈灝玨不知先前長子與二子說了什麼,才這麼會兒,本是對自己怒火中天的沈玉谷頓時委屈的和什麼樣?天才特警玩官場!
「玉谷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麼?」沈旻珺用天真的語氣,模著自家弟弟的腦袋。
後者渾身一僵,茫然的仰頭瞅著自家哥哥。
果然,自己先前感受到的那份溫暖其實是叫母愛吧?!母愛吧?!
都是爹爹的錯……tat
勾搭誰不好,居然對親生兒子都能下得了手!混蛋!
沈玉谷心里吐糟的歡快,小尾羽甩的依舊漫不盡心,嘴里嘟嚕了句,「沒受什麼委屈!」說著連腦袋上的幾根羽冠都打落下來。
還說沒受委屈,這小德行,根本就是受欺負回來告狀的。
沈灝玨瞧著不由好笑,想來第一次出兵,難免收些苦頭。
雖然先前沈玉谷的反抗讓他心存不滿,但終究還是沒往心里去,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更是懷有繼承大統的心思,自然不會真為些小事惱怒。
「得了!就你這德行!想什麼樣?」沈灝玨笑罵道,「起來!都一把年紀了還賴在你哥哥懷里?!」
沈玉谷猛的抬頭,瞪了眼自家父王,「許你賴,就不許我了?!」說著立馬的又把腦袋埋下去……
沈灝玨直接氣笑,這傻小子居然敢反駁自己不算,還,還,這還是……哈?!
「你小子是欠收拾對吧?!」微微眯了眯眼,說是訓斥的話,但眼中卻帶著笑意,「成了,和我說說這次到底怎麼樣?明卓對你評價不錯這點才是真正讓沈灝玨滿意的地方。
薛明卓為人剛正不阿,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便是如此性子並不適合朝堂,卻是能征善戰的猛將。他自然對那猛將信任,眼下外面夸獎自己那傻兒子的話,沈灝玨或許不信,不當回事兒,但薛明卓的言辭則不然。
沈旻珺便是料準這點,故而才如此放心的讓沈玉谷前去。
畢竟,這天底下唯一能牽動薛明卓心的人,可是拿捏在自己手中的啊……
沈玉谷低著頭,瞟了眼自家兄長,見其面容含笑,並不當一回事兒,心里略安,當即便是告狀。
說那押糧官,說那幾個參將,說那地界上的官員不服管教,不听命令,還得自己險些有去無回。
嘮嘮叨叨的說了不少,沈玉谷是留了心思,並沒全部說魏子涵留手之人,還說了幾個參將欺負他年少之事,但隨即在結尾又說自己如何英明神武,如何大展拳腳,最終使得他們折服。
說到此處,眼楮都是閃亮,渾身似乎都鍍上一層光芒。
那是自信與歷練後的色澤,沈灝玨瞧著,心中暗暗驚喜,破為滿意的微微頷首。
轉而有看向他那長子,沈旻珺面容含笑,一臉心悅的注視著二子,既沒有嫉妒,也沒有憤恨不滿,留下的只有欣慰與贊嘆。
不得不說,他的長子本性是極好的。
只是,旻珺這般看向玉谷的目光讓他心里頗為不快啊……
俯身一把撩起自家小白孔雀,放入懷里,在沈旻珺微微錯愕的目光下低頭含吻,絲毫不去顧忌一臉不快的二子,「玉谷回來了很開心?」
「嗯,」軟^綿綿的回應著,「我們一家在一起,旻珺很快樂也很幸福遙仙純淨的笑容似乎在瞬間填滿了一切。
不論是沈玉谷還是沈灝玨都痴^呆呆的看著他,那只小孔雀的心是如此讓人溫暖。
一家人,一起,如此簡單的要求便能讓他感到滿滿的幸福。
沈灝玨抱著那只小孔雀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夜國宴,沈旻珺依舊不會參加,甚至可以說,至自己,「失憶」第一日起,他便失去站在眾人面前的資格。
抱著自己的小狼崽,小狼崽懷里抱著糯糯的小白兔,這些日子兔子長大不少,越發萌萌甜甜的。
窗台上站著那白鷹,目光時不時看向窗外,但更多的心思還是留在自家主人身上。
「天澤,玉谷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你則不然,雖然年少但卻是良材。魏子涵此次不可能毫無動作,但我不在朝堂上,猜測不到。但無非是和兵權或戰役有關,你在旁看著,如若有狀況立刻告知並未有想象中的寧靜。
房內的話題依舊讓人心沉,沈旻珺雙目略帶疲倦。
天澤仰頭瞅著自家主人,乖乖點頭,他的確年幼,很多不懂,但他卻懂自身的優勢。
沈旻珺見他那樣不由輕笑,捏了捏那尖尖的小耳朵,「怪不得我那傻弟弟這麼喜歡你,」說著笑著搖頭,「有你看著,哪怕將來我不在,也是放心的所以,天澤必須自己一手培養,「只是……」只是什麼,沈旻珺沒說,也說不下去。
他此生不懼生死,可如今偏偏有幾分懼意。
人有所牽掛,自然不會如過往那般。
也不知,自己如若早逝,那人又該如何?
想到此,微微搖頭嘆息,也罷,也罷,自己現在想這麼多又有何意義?
更何況,料不準他傷心段時日,也就放下了。
沈旻珺想著,趁著夜色飛身躍上屋頂,站與最高值點俯視,看著前朝之地熱鬧非凡,後宮卻格外冷清,但白妃那出好歹還是燈火通明,偏偏自己那鳳首宮昏暗一片。
心中便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不是?一切都是他自己所做決定,怪不得旁人,也怨不得任何人。
要說,沈玉谷畢竟女敕了幾分,性子也沒沈旻珺詭計多端,他更多是王者之色,少了幾分對下的計謀。
如若不是大臣離心,那自然是極好,可偏偏幾個老臣仗著自己年長見識多,非要指手畫腳不提,還某私,這便有些糟糕。
索性,沈玉谷也是知曉自己此處過錯,便在沈旻珺輔導下慢慢更正。
但再怎麼廢井忘食,也不定然能斗得過魏子涵。
那日國宴前,魏子涵見沈玉谷絲毫沒有提起交出兵權的事兒,便在沈玉谷匆匆離去時,稍加提點了沈灝玨,但後者只是听著微微頷首並不放心上。
魏子涵瞧著,也沒當一回事兒,沈灝玨是自己一手帶大,他是什麼性子,自己自然明了,一次說動那其中才有問題。
第二天與群臣一起上折子表彰,卻在昨夜提點自己的門人不可一味的表彰沈玉谷,免得他們心中這位太子心高氣傲,自以為是,故而還得打一棍子。
故而,今日這折子有一半是表彰,一半便是……
魏子涵想著心里呵呵一笑,沈家那三人又如何斗得過他?
沈玉谷又算得了什麼?無上仙魔!想著便甩袖而去。
卻說拿到奏折的沈灝玨,看著一半參沈玉谷的,一半則是贊揚,微微鎖眉,那參的奏折倒也並非亂說,句句屬實,也是沈玉谷做得出的回事兒。
雖然荒唐但也並無大過,如今拿出來說事……
玉谷如此不得民心?
沈灝玨自然不會在意沈玉谷做的是否有錯,而是在意民心、臣子之心。
原以為不少大臣私底下叫他那二子為太子,想來是極其尊敬不提,更是尊他為首,可如今看來實則不然……
否則又為何會在這時候,參沈玉谷一本?
把參沈玉谷的奏折扔一旁,疲倦的揉著眉心。
他自然是看好沈玉谷的,只是眼下事情並非自己說想那般順利。
或許是沒有競爭者的關系,沈旻珺顯然是廢了,更何況,他那兄長是一門心思的喜愛那傻弟弟,料不準那傻弟弟做的傻事都能說聰明事兒。
想到這沈灝玨忍不住笑著搖頭,自己這算什麼?吃味?吃他那傻兒子的喂?!
冷哼聲,高傲的抬了抬下顎,那傻小子還不是自己的對手呢!
不過,便是如此……
沈灝玨收回胡思亂想的心思,隨即沉下臉。
便是如此,沈玉谷毫無競爭壓力,做任何事都不必擔心後果。
如此並不可取,眼下沈旻珺雖然會教導他些為人處世,但旻珺現在也不過是,「六歲」的孩子,能說什麼?也不過是稍稍讓他陪玉谷那小子玩鬧而已。
聯想過往,沈玉谷的確是在群臣面前多了幾分專橫,惹來群臣不滿也是正常,只是,那小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過界了……
帶眼下自己又該如何做呢?
旻珺的存在,絲毫不會給沈玉谷壓力,哪怕自己把旻珺高高捧起。
料不準那傻小子還會轉頭傻乎乎的舌忝^著臉對自己說,是不是打算把皇位給哥哥?這是極好!極好!
想到這沈灝玨摁了摁蹦的青筋,看來此事還需找信任之人探討下,畢竟關系國家大事,不可草率。
更何況,玉谷是自己看好的子嗣,更不可走歪了!
想當初對旻珺,自己已經心懷愧疚,但畢竟已經到這地步,饒是旻珺有天大的才華,也無懼于是。
如若玉谷也犯下大錯……
沈灝玨縮緊了眉頭,端起茶杯抿了口。
此事,決不可發生!
雖說兩兄弟和睦乃是朝綱幸事,可如今玉谷的不成熟卻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想到此,沈灝玨揮手,「命魏子涵,辛澤飛、薛明卓、王賀……」沈灝玨一連說了幾位大臣,都是心月復,「盡快入宮
「是!」侍衛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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