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本紅妝 第七十二章 震驚

作者 ︰ 茶麥青青

白炎錫一離開房間,許半青就將手腕放到桌上的脈枕上,對著秦太醫點了點頭。

秦太醫有些不明所以。許半青與白炎錫之間的緊張氣氛,他並非毫無所覺。依著許半青的吩咐探了探她的脈搏。過了一會兒,秦太醫皺了皺眉頭,低眉沉思一晌,又取了許半青另一只手上的脈象。直到好一會兒之後,秦太醫面色一凝,暗含深意的看了眼許半青。

「這里也沒旁的人,秦太醫有話不妨直說許半青沉聲道。心口卻怦怦的打著鼓。

之前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直到兩日之前,她甚至完全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她也會有孩子,這要如何是好?

也許現在想這些有些晚,畢竟她登基已經一年多了。早在登基之前,甚至在與白炎錫確定關系之前,她就應該想到。她是一個女人,受孕是渾然天成之事,也是不可避免之事。

直到此時此刻,許半青才真正有了些真實感。她可能有孕了。

看著秦太醫的面色,即便他尚未開口,許半青也看出了他的為難之處。自己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為難?

听到許半青的嘆息聲,即便知道白炎錫已經被許半青支開,秦太醫依舊扭過頭去打量了一下門口,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窗口︰「皇上,可是要早做打算?」

「唔許半青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心神便有些恍惚。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有孕,卻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成為了一個母親。然而自己也心知。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可知道大概是什麼時候有的?」許半青自己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心理,問出了這麼一句。

秦太醫愣了一愣,搖了搖頭︰「只知是有一個月左右。還不能完全確定。要等脈象穩了之後才能肯定

許半青聞言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自己也搖了搖頭。這樣說來,她甚至不能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是凡箏,還是白炎錫?

正糾結的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白炎錫把時間卡的剛剛好。

對著滿室凝重的氣氛,白炎錫的心思也有些復雜。從秦太醫臉上,他讀出了他想象中的結果。然而這結果,卻來的如此沉重,沉重到他即便歷練多年,也依舊變了變面色。

秦太醫看了看許半青。又看了看白炎錫。低頭寫了兩個藥方。「皇上。這件事還需早做打算。臣……」余下的話有些不忍說出口。匆匆寫了一張安胎的方子,和一張讓白炎錫有些眼熟的方子,輕輕攤平在一邊。行了個禮,退出房門,也不離開,就站在門外候著。白炎錫的呼吸就一窒,緊盯著那眼熟的藥方,抿起了嘴角,臉色有些蒼白。

許半青低下頭去看那兩張藥方,隨手拈起一張來,正是白炎錫緊緊盯著的那張。︰「這個,可是我當年用過的那個?」

半晌。白炎錫無聲的點了點頭。當年的事,雖然許半青未曾提起過,卻和朱立升此人的存在一樣,成為一根刺,始終梗在白炎錫的喉嚨中。即便是和許半青在一起之後,白炎錫仍舊覺得自己當年做下的錯事,就好像一把劍懸在頭頂一般,隨時可能會落下。而且那是一把以他的能力能夠躲得過去,卻無力去閃避的劍。

許半青微微一笑,「依舊用這個方子吧

白炎錫的呼吸立即急促起來︰「皇上,您的身子……」若是去了皇上的身份,她也不過是個虛歲十九歲的少女而已。如何又要受這種折磨?即便是她不在意那些痛苦,可是她的身子,日後可還能順利受孕?而他與她之間,只怕也會越走越遠了吧?

此時此刻,白炎錫甚至顧不得去考慮那孩子是誰的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請三思

許半青的笑容就帶了幾分悲切。「炎錫,你早該知道有今日

白炎錫的面容也釀成了苦澀,以膝點地匍匐到許半青身邊,帶著虔誠的怯意,輕輕的環住她的腿,將臉貼在了上面。

秦太醫原本背過身站在門外,突然听到門內傳來壓抑的抽泣聲。即便是壓抑著,被什麼東西堵著,依舊清清楚楚的听得出其中的酸澀。緊接著,似是那壓在上面的巨石被人挪走一般,噴薄而出的哭聲響徹耳際。長嘆了一口氣,秦太醫知道屋內的二人已經有了決斷。

有些事,作為太醫,作為一個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的太醫,他是不能說,也不敢說的。

抬起手來正欲敲門,門被人從內拉開,秦太醫有些尷尬的掃了一眼微紅著眼圈的白炎錫,以及正背過身,以袖掩面的許半青。卻意外的听到︰「秦太醫,今日辛苦你了,還請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來請平安脈

許半青的聲音澀澀的,帶著些鼻音。

秦太醫臉上的訝然來不及收斂,被白炎錫看了個正著。

正是心情復雜之時,白炎錫也顧不得許多,對著秦太醫點點頭,便率先走了開去。秦太醫模了模鼻子,也緊隨其後,將房間留給了許半青。

在這件事上,出乎秦太醫的意料,許半青與白炎錫發生了爭執。

許半青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先不說以她的年紀是否適合生孩子,以她現在的身份,她是不能有孩子的。她是皇上,一國之君,外人皆以為她是男子,即便是懷孕時能以身材發福遮掩過去,等到生產的時候,如何應對?找誰接生?坐月子的時候怎麼辦?

白炎錫卻並不認同。她畢竟是曾經流掉過一個孩子。身子骨又一直不是很好,這些年一直奔波勞累,不曾好好休養。再有一次,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損傷,若是傷了身子,日後再難有孕,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幸而顧著秦太醫在門外,並未如何爭吵。他們也過了能夠爭吵的階段。畢竟二人之間太過了解對方,只要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心思與堅決,爭吵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事情依舊不能得到解決。唯有想辦法將事情真正的了解,真正找到解決之道,這件事才算是真的過去。

出了房門,白炎錫顧不得秦太醫,便直奔凡箏養病的房間而去。

凡箏上次暈倒之後,便一直住在許半青原來的臥房。反倒是許半青搬到了偏殿去。凡箏今日看起來氣色不錯,正靠在迎枕上看著書。听到白炎錫帶著浮躁的腳步聲,凡箏將書放在一邊,抬起頭來,正迎向白炎錫的視線。

見到凡箏,白炎錫反倒冷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凡箏。

凡箏便揚起臉來迎著他審視的視線。雖是躺靠在床上,卻是絲毫不見慌亂。仿似二人只是平等的在對視一般。半晌,白炎錫有些挫敗的扭過頭︰「她有了身孕

這回輪到凡箏大吃一驚,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干咳了幾聲,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炎錫悶悶的點點頭。他想來想去,這件事,說不定只能在凡箏身上尋找轉機。孩子也有可能是凡箏的。他一直在旁邊看著,凡箏對許半青也不是無情,只是他自己尚未整理清楚罷了。且凡箏性子溫和,許半青對他又帶著幾許憐愛,也許由凡箏去勸許半青,她能听進去一些。至于這樣一來,凡箏在許半青心中是否又多佔據了一席之地,已經不在他此刻的考慮之中了。

就算是沒有這次的事,他也避不過凡箏的存在,何必妄作小人。就算退一萬步,他白炎錫依舊是宮中第一侍衛,依舊能夠守護在許半青身邊,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凡箏干咳了一陣,見白炎錫不說話,心思微轉,笑道︰「這是好事呀,白侍衛為何苦著一張臉?」

听到「好事」兩個字,白炎錫身子一震,又驚又喜的望向凡箏。「你也這樣覺得?」

凡箏還是第一次在白炎錫面上看到如此多的表情,有些玩味的點了點頭︰「皇上有後,外人也不會再胡亂塞人到宮中了,豈不是正了了皇上的煩惱?」朝中大臣多上書要求再開選秀,凡箏人在宮外事,就一直有所耳聞。

白炎錫定了定心,知道凡箏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未免也說的太過輕描淡寫了。「皇上需要避開外人生產

「皇上帶著寵幸的人外出巡游,不想發現那人有了身孕。皇上不忍那人舟車勞頓,又擔心自己的第一個龍子,于是留在外面直到生產之後才回宮凡箏淡淡的說道。

白炎錫不等他說完便搖了頭︰「朝中人心不穩,皇上不可離宮太久。而且皇上何來寵幸的妃子?」

「那就在宮里生凡箏迅速的回應道。「而在下,便是皇上寵幸的妃子。只差一個封號而已,有了身孕,皇上不會吝嗇一個妃位的

白炎錫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凡箏的意思是……他要扮作女人入宮為妃?

ps︰

今天回來的太晚了,來不及寫了。只有一更了。親們不要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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