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汗水順著臉頰一路流淌到了軟甲上,在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安德烈抬眼看著對面那個仍然一臉輕松的防戰,忽然笑了起來,丟棄了手中的長弓。
翠綠色的長弓在地面上反彈了好幾下,終于歸于沉寂。
他的周圍有著另外三名血精靈,不過他們都已經失去了戰斗的能力,無一例外地,被打到剩下一絲血皮,脖子上都架著足以致命的武器。
這場戰斗已經持續了半個小時,而他對面的防戰卻沒有叫隊友來幫忙的意思,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用防戰那點可憐的傷害值一點一點磨掉他的生命值。
「放棄了嗎?」話劍略帶輕松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間響起,已經結束了戰斗的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安德烈閉上了眼楮,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泛起了苦澀的意味,「在過去的半個沙漏時中,我一次都沒有能夠讓你的生命值降到80%以下,而現在我的生命值僅余2%……」
話劍仍然盯著他,沒有放松警惕,血精靈接著說道︰「那麼就用最後一搏,來結束我的生命吧
握住長劍的手緊了緊,話劍回頭跟四個同伴交換了個眼神,互相點點頭,隨即他看向了血精靈,「沒問題
修長的手指猛地抽出了背在背後的一對長劍,與血精靈都會帶在腰間的短刃不同,安德烈明顯是進行過這方面的訓練。見狀話劍嚴肅了起來,天知道血精靈在臨死的時候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強,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秒了,那才叫功虧一簣。
「副會長,他們停下來了,正在跟血精靈交戰
逢場作戲聞言,微微一驚,「他們怎麼會……」
「你看,我們要不要——」
「不行逢場作戲直接打斷了他,「我們現在是在奧辛德的地盤上,而且……我們並沒有單挑血精靈的實力,要是因為這個舉動惹惱了血精靈,後果不堪設想
卡尼輕哼一聲,在追殺始于初見失敗之後,他倒是沒那麼囂張了,「我們可是幫血精靈殺入侵者啊,他們有什麼理由殺掉我們?」
「別忘了,現在我們也是人類,是血精靈的敵對,你真的以為在那些血精靈看來我們是友善的?」逢場作戲沉下了臉色,「我們好不容易避開了被血精靈一起通緝的情況,你最好不要給我們招來禍患
「那我們就這麼傻了吧唧地跟著他們一路跑?」卡尼提高了音量。
逢場作戲看著遠處的地平線,緩緩說道︰「不,他們出不了暗黑聯盟的地盤了
「為什麼?」
「從這里一路走過去,除非中途轉向,否則他們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個——死亡裂縫逢場作戲指了指西方,「而要去死亡裂縫,只有一條路,其余的地方大多是沼澤
卡尼一愣,「我們在那條路上有埋伏?」
「沒錯
「可是他們也可以從死亡森林走過去啊
逢場作戲搖搖頭,「如果他們有通過死亡森林的實力,我們的追殺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絕對不會取得什麼戰果
「死亡森林里面有什麼?」
「一頭100級的boss,樹妖逢場作戲冷靜地說道,「或者說,那頭樹妖本人就橫亙在森林中央,而且森林中的每一棵樹都有自己的意識,可以隨時通報入侵者給樹妖,要是他們能毫發無傷地從100級boss身前通過,你覺得我們這些人還有殺掉他們的可能性麼?」
逢場作戲說完,就徑直走到一邊坐下休息,不再說話了。這一段,是他從史書中找到的,現階段的玩家們越來越意識到了那本跟磚頭一樣的書的重要性,但是逢場作戲早在游戲開始前就已經注意到。♀
不客氣地說,要是沒有太一殿副會長這個身份的牽絆,或許逢場作戲也會出現在那些完成了特殊任務的高手中間。
「什麼時候可以不用管這些事情,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情呢?」他默默想著。
帶著一大幫人追殺五六個人這種事情,放在平時他絕對做不出來,而且這一場追殺他從一開始就沒覺得有什麼勝算。
「副會長,那邊有了新動靜直到部下來匯報,逢場作戲才回過神來,「他們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逢場作戲一驚,「血精靈就這麼放過了他們?」
「這……」匯報的獵人面有難色,像是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一樣,半天才說道,「那幫王八蛋根本不是人啊……單挑血精靈居然還贏了!一對一的單挑,全贏了!」
逢場作戲愣在了原地,「所以血精靈死完了麼?」
「不,他們離開了
「怎麼可能!」逢場作戲急了,「那種死要面子的種族怎麼會就這樣承認自己的失敗?」
「這……我也不知道
逢場作戲皺眉苦思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里有些發慌,就像是有什麼重點他沒有抓住一樣,一直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卡尼走過來問道︰「我們還不追嗎?他們快走遠了他當然也听到了那番匯報,不過他可沒有逢場作戲想得那麼多。
「這里面有些不對勁逢場作戲恍惚地說道,顯然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卡尼身上。
「什麼不對勁?」
逢場作戲剛要開口讓卡尼安靜一下,讓他可以好好地想想,頭上就傳來了獅鷲的鳴叫聲!
他猛地抬頭,發現那些行動迅猛的生物已經來到了自己上方,而己方這麼多人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遮掩的東西。逢場作戲如遭雷擊,大聲吼道︰「拿起武器!準備戰斗
一共有十七只獅鷲,從數量上看,應該就是那批為了讓同伴與人類單挑而離開的血精靈,可是問題在于,他們為了防止被血精靈發現,一直都讓獵人注意著天空,這些人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他們頭頂的?
兩千多人同時抽出了武器,和天空中的血精靈無聲地對峙著,二十只80級的怪物,而且還在天空中,有著絕對的空戰優勢,逢場作戲沒把握說這場戰斗他們可以贏。
在雙方都沉默很久之後,逢場作戲高聲說道︰「我們並不是光輝同盟的軍隊,只是普通的冒險者,為了追殺仇人而來,沒有在奧辛德境內搗亂的意思
這些精靈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動手,是不是就代表這件事還有轉圜的余地?逢場作戲存著一絲僥幸地看著那些獅鷲。
但是最終的結果是讓他失望的,在他說完話不久後,一只箭矢猛地從獅鷲背上發出,直直地穿透了一個光明法師的身體,瞬間將那名法師給掛了回去!
「媽的,開戰!」逢場作戲大罵一聲,「法師都給我瞄準了打,奧術師注意,多使用帶有力量效果的法術,弓箭手給我瞄準獅鷲的翅膀……狂戰都使用沖鋒,上去把人拉下來!」
一時間,魔法箭矢和魔法彈如絲線般籠罩了這一片天空,集中的目標點正是那些血精靈。
獅鷲一聲長鳴,振翅飛上了高空,遠遠超出了法術可以打到的範圍,有那麼幾個反應快的狂戰在他們飛上去之前就沖鋒了上去,但是結果是悲慘的,因為他們並沒有那麼逆天的裝備,可以從力量上壓制住血精靈,無一例外地被打了下來。
「打不到!」火法懊喪地吼著。
他們打不到血精靈,卻不代表那些天生的弓箭手打不到他們,一支支穿透力極強的箭矢從獅鷲背上射出,加上居高臨下的重力加成,威力更是大增。要是安德烈他們一開始就采取這樣的戰術,而非一對一地單挑,變態同好會的人就是再增加一倍,也逃月兌不了被掛回去的命運。
用話劍的話來說就是——「害死血精靈的都是那些不值錢的自尊心在那場單挑中,那四個血精靈可是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遠遠逃開,月兌離了他們的攻擊範圍後再一箭一箭風箏死他們的。
「該死的,我們根本沒有應付他們的方法!」逢場作戲咒罵著,心想要是他們有人類城池中的那些禁制法陣就好了。
不管是艾恩還是希利,只要是人類重要的軍事城池,都會有一個禁制,那就是飛行生物不可以飛超出一定的高度,也就是不可以超出人的攻擊範圍,不然以血精靈馴養的大批墮落獅鷲,早就可以攻下那座鋼鐵堡壘了。當然,這種由法師集體設下的禁制,對于等級高于法師的目標是無效的,像是雷契爾這類等級超過了90級的存在,就絕對不會受這種禁制的影響。
一個接一個的玩家在自己身畔倒下,敵人卻完全處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外,逢場作戲背上流滿了冷汗。這一路過來都沒有和血精靈正面對上過,他實在是想不出對方忽然這樣子針對他們的原因。
「跑!那邊有遮掩的地方,跑到那里去,逼他們下來戰斗!」逢場作戲在頻道里說道,盡管他也知道這一次多半凶多吉少,但是還是要做一下最後的努力。
「現在他們已經焦頭爛額了吧?」話劍幸災樂禍地向西邊趕路,「還是小衍腦子轉得快啊,用這種方法來解決追兵,就不用擔心任務被破壞了
在安德烈向他發出最後一擊之時,話劍本來打算直接解決掉這個隊長的,但是衍酒在頻道里說的一句話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利用他們,阻擊追兵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話劍在硬抗下那一擊之後,手中的劍卻沒有砍在安德烈身上,直直地拿長劍指著他,扔下一句,「你輸了
安德烈面如死灰地看著防戰,後者卻忽然說道︰「按照大陸上的規則,你的命本來是我的,但是如果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的話,今天的事情就算是沒有發生過……因為這不是決斗失敗,而只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我們身後跟著兩千多人的追兵,他們是人類,按理來說也在你們的攻擊範圍內,只要你們可以解決掉他們,就算是完成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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