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且安心,我給你開一副藥,喝上幾天就好了。(思路客.)」田間,一個身著藍色長裙的女子,蹲在一邊,給一個臉色明顯不太好的老伯診病。
「多謝姑娘,只是……」那老伯面露難色。
女子淡然一笑,道︰「不是什麼稀有的藥材,隨處都可以去采的。我這就把圖畫下來,你讓這位小哥去給你采好了。」
「多謝姑娘。」一邊的漢子撓了撓頭,淳樸的臉上寫著感激。
曲靈歆看到這樣質樸之人的感激,心中涌出一種喜悅。做個醫者懸壺濟世,真的很不錯。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會不會氣瘋了!想到這里,曲靈歆又搖了搖頭,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對曲靈歆好,是因為曲靈歆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對楊語歆好,是性格使然。
「曲姑娘,曲姑娘……」
「啊?」曲靈歆猛地回過神來。
「曲姑娘,你怎麼了,我剛剛喚了你好幾聲。」不知什麼時候,曲靈歆旁邊多出個農家小伙子。
「沒什麼,有什麼事嗎?」曲靈歆收起臉上的落寞。
「曲姑娘,曲姑娘,昨日你救的那人醒了。」小伙子說。
「那好,我這就和你去看看。」曲靈歆匆匆將草藥的樣子畫了下來,就和那個漢子離去。
一進門,曲靈歆皺了皺眉。一個身著黑色長衫的男子,掙扎著起身。男子在看到曲靈歆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戒備,陰冷的目光,讓隨著曲靈歆一起來的小伙子一個哆嗦。
「你要走?」曲靈歆仿若沒有看到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好啊,建議你現在就往東面走。」
曲靈歆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樣子極為悠閑。
「為何?」男子緊緊地盯著曲靈歆,宛若一只毒蛇。
「往東走有一家棺材鋪,正好給你收尸用。」曲靈歆輕快地回答。
男子一陣沉默,最後冷冷地說道︰「幾天能治好?」
「幾天能治好?」曲靈歆起身,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最後又從外到內看了一圈。
「你做什麼?」男子微怒。
「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曲靈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以為你那個身材有什麼好看的啊?本姑娘從小到大,看過的男人比女人還多。」
「……」男子一陣沉默,身邊的小伙子也是一陣沉默。
曲靈歆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兩人那古怪的眼神。她說的話又沒有錯,要知道,這世上好斗的,容易受傷的,大多都是男子。就連謝瀾風那麼溫和的男子,也少不了與人爭斗。算了,怎麼又想起他來了。
「就你現在這個身體,你還想幾天好?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花了小半個月才勉強把你的經脈接上。你以為幾天就能好?」曲靈歆翻了一個白眼,有些不耐煩地說,「行了,別瞪眼楮了。反正命是你的,愛要不要。」
「到底要多久?」那男子比曲靈歆還不耐煩,好像受傷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其實曲靈歆很想說,你可以不治的。什麼時候,病人比大夫還強勢了?若非為了那個,她才不想理會這個人呢!
「若是想活命,要三個月,若是想徹底恢復,要三年。」饒是如此,曲靈歆還是好脾氣的解釋。大概是跟著爺爺身邊久了,許多時候曲靈歆的耐心比一般人好,即使是在她想要抓狂的時候。
為了這個男人,曲靈歆又在這個小村莊等了半個多月。如今這男人身上的傷,她似乎又要多待在這里一段時間。不過,多帶一些日子也好,到時候謝瀾風也該離開上京了。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曲靈歆不是給村人治治病,就是趕著這個男人去深山采藥。這男子武功很好,雖然身受重傷,但是采個藥什麼還是不在話下的。那男子雖然不願意听曲靈歆的,奈何性命還掌握在曲靈歆的手中。
終于在這個男人受不了了的時候,曲靈歆終于拉著這個男人離開了這個村落。
「為什麼我們要大半夜的溜出去?」男子抱著劍,一臉寒氣。
「那好,我走,你留下。」曲靈歆沒好氣地白了男人一眼。曲靈歆也很憋屈。她雖然算不上一代神醫,但是比起宮里面的那些御醫,曲靈歆相信,自己絕對比他們高出不止一個段數。然而,她一代名醫,每一次醫治完一個小村落,居然要偷偷地溜走。
「誰在那里?」兩人的說話聲驚動了一個大漢。
曲靈歆面色一僵。為什麼這麼晚還有人沒睡?
「曲姑娘?曲姑娘,您這是要離去嗎?」那大漢一看是曲靈歆,整個人一瞬間改變了態度。
「那個……我……」曲靈歆神色僵硬。
「曲姑娘,您這就要走了啊?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您照顧了我們這麼久,我們還沒有好好謝謝您呢!」村子本來就小,誰家聲音大一點,附近的幾家都能听見,更何況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曲姑娘要走了,大家來送送曲姑娘!」
在曲靈歆僵硬的神色和男子不解的神色中,家家戶戶的燈亮了起來。
「糟了!快走啊!」曲靈歆說完,拉著男子就要離開。
「男女授受不親。」男子皺了皺眉,甩開曲靈歆的手。
「這種時候你居然還顧著這個?」曲靈歆瞪了一眼這個古板的男人。謝瀾風都沒他這麼古板。想到謝瀾風,曲靈歆的神色暗了暗。
「曲姑娘,您怎麼現在走啊?」
「曲姑娘,您治好了我兒子,還不收診金,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
「是啊,曲姑娘!曲姑娘,你再留一陣子吧。村子小,平日里也沒有個大夫……」
越來越多的人趕了過來,曲靈歆一瞬間有想死的沖動。
那男子見越來越多的村民圍過來,終于明白了曲靈歆那副想死的表情了。看著這些村民,男子捏了捏手中的劍,最終放下。都說醫者仁心,他若是真的把這些村民怎麼樣了,以曲靈歆的性子,絕對不會再給他治傷了。
終于,兩人在天剛亮的時候,狼狽地離開了村子。
此時的曲靈歆,整個人趴在客棧的桌子上,沒有絲毫形象地補眠。
男子看了看曲靈歆,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最終好心地叫醒曲靈歆。曲靈歆打了一個哈氣,眼楮還未睜開,又爬在桌子上,繼續睡。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為了這個人,又是好一陣子沒有休息好。
男子搖了搖頭,繼續吃著自己的菜。一只小白鴿不知道從哪里飛了進來,落在曲靈歆的肩膀上,啄著曲靈歆的臉頰。
只見原本熟睡的曲靈歆,緩緩坐了起來,眼楮依舊是閉著的。小白鴿不死心地又在曲靈歆的手上啄了啄。
不知過了多久,曲靈歆打了一個哈欠,一把抓過小白鴿,迷糊地說道︰「小白,你再啄我,我把你烤了吃。」
對面的男子聞言,露出一絲意外之色,他可是知道,曲靈歆從來都只吃素。
曲靈歆打了一個哈氣,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小瓶子,聞了聞,這才徹底地清醒過來。
「小白,你怎麼來了?」曲靈歆對著小白鴿說道,隨即將小白鴿上面綁著的信拿了出來。
看完信,曲靈歆將信撕成一小塊一下塊的,然後,在對面的男子震驚的目光中,將這一小塊一小塊的紙喂了鴿子。
看完這一切,男子嘴角直抽搐,鴿子會吃紙嗎?
「你喂它吃這個?」
「對啊,怎麼了?正好,這信我沒地方扔,喂小白的話還把口糧給省了。」曲靈歆沒有絲毫愧疚地說,「再說了,小白都吃習慣了。」還有一句話她沒說的是,反正爺爺也不在,鴿子又不是鸚鵡,又不會說話告狀。
「好了,我要回家了。」曲靈歆一臉開心地說,「我把藥方給你寫下來,你按著藥方吃藥,三年後,保證沒問題。」
男子皺著眉頭看向曲靈歆︰「你不需要根據我身體的恢復情況改藥方嗎?」
「需要啊!」曲靈歆說完,不理會男子,換來小二準別筆墨。
只見曲靈歆寫著︰方案一,服用半年,若是運功時身體不痛了,可以用方案二的方子。反之,身體很痛,請該用方案三。若是只是輕微痛,請服用方案四。一年後,改服用方案五……
男子看到密密麻麻的五十多種方案,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曲靈歆寫的各種癥狀,都是極為簡單的語言,即使不懂醫的人,也能理解。而且每一種方案的用藥都極為詳細。曲靈歆似乎把所有的可能都寫便了。
「早知如此,你以前為何……」男子皺著眉頭說道。
「有一個免費勞動力,我干嘛不用?雖然說你這個男人麻煩了點、冷淡了點、嗜血了點,但是最起碼也算挺有用的。」要知道,一個單身外出的小姑娘,不說會不會踫上惡人,就是行事也不太方面。而身邊有一個成年男子則不同了。
「你!」他堂堂……居然被一個小丫頭如此戲弄。
「記住了,半年後才可以用武。」曲靈歆好笑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抓起幾塊高點就往嘴里塞。
「好了,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曲靈歆說完,又抓起幾塊點心,轉身就走。
有什麼東西沖著曲靈歆飛了過來,曲靈歆接住,居然是一塊圓形的玉佩?
「焦欲刑。」男子冷淡的聲音傳來。
焦欲刑?曲靈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魚兒總算是上鉤了,她這段時間的經歷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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