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焦急的布萊蒙伯爵推開面前的房門,腳步匆匆的走到女兒的床前。他低頭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語氣急促的責問道,「安吉娜,你跑去哪了?」
安吉娜輕聲回應,「父親,對不起。」她長的很縴弱。臉是鵝蛋形的,加上一雙明淨的眼楮,眼楮上面是弓形的,像是畫上去的眉毛。一個小巧筆直的鼻子,一個圓圓的像生氣似的嘟著小嘴。只是她的氣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蒼白。
「傻孩子,我並不是想責怪你,只是擔心你的安危。」布萊蒙伯爵一臉關切的問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生病了嗎?我派人去請學士過來給你看看。」他那濃眉下面深藏著一對炯灼的眼楮,那里面飽含著無邊的慈愛。
布蘭特望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心里想著︰或許布萊蒙伯爵是一個信誓旦旦,貪婪自私的貴族領主,但作為一個父親,他的內心同樣充滿著對兒女的慈愛和寬容。
「父親,我沒病,」安吉娜從被褥里伸出縴細、柔女敕的小手一把抓住父親粗厚、肥胖的手臂,「我有話想要問您。」她的手在顫抖,也許是因為著涼的關系,又或許是因為緊張的原因。
布萊蒙伯爵輕輕地將女兒的芊芊細手重新放入被褥里。「想問什麼?」
安吉娜坐起身子,抬頭望著父親低聲質問道,「您為什麼要把肖恩騎士和他的部下關進地牢?」突然間,她的口氣變得生硬,言辭也變得激烈。「他們不是您的犯人。更不是您的敵人。他們是高貴英勇的騎士,是峭岩城尊貴的客人,您應該遵守古老的賓客之禮,設宴款待他們,可您卻讓士兵把他們關進了陰暗潮濕的地牢。」
布萊蒙伯爵頓時眉頭一緊,臉色凝重地說,「是誰告訴你的?」
「沒人有告訴我,是那日我在門外親耳听見您說的。」她的聲音有些緊張。
「你都听見了?」他一直隱瞞這件事。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知道,可到頭來卻是從自己的口中吐漏。
「父親,」安吉娜的嘴唇顫抖,帶著乞求的神色,顫聲說,「請您告訴我,您不會拋棄在諸神面前立下的誓言,不會背叛伊斯蘭特家族,更不會毀掉維克尼家族的榮譽。」
處于隱身透明狀態下的布蘭特站在一旁靜靜地听著他們父女之間的對話。如果安吉娜不能勸動她的父親改變主意,那他只好用自己的辦法去解決。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維克尼家族攪亂了整個戰局。
「伊斯蘭特家族即將走向滅亡。」布萊蒙伯爵努力壓制著情緒,聲音盡可能變得平緩。「整個黃金地將會被坦格利安家族和梅里斯特家族瓜分,我這麼做是迫不得已,我必須為維克尼家族謀取出路。」
安吉娜灰白的嘴唇,全無血色,微微地顫動著,好像急得有話說不出來的樣子。但她竭力咬住嘴唇,直到血絲從她的嘴角滲透,終于她聲撕力竭地喊著,「您不能拋棄自己的誓言,諸神會懲罰您的,黃金地所有的人都會痛恨您,更會唾棄維克尼家族。」
「時間會讓人們遺忘一切的,」布萊蒙伯爵面色溫和,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我做出的任何抉擇都是為了維克尼家族。」他根本就不相信所謂的神明,如果真的存在神明,那麼這個世界就不該有戰爭和苦難。
「維克尼大人,」布蘭特沖口而出,「你所做的只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所擁有權力、財富和地位。」
布萊蒙伯爵被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得往後退了兩三步,臉上先變得青白,隨後又漲得極度的徘紅。他遲緩地轉過身望著面前的男孩,面色驟然一變,戰戰兢兢的說,「布蘭特?你怎麼會在安吉娜的房間里?」
「是我送她回來的。」
「安吉娜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了?你是來阻止我的?」此時布萊蒙伯爵驚顫不已的神色顯露無疑。他臉皮下面的一條條隆起的筋肉不斷地抽搐著,他害怕面前這個伊斯蘭特家族的男孩會在轉眼間施展魔法把他燒成灰燼。
布蘭特察覺了他臉上的恐懼,「雖然我不清楚你跟坦格利安家族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尖銳的指出,「但你真的肯定坦格利安家族能夠遵守對你許下的承諾?或許你認為伊斯蘭特家族真的這麼不堪一擊?」
布萊蒙伯爵撇過頭望了一眼女兒,他的眼中掠過一絲怨恨。我的女兒居然背叛了我,為了這個男孩她選擇背叛自己的父親和家族。
布蘭特尖刻地說,「坦格利安家族之所以與梅里斯特家族達成同盟,那是因為他們想要的不是土地,而是黃金。」他再次強調,「坦格利安家族是沖著黃金地北境的金礦,而維克尼家族的領地幾乎佔據著整個黃金地將近五分之一的金礦,你認為這群如狼似虎的強盜會放過嘴邊的肥肉嗎?」
布萊蒙伯爵頓時臉色劇變無言以對,在一陣局促的沉默後,他勉強說了一句,「坦格利安家族注重信譽,並且言出必行。」
布蘭特冷冷地回敬,「伊斯蘭特家族有債必還,而且是血債血償。」
布萊蒙伯爵冷汗直冒、心在嶙峋的胸腔里面撲撲亂跳,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來……」就在布萊蒙伯爵剛要喊人的時候,布蘭特將一根銀針扎在了他的手臂上,只見布萊蒙伯爵兩腿一軟,往前倒去。布蘭特兩步上前,托住他的身軀。
安吉娜焦急地低聲問道,「布蘭特,你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別擔心,」布蘭特道,「他只是昏睡過去,過來幫我把他扶到你床上。」
安吉娜掀開被褥,走到另一邊挽住父親的胳膊,幫著布蘭特將又胖又沉的父親放在床上。
布蘭特在自己的身上施展了一個變身術,隨即他變成了另一個布萊蒙伯爵。「安吉娜,像不像你父親?」
安吉娜直瞪瞪地看著對方的臉,她驚奇得像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布蘭特?」
「嚇著你了?」
安吉娜晃過神,好奇的問道,「你從哪學的這些法術?」
「這個以後在告訴你,」布蘭特說,「你先說說我現在這個樣子跟你父親像嗎?」
安吉娜仔細的打量一番後,肯定道,「跟我父親一模一樣。」接著她又指出,「只不過你這聲音不對。」
「這樣呢?」布蘭特試著改變自己的聲線。
「還是不行。」安吉娜搖搖頭。
布蘭特又試著模仿布萊蒙伯爵的聲音,問道,「現在呢?」
「差不多了。」安吉娜疑惑不解的問道,「布蘭特你變成我父親的樣子要干嗎?」
「替你父親糾正錯誤的抉擇,同時也為了挽救維克尼家族的榮譽。」布蘭特告訴她,「我要去召集你父親的親信,並告訴他們維克尼家族的抉擇。」其實他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伊斯蘭特家族。
「你要冒充我父親?」
布蘭特不可否認的點點,「你和你父親先呆在這,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房間,我處理好這件事情後就回來。」這件事至關重要,他絕不能露出馬腳,更不能被其他人發現自己是冒牌的。
「我知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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