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未置一詞,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白妃娟見齊懷淵理不都不理自己,還如此冷漠,尷尬地要命,嘴唇都快咬破了,一張小臉漲成了紫紅色,恨不得找條地縫兒鑽進去。
好在林恆是個博愛的,看著人家小姑娘如此難堪,很是不忍,好言安慰了一句︰「姑娘,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回去吧。」說完,也轉身離去。
劉市長見齊懷淵要走,趕緊追過來,小心地問道︰「大公子,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齊懷淵臉色沉郁,瞥了一眼林恆,說︰「不用了,我有司機。」
林恆頓時垮了臉,這兒就只有他們兩人,他說的司機,自然就是指自己了。
劉市長看向林恆,臉上笑容有些勉強,說︰「那——就麻煩林少爺了。」
林恆眉眼一彎,笑道︰「不麻煩,劉伯父客氣了。」
一聲劉伯父,瞬間拉近了幾人的關系。劉市長乘機笑呵呵地說道︰「今天辛苦你了。等回了上京,我讓力達請你們吃飯。」
他這是利用兒子在向齊懷淵討人情。林恆心如明鏡,嘴角彎彎,笑容痞痞,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眼角瞥見齊懷淵上了車,他也立刻轉身,說了聲「再見」就迅速鑽進了車里。
或許是考慮到車上有「傷員」,林恆這回開車中規中矩,緩慢地在坑窪不平的水泥路上前行著。白家段的風景很好,兩旁青山綠水,清新怡人,林恆忍不住說了一句︰「這兒的風景真好。只可惜,靈地沒培育出人杰來。」
齊懷淵目視前方,默然不語。林恆瞥了他一眼,又說道︰「我看劉明強這回,又可以大出風頭了。」
劉明強,是劉市長的名字。
「只要風頭出的有明目,也無不可。」齊懷淵淡淡地說道。語氣中讓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林恆笑了笑,不再言語。他也知道,要不是因為齊懷淵想栽培他的兒子劉力達,想給他鋪路,以劉明強的資質,斷然不可能會有今天的地位。
車子蛇行了一路,好不容易開了區中心。林恆把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下車去買了點東西。忙活了一整天,到現在,他連口飯都沒吃呢。
兩個人,他買了四個面包,兩罐啤酒外加一罐可樂。啤酒都是齊懷淵的,他自己喝可樂。因為只要有齊懷淵在,是絕對不可能讓他酒後駕車的,哪怕,他是個天生的酒簍子。
齊懷淵也是餓了。拆開面包,就著啤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兩個面包下肚,饑餓的感覺終于有所緩解,林恆喝著可樂,看向齊懷淵,只見他額角的傷口竟然腫了起來,遠遠看著,就好像長了一個小角,忍不住噗地笑了起來,打趣道︰「你現在,可是正宗的真龍天子了。」
齊懷淵喝下最後一口啤酒,白了他一眼,神情十分不悅。
林恆自動忽略他的大白眼,笑著道︰「我說你最近身手退步也太多了吧。一個老頭扔的煙灰缸都躲不過。」
齊懷淵模著額角的紅腫,冷嘲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那麼沒義氣。」
「那可不能怪我。在那種驚心動魄的情況下,逃跑是人的本能。」林恆辯駁道。
看齊懷淵一直揉著傷口,林恆禁不住想使壞,伸手過去,假裝關心地問他︰「真的很痛嗎?」然後飛快地在他傷口上用力摁了一下,疼得齊懷淵呲牙咧嘴,使勁地拍開了他的爪子。
林恆收回手,嬉皮笑臉地道︰「沒事沒事,告訴你一個獨門秘方,回去讓你小未婚妻給你揉一揉,再親兩下,保證藥到病除。♀」
齊懷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眼神如刀鋒般凌厲。林恆聳聳肩膀,毫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清楚的很,以齊懷淵的身手,不可能躲不開那個煙灰缸。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故意挨那一下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不讓西家為難他的小未婚妻。白翠濃現在懷著孕,知道了白家的事,肯定會鬧上一鬧,西家投鼠忌器,肯定就會委屈一下那位西大小姐。可是現在齊懷淵挨了這麼一下,西家只怕是吭都不敢吭一聲了。他實在很好奇,齊懷淵為什麼要替西鳶蘿做那麼多?難道,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說吧,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齊懷淵輕揉著額角問他。
林恆裝糊涂︰「什麼怎麼回事兒?」
齊懷淵又是一記刀鋒過去。林恆一寒,說︰「都說了,路上看了個美女,一不小心撞車了。」
「是嗎?」齊懷淵陰沉沉地問了一句。他了解林恆,雖然平時為人有些浪蕩不羈,但關鍵時刻,絕對不可能掉鏈子,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分得很清楚,不可能會為了看美女而差點耽誤他的事。
林恆正了正身子,說︰「好吧。你知道,我在房管局遇到誰了麼?」
「誰?」
「汪英伯」
「汪英伯?」齊懷淵有點詫異,「他去房管局做什麼?」
「他去那兒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故意在那兒拖延我。」
齊懷淵皺起了眉頭,顯然他也是想不通汪英伯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恆說道︰「要不是本少爺我滑不溜秋,像條泥鰍,還真被他纏住了月兌不了身。那時候情況危急,要是我再遲一步,那房產證就做到白老頭的名下去了。」
齊懷淵低垂了眼簾,右手輕輕模著下巴,心中暗忖︰難道這白老頭和汪英伯之間有什麼關系?要不然他為什麼要幫他?居然還親自出馬。
「還有一點更奇怪。」林恆說道︰「我已經派人徹底清查過了,白老頭家造的那個房子根本不值三千萬。那些材料賬單都是被動過手腳的。那房子從建築地基到裝修完工,所有費用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來萬。再加上白家兩個兒子賭博揮霍掉的,總共也就兩千萬不到。可是據先前白翠濃交代,他總共給了白家五千萬。還有三千萬,去哪兒了?」
汪英伯房管局阻撓林恆辦理房產證?三千萬下落不明?將兩者聯系到一起,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冒上心頭,齊懷淵的眉頭忍不住越蹙越緊,猶疑不定地喃喃︰「難道……」
「哇——」林恆大叫著跳起來,驚詫道︰「你不會懷疑你老丈人被戴綠帽子了吧?」
「閉嘴」齊懷淵很氣憤,明明就是他引誘著自己往那一層上想的好不好。
林恆本還想說什麼,可是一眼瞥見對面馬上停下一輛車,劉明強從上面下來,正朝他們這邊走來。立時就真的閉了嘴。無憑無據的,這樣的話,是不能夠亂說的。
劉明強走了過來,中年發福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齊懷淵拉下車窗,他俯身湊過臉說道︰「大公子,我在金華樓為你安排了晚飯。一起過去吧。」
齊懷淵淡淡一笑,拒絕道︰「不用了。今天林大少請客,在太白山莊訂了席。」末了還不忘客套一句︰「劉市長要不要一起?」
林恆禁不住嘴角抽搐,他什麼時候說要請客了?還太白山莊?那里很貴的好不好。
劉明強臉上隱隱有些失望,但仍是笑著道︰「不了不了。你們年輕人吃飯,我老頭子跟去做什麼。既然這樣,那就隨大公子的便了。」
「好」齊懷淵淡淡笑著回答。
劉明強走後,林恆立刻張牙舞爪的質問齊懷淵︰「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請客?為什麼每次都是我請?」
齊懷淵模了模額頭上的傷口,理所當然的樣子︰「你要為你剛才沒義氣的舉動付出代價。」
……
林恆哀嘆,「好吧,我認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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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西家的時候,已是黃昏。天邊的殘陽似血,染紅了半片天空。西鳶蘿心跳都漏了一拍,急沖沖地跑下樓,要去看望齊懷淵。
噠 噠清脆的腳步聲,急促而又慌亂,從三樓飛速而下。誰知剛轉過樓梯口,卻猛的看見西崇明和白翠濃正坐在客廳里。
白翠濃對著西崇明嚶嚶地哭著,時不時干嘔幾聲,很是難受痛苦的樣子。
「崇明,你要救救我爸爸,他年紀那麼大了,眼楮又不好。受不了監獄的苦啊。」白翠濃哭訴著道。
西崇明皺著眉頭很不耐煩,但是見她哭哭啼啼,臉色發青的樣子,又不免擔心道︰「好了,你別哭了,小心傷著身子,對孩子不好。」
白翠濃的哭聲更重,哽咽著道︰「我爸爸都被人害成那樣了,我怎麼能不擔心。」
西鳶蘿听著冷笑,果然是死性不改。事到如今,居然還說是別人害白家。
她不想理會他們,徑自朝外面走。
但西崇明卻叫住了她。
朝天翻了個白眼,她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們。
西崇明斟酌了半響,猶疑著詢問道︰「鳶蘿,這次的事,你知不知道?」
西鳶蘿冷冷淡淡地回他一句︰「知道怎麼樣,不知道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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