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晰生命受到威脅一事讓周孝帝雷霆大怒,不但勒令汪德祿徹查,更是在下朝後親自到坤寧宮找陳皇後商量了一天,隨後整個後宮火速地動了起來。♀
那天晚上侍宴的宮人都排成了隊,碧芳和兩位嬤嬤一個個辨認過去。
如此動作,這麼多年尚屬首次。
後宮連番動作,自然瞞不過前朝,不但大朝會上群臣議論紛紛,長樂宮和坤寧宮也都接到了外命婦們遞上來的帖子。
長樂宮閉門禮佛,終日香燭不滅,只傳了個旨意到坤寧宮。陳皇後在一堆帖子上挑挑揀揀,最後選了幾十位外命婦的帖子送去了內務府。這其中有在宗室里備受尊敬的康老太妃、瑞和大長公主以及瑞寧大長公主;有朝臣中頗具分量的柳右相嫡妻張夫人、鎮國公填房方國夫人、史左相嫡妻唐夫人……;以及陳皇後想見的太子太傅嫡妻袁夫人、順昌候夫人也是陳皇後堂姐陳侯夫人、蕭婉請示的蕭瑀嫡妻魏淑人、還有在陳嬤嬤再三提醒之下才加上的承恩公嫡妻康國夫人。
瑣事處理完了,陳皇後終于空出時間來向蕭婉興師問罪。
「三公主和五皇子受脅一事你怎麼沒有告訴本宮?」
蕭婉低著頭,以帕拭淚,「回娘娘話,當日肅充儀流產之後,眾人慌亂之極,婢妾也趕了過去,席中只留下了**和晰兒,並兩個嬤嬤和碧芳。回宮之後碧芳告訴婢妾此事,婢妾雖心有疑慮,但想著眾人驚慌失措,那兩個宮人一時急了也是有的,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後來出了**一事,婢妾管教不嚴,竟有人買通錦繡宮的人,想要加害**,婢妾這才慌了,聯想到宴席之事,情急之下便告訴了皇上……」
「皇後娘娘,」蕭婉離開座位,在冰涼的地面上跪了下來,「婢妾並未對娘娘懷有不敬之意,只是先前想著娘娘重掌後宮,定是事務繁忙,婢妾不能為娘娘分憂已是罪該萬死,又怎能因為一點小事打擾娘娘。後來**病情反復,婢妾才斗膽稟告娘娘,幸得娘娘聰慧,請來了醫術高明的劉太醫,**這才轉危為安。娘娘對婢妾恩同再造,婢妾日夜感激在心,此番婢妾得知有人想要加害**,心懷忐忑,手足無措,失態之下皇上問起……」
「娘娘……」蕭婉泣不成聲,「若不是娘娘多年來的抬舉,婢妾又怎會有今天,求娘娘明鑒,婢妾從未對娘娘懷有不敬之心,娘娘明鑒……」
陳皇後臉色稍霽,「起來吧,看你哭成了什麼樣子。」
「謝娘娘體恤,」蕭婉趴伏在地,抽泣不止,良久才擦干淨眼淚站了起來,眼楮紅腫,手上的帕子竟是濕透了。
「你剛剛說錦繡宮有人想要加害**?」
「回娘娘話,自**病後婢妾便萬分小心,一應用度無不派人仔細查看,生怕有不如意的。只是如此仔細**還是著了道,劉太醫告訴婢妾,說是有人時不時就讓**聞到花香,致使她病情反復。婢妾听後萬分驚恐,下令將錦繡宮都查了一番……」
「……只是,」蕭婉眼中含淚,「只是婢妾無能,竟沒有找到歹人……娘娘,娘娘您要為婢妾做主啊……」
「竟有此事!」陳皇後沉了臉,自她掌宮以來,後宮屢屢出事,好不容易肅充儀流產一事平靜下來,前朝也因為自己帶頭獻銀一事籌得一百多萬軍款。如今天地下都對自己贊譽有加之際,後宮又出了事,這源頭還是百花宴……
究竟是誰想要她不得安寧?!
陳皇後眼中厲色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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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都站好了,」王喜拂塵一甩,轉了個身,「皇後娘娘仁慈,誰若是主動站出來,說出究竟是誰想要害三公主,賞銀百兩;自個兒招認的,娘娘開恩,打死了事,不罪及親族,如若不然……」王喜冷笑一聲,「都站好了,在太醫來逐個逐個檢查之前還來得及,太醫查出來了……就不是死這麼簡單了……」
眾宮人面面相覷,但都垂手低頭,不敢張望。
「回皇後娘娘、瑾妃娘娘,」一個醫童走了進來,「錦繡宮所種植之花木並無異常。」
蕭婉表面緊張但內心卻平靜之極,錦繡宮住著**,自然是不可能有盛開的鮮花,但這宮里沒有花未免單調,是以錦繡宮全是花骨朵兒,稍有開花之勢便要搬走或剪除,太醫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很正常。
「回皇後娘娘、瑾妃娘娘,瑾妃娘娘的衣裳/首飾未發現異常。」
「回皇後娘娘、瑾妃娘娘,錦繡宮里的擺設未發現異常。」
「回皇後娘娘、瑾妃娘娘,宮人居住的房內未發現異常。」
「回皇後娘娘、瑾妃娘娘,三公主殿下居住的偏殿未發現異常。」
「回皇後娘娘……」
「回……」
……
醫童稟告的次數越來越多,陳皇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大張旗鼓地召來了半個太醫院,如果什麼都沒有查出,那可就熱鬧了……
什麼面子里子都沒了。
「淑貴妃娘娘到——」
「賢妃娘娘到——」
「惠妃娘娘到——」
「李芳儀、周嬪、韓小儀、王良娣求見——」
她們來做什麼?陳皇後的臉色越發難看。若單是一個淑貴妃,陳皇後肯定不會讓她進來,但加上柳賢妃和張惠妃……
「傳。」
「遵旨。」
「皇後娘娘傳淑貴妃娘娘、賢妃娘娘、惠妃娘娘、李芳儀、周嬪、韓小儀、王良娣覲見——」
相互見過禮後陳皇後賜坐。
淑貴妃最先開口道︰「這後宮禁內,朗朗乾坤之下竟有歹人意圖謀害三公主,本宮深表痛心,瑾妃你可查出了什麼?」
……這話……
蕭婉看了看陳皇後,然後道︰「此事事關重大,本宮稟明了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做主,只是歹人狡猾,尚未露出蛛絲馬跡。」
「瑾妃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此重大的事豈能不先稟告太後?」淑貴妃滿臉正色,「太後她老人家向來寵愛三公主,要是事後才得知這個消息,那得有多傷心。」
「此事就不勞淑貴妃擔心了,」陳皇後接口道︰「太後閉門禮佛之前已交代後宮事宜皆有本宮做主,難不成淑貴妃是對本宮這個皇後有何不滿?」
淑貴妃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低頭道︰「臣妾不敢。」
「如此便好,」陳皇後面如寒霜,「太後此次禮佛是為我大周、為皇上祈福,若有人企圖打擾太後,動搖我大周國運……皇上和本宮定不輕饒。」
「妾等不敢。」
蕭婉心下存疑,長樂宮閉門,陳皇後阻止妃嬪去見慈寧太後,皇上自那日後都沒有去長樂宮請安……
總總跡象都表明長樂宮出了事,怪不得淑貴妃有些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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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處,宮女太監們按照等級站好,幾個太醫他們身邊走來走去,仔細檢查。指甲、衣裳、荷包、絨花、拂塵……就連頭上的銀簪子都要看能不能旋轉開。
宮女太監們都不敢出聲,只按照太醫們的吩咐伸出手、取下絨花帽子……
一個留著一字胡的中年太醫走到了一個清秀的宮女身邊,鼻子動了動,轉過身來……
「娘娘,」王喜激動地跑了進來,「回稟皇後娘娘,那個膽敢謀害三公主的歹人找到了!」
陳皇後明顯松了口氣,急道︰「是誰?」
「回娘娘話,是侍候三公主的萍兒。」
「帶上來!」
「奴婢遵旨。」
「奴婢冤枉啊,皇後娘娘,奴婢冤枉啊——」
隨著喊冤聲,一個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宮女被拉了上來。後面還跟著一個中年太醫。
「皇後娘娘,奴婢是冤枉的,」萍兒大聲呼喊,「瑾妃娘娘,奴婢沒有害三公主……」
萍兒的聲音既尖且細,陳皇後一听便皺起眉頭。
「放肆!」坤寧宮的首領太監賀公公直接上去一個巴掌,「皇後娘娘尚未問話,豈容你在這大呼小叫的打擾娘娘清淨。」
萍兒被這一巴掌打得回過神來,連忙俯身,不住磕頭,很快額頭便露出了斑斑血跡。
陳皇後不顧還在磕著頭的萍兒,轉頭看向中年太醫,「章太醫。這是怎麼一回事?」
「回皇後娘娘話,這個宮女身上有一股很濃的藥味。」
「藥味?」
「是的,娘娘,這個宮女的身上有一股藥味,這股藥味很濃,將她身上的其他味道都掩蓋了,只是微臣這鼻子甚是靈敏,這宮女身上的香味瞞住了其他太醫,但沒有瞞過微臣。」
「本宮認得這宮女,」蕭婉道︰「她叫萍兒,這些日子都是她給**熬藥,難道……」
萍兒抬起血跡斑斑的臉,「瑾妃娘娘冤枉啊,奴婢沒有加害三公主……」
「放肆!」王喜上前一巴掌打過去,「娘娘們尚未問話,豈容你呼喊亂叫!」
萍兒兩邊臉頰都腫了起來,鮮血眼淚直流,模樣狼狽之極。
「瑾妃娘娘,這宮女並未在三公主的藥里動手腳。」
蕭婉松了口氣,復又問道︰「那太醫的意思?」
章太醫向陳皇後拱了拱手,「請皇後娘娘傳錦繡宮大宮女綠漪。」
「準!」
綠漪身著一件青色宮裝,恭敬地走了上來。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各位娘娘。」
「平身。」
「謝皇後娘娘。」
「綠漪姑娘,」章太醫道︰「你就將你檢查到的如實稟告皇後娘娘吧。」
「是。」
「啟稟皇後娘娘,這名宮女明叫‘萍兒’,是錦繡宮的二等宮女,侍奉于三公主跟前,前段時間三公主生病,就派了她和其他兩個宮女去熬藥。適才章太醫發現她身有異味,奴婢便領著幾個嬤嬤負責給她檢查,結果發現她的里衣含有花香$小說
此言一出,許多人都變了臉,而萍兒更是不住磕頭喊冤。
「娘娘,」蕭婉憤恨地瞪著萍兒,「婢妾再三強調凡是在**跟前侍候的,都不得燻香不得佩戴香囊,但這個惡毒的奴婢……」
「冤枉啊皇後娘娘,奴婢絕對沒有在衣物上燻香!」萍兒瞪大了眼楮,臉上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皇後娘娘,」綠漪亦道︰「奴婢句句實話,並無虛言。」
章太醫亦啟奏,「微臣和幾位太醫都看過,這個‘萍兒’身上確有花香。」
瑾妃的大宮女和幾位太醫都說萍兒身有花香,但萍兒卻矢口否認,並且臉上的驚訝之色也不似作偽……
是綠漪和章太醫的鼻子出了問題還是萍兒演技深沉?
可是會有誰想去陷害一個二等宮女呢?
一時間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陳皇後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昨天看了妃嬪之後才記起來那也有一個「淑貴妃」(這麼久沒更我就只記得莊莊了……)抹淚。但「淑」這個封號和後面的一些情節有關系,前面我又做過鋪墊了,總而言之就是它很重要,要改的話非常麻煩,所以我就不改了……應該沒有關系吧……是吧是吧?
一寫到情節的高、潮就文思如泉涌(你們看我存稿箱,我兩點半就寫完了)一旦要轉換情節就各種想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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