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 47容華劉氏

作者 ︰ 晨曉茉莉

妃嬪怕冷宮,奴婢怕申刑司,蕭婉一說要將他們送到申刑司便有人開口了。

「娘娘,」何嬤嬤抬起頭來,「娘娘容稟!」

「說。」

「娘娘,今兒本來是肖嬤嬤當值,只是她晚上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子不適,恐沖撞了五皇子,便讓奴婢代了,奴婢到五皇子房里時,五皇子$小說

蕭婉自然應允。

肖嬤嬤睡得死沉死沉,過了好一會兒才慌慌張張地趕來。

「奴婢拜見……」

「免了,你與本宮說說,這炭盆是怎麼回事?」

肖嬤嬤在來的路上便听到帶路的小宮女說過這事,當時嚇得臉都白了,今晚原本是她當值得,這會兒……

究竟是誰在害她?!

「娘娘容稟啊娘娘,」肖嬤嬤大哭,「今兒本是奴婢當值,但奴婢便覺得身子有些不適,跑了好幾遍恭房,到了戌時三刻仍然不見好。如此又怎好沖撞了五皇子殿下,于是奴婢便求了何嬤嬤,讓她幫忙代代。可是奴婢發誓,奴婢走的時候將屋子都看了一遍,絕對沒有炭盆!」

何嬤嬤亦賭咒發誓,她的的確確是看到了炭盆。

「綠漪姑娘特特吩咐了,奴婢又怎會明知故犯呢?」肖嬤嬤直喊冤枉,「奴婢,奴婢根本沒有吩咐人去領炭盆……是了!是春花,昨日不對是前日是春花那賤蹄子燃的炭!」

春花也被帶了來,她被嚇壞了,蕭婉還沒有問,便像倒豆子一樣全都說了出來。據她所說,前兒天冷,五皇子房里燃了兩盆炭,她一直看著,燃了約莫一個時辰,房里暖和了,便熄了端到隔壁。然後回來值守。

誰知第二天早上隔壁便只剩下了一盆!那炭盆是上好的瓷器,平白不見了一個,她很害怕,不敢聲張,便拿屋里的抵了。

「拿屋里的抵了?!」綠漪柳眉倒豎,「五皇子用的是什麼炭盆,你這賤婢用的是什麼炭盆?這能抵嗎?!」

「娘娘明察!」春花一個勁地磕著頭,「奴婢萬萬不敢欺瞞娘娘,金珠姐姐當時的確沒說什麼!」

「金珠?管庫房的金珠?!」碧芳疑問道。

「是的,就是金珠,管庫房的金珠!娘娘明察啊娘娘!」

「娘娘?」

「去將金珠叫來!」蕭婉眼中厲色一閃而過。

「是!」碧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來了金珠,還有一大一小兩個炭盆。

「回稟娘娘,金珠已帶到,還有在庫房里的確找著了兩個不一樣的炭盆!」

大的那個五彩繽紛,造型精致,與殿內裝滿炭粒的那一個一般無二,顯然大的是五皇子使用的。而小的那個灰撲撲的,毫不起眼,無論誰看都不會將這兩樣東西視為一對。

金珠被帶來的時候滿臉不忿,直嚷嚷著她是皇後娘娘的人,誰都不能對她無禮,如今一看到這三個炭盆,再听得碧芳的話……整個人都懵了。

「金珠,你作何解釋?」蕭婉喝問。

「娘娘,奴婢冤枉啊娘娘!」金珠臉色大變,「奴婢不知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蕭婉冷笑,「這但凡有眼楮的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兩個炭盆根本就不是一對!這麼明顯的東西怎麼會視而不見?!除非你與人勾結,企圖謀害五皇子!」

「奴婢沒有!」金珠大聲喊冤,「那小賤婢拿來的時候就是這般……這般……」

「你既然知道,那為何不稟告本宮?」

「因為,因為……」金珠支支吾吾。

蕭婉皺起眉頭,向碧芳遞了一個眼色。

碧芳上前一步,厲色道︰「娘娘問話,為何支支吾吾?來人,拉下去掌嘴!」

掌嘴?!金珠馬上大喊,「我說,我說!是,是那小賤婢給了我一兩銀子!讓奴婢幫她隱瞞,奴婢想著庫房里那麼多的炭盆,便,便瞞下了,瑾妃娘娘,奴婢萬萬不敢謀害五皇子的瑾妃娘娘——」

一兩銀子,便抵了一個炭盆,那三兩銀子、五兩銀子……又抵了什麼?蕭婉沉下臉,「綠漪,將她帶下去,好好審問!」

「是,娘娘。」綠漪命人堵住了金珠的嘴,拖了出去。

皇後親賜的人瑾妃都如此不給臉面,剩下的人越發的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倒霉的便是自己。

找出了一個監守自盜的,但沒找出擺放炭盆的,蕭婉越發惱怒。

「五皇子無論走到哪里,身邊都有一幫人侍候著,你們不但要看著五皇子,更要看著五皇子身邊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稍有異常都要提高警惕。五皇子健健康康的,才有你們的好處,五皇子若有個什麼閃失,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你們!」

「這麼大的一個炭盆……」蕭婉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寸寸掃過,冷冷地說道︰「竟然沒有人發現……就連誰拿進去的都不知道……本宮要你們何用?!」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娘娘——」

「來人!」

「奴婢在。」碧芳、綠漪、王喜等皆應命。

「碧芳、王喜,你們將這幾日在五皇子身邊侍候的,都帶下去審問,何時何地做了什麼,有無人證……說不出的,也不用留了。」

「是。」幾個呼吸之間,所有人都帶了下去,殿內便只剩下蕭婉和綠漪。

「綠漪。」

「奴婢在。」

「外面找不著,自然是在里面,你對五皇子房里比較熟悉,待會兒就去看看,那盆,是不是藏里面了。」

「是,可是娘娘,這找東西自然清淨不了,五皇子殿下尚在熟睡之中,要不等到明天……」

「這事不弄清楚,本宮放心不下,你隨本宮來。」蕭婉站了起來,往後殿走去,綠漪緊隨其後。

後殿里,趙晰睡得真香,碧落在一旁看著。

「娘娘……」

「免禮,晰兒醒了嗎?」

「回娘娘話,五皇子睡得正香呢。」

「這孩子,」蕭婉坐在床沿,「晰兒?晰兒?」

趙晰慢慢地張開眼楮,眨啊眨的,軟軟乎乎地喊著︰「母妃?」

蕭婉柔聲問道,「晰兒到母妃的寢殿去睡好不好?」

趙晰揉揉眼楮坐了起來,「母妃做噩夢了嗎?」往常只有他做噩夢了母妃才會抱著他睡的。

「是呀,母妃作了噩夢,晰兒去陪母妃睡好不好?」

「好。」趙晰點點頭,然後伸出雙手。

蕭婉給他穿好衣服,再用厚重的披風層層裹好,這才抱著他走到了前殿。蕭婉剛剛已經吩咐人燒炭了,所以這會兒寢殿暖和得緊,但蕭婉依然不敢大意,直到將人塞進被窩才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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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櫻桃給淑貴妃端來了參茶,「奴婢有一事不明。」

淑貴妃飲了一口茶,隨意道︰「何事?」

「那劉容華往日里也對娘娘恭恭敬敬的,怎麼您要……」

「你想問為何本宮要何美人陷害于她?」

「娘娘英明!」櫻桃奉承道︰「奴婢就是覺得困惑,這樣一來,豈不是告訴了賢妃娘娘,何美人是您的人了嗎?」

「她早就想到了吧,」淑貴妃淡淡一笑,「何美人住在她的宮里,一舉一動又怎能瞞得過她?這回賣個人情給本宮,順便再將何美人送出去……她精明著呢。」

「賢妃娘娘再精明也是被娘娘玩弄在手心里,這宮里頭啊,就數娘娘最英明!」

「就你會說話。」

「奴婢謝娘娘夸獎!」

「至于劉容華……本宮與劉容華無冤無仇,但劉容華的父親,可是兵部侍郎,頗得皇上器重,待尹尚書告老之後,他有望接任尚書之位。」這可是上次母親進宮是傳進來的消息,做不得假,不然她也不會想到這個主意。

「您說的是兵部右侍郎劉大人?可是您先前不是說兵部是陳大人陳侍郎說了算嗎?」淑貴妃這麼一說,櫻桃都糊涂了,如果劉大人真的在皇上面前很有臉面,那為何兵部會成為陳家的一言堂?

「這正是皇上的高明之處,這麼些年來都縱著陳家,寵得他們肆無忌憚,」淑貴妃的表情隱沒在燈火之中,看不真切,「捧得高高的,然後再撒手……人就摔死了……」

「這一回劉容華的確是犯了錯,依陳怡雪的性子,定會重重懲治,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如果她罰得重了,皇上怕就會想到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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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貴妃的推論完全正確,陳皇後這會兒正和周孝帝說起劉容華。

「臣妾趕到的時候何美人剛被撈起來,身上披著一件披風,可沒一會兒便濕透了,可憐得緊。」陳皇後嘆了口氣,「也不知這劉氏為何如此狠心。」

周孝帝手指輕敲桌面,道︰「查清楚是劉氏做的了?」

「可不是,」陳皇後道︰「臣妾命人將劉氏的大宮女找了來,她說何美人與劉容華在閨閣之中便有些不對付,進了宮之後這關系就更差了兩人見了面,也是冷嘲熱諷的。今日劉容華酒喝多了,然後又看到何美人一個人待在池邊,便起了別的心思,讓她望風,一個人就這麼過去了。」

「也是何美人命不該絕,那池子水淺,今日那小花園里又人來人往的,沒一會兒便被人救了上來。」

「何氏現在如何了?」

「皇上放心,臣妾已派太醫看過了,說是著了涼,又受了點驚嚇,喝上幾劑藥,再休息幾日便沒事了。皇上如果不放心……這宮門還沒落鎖呢!」陳皇後酸溜溜地說著,手里還不住地折騰著帕子。

「朕不過是問了一聲,又使小性子了。」周孝帝嘴上埋怨著,但臉上卻滿是寵溺之色。

陳皇後不依不撓,別過臉去只留下一個妙曼的身影,「皇上曾經答應過臣妾,不在坤寧宮提起別的女人,如今……哼!」

周孝帝哭笑不得,「朕不過是……好好好,不提不提。」

「那此事可全由臣妾做主?」

「依你之見?」

「臣妾覺得,這等惡毒之人,就應該打入冷宮,以儆效尤!」

周孝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母後佛事已畢,可有說什麼時候恢復後宮請安?」

「這個……」陳皇後的心神轉到長樂宮上來,「姑母倒是沒說,臣妾明日過去問問。」

「嗯,我朝以孝治天下,天家為萬民之首,更要做好表率,晨昏定省,斷不能少。」

「臣妾知道了,那劉容華……」

「劉氏雖有大錯,但近來後宮波動連連,實在不宜再添波折,便降上兩級,再禁足一年以儆效尤。何氏此番受了苦,便晉為‘嬪’,安撫一番,雪兒以為如何?」

劉容華和何美人並未有什麼地方值得陳皇後注意,如今既然皇上發了話,她自然沒意見,況且,如今還有一件讓她頭疼的事。

「那臣妾明日便下旨。」

明日,下了旨之後還要去看姑母……

作者有話要說︰球登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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