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潔听見太監的呼喊聲後,站在藏書樓內,好奇的打開木窗往樓下望。心想著,這又是出什麼事呢?
「孫大人,奴才求您,還是快些過去吧!否則娘娘有個什麼萬一,咱們做奴才的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賠啊!」太監見孫涼依舊站在原地,忍不住跪在地上,拉著他的褲腳,苦苦哀求道。
孫涼瞧著太監苦苦哀求的模樣,一時心軟,便點點頭擔著極大的危險應下來。
雷蒼見孫涼點頭,身體不由自主的猛地一顫,出言諷刺道︰「我原以為某些人在宮中名頭響,是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可是現在看來,全是靠幫助那些個,下賤奴才,不得寵的妃嬪治病,才賺出來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孫涼听完雷蒼的這番話夠,表情平靜的道︰「你最近的醫術,似乎退步了不少。我勸你最好回去,多看看醫書,翻翻脈案。免得哪日斷錯了癥,枉顧了性命雷蒼有些驚訝的望著孫涼,心想著,我的記憶力從三年前起,便一直處于緩慢衰退狀態。往日倒背入流的病理,現在也出現了模凌兩可的情況,最近更是日趨加重。但是我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提起過,孫涼是怎麼知道得?難道只是巧合?
「呵,孫涼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小人。你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詆毀我的醫術,存的是什麼居心?」雷蒼說完便拂袖而去,因為他害怕與孫涼再繼續爭辯下去,自己記憶力衰退的事,便要公諸于眾了。
孫涼見雷蒼離開,並沒有跑上前去阻攔,反而讓劉忠拿著自己的藥箱,轉身大步走出太醫院。
「師傅。我們這是要去哪?」劉忠背著孫涼的藥箱,喘著粗氣由太醫院一路追過來,不解的問道。
孫涼見劉忠背著藥箱追上自己後。腳步不僅沒有慢下半分,反而加快腳步朝珍悅宮趕。「珍悅宮!」劉忠臉色瞬間大變,驚恐的跑到孫涼前面,擋住他的路,死也不肯讓開。
孫涼瞧著劉忠臉上的表情,對于自己這位徒弟的心思,雖然不能百分百完全猜出,但也能琢磨透八成。他伸出手。揉了揉劉忠的頭,安慰道︰「你放心,為師不是有事得!」
劉忠在听到孫涼這番安慰性的話語後,並沒有側身為孫涼讓道。握著藥箱肩帶上的手,也不自覺變緊。
孫涼見自己對徒弟的安慰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只得狠心威脅道︰「你雖然是我的徒弟,同時也是我的隨從太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舉動,已經違反宮規。我隨時可是將你派去慎刑司做苦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烏雲逐漸遮蔽了太陽,使得天空變得灰蒙蒙得。
「師傅,徒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擋著您的路。屬于違反宮規。可是如果徒弟不違反宮規擋著您的路,那麼違反宮規的就是您呢!徒弟寧願自己違反宮規,也不願意師傅違反宮規劉忠咬緊牙關,似乎已經鐵了心,不許孫涼去珍悅宮為珍妃請脈。
珍悅宮的奴才(月兒),見太醫久久未到,又見自己的主子躺在床榻上遲遲未醒,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走出珍悅宮,準備迎一迎太醫。
「咦!那不是孫大人和他的徒弟劉忠嗎?」月兒在離珍悅宮不遠的宮道上,正好瞧見孫涼與劉忠對立著站著,不知道再做些什麼。
「孫大人,你們怎麼站在這?」月兒走上前,望著孫涼和劉忠,問道。
孫涼見月兒走過來,心中不由得一樂,急忙問道︰「月兒姑娘,你們家主子,現在可醒呢?」
月兒心中一驚,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位前去找太醫的太監,竟然會找一位御醫來珍悅宮,為珍妃娘娘請脈。這不是存心害珍妃娘娘和孫大人嗎?
「月兒姑娘、月兒姑娘……孫涼見月兒沉默不語,心不由得提起來。想著,難道珍妃,已經接近病危的地步。
月兒從孫涼的呼喚聲中回過神來,極為恭敬的俯身賠禮,道︰「孫大人恕罪,月兒失禮呢!」孫涼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月兒起身。比起這些虛禮,珍妃的身體狀況,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月兒姑娘,現在都什麼時候?你先幫我看著這臭小子,我先去珍悅宮,回頭再收拾他孫涼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劉忠,快步繞過兩人往前走。
「師傅、師傅劉忠的叫喊聲從孫涼身後傳來,其實月兒並沒有站在原地守著劉忠,而是和他一起,小跑步追著走在最前面的孫涼。
孫涼自顧自的走著,對于身後劉忠的叫喊聲,他只當沒听見。「月兒姑娘,您這是做什麼?」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月兒,張大著嘴巴詢問道。
月兒心中很是糾結,不知道是該讓孫涼進珍悅宮,還是該阻攔他進珍悅宮。如果孫涼不進珍悅宮,那麼珍妃在沒有人醫治的情況下,會不會丟掉性命或者留下什麼後遺癥,沒有人知道。如果讓孫涼進入珍悅宮,那麼毫無疑問珍妃的身體,會在孫涼的調理下逐漸好起來,但兩人都將受到宮規的處罰,具體是什麼處罰,那就要看到時候主子的心情了。
「孫大人,您進去吧!反正我們娘娘現在的處境,即使再壞一些,也沒什麼大的區別呢!」月兒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心想著,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先把娘娘的身體調理好,讓娘娘暫時好受些。
孫涼已經走進珍悅宮,可是劉忠卻被余氣未消的孫涼,命令在珍悅宮的宮門口等著,肩上的藥箱也被月兒取下,抱著帶進珍悅宮。
「劉忠,你怎麼在這里站在?孫大人呢?本郡主找他有急事!」陳小潔在孫涼的腳剛踏進珍悅宮的正殿時,便突然出現在珍悅宮的宮門口,將站在那里的劉忠,嚇得一愣一愣得。
「奴才見過主子,主子萬福!」劉忠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陳小潔,可陳小潔覺得,劉忠今天見到自己的禮數,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周全。
陳小潔上下打量著劉忠,仿佛瞧出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沉聲繼續問道︰「孫大人呢?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劉忠聞言急忙搖頭,道︰「不知道,奴才今日早起,便沒有看見師傅
陳小潔嘴角上揚,道︰「是嗎?可是為什麼,本郡主剛剛還看見,你和你的師傅,對立站在宮道上呢?」劉忠心下一沉,很快便反應過來,陳小潔是在戲弄自己。
「行了,趕快讓開吧!」她瞧著劉忠瞬間變成豬肝色的臉頰,便知道自己已經沒得玩了。隨後不耐煩的朝劉忠伸出一個手指頭,指了指旁邊的路,示意他走開。
劉忠無可奈何的低著頭退到一旁,因為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皇宮,奴才只有給別人讓路的份。宮女可能會比太監要好上一點,因為她們有被皇帝或者皇子看上的機會,可以一朝飛上枝頭,享盡榮華富貴。
「主子吉祥!」
「主子金安!」
……
珍妃雖然已經失寵,但畢竟還是妃子,所以還是有不少宮女、太監在她身旁伺候著。
「你們都起來吧!」陳小潔並沒有低頭,瞧一眼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而是有些好奇的走到珍妃床邊,望著她緊閉著眸子,心中猜想著,她怎麼呢?
孫涼此時已經為珍妃請完脈,並已經拿出銀針,準備為珍妃施針。可是陳小潔卻突然出現,並且賴在珍妃的床邊不肯走,使得他暫時無法為珍妃施針治療。
月兒似乎瞧出了孫涼的為難之處,同時她心中也很清楚。水靈郡主不能得罪,否則自己絕沒有好日子過。
「主子,孫大人現在要為我們娘娘施針治療,您看……月兒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是語氣卻極為恭敬。她不能得罪陳小潔,可為了珍妃,有些話她又不得不說。
陳小潔轉過頭,將月兒完完整整打量了一番後。便認出月兒是當日,在御書房外站在珍妃身後,說話的那位宮女。「你叫什麼名字
月兒心中一沉,有些猜不透陳小潔在想些什麼,猶豫半響後行禮,道︰「奴婢珍悅宮管事宮女‘月兒’參見主子,主子萬福!」
陳小潔笑著重復著月兒的名字,並且贊嘆,道︰「月兒,名字不錯
月兒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回道︰「奴婢能得到主子的稱贊,是今生無上的榮幸陳小潔若有若無的點點頭,緩緩從珍妃床邊走開,不再阻礙孫涼為珍妃治療。
「月兒,本郡主會好好記住你的名字得!因為你和孫大人,一樣有趣!」陳小潔此言一出,不僅跪在地上的月兒身體瞬間僵硬,就連孫涼正在為珍妃施針的手,也微微停頓了幾秒。
珍妃在孫涼施針過後,面上的氣色逐漸好起來,呼吸也退卻了先前的微弱感,只是依舊沒有清醒過來。這一切都讓站在一旁的陳小潔看在眼中,激動在心中。
「孫大人,我們家娘娘,什麼時候才能清醒過來?」月兒依舊跪在地上,因為她還沒有得到陳小潔起身的命令。但即使是這樣,她心中心心念念想著得,還是她們家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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