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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陽春三月說來就來,前幾日還是寒冬臘月,轉眼間整個宮中便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女敕草新綠,柳絮飄飛,清羽扶著窗稜,心中實在很是歡喜。古代沒有空調暖氣,冬日一來,衣服里三層外三層的穿,走在外面卻還是冷得發抖。屋子里倒是生了炭火,用了頂好的銀絲炭,煙並不大。只是生炭火時候少不得要開著窗通風,溫度被風一吹,也暖不了太多。
這不,折磨人的冬天好不容易過去,各宮里的主子少不得都急著出門逛逛。清羽也不例外,樂呵呵地吩咐寶玉和雲華備上轎攆出行。
又到了桃花盛開的季節,清羽乘著轎攆,悠然地在御花園閑逛。忽見一片桃林,深深淺淺,粉白、桃紅的花瓣充滿生命力地綻放著,直連成一片片的花海。清羽看得痴了,一時興(色色小說
曾幾何時,她似乎也曾漫步在花海之中,那時所見與此時的滿樹桃花,景象竟如此重疊。一陣微風吹過。恍惚間,仿佛听見有人曾在她耳邊悠悠地說,「人面桃花相映紅,在我眼中,羽汐就如這桃花一般動人
清羽睜大了眼,環顧四周,身邊仍舊只有寶玉雲華並幾個下人,哪有別人的影子?
清羽搖了搖頭,無奈地笑笑。她這身體里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已經越來越不受控制了,不知何時便會冒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影像。
正想著,忽然听得樹林深處傳來一聲女子淒厲的尖叫聲。
發生了什麼?清羽下意識就要過去看看,誰料袖子竟被人拽住。她轉頭一瞧,竟是寶玉。
寶玉面色嚴肅,對清羽搖了搖頭,「主子不要貿然前去,且派人前去打探便可
清羽回想起郭淑妃曾經的手段,不由得點頭稱是,遂喚過小靴子,「小靴子,你且去打探一番,瞧瞧到底出了何事
小靴子走後,清羽一行人站在原地等候,女子的尖叫聲仍舊不絕于耳,原本溫暖燦爛的桃林,似乎也變得陰冷起來。
不多時,小靴子面色沉重地回來,跪下回道,「回主子的話,桃林深處……有人瞧見了一具女子尸身
「什麼?!是誰死了?!」清羽听清小靴子的話,心里緊緊一抽,眼前都有些發暈。她畢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咋然听到這種事,一時很難接受。
「奴才不知,」小靴子答道,「那死去女子做丫鬟打扮,只不知是哪個宮里的
清羽的手有些略微發抖,仍故作鎮定道,「那剛剛的尖叫……」
「回主子,此處距關雎宮很近,剛剛尖叫的是關雎宮的許菲平許常在,她似乎是無心瞧見了那尸體,一時受了驚嚇
「許常在?」清羽面色稍緩,听小靴子如此說,略沉吟道,「可是那日我落入沁心湖之時向皇上報信之人?」
「正是
「既如此,」清羽皺了皺眉,以手托腮,想了想道,「小靴子,著人去景仁宮將此事報與皇後。你且去喚那許常在過來,我倒想會會她
小靴子再次領命而去。清羽望著滿樹桃花,初時還覺甚美,如今看來,只覺得妖異非常。
于此同時,景仁宮中。
皇後蘇雅容正臨窗與劉貴人對弈。窗外柳絮紛飛,微風習習,吹得人心生暖意。蘇雅容伸出修長食指,執起一枚黑色棋子,淡笑著瞧著劉貴人道,「听說皇上昨兒個早朝又發了通脾氣?」
劉貴人撇了撇嘴道,「可不是麼,嬪妾昨日特地端了燕窩去,誰知道卻被攆出來了
蘇雅容略不耐地皺眉道,「皇上正在氣頭上,你還去煩他,豈不是自討苦吃?!」
「嬪妾也是想討皇上歡心啊,」劉貴人語氣里很有些委屈,轉瞬,又帶上了一絲憤恨,「嬪妾听說,那郭丞相如今瞧著戰事在即,竟巴巴地想著要讓自己家的三公子去帶兵打仗呢!也不掂量掂量那三公子的能耐!瞧他們滿門病弱書生的樣子,還敢去帶兵?真是笑話!」
皇後抬眼瞧了瞧她,落了一子,皺眉道,「不得胡說!你便是這張嘴最是不饒人。郭家雖皆是文臣出身,但那郭樹清畢竟是兩朝元老,郭家勢力盤根錯節,不可小覷
劉貴人不在意地笑道,「皇後何必妄自菲薄?蘇家滿門忠義,兵部尚書蘇大人,年輕時候叱 沙場,領兵二十余年從無敗績。便是皇後娘娘的長兄蘇仁安,也是驍勇善戰的猛將。西晉安分守己對大齊稱臣這麼多年,哪個能說不是蘇家的功勞?」說著,也落下了一子。
蘇雅容滿意地笑了,黑子再度落下,「劉貴人,你可知對弈之時,最首要的一點,便是不可輕敵?」
劉貴人眼中浮現出嘆服的神色,笑著將手中棋子放回棋碗中,「又輸了,嬪妾一早便說過,皇後娘娘棋藝高超,哪里是嬪妾可比的?」
兩人笑著,忽听外間有人通報,「皇後娘娘,羽婕妤處派了人來,說是關雎宮附近的桃林出了人命,死的似乎是個丫鬟
「關雎宮?」皇後沉吟片刻,才道,「你且喚童達前去調查一番,再來回報與我
「是,奴才遵命
門外的聲音遠去後,皇後略帶慍怒地將手中棋子盡數扔到棋盤上,咬牙道,「真不知本宮將那芙昭容放出來,究竟是對是錯!」
劉貴人勸慰道,「娘娘息怒,依嬪妾看,此事那羽婕妤只怕也月兌不了干系
皇後擺了擺手,「罷了,這陣子你且跟柳常在仔細著些盯著那羽婕妤
「是
成百棵桃樹交織在一起,桃花盛放,本該是絕美的景致,桃林之中,卻詭異異常。
瓣瓣桃花緩緩飄落在樹下的美人肩上,她卻看都沒有看它們一眼,只專心瞧著眼前身子猶有些顫抖的氣質美人。
桃樹下兩個美人,正是清羽跟許菲平。
清羽對那許菲平竟有一絲同情,雖然早先她屈服在郭淑妃的婬、威下,沒有說出事實,卻也真的救了自己。後宮之中人人自保尚顧不暇,她能做到如此,已屬難得了。
如此想著,聲音難免放柔了些,「許常在受驚了,不如隨我回咸福宮喝杯茶暖暖身子可好?」
許菲平臉色慘白,瞧了瞧清羽的神色,想了想,終究還是面帶忐忑地點了頭。
回到毓靈齋之後,清羽命人打來熱水,為許菲平擦了把臉,又取來冬日的大氅為她披上。可憐那許常在一張小臉仍是煞白,兀自坐在凳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清羽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得親自前去握住她的手,直視她的眼楮道,「別怕,清羽知道你是個好女子,心內也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如今不論你遇到什麼,有我在呢
如此安撫良久,許菲平才紅著眼楮道,「死的是芙昭容宮里的丫環,名喚曼柔……她……」說著,她哽咽著,咬著嘴唇道,「她面目猙獰,身上中了無數刀,滿地都是猩紅的血……我,我實在……」
嘔……清羽沒等她話說完,已經忍不住干嘔了起來。得是有多大的仇?竟會下如此狠的手!
轉眼天色將晚,許菲平不便在清羽宮中久待,卻也不敢獨自回那關雎宮。清羽只得著小靴子並一眾小太監將其好生送回。
夜色深沉,偌大的關雎宮芙蓉齋寢殿中,帷幕飄揚,空空蕩蕩。
芙昭容一個人站在窗邊,長可墜地的深紫色宮裙,愈發顯出她瘦骨嶙峋的身材。
映著月色,她的嘴角,忽然彎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真相只有一個,可惜真相是什麼並不是最重要的,邪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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