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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瑞聞言震驚非常,久久沒能回過神來,神情似狂喜,又似迷惘,「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她身子如何?因何月復痛難忍?胎兒可無虞?」
饒是雲澤定力了得,也有些招架不住皇上連珠炮似的發問,「回皇上,羽婕妤體弱,胎氣不穩,無大礙
芙昭容在一旁听得心驚,眼楮本是一眨不眨地瞧著段瑞的神情。此時瞧見他眼中明顯的心安,心中一痛,眼眶都有些泛紅,卻強忍著醋意笑道,「這可是大喜之事啊!皇上可要去瞧瞧羽妹妹?」
她不說話還好,這一發話,倒讓段瑞驚覺房中仍有一人在,當下皺起了眉頭。
「天色不早,芙昭容,你且退下罷
芙昭容一驚,眼眶愈發泛紅,終還是一言不發地退了下去。此事重大,須得盡快告知皇後,萬不可叫那羽婕妤再度得寵才是。
如此想著,芙昭容也不顧夜深,出了未央宮,徑自往皇後的景仁宮去了。
未央宮內一片靜寂。
段瑞緊鎖的眉頭仍舊沒有松開,剛剛芙昭容的話觸到了他心中的迷惘,讓他一時不知作何回答。
剛剛得知消息的激動過後,一絲疑竇在心底徘徊不去。既是近三個月的身孕,孕期身子不適,她自己合該多少有些預感罷?為何此時才令自己得知?
「你前些日子似乎提到,陳之宣陳太醫曾經給她診過平安脈?」
雲澤不懂皇上為何如此問,老實點頭道,「確有此事,惠妃探視羽婕妤過後第二日,便派了陳太醫去
段瑞點了點頭,幾乎是一瞬間便懂了這其中的關竅。惠妃、陳太醫之間的關聯他並不是一無所知,她如此做,想是也是為了孩子,走投無路了吧?
「李軒,傳朕的旨意。羽婕妤性情賢淑,于皇裔有功,著晉為修儀。禁足……解了罷,有孕在身,也該好好將養
李軒點頭接旨,便要退下,豈料段瑞又道,「惠妃的身子骨弱,還要陳太醫照看,便命章太醫為羽婕妤診脈安胎罷
「是李軒再次接旨,心里也不免犯了嘀咕。皇上這是當真對那羽婕妤上心了,竟為其考慮得如此周全。只是……皇上如今對其避而不見,只不知又是何意?
如此想著,嘴上難免犯糊涂,「皇上可要去毓靈齋瞧瞧?」
「多嘴,」段瑞橫眉道,「朕乏了,都退下!」
「是,奴才該死!」李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一步三叩首地退下傳旨去了。
見他下去,段瑞轉過頭,瞧見雲澤仍舊跪在原地,心頭無名煩躁,道,「還跪在這里作甚?!給朕回去守著!若是她有一絲閃失,朕便拿你陪葬!」
雲澤苦著臉退下,皇上如今這脾氣愈發的難捉模了,他盡職盡責來傳旨,這是招誰惹誰了。
終于轟走了一干下人,段瑞才覺心內清淨不少。他現在急需安靜,好來平復激動得難以自抑的心情。
這並不是他第一個孩子,卻帶給他內心前所未有的震撼。血脈的傳承,本身便有著無比巨大的力量,但那力量再巨大,都抵不過一個字,便是她。
只可嘆情之一字,並不只有愉悅。
偌大的御書房之中,空余他一人。眼前無數的奏折,已經一個字都瞧不進去。段瑞空望著桌案出神,眼神之中,是藏之不住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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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女子白皙的臉龐之上,瞬間紅腫。
蘇雅容端坐一旁,冷眼瞧著被打的女子,神色淡然。
「啪!」又是一記,那女子嘴角已經隱隱有血色滲出,神色淒惶,卻未落下淚來。
蘇雅容心內同樣暗暗驚奇,面上卻不動聲色,見打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說話,「柳常在,你可知本宮因何命人掌你的嘴?」
柳常在兩頰已經高高腫起,此刻望著皇後,臉上的神情已經無法分辨,只是點了點頭,口齒不清道,「嬪妾有負皇後娘娘所托,未能除去清羽那個賤人!」
「哦?」蘇雅容輕蔑笑道,「何止未能除去?你那羽妹妹還安安穩穩地懷上了龍種,不僅解了禁足,連位分都升了一級
芙昭容同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皇後下首,此刻不失時機插嘴道,「娘娘也不必太過在意。不過是懷上孩子而已,依嬪妾看,皇上也未必有多重視。雖說晉了位份,還不是連瞧也沒去瞧上一眼
皇後身邊的宮女初夏同樣點了點頭,道,「奴婢瞧著也是這個理。當初淑妃有孕時候又怎樣?雖然晉了妃位,卻跟打入冷宮無異
蘇雅容冷冷瞥了她一眼,訓斥道,「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初夏趕緊住了嘴,訕訕地退到一邊,邊退邊不著痕跡地瞧了那柳常在一眼。柳常在亦不漏痕跡地抬起頭,朝她輕輕彎了彎嘴角。
「嬪妾懇請娘娘听嬪妾一言,」柳常在不顧嘴角的傷,勉力道,「嬪妾並非有意不為,實在是無法可想
蘇雅容眼神微眯,昂首示意道,「你且道來
「羽修儀被禁足毓靈齋後,嬪妾曾試圖打探,層層侍衛太過森嚴,難以收買。嬪妾幾次前往,都似水桶一般,一絲消息都傳不出來。依嬪妾看,與其說那些侍衛是在禁她的足,倒不如說是在保護她……」
話還沒有說完,蘇雅容已經氣極,打斷她道,「一個一個都是廢物!禁足之時尚且如此,如今皇上得知她有孕在身,定會更加小心。豈非更沒有插手的余地?」
「娘娘息怒,」柳常在笑道,那笑容在紅腫的臉上,有一絲扭曲,瞧著竟有些滲人,「皇上既解了她的禁足,她便總有見人的一日
芙昭容同樣笑道,「既是因都出在皇上身上,不若離間她與皇上,不就結了?」
皇後沉吟不語,忽命二人回去,切不可將今日之事走漏風聲。
柳常在與芙昭容面面相覷,皆不知皇後因何態度大變,只得一同告辭。
待柳常在並芙昭容前腳剛剛踏出景仁宮,蘇雅容再難忍住,一把捂住胸口,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初夏唬了一跳,趕忙拿了帕子來擦。
鮮血順著嘴角向下流淌,在燭火的映襯下,竟顯出妖異的美感。初夏心中驚慌,冷不防被這景象震懾,竟舉著帕子半天忘記去擦。
蘇雅容無奈地嘆了口氣,「本宮的病愈發重了
「娘娘可別這麼說,太醫前幾日才來瞧過,不是說已經見好了麼。娘娘且寬心,仔細著身子
「這些沒用的寬慰之言,不說也罷,」蘇雅容再次嘆了口氣,整個人竟似老了好幾歲一般,「命女乃娘將皇長子抱來本宮瞧瞧
初夏听命退下,臨走之前心中一動,回過頭瞧著蘇雅容的背影,雲鬢高疊,面若桃花,縴腰不盈一握。到底是後宮中繁雜之事太多,竟很難讓人記得起,所謂一國之母,也只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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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咸福宮毓靈齋之中,如今再一次回復了生機。
雖然皇上尚未來探望羽修儀,但到底是位列九嬪之一,肚子里還懷著皇上的骨肉,身份今非昔比。毓靈齋的下人們亦覺得面上有光,無一不面帶喜色。
清羽並雲華在院中散步,瞧著下人們臉上的喜色,不由得一陣無奈。瞧他們如今一臉喜氣,若是皇上一直不來,或是自己的肚子出了什麼差池,可不知他們該當如何了。
秋日里,風還是有些涼的。雲華拿出披風,輕輕為清羽披上。
皇上一直不來,饒是她往日里心里知道主子有多受寵,心底其實也有些猶疑不定。若是主子真的就此徹底失寵……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倒沒什麼,只是苦了主子……
「雲華你瞧,這株海棠春日里一直未開,我早先還道是水土不好。如今竟開了,難道竟是秋海棠不成?」
雲華定楮一瞧,身旁的女子捏著花瓣,笑顏如花,似乎發現了絕世珍寶一般,臉上竟瞧不出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雲華努力彎起嘴角,溫柔地笑了,「主子還是如此愛玩鬧,可別累壞了身子
正笑著,忽然眼角瞥見一絲明黃色,雲華驚愕,急急轉頭,卻連一個人影也無。竟是錯覺麼?剛剛好像,那個人來過?
就在此時,小靴子急匆匆走了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主子,柳常在身邊的宮女小碧送來了這個,奴才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您看……」
雲華急道,「柳常在的東西,怎麼也巴巴地往屋子里拎?!」
清羽淺淺一笑,「無妨,且打開來瞧瞧
小靴子听令,緩緩打開食盒。竟是個雙層的,第一層工工整整放著一碟桂花糕,第二層是一碟蝴蝶酥。都是規規矩矩無甚出奇的點心,奇只奇在那每碟點心上都放著(色色小說
「主子,這……」
主僕三人一時之間都對著這碟詭異無比的點心錯愕無比。
這柳常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柳常在又扯ど蛾子了,哇哈哈
新工作搞定了,小末明天要去新公司報到啦!
求祝福,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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